第四卷 逝者如斯
第一章 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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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祸从西来
第一卷 祸从西来
第一卷 祸从西来
第一卷 祸从西来
第一卷 祸从西来
第一卷 祸从西来
第二卷 高济兵燹
第二卷 高济兵燹
第二卷 高济兵燹
第二卷 高济兵燹
第二卷 高济兵燹
第二卷 高济兵燹
第三卷 或跃在渊
第三卷 或跃在渊
第三卷 或跃在渊
第四卷 逝者如斯
第一章 入阁
第四卷 逝者如斯
第四卷 逝者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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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当,”冯霂连连摆手,“说起来你师父还是老朽的老师,我不过比你痴长几岁罢了,不敢当,不敢当。”
“微臣明可名,奉旨前来护驾。”我打破冷场,先行了半礼。
“倒不是仪妹说的,奴家想了好久,夫君这次掌了大权,先安排些信得过的人在朝廷,等风平浪静,该升的升,该罢的罢,那时我们一家人远走江湖也走得心安不是?”
我留下冯霂,待其他人都走了,请冯霂出了内室,行礼道:“学生明可名,代家师虚公问冯相安。”
“哦?怎么了?”我似乎对妻子们了解得也不多……
余之宁正了正衣冠,正要说话,我抢先道:“剥了他的衣冠,贬为庶民,斩!”
“你信得过老夫?”冯霂笑着问我。
我拿她没办法,只好道:“真没想好呢,抱着你们,我就想去老家买块地。看到那些将军,我又想开府立衙,威风八面,再不能让你们受气。唉,难以决定啊!”
“哦~原来如此。”我长长应了一声,看他抖得更厉害了,我道:“上次家里还留了些茶叶呢,改天送些到大人府上,大人不会嫌这贺礼太寒酸了吧?”
“奉旨护驾而已,太后以为呢?”我立即反问道。
斩余之宁的兵士也不知道走远些去杀,大概就在院子里,反正余之宁最后一声哀嚎清清楚楚地传入金龙殿。
章仪一阵娇嗔,大骂我偏心。芸儿羞红了脸,道:“太后没有为难我们,就是夫君一见面就欺负人。”
章仪居然脸上一红,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些,给芸儿姐姐听到了又惹她不开心。”
“我在想啊……”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了,转过话锋道:“哪天有了儿子,一定要让他知道,他爹娘是怎么样个人。”
“如此便好,冯大人暂留,其他人散去吧。”
其实这次的事也给了我不小的启发,一直担心自己只是狐假虎威,靠着圣上这棵大树自然令行禁止,若要造反,怕就怕将军们那关过不去。现在看来,我也算是有些虎威的,不妨下个大注,试试运气。
我跪坐在圣上身边,伸手将几根粘在圣上脸上头发拨去,想起的却是拔剑泄愤的皇帝。
“哼,”我冷哼一声,“连大理寺都能定人死罪,还有什么事不会发生?”
“不错,那谁能调兵?”
“韩大人别来无恙啊。”我笑道。
冯霂也提了些人,都是老成持国之人,包括房志龄和朱子卯。
我散了班,先回家用了些点心,和两位妻子聊聊了,便要往左相府去。芸儿取出一套新衣,定要我换上,说是见宰相不能失了礼数。
我心中骂了一声老狐狸,居然托病。
“陛下啊!”余之宁大惊之下,哭喊道。
“你个坏人!想不想我们?”章仪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轻轻道。
“就是那个呀!”章仪急得跺脚,压低声音道,“害喜!”
太后又是两声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冯霂对我笑了笑,又道:“官场之上不过‘平衡’二字,大人将兵权给了金绣程将军,打算如何平衡他呢?”
“那也不是每个将军都跪我啊,呵呵。”我看着他直想笑。其实我以前最烦孩子,大概现在大概是转性了。
余之宁却跳了起来,手持象牙笏指着我嚷道:“谁不知道圣上已经多日不曾醒过,定是你矫诏!”
“夫君屡遭冤屈,难免萌生去意,莫说是夫君,便是奴家也不想在这是非场里多呆。只是……夫君,奴家听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上次那起黑狱不了了之也就罢了,这次的事可不能这么轻易就过去。”芸儿一反阴柔,掷地有生道。
“冯相说的是。”我附和道。
第二天一早,我赶到兵部,命有司下了兵部制令,召回金绣程,进其大司马、兵部尚书、天下兵马元帅,开府仪同三司。没一会,张琦老儿手持制令赶了过来,也不客套,直接冷声道:www.99lib.net“明大人将兵部尚书给了金绣程,那如何安排老夫!”
芸儿打了下她的手,笑道:“当时还是仪妹说的呢,夫君要的东西必定不是小物件,赔了性命也得偷到手。”
那天冯霂还真是只准备了粗茶淡饭,一共两盘素菜。不过这样也好,吃过了便直奔主题,商讨正事。
未过晌午,张琦便缴了官印冠服,告老还乡了。
我当时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依稀的感觉罢了,不好意思笑道:“多谢冯相赐教,不知以后朝堂之事,老师有何教我?”
我知道自己闯了祸,使了个眼色给章仪,道了声请岳母大人安好。
回到章府,章仪芸儿已经被送了回来,我没见到岳母,遂玩笑道:“你们两个妮子,出了宫也不回家,倒先回娘家了。”
冯霂略微一怔,道:“撤了也好,日后以内阁为尊,枢密院落后一档,其下便是七部,如何?”
“怕就怕朱子卯心脉有损,受不得日日见到学生。”
我介意什么?首辅便能掌兵吗?呵呵。
“你……”
“另外设军部,由宰相兼其长官,合同金龙阁方有调兵之权,此二者又都是文官,能调兵却手中无兵,如此可算是平衡了?”
我跟着笑了一阵,芸儿问我:“夫君有何打算?”
“犬子不足挂虑,并无一个有宰相之质。所以,老朽担了这个首辅,大人不介意吧。”
“微臣不敢,只是兹事体大,微臣需要圣上的圣裁。”我盯着皇太后,不卑不亢道。
章仪只是坏笑,显然是要整我。亏得芸儿良心好,替我解了围。
我没有答她,只是从芸儿手上接过了茶,一口气喝光。芸儿站在一边,接了茶盏放好才羞羞地走过来。
我和两位妻子大笑,拉起章义,道:“谁教你的?”
芸儿也笑了,道:“还有哪个?不就是刘钦将军么?”
“你还知道我是你夫君啊,那怎么还说我欺负你?”说着,我又亲了芸儿一口,又引来章仪一阵绣拳。
人都在变……
“芸姐姐说了,将军们都是这么打招呼的。”章义一指芸儿。
章仪自然又是一番笑闹,说我只偏心向着芸儿。我笑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这么做是上体天道。”
“军部与兵部如何划清关系?”
冯霂对我一笑,道:“如此倒也好,怕就怕大权为一人所控。金绣程已然掌了枢密院和兵部,那军部之事定然是由大人打理了。”
冯霂哈哈大笑道:“那怎么行?明大人也是圣上钦点的太子太傅呢。这样吧,阁员人选之事,莫若大人抽空来趟寒舍,咱们哥俩也好好斟酌斟酌。”
我听出了弦外之音,笑道:“冯相忘了,有人忘不了。”冯霂见我坚持,没再多说什么,说了几句父亲昔年故事,便说乏了,明日还要早朝,怕起不来。我连忙告辞,出了左相府。
“大人误会老朽啦。照有宋先例,首辅在幼帝成年之后必要致仕,且其子孙三代之内不能为相,怕的是什么,大人知道了吧?”
“天下可有如此巧事?”
兵士们依言放手。
我知道了他与我家的渊源,不想为难他,低声道:“下官奉懿旨护驾,有赤金虎符调兵,焉是逼宫?”我故意颠倒了一下言语顺序,作反一事匆匆掩饰过去,又道:“诸位臣工少安毋躁,适才圣上转醒,传下口谕,由下官转达。”
余之宁却没有坐,也不行礼,冷声问我:“圣上口谕,莫非不传于宗室诸王?”
“国老高足,名不虚传,适才那一贬一杀,有意思,有意思啊。”冯霂笑道,“你杀余之宁,告诉群臣,若是有人敢叫板,一定杀无赦,很好,很好。贬了韩子通,又告诉他们,即便是孝王的人也不会被赶尽杀绝,不错,不错。你能如此拿捏火候,老朽实在没什么能教的了。”
“你这是要逼宫呀。”太后咬着牙,听起来有些冷丝丝的九-九-藏-书-网
章仪急道:“一定早就想好了,快说嘛!”
“那也不能欺负芸儿啊。”我想起那个顽皮小子,牵挂起芸儿的好脾气来。
“赤金虎符是皇帝调兵用的,而且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用,得是天子安危受到威胁的时候,传召外臣入京方能动用。太后留着虎符,说是怕皇帝冲动,擅动兵戈,照我想来无非是自重身份罢了,到底如何,帝王家事难以琢磨啊。”我抱着两位娇妻,这些事一点都不想再参与,恨不得今天便和她们远走高飞。
“学生还是先听冯相的。”
我望向芸儿,笑问:“哪个刘叔叔?”
礼部尚书杜正伦、户部尚书裴淼当即也跟着拜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学生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躬身行礼,先送了冯霂。
过了片刻,冯霂拜倒道:“臣,领旨谢恩。”
太后半晌没有说话,终于回了句:“你要如何?”
待众人坐定,我发现少了右相,遂问道:“右相大人何在?”
“不欺心便可。”
我脸色一沉,低声道:“有辱斯文,来人,剥去朝服,乱棒打出宫去,贬为庶人,永不叙用。”
我退了一步,轻声问内侍:“圣上就是这么昏睡吗?”
“余大人此言差矣,多日不曾醒过,正该今日醒来啊。”我好整以暇,悠悠道。
“芸儿呢?”我问。
我让王宝儿保护好太后,不动声色地下令将坤宁宫中女子全部押回受审,章仪芸儿自然也在其中。两人从我身侧走过时,六目相接,我看出她们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不过还是放了放,先去金龙殿看看圣上的情况才是正经。
我和章统领不熟,几乎就没说过几句话,不过章统领是员虎将,那是全军公认的。刘钦却不愿看到太多杀戮,不愿冲锋陷阵,那也是刘钦自己招供的。完全两种人,倒给章义说得像是一种将军似的。
“芸儿说的有理,为夫自然不能再让娘子陪我受罪,日后我们隐居山林也要隐得开心,不能让人当是逃犯,天天缉捕。”我笑道。
我拍打了一下章仪的屁股,道:“定是你教芸儿说的。”
“明日要早朝,睡吧。”我翻身装睡,她们两个又说了几句,不外就是骂我狡猾,也就睡了。
“那么重要啊!”章仪吐了吐舌头,“早知道它来头这么大,就没那么简单给你偷来了,不管,你得好好谢谢我们姐妹!”
余之宁撇了撇嘴,还是坐了。
京城多久没有兵战了?我不知道,反正当年太祖皇帝没有机会打进来,因为前吴献帝传了业祚,算是禅让。有太祖故事,今天我若是真的要逼宫,或许也不是不能一享龙庭之乐。或许现在太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惜,抢天下容易坐天下难,所以我不会做这种傻事。
韩子通也一定想起他在公堂上说韦白给我通风报信的事,脸上红白交替,突然起身骂道:“明可名!你这小人,一朝得志便是如此嘴脸?恨只恨当日派了个糊涂官,否则哪有你今日张牙舞爪?”
冯霂也问我,我原原本本告诉了冯霂。冯霂笑道:“金绣程为人老朽也略知一二,好学问,作得一手好文章啊,呵呵。不错,不错。”
王宝儿微微定了定,还是去了。
我大笑,道:“你们入门之后我就没安生过,若是有了那个,那才麻烦呢。”
冯霂佝偻着身子,第一个坐了下去,低声道了句:“圣上定有安排。”
“太后、皇后的事暂且不必理会,大越天下焉能让两个女子出来指手画脚?”我笑道。
我深知自己不能服众,现在把冯霂拉下水,让他当挡箭牌,只要大军掌握在我手里便无妨。环顾在座大臣,我咽了口口水,朗声道:“钦此。”
自从我被劫走之后,听说贾政廉的日子也不好过,在都察院关了一个多月,又领了吏部的斥令,正收拾行李准备被流放去安南路呢。
九*九*藏*书*网扫了一眼座下臣工,刚好看到都察院监正韩子通,正在那里发抖。
兵士们依言照做。
“在想什么呢?”章仪笑我,“对着镜子长吁短叹的,和芸儿姐姐一般了。”
“俗话道:疏不间亲,微臣本就不该多话。只不过这事乃是孝王亲口所言,微臣不敢隐秘不报。”
我呆了呆,问她:“你们都是将门虎女,不会连虎符干吗用的都不知道吧?”
我又想起旧恨,冷声道:“先放了他。”
章仪正闹着,芸儿进来了,还牵着一脸坏笑的章义。
太后冷笑:“圣上的病整个太医院都瞧过,你要说下毒,恐怕不是国老高足还难下手呢。”
“学生人望轻薄,首辅自然是冯相来做。”
“话是如此,你也太像令尊。唉,我和昌平王不善,却和你娘挺有缘的,可惜啊,这么多年没见,珍丫头长什么样都忘记了。”冯霂感怀道。
“太后发现后,只是淡淡问过我们。”芸儿道。
章仪干咳两声,芸儿含笑不语。我正纳蒙呢,后堂传出一声响亮的咳嗽声,是岳母……
“学生以为,三省徒有虚名多年,不妨撤了。”
我懒得和她说,直接问道:“圣上所在何处?”
我也曾是个直言犯上的八品长史……
“我知道是调兵用的,不过这虎符样子好怪,所以芸儿姐姐才问嘛!而且太后怎么会有虎符呢?还天天压在枕头底下不让人知道,嘻嘻。”章仪调皮道。
“虎符被盗后,太后什么反应?”我问到了正题上。
“那金龙阁阁员……”
“冯相高风亮节,首辅之位实在非冯相莫属,至于子孙不得拜相,那也是过往故事,今时今日,自然另有考量。”我道。
群臣中不是面面相觑的,便是低头不语的,谁都没事。
“你敢杀文官!我是言官!放开我……”余之宁挣扎着,却被身后的兵士牢牢拉着。
我知道冯霂说的“好学问,好文章”并非真的学问文章,有道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从当年金绣程以二品之尊对我一个九品芝麻官的礼遇便能看出一二。
一叫开周围的丫鬟,章仪便坐在我身上,我只好把她往上抱了抱。
我知道章仪极爱这个弟弟,却对他又凶,就是怕宠坏了难成大器。我也知道章义是遗腹子,根本就没见过章统领,所以见他咧嘴要哭,急忙道:“为将者,宁可流血不能流泪,你爹是全军闻名的虎将,你可不能成那小狗,让人背后笑你爹爹虎父生了犬子。”
再者,一家人和和睦睦不是挺好?现在又国事繁重,仅北疆就已经足够熬白头发了,遑论天下?我虽然不觉得自己是忠臣,师父也没要我做过忠臣,只是娘说做人要对得起良心,我若是抢了圣上的皇位,会良心不安。所以我只要接回芸儿和仪妹,一家人安安稳稳过日子,将来真要过不下去了,去江南买块地,雇些长工……
冯霂命人撤了餐具,上了茶,道:“不知明大人对朝体有何看法?”
我一把抱住芸儿,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问道:“太后没有为难你们吧?”
我上了正殿,太后端坐主位,似乎有些微微打颤。章仪和芸儿站在她身侧两边,毫发无损。
“回大人,圣上有时也会醒转片刻,只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你们怎么说的?”
“大夫军驾到!”
“都察院监正似乎不在传召之列啊。”我笑道。
“我姑娘回娘家不对?你倒是说个理出来啊!”岳母瞪着我,问道。
“好在太后也没怎么大动干戈,此事便不了了之了。夫君,那虎符到底是干吗用的?”芸儿问道。
冯霂在外间坐了,也不管这是天子家,吩咐左右倒茶。
二妻娇笑说我这次总算开窍了,之前还生怕我再犯迂腐,不肯放手大干一场。
“不!爹和刘叔是我最崇拜的将军,我将来也要和他们一样。”章义一脸严肃。
我略微想了想,提了http://www.99lib•net韦白、贺隐贞,还有那个看似糊涂,其实可能的确糊涂的贾政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贺隐贞,只是当时福临心至,想起他给我送行,对此人实在颇有好感。
“芸姐姐说了,刘叔叔都跪你,那我当然也要跪。”
我又扫了一眼群臣,道:“还有谁有什么话要说?”
我点了点头,转而对王宝儿道:“去将左右宰相六部主事三公九卿都叫过来,圣上有口谕宣讲。”
“还没想好。”我轻轻道。
“学生怎会不信?”我笑着反问道。其实我对他还是大有好感的,昔日在金城,师父说他虽然滑头,却也让我去请教他。
夜里,我和章仪又拿这事笑她,芸儿故意道:“是呀,有些人的见识还不如个孩子呢,当初死活不肯娶我。”
“传圣上口谕,”我爽声道,“诸位皆是朝堂重臣,社稷栋梁,今朕卧病不起,监国孝王有失朝纲,深寒朕心,故传旨,立皇长子鞠为皇太子,行监国事。明卿可名,加太子太傅,左相冯霂,加太子太保,组金龙阁,由冯霂明可名选荐阁员,行辅佐事。”
回到内殿,圣上还是老样子,没有醒。王宝儿凑到我身边,低声道:“大夫这不是假传圣旨吗?”
这个问题我早在起兵之时便想过,天下兵马元帅再不能如过去一般权大,所以,我想出了个枢密院。
不料余之宁冷声笑道:“明大人少来朝堂,恐怕不知房大人是经年卧病吧。”
“右相房志龄大人年老体弱,卧病在家,未能前来。”冯霂答我。
“那老朽托大了。”冯霂抿了口茶,悠悠道,“以前倒不是没有过大臣辅政的先例。宋神熙三年,宋文宗暴毖,景宗三岁继位,因为其亲母忠顺皇后殉葬,便是大臣辅政的,不过……现在皇帝在世,太后、皇后都身体康健,似乎……”
张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瞪了我半晌,终于放软道:“明白了,老夫明白了,怕就怕你执迷不悟呢!”
我倒不是很清楚,给冯霂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冯相的几位公子……”
到了宫城门外,碰到几个来上朝的大臣,当初都是点头而过,现今他们却都恭恭敬敬地行礼,口称:“明相。”我客气地一一回礼,却懒得和他们多说,刚巧看到冯霂的车驾来了,和冯霂一起入了朝房。那厢,正殿上的钟乐大起,该上朝了。
我只好吃瘪,这事早就成了两位妻子的杀手锏,早知今日,当时爽快些就好了。
我夸张地张大嘴,道:“我是这小子的姐夫,那不是也要叫刘钦叔叔?他不过比我大了十多岁,如此也太亏了些。小子,日后给我改口,叫他大哥。”我假装板起脸,训道。
“呵呵,明大人这是当仁不让。不过,枢密院与军部,算是三省并列呢?还是同于六部?”
七月的天还是那么热,吏部早给我送来了夏装,是套一品朝服。我本不想穿的,因为我的品衔只是正二品上,大概是吏部有司不知道当前朝廷状况,怕送得低了让我生气。
“末将章义,见过大夫!”章义突然甩开芸儿的手,单膝跪倒,奶声奶气道。
“哪个啊?”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夫君,奴家有一言相劝,不知当讲不当讲。”芸儿低声道。
“在金龙殿。”太后终于吐出四个字。
他这显然是想暗指我不配主持朝中大事,正中了我的下怀,只因我本就不打算站到最前面。
“你见过父亲么?说这大话。”章仪板起脸训他。
“兵马的事定了,今晚还请明大人来寒舍用些粗茶淡饭,说说政事啊。”冯霂走前对我道。
应付完岳母,草草用过晚膳,我被章仪推入她当年的闺房。
果不其然,朱子卯首先发难道:“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持兵逼宫!悠悠众口,定留下你逆臣恶名!”朱子卯本就心脉有损,偏生就一副火爆脾气,若不是见圣上卧病在床,不敢喧哗,恐怕能震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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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梁。
“娘子但说无妨。”
我笑了笑,道:“张大人少安毋躁。呃,张大人今年高寿?”
“圣上只说传诏诸位大臣,未提及宗室,故下官不敢妄传。”我顶了回去。
我其实不知道冯霂和师父的关系,只是套个近乎罢了,当下道:“冯相身历四朝,必有教学生,还请不吝赐教。”
我听冯霂说出朱子卯的名字后,有些意外,道:“恐怕尴尬。”
不一会,宫门开了,两旁女侍内侍分立,他们身后是王宝儿的兵士,手里按着刀。
我回了五个字,让王宝儿推我出宫。王宝儿又问太后如何处置,我低头想了想,道:“依旧留在宫中,日夜派人看紧了,不能让她出坤宁宫。”
“芸儿姐姐背后和我说的,别说出去啊。”章仪叮嘱一句,“姐姐说,入门都这么久了,还没……那个……”
等诸位重臣都到了金龙殿,圣上还没有转醒的迹象。
开路的兵士喊了一声,我才发现已经到了坤宁宫口。
我有些心虚,转脸去看圣上,圣上还是没有醒。
“你真想逼宫?”
“自然由冯相定。”我很爽快地说道。
“明大人。”韩子通摆出一个笑脸,却比哭更难看。
“那我们还是先论论金龙阁的人选吧,明大人有合适之人否?”
“你以为你的娘子就那么傻?我们自然不会认罪。”章仪笑道。
我清了清喉咙,道:“请诸位臣工落座。”
“微臣不敢,只是,太后是否知道孝王对圣上下毒一事?”我反退为进。
章仪脸更红了,道:“我是这么说嘛,芸儿姐姐偏偏弄得是桩心事一般。”
芸儿脸上一阵绯红,我笑道:“晚了,芸姐姐也是我们一伙的呢。”章仪在旁边羞他,这下,章义终于忍不住哭出来了,芸儿哄了他半晌才止住哭。
“去教章义诗词了,席老夫子又给气病了,娘说不拘是谁,哄他别闹事便成。”
“夫君又偏心啦!”章仪嚷着“不依”,还我颜色。
回家之后,我对着铜镜坐了许久,冯相说我和父亲长得很像,冯相还说父亲是个名震京师的大才子……我觉得很不公平,自己父亲的事不知道,母亲的事也不知道,相处十年的师父更别提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军部只管调兵,设两三个司,选几个郎中便可。兵部日后只管兵士,凡是行伍之人触犯刑律的,也只有兵部能管,地方官员无权过问。凡是将军触犯刑律的,只有枢密院能裁决,其他各部也无权过问。”我又补充道。
“学生不敢推搪,定当勉力而为。”
“下、下官补了大理寺卿。”韩子通道。
冯霂也笑了,继续道:“大臣辅政也有规矩,明大人是知道的,先组阁,然后要祭祀天地并祖宗先帝,首辅大臣才能暂摄国事。明大人不过三十出头,做首辅……”
“设立枢密院,选各路武官入院,一年聚上一次,商讨兵事。天下兵马元帅便是枢密院首座,手中给他兵,却不给他调兵之权。看似天下兵马俱归元帅府统辖,其实元帅府再无当年那许多部曲了,最多是几十亲兵,呵呵。”我笑道。
一路无话,到了金龙殿,内侍们规矩地跪在两旁,我让人挑开帏幕,上前探看。一看之下,居然有些心痛。圣上脸颊深陷,眉头紧锁,整张脸黑得吓人。哪里还有当日雄姿英发,更不见昔时风流倜傥。
“唉,朱子卯在吏部一干三十年,到了尚书,怎么也该往上提提了。其实,当年令尊大人也的确是私节有亏。”冯霂见我想打压朱子卯,低声劝我。
章义果然止住哭,对他姐姐凶凶道:“哼,就是你凶,也就大夫会和你一伙,哪里像芸姐姐那般温柔?”转头又对芸儿道:“芸姐姐,等我当了将军便来娶你,好不好?”
“大胆!”我手拍软榻,喝道:“圣驾之前,容得你大呼小叫吗?来人,拉下去,斩首!”
不知道他得到金龙阁辅臣的委任状,是否会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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