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逝者如斯
第五章 内乱
目录
第一卷 祸从西来
第一卷 祸从西来
第一卷 祸从西来
第一卷 祸从西来
第一卷 祸从西来
第一卷 祸从西来
第二卷 高济兵燹
第二卷 高济兵燹
第二卷 高济兵燹
第二卷 高济兵燹
第二卷 高济兵燹
第二卷 高济兵燹
第三卷 或跃在渊
第三卷 或跃在渊
第三卷 或跃在渊
第四卷 逝者如斯
第五章 内乱
第四卷 逝者如斯
第四卷 逝者如斯
上一页下一页
我没说话,只是尴尬一笑,进去了。
我连忙躬身还礼,又施了晚辈礼,以示尊敬。
韦白点头,道了声“知道了”。
“是故!我明可名本天地良心,两肋赤胆,杀国亲,一体罪孽,皆有我一人承担,圣上孝悌得以周全,国家社稷得以安抚,明某虽死无撼!”我提高了声音,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我心中也是一惊,道:“莫非冯相已经有了风声?匈厥古也会派兵?”
“明可名可在车中,速速出来见我!”那人高叫道。
“夫君……有一事,我本不想说的……只是……”芸儿吞吞吐吐,脸都红了。
“呜呼端己,不幸夭亡!修短故天,人岂不伤?我心实痛,酹酒一觞;君其有灵,享我烝尝!吊君幼学,以交远志;仗义疏财,让舍以居。吊君弱冠,万里鹏抟;金榜提名,龙庭传炉。吊君壮力,远镇蛮邦;四夷怀柔,莫敢不敬。吊君弘才,文武筹略;崇礼守弱,挽力为强。吊君京师,不畏强权。云山苍苍,江水泱泱,贤弟之风,山高水长。想君当年,雄姿英发;哭君早逝,俯地流血。忠义之心,英灵之气;命终三纪,名垂百世,哀君情切,愁肠千结;惟我肝胆,悲无断绝。昊天昏暗,文林怆然;亲为哀泣;友为泪涟。呜呼端己!阴阳永别!朴守其贞,冥冥灭灭,魂如有灵,以鉴我:从此天下,更无知音!呜呼痛哉!伏惟尚飨。”
“不说这些,人家已经点了火,明相怎么救啊?”
不会找我拼命吧?我居然有些惧意。
“陇右!”冯霂从牙齿里挤出两字,“马全郭从贼,受封开国公,李彦宗受封大将军王,从山南出兵,兵分两路攻入陇右境内,下州府十八。现在陇右路指挥使傅羿率军在五泉山与山南叛军相抗,布政使张道缘死守天水。”
“贤弟但说无妨。”
“嗯,不过那两个老头会不会插进来一脚?”
“莫非河南失馅了!”我惊道。
“胡……啊!”
女子跪在地上只是哭,带动了后面的家人也放声嚎啕起来。
“太傅,他们要给苏夫子谥号,苏夫子是不是死了啊?”太子又问。
“金绣程为何还没有入京?不会有诈吧。”
“大胆!何人拦驾!”
怡莉丝的酒楼还没有开门,我拍了门,开门的人我不认识,问他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从他断断续续的话里,我知道自从我掌权之后,怡莉丝便变卖了这家酒楼,现在的老板只是个老实甚至有些懦弱的商人。
“大哥有知制诰的衔,不妨再立一个内阁,只负责传达圣意。当然,内阁学士一定要全是我们的人。不论是冯霂还是房志龄,一个都不能放进去。”
我笑道:“莫非是我明家香火?”
“怎么反?大哥,你以为谁都肯跟着我反?造反之事,史不绝书,十之八九成不了,自家死了也便罢了,遗臭万年啊,子孙都跟着受累。当时小弟不是没有反心,只是帐下将军心思难测,身子骨又弱,真的兵败,我一个市井混混没什么,你的两个弟妹可就苦大了……”
韦白的确知道了,他的几个朋友诸如贺隐贞管叔桐等人都入了内阁,当时京师仕子中笑称此为“诗酒内阁”。冯霂房志龄两党却出奇地安静,没有任何异意,死了几个死谏的儒生之外,内阁已经成了金龙阁的脖子,虽然比金龙阁低一挡,却能让金龙阁转东转西。
就在我准备点将出征的时候,朝野又有一次小的轰动……或许,我以为是场小的轰动……
芸儿眼见就要落泪,我连忙捧过,笑道:“你们姐妹如此出众我尚且推三阻四,旁的女子我怎么可能看上眼?”
“自然,自古圣人不责亲眷,同胞兄弟便是十恶不赦亦不能入罪。”我缓了口气,“不过!孝王不死,天下不宁。若是不杀孝王,定使圣上落入不忠于社稷,不孝于九*九*藏*书*网先帝之田地。你我为人臣者,焉能置圣天子于此尴尬境地?”
我微微有些坐不住,心中一盘衡,探出头去,笑道:“原来是苏端己啊,怎么这么大火气呢?连衣服都不穿,成何体统?呵呵……”
“陈逆大军隔大河与关内对峙,金将军定是直接趋军赶赴关内了。”我道。
我轻轻掀开窗帘,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不过只看到一条赤裸着的手臂,那人似乎没有穿衣服,不过我看不到人。
这也是我分兵的最大原因,河南路是今年大旱的灾区,还是较早就上报饥荒的路府,要他们一次提供十五万大军的补给,恐怕逼死河南布政使也筹不出来。
我对五十万石没什么概念,只知道是大半个江南路的存粮,这还是房志龄说了之后我才知道的。所以他们问到我的时候,我只好模棱两可,什么都没说。
我有些忍俊不禁,怎么说她都已经是少妇了,还像小孩子一般。我帮她盖上了一层薄被,又吵醒了芸儿。芸儿到底比她老成,帮我拿了靠垫,好让我靠着说话。
“什么叫‘让圣上大好’?”
“明可名!我苏轨行的是忠君王道,身正不怕影斜,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清清白白的身躯,有何见不得人的?”苏轨一脸正气,身后还有一具棺材。
突发惊变,路边的酒楼上突然射来一支羽箭,苏轨话尚未说完,已经一头栽倒,眼见是活不成的了。围观的百姓喧哗起来,场面顿时乱作一团。我也微微有些慌,往那箭来处看去,已经是人去影空。
苏轨比韦白和我都要年轻不少,少年得志,有一本《醉露花集》流传坊间。我到他家门口时,由衷地有些难过,大门上的喜庆饰物尚未除去,灯笼却已经换上了白纱。
“呵呵,本相原就领着将军衔,还怕打仗不成?倒是李彦宗和马全郭那对活宝,好日子过久了,恐怕连马都骑不动。”我笑道。
“苏大人一口一个国贼,明某不明白。”我脸上有些挂不住,今日我只要答对有丝毫闪失,明日京师就会坐实我国贼之名。
陆压的《讨明贼檄》历数我十八大罪,不过就是些残害宗室,把持朝政,拥兵自重,残虐不仁,心怀不臣等等,毫无新意。我很怀疑他只是应付差事,从史书里找来过去檄文中的罪名抄了一份,外加改了个名字。不过他的文笔倒是一流,此文或许会随着他的文名传于后世。
听我说完,朝房里的百官显然松了口气。
我摇过轮椅,低声道:“还请弟妹节哀顺便。”
这次,我的军旗也换了,全军打的是“越宰相明”字样的旗号,韦白亲自操笔写的魏碑体,很有气势。
“称帝?”
“说穿了便是矫诏,假传圣旨。”
“唉,带兵人不过就是走狗,狡兔死,走狗烹啊。小弟当日在北疆也是手握重兵,不是一纸诏书也被招了回来引颈待戮?”
冯霂脸色一紧,道:“明相,并非老夫不体谅明相,只是,你看这个。”
“夫君,你的身子……”
我不忍心骗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这些事他总会知道的:“苏夫子被坏人害死了。”
“可不是嘛?所以老夫也派了一个使者去匈厥古那里。”冯霂阴阴一笑,道:“我让使者对匈厥古说,现在挥军南下,那是替人做嫁衣裳,等两家打得大伤元气再来,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啊!”朝房里一片惊讶之声。
我心中一怔,道:“总是难免会死人的。”
翌日,我没去上朝,对我来说上朝已经成了一种负担。延续了千年的规矩,日复一日地重演。太子还是个孩子,偶尔对我露出疲惫的笑容,两宫女主总是板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冯霂和房志龄之间的明争暗斗最让我不舒服,我却逃不了。
“这份檄文已然被陆压改了,杀子之恨云云已经删了。”韦白略带担心,对我道。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苏轨已经跳到了棺材上,道:“今日我苏轨以此清白之身,虽死无撼!……”
“不过,大哥,战事九九藏书我不担心,我只担心朝堂。”我皱眉道。
“明相请。”他说。
“也没说什么,只说朝廷多事之秋,夫君又倒下了……看起来倒是十分关切呢。”
“你囚杀宗室,可是事实?”
“呵呵,这身体,好也好不了了,坏也无法再坏了,随缘吧。”我拍着芸儿的肩膀,淡淡道。
“你我根基与冯霂、房志龄根本不能相抗,若想独立一党恐怕难如登天。”韦白道。
钟乐响起,百官列班。
“金绣程大将军已经领兵十万回来了,我再留下一万神武军,料陈和也无法在三年内攻陷京城。”
鸡啼三声,我急忙让章仪和芸儿帮我更衣洗漱。今日上朝,定要趁着苏轨新逝,天下仕子迷茫不解之机,大举王军讨逆,顺便把刺杀苏轨的罪名套到陈和他们头上去,买仕子之心。
冯霂借口道:“老夫已经派人去问了,想来没几天就有消息了。”
“夫君,你昏睡的时候,冯相和房相一起来看过你。”芸儿轻声道,想是怕惊醒章仪。
“李永平谋篡,我以国法杀之,有何不可?”
“那是你不在北疆反……”
“是以,我打算亲自领兵十五万,先破山南叛军,然后收拾陈逆。”我慷慨道。
差役们把我围在中间,手里兵刀出鞘,却都颤抖得厉害。我看着一阵心烦,已经明白了刺客要杀苏轨的目的。可怜这帮白痴,还害怕自己丢了性命。想我乱军之中,护卫我的兵士刀风箭雨也不曾有过一丝惧怕。
我退了退,打定主意,往苏轨的棺木去了。旁人尚未能拦下我,我已经扑在了棺木上,放声大哭道:
苏轨却没有如我所料大为感动,却仰天笑道:“天下不宁?天下都只看到,天降大旱,四路受灾,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这,不都是拜明相所赐?”
“听说陈和四处派出使者,想来不会错过匈厥古。”
“那人选?”
“玩火者必自焚,我干吗要救他?现在他们骑虎难下,我们只要稳住其余各路,便能令其坐毙。”
我回到车上,随着车马的颠簸我也在想会是谁暗中下手。当下的态势,陈和最好京师不安。朝中大概有人自恃内匪易除,想除掉我了。或许是我在设置内阁一事上已经打破了微妙政局的底线。
韦白倒也没有辜负自己的名声,《讨逆平叛诏》作得滴水不漏,正义凛然,京城的仕子们已经不论诗词,只以《讨明贼檄》与《讨逆平叛诏》为上。
芸儿的脸上立马转晴,垂下眼帘。
我点头赞同:“我能在京师立足纯是因为手中的大军,一旦河东那边过来,关内路失守,京师戍卫便要出去平叛,到时我可是一个谁都能捏的软柿子。”
“苏老折杀晚生了。”我道,“昨日之事……唉,一言难尽。晚生与端己从来交善,虽有微微歧意,说开也就是了,不料……居然……唉,晚生已经下令彻查,还请苏老节哀。”
“他们说什么?”我问。
陇西路指挥使赵秉成,成仁。
元平六年,我点起十五万大军,将官百员,于当日大帅誓师出征的故地,点炮出兵。照我原意是由金绣程领兵,我监军,总算不是残疾人领军。可惜金绣程的确率军入了关内路,兵到当日就在大河花口段截击了一支叛军。
开始只是背诵前人的祭文,烟熏火燎之下挤出两滴眼泪。谁料自己也感伤起来,越说越悲,及至伏惟一句,已然是真情流露,两眼一黑,吐出一口血来,又昏了过去。
“金龙阁的印绶都在我手里,大不了先斩后奏吧。”
苏家出来了许多人,围着个老爷子,我知道那是苏轨的祖父,苏门的族长。他在前朝已经得了功名,因为天子无德,所以归隐草莽。苏轨的父亲早逝,他这个孙子可说是苏老的心头肉。
该去苏轨府上了。
瞪了他一眼,我轻轻挽了衣袖,让人推我上车。
“陇右守军只有一万,山南出兵多少?”我一边取出竹筒内的绢书,一边问冯霂。
“此文的确不错,将矛头指向我一个人,将来战和之间也有得商量藏书网。”我喝了口茶,点头道,“不过,他们做错了一件事。”
“多谢冯相挂心,今日已经没有大碍了。”我笑道。
我不由大笑道:“我现在不过专权,大哥就已经惊得坐不住了,我若说要改朝换代,大哥还不从这跳出去?”
韩广红或许又以为我泛起仁德之心,劝慰了我两句,让手下人照办了。
百官虽然诧异,却也马上就归于平静,按班离去。太子跳下龙椅,朝我走了过来,拉住我的手,道:“太傅,你真的要去打仗了?”
元平六年八月,大旱从陇西河南起,渐渐波及到河东关内河北等路,史官将其列为大灾。八月中,河南路报了饥荒,仓廪空虚。九月初,李永绮称中兴帝,于河间府登基,大发檄文,招诸路藩镇。河北路布政使关播、指挥使李万荣,陇西路布政使杜黄裳起兵从贼。
“自然,他们要讨明贼,自然该打清君侧的旗号,怎么能自己先称帝?而且大越立国不过四十年,开创未成,不及守成,他却叫中兴,那不是咒我大越只有八十年的短命?呵呵。”
“这金绣程!”冯霂资格老,指名道姓骂道:“居然敢抗旨不遵!也太大胆了。”
芸儿善解人意,见我皱着眉头,几根玉指如葱抚过我的脸庞,柔声道:“夫君是想亲自征讨逆贼吗?”
冯霂面露为难之色,还是道:“既然明相执意要去,还请明相保重,只是这京师防卫……”
我满脸疑惑地接过冯霂从袖中取出的一个竹筒,沉了沉,失声道:“败报!”
“下面的儒生自然会有骂的,让他们骂去,书生骂得再狠也翻不了天。”我吹开一片茶叶,抿了一口,“他们骂人,最多是伏阙,死谏,我们要回骂的时候,那便是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还怕他们?”
“此乃金龙阁亚辅明大人的车驾,还不让开!”差役喝道,虽然声音没有轻,却少了刚才那股狠劲。
回到府上,想了想还是把今天的事告诉了芸儿和章仪,吓得两人连连惊呼。不过她们只是担心我的安全,并没有想到那么远。我睡觉的时候,又想起苏轨骂我时的那股正气,有些心慌。就在迷迷糊糊要入睡的时候,怡莉丝突然在我脑中闪过,为何不去找她帮忙查探一下呢?我问自己。
“山南本就有驻兵两万余,听说还有从西域诸藩借来的蛮兵五万。”
这种酒,我在北疆喝过,这么一大碗下去,没有三天人起不来。
“韩将军,你先命人将他殓入棺中送回去吧,告诉他们家人,我明日会去吊丧。”我低声道。
河东路布政使牛德裕,成仁。

我算了算日子,道:“恐怕金绣程将军没有入京。”
“难怪世人都说贤弟是‘轻名轻命重美人’啊。”韦白感叹一声。
随从正要推我,苏逸身后一人倒是开口了,冷声道:“微微歧意?我兄弟为民请命,痛斥国贼,与你南辕北辙,倒是微微歧意?既然是微微歧意,为何当街射杀我兄弟!”
“啊……”
“哈,国法?是哪家的国法?是刑部判的,还是宗正寺判的?孝王乃是太祖皇帝玄孙,也是你能杀得的?”
“老夫也最恨这些想趁火打劫的狗东西。”冯霂附和了一句,又道:“不过他们掀不起大气候,怕只怕北边的。”
“传神武军来,着刑部、承天府缉拿凶犯。”我拨开不中用的差役,摇动轮椅上前,苏轨被一箭射中颈侧,血染了一地,生机断绝。
“可金将军那里迟迟没有动静啊。”房志龄道。
“会不会……”
等我醒来的时候,不出所料的就是两位娇妻趴在我身边,睡着了。她们一定已经习惯我吐血的毛病了,不过这次的吐血还真是机缘巧合。我看看窗外,天色黑漆漆的,大概我昏睡了一天吧。
这叫壮行酒,将军出征总是要喝的。我没有拒绝,举了举酒碗,一饮而尽,又一口喷在了衣袖上。大军统领照例不能醉酒,所以壮行酒都是淡酒,有些不胜酒力的将军索性就以茶代酒,武安给我的却是最烈的芦山大曲
99lib•net
我刚好看到军报里的那行,不少西域藩国都出了兵。我将手里的绢书一揉,恨恨道:“这些蛮狗,居然敢从贼!”
“房志龄曾与小弟说过,让圣上大好,以圣命招讨河东叛军。”
“祝,军相旗开得胜!”武安给我斟了满满一碗酒。
“莫非两位娘子希望为夫不要回来?带这么许多东西。”我笑道。
苏逸没有答话,只是欠了欠身,请我进去。
唉,我或许还能从军,若说从政,九条命都不我丢的。
房志龄看似坦诚,却无法信任。冯霂虽说让我时时堤防,却又似乎不会做这种事。莫非是陈和派来的奸细?时机拿捏得也太过精巧了……
“哪里,呵呵,等我们平了陈和,陇西长城重归我手,匈厥古想来?还是再思量思量吧。”冯霂笑道。
四下有人跟着起哄,要我出去。当下就有差役去骂,只是反被周遭的声音掩盖了。
“无妨……”
“吓到你们了吧?”我搂着芸儿,让她靠在我胸口,捋着她的长发。
两人当然又是一阵娇嗔,拖着我的手说话。我的大军辰时便要开拔,她们倒像是永远说不完一样。最后道别再三,总算上了车,不过心里总是甜蜜蜜的。
“我苏轨不齿与国贼同车!”
“明相!缓一步,”我刚从车上下来,就听到冯霂叫我,“昨日去明相府上探望,明相却昏迷不醒,今日可好些了?”
“必定不是陆压的主意。”
“夫君怎能说这话?夫君若是现在没空,将来奴家和仪妹又人老珠黄之时……如何是好?”
芸儿点了点头,轻声道:“也请夫君体谅,否则奴家怎么还有脸去见公婆啊。”
我心跳快了一下,承认道:“的确如此,此乱若是不平,将来祸害也就大了。”
日后不能有大喜大悲,我告诉自己。
不过回想今日在苏府的表现,应该能洗清射杀苏轨的嫌疑了。我重重吸了口气,不料却吵醒了章仪,睡眼朦胧地瞪了我一眼,翻身又睡了。
“那我便纳一房小妾替我接明家香火好了。”我调笑道。
他的话也让其他苏氏子弟更加悲愤,传来几句小声的咒骂。
太子慢慢低下头:“但是,听说打仗会死很多人。”
“我乃大越皇帝陛下属官,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呵斥本官!”那人回骂道。
“不宜太多,三五个足够了,大哥看着可靠的选吧。”
我点了点头,笑道:“这是你李家的江山,当然不能让逆匪猖狂。”
“是呀,你又吓我们姐妹。”芸儿笑道,“不过我们也习惯了。”
章仪和芸儿只送我到门外,带了许多东西,连寒衣都准备好了。
“这事急不得,为夫总是难以得空啊。再者,就你我她三人,不也快活吗?”
“不得无礼!”苏逸喝道,当即把声音压了下去。
“快些走开!”差役又道。
不过赵秉成居然被他们杀了……唉,禁卫军过去的,根基不足啊。
苏端己啊苏端己,你要买直,何苦要找上我呢?我是不会杀你,可你却因我而死,人言可畏,又要满城风雨了。我心意已乱,呆呆等到韩广红带人前来,低声唤我。
“武将军,清闲时节,好好读书,将来或许也能放个文职呢。”车马经过武安身侧的时候,我掀起窗帘,微笑着对武安说道。大凡渴望上阵杀敌的武将最怕没仗打,我看到武安脸皮顿时绷紧,心中一笑,这个就是报复的快感。
我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明相三思啊,您的身子不好,这等军仗之事,还是交给将军好了。”奉诏回朝的管叔桐接话道。
“这……具体如何操作?”
太子的眼睛开始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哽咽道:“太傅要早些回来。”
“自家兄弟打仗,找外人帮忙,真丢死人了。”我道。
我微微皱眉,道:“冯相的缓兵之计,果然妙啊。”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进去说些什么,只是让人投了名剌。
“知道是哪里来的吗?”冯霂扶住我的椅把。
“荒谬,我当日被押在牢中时便已开始上天不雨,这岂是我的过错?今时今日,藏书网陈和高举叛旗,自立伪帝,这,方是大旱人间的根由!”我驳斥道。
“草名苏逸,见过明相大人。”苏老倒是先行礼了。
正要散朝回家时,从未开过口的太子突然放声叫道:“明太傅慢走!”
“那不是内阁专权?”韦白惊讶道。
“祝,明相旗开得胜!”他身后的将军们也端起酒碗。
“呵呵,那个自然。”我爱怜地摸了模他的后脑,似乎骨头还是软的,真是孺子。
说完了调军平叛之事后,冯霂又说了些调粮赈灾的事。因为冯霂一下要从江南路调来五十万石,引起一阵争议,说多说少说正好的人都有,火烧眉毛的事,争论了大半天才算双方妥协,明日再吵。
“贤弟,你真是一点都不担心?为兄都有日子没睡好觉了。”
“端己啊,何必如此?有话为何不能好好说?还请上车一叙。”我低声道。
车驾到了隆武门,武安带着神武军的官兵给我送行。他新婚燕尔,我又要用韩广红,也就顺势让他做了神武军统领,拱卫京师,负责京城治安,兼且训练新兵。不过听说他对此大为不满,差点杀妻求将,好在武纳拦住了,否则又是给我添了桩麻烦。
“诸多狡辩,便是孝王大逆不道,圣上尚不能杀同胞骨肉,你一个外臣倒能逞勇?”
我心中又骂了声:“狂生。”并不打算搭理他,正要让人将他乱棒打走时,那人又高喊道:“我乃大越礼部侍郎苏轨,立兴二十四年传炉,读圣人书,闻圣人言,今日以圣人为法,判你国贼!还不出来听判!”
正厅被改成了灵堂,前面是苏轨的灵牌,后面停着棺木。一个年轻女子跪在灵牌右侧,烧着纸钱元宝,定是苏轨的新婚妻子。陶盆里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烟灰,想是烧了一夜了。我接过一柱香,毕恭毕敬拜了三拜,那女子也给我磕头还礼。
所以,我点了史君毅王宝儿为副将,各领军五万。韩广红领三万为游击军,我本人领两万作中军。一应粮草补给,从京师带了一部分,却因为大旱要赈灾,其他的只有由当地府衙供给。
“明大人?哈哈,明大人是哪国的官?”那人大声冷笑。
我对陇西路的陷落很失望,那里为了防范匈厥古,一直屯了重兵,且都是精兵,很难对付。河北倒是不足一提,本就是些地方上的厢军,等我辽东大军开过去便能平了。
我也陪着笑了两声,已经进了朝房,房志龄早已经等在里面了。嘘寒问暖客套了一阵,房志龄又和我说起战事。我们商谈时,附近悄然无声,朝中百官无一不是竖着耳朵在听。
我看着心跳更快,轻轻吻了上去……
“唉,这些姑且不论,圣上于我也有知遇之恩,委以重任,一片赤忱待我,真要我坏他家社稷我也不忍心。”我润了润喉咙,道,“大哥可敢行一险事?”
那天我散朝回家的时候,有人拦住了我的车马,开道的差役喝问道。
“我有尚方宝剑,皇帝陛下以降,谁人杀不得?且遵皇太后懿旨,出兵平叛,自然有正法之威!”我让人推我下车,面对着苏轨,朗声道。
声音中的悲愤实在非管寸所能写露一二。
“冯相,太祖诏谕:领兵大将离京三百里即可不奉君命,金将军也是大帅之才啊。”我替金绣程道,也为了将来我领兵在外,京师不要不识好歹给我什么乱七八糟的诏谕。
“那……你亲自带兵?”
“呵,他越有才,死得越快。”我笑道,“那种好大喜功,追小名忘大利的人最好挑拨。”
我看到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百姓,还对着我的车驾指指点点,有些心烦,心中暗道:“找茬的。”
“为何要担心?”我失笑道,“你看,陇西,河东,河北三者联横,北面有匈厥古、辽东路以及北高济路,南面是我军,显是腹背交战,若是如此都能不败,那也是异数。夫战,庙算也。他们已经败了一城。”
“大哥过虑了,军事交接本就耗事,金绣程又是领兵回来,行程慢了些也是情理之中的。”我算了算日子,又道:“也就这几天,该有消息了。”
更多内容...
上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