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诅咒之城
Primer acto LA CIUDAD de los MALDIT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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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诅咒之城Primer acto LA CIUDAD de los MALDITOS
第一幕 诅咒之城Primer acto LA CIUDAD de los MALDIT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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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诅咒之城Primer acto LA CIUDAD de los MALDIT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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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永恒之光Segundo acto LUX AETERNA
第二幕 永恒之光Segundo acto LUX AETERNA
第二幕 永恒之光Segundo acto LUX AETER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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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永恒之光Segundo acto LUX AETERNA
第二幕 永恒之光Segundo acto LUX AETERNA
第三幕 天使游戏Tercer acto EL JUEGO del ÁNGEL
第三幕 天使游戏Tercer acto EL JUEGO del ÁNGEL
第三幕 天使游戏Tercer acto EL JUEGO del ÁNG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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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觉得维达尔好像在我的腹部用力捅了一刀。
除了我这位前任长官和森贝雷父子之外,我并没有太多时间与其他人来往,只有维达尔例外。但都是他找上门来,而不是我去见他。他不喜欢尖塔之屋,每次来找我总是坚持要出门散步,最后总会逛到华金柯斯塔街的阿米拉酒馆。他是那儿的老主顾,而且,每周五晚上固定出席酒馆里的文学聚会。只是他从未开口邀请我参加,因为他知道,那群竭尽所能巴结他、满口赞美将他捧上天的落魄诗人和失意文人,以及期待从他身上获得一些好处、巴望他能在主编面前美言几句的半吊子作家们,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排挤我。到了酒馆,几杯黄汤下肚,他居然出其不意地跟我聊起那本永远写不完的小说、他酝酿已久的退休计划,还有不计其数的情场征战经验;他一天天变老,那些情妇却越显年轻,而且越来越适合嫁人。
“我就是不喜欢电话。我喜欢和人当面交谈的感觉,也希望人们看着我说话。”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她进了佩德里索尔街的一家巧克力店。我们点了两杯热可可,然后就端坐在那儿,彼此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这一次,我总算赢了。
我们穿越了整座巴塞罗那城,到了佩德拉比大道,车子驶上山坡。几分钟之后,前方隐约可见埃利乌斯别墅,在暮色笼罩下,所有窗子映出了金红色的灯光。维达尔什么话都不说,始终挂着神秘的微笑。抵达庄园之后,他要我跟着他,接着把我带进大厅。里面已经有一群人等着,一见到我,大家开始热烈鼓掌。在场的有巴希里奥先生、克丽丝汀娜、森贝雷父子、我的恩师玛丽亚娜,还有几位同样是巴利多与艾斯科比亚出版社的作者,我跟他们因此而有了交情,另外还有曼努埃尔,以及维达尔的几位红粉知己。维达尔先生递给我一杯香槟,脸上堆满了笑。
“就是身体偶尔有点小毛病。您也知道,人到了这个年纪,要操心的大小事可多了。不过,我自己的事情倒是无所谓,我担心的是女儿。”
维达尔耸了耸肩。“我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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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她的话根本不值一听。”
“请尽管说吧。”
“我的想法根本无关紧要,您怎么想才是最重要的。”
我都忘了这件事。
“你听了会不高兴的。”
“戴维,祝你二十八岁生日快乐!”
还记得那天下午,我坐在歌剧院咖啡馆,身旁坐着一位芳名艾莉西亚的音乐老师,我怀疑她只是想利用我甩掉一个纠缠她不放的男人。就在我正打算吻她时,惊见克丽丝汀娜的脸庞出现在玻璃窗外。我跑出咖啡馆时,她已经消失在兰布拉大道的人群里了。两周后,维达尔特别邀请我去黎塞欧歌剧院欣赏《蝴蝶夫人》。维达尔家族在歌剧院二楼拥有专属包厢,而维达尔本人几乎每周都会光临歌剧院。我在大厅和他碰面,那时才发现他把克丽丝汀娜也带来了。她仅对我露出冰冷淡漠的微笑,并未开口打招呼,也没有正眼看我,直到第二幕演出到一半时,维达尔决定到楼下的俱乐部去跟他某位表兄打个招呼,留下我们两人在包厢里并肩而坐。与我们相伴的就只有普契尼的旋律与阴暗中的数百张面孔,我忍受了毫无互动的十分钟,接着,我转过头注视着她的双眸。
“我做了什么冒犯您的事情吗?”我问道。
“当然,曼努埃尔。但是您别说傻话了,您人好好的,哪会有什么三长两短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频频点头。
“你怎么没向我问起克丽丝汀娜?”他经常这样说道,通常是不怀好意。
数月之后,我又见到了她,陪在一旁的是贝德罗·维达尔,就在他经常光顾的杜雷餐厅。维达尔邀我和他们一起用餐,然而,只消瞥她一眼,我就知道自己应该回绝这个邀约。
“她说了什么?”
“当然不是。好几个月没有你的消息了,很不放心,所以我就来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好歹也在这个阴森的坟墓里装部电话吧?”
克丽丝汀娜面露微笑,仿佛松了一口气。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算了。”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请客吧,花一个钟头陪伴一位女士喝下午茶99lib•net,您有什么损失?”
“我昨天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马丁。我不知道维达尔先生究竟跟您说了什么,但是我从来没说过那样的话。”
“太好了,我真替您高兴。”
“你随时都可以来。知道我住在哪里吗?”
“我说的话是完全不一样的。我说的是,我不相信您会违背自己的感觉去做事。”
“没有。”
“维达尔并不知道我跑出来跟您聊天。”她说道。
“她这么认为吗?”
“我知道这不关我的事……”森贝雷先生说道,“不过,我看您还是把她忘了吧。”
“我想跟您谈谈,戴维。”她说,“但不是在这里,也不是现在。”
“我知道您喜欢她,马丁先生。您喜欢我家克丽丝汀娜。这种事情,逃不过一个父亲的眼睛。”
“您要我问什么呢?”
“我父亲知道。”她微微欠身,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戴维,生日快乐!”
我面露微笑,同时频频点头。我在那一瞬间唯一的感觉就是想去亲吻她。克丽丝汀娜逼视着我,一脸挑衅的神情。当我伸出手轻抚她的双唇、她的下巴和颈部时,她并没有回避。
“您大老远从埃利乌斯别墅到这儿来,该不会就为了问我这个?”
“这样不行的。”她最后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您真的认为我出卖了自己吗?”
“没有。”
“事实上,她前两天跟我提起了你。”
“那就照你的意思吧。”
就算在昏暗的花园里也掩饰不了她的惊惶失措。
“我们要去哪里?”
“那么……维达尔先生,请问她在您面前问起我了吗?”
“万一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说,“您一定会帮她的,对不对?马丁先生,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因为我说了算。我们出门走走吧。”
“我上街闲逛,一两个钟头之内都没空。”
晚餐结束之后,我借故溜到花园透透气。漫天银色的灿烂星光。不到一分钟之后,我听见脚步声朝着我走来,回头一看,竟是我没想到会在那个瞬间见到的人,克丽丝汀娜·萨涅尔。她一脸笑意,似乎有意为自己的叨扰表达歉意。
“就问…九九藏书网…她是不是向我问起了你。”
我们几次碰面都是巧遇。偶尔几次在森贝雷父子书店碰见她,因为她经常去那儿帮维达尔取书。森贝雷先生总是找机会让我和她独处,不过,这个招数很快就被克丽丝汀娜识破了,于是,后来她差遣了埃利乌斯别墅一位年轻家仆来领取订购的书籍。
“这可是我的专长。你希望我们在哪里碰面呢?”
“我不想当您的朋友,马丁。”
维达尔不接受拒绝或抗议。他把我拖到停靠在波恩大道旁的汽车里,并指示曼努尔立刻开车。
几个月的时间,一晃眼就过了。我过着昼伏夜出的日子,从傍晚开始写作,直到清晨才歇手,白天都用来补眠了。巴利多和艾斯科比亚三天两头就夸口《诅咒之城》何等叫座。看我似乎快要吃不消的时候,两人就会忙不迭地向我保证再写几本小说之后,一定让我休息一年,我可以趁机好好休养生息,或是写一本自己真正想写的小说,出版时一定替我盛大造势,封面还会用粗体字印上我的本名……他们总是不断地要求我再写几本。锥击似的头痛和眩晕越来越频繁,并且日益严重,但我认为那大概是过于劳累造成的,因此,我的解决办法就是大量的咖啡和香烟,配上几颗可待因,还有阿根廷大街那家药店的药剂师偷偷塞给我的不知名药粉。我固定每周四和巴希里奥先生聚餐,他老是劝我去看医生。我也总是应允他,那个礼拜一定会尽量腾出时间。
“您还好吧,曼努埃尔?”我忍不住问他。
当服务生端来两杯冒着热气的热可可,她早已离去。从此音讯全无,就这样过了好几个月。
“我们明天可以找个地方见面吗?”她问,“我保证,一定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
“那不就得了。”
“很顺利。”
“她确切的说法并不是这样,不过,我觉得她的意思大致是说,你怎么能这样出卖自己去替那两九九藏书网个坏蛋写那种不入流的系列小说,她觉得你根本就是在浪费才华和青春。”
“还活着吧?或者我正在跟幽灵讲话?”他这样问道。
我天天奋力写作,只有礼拜天除外,那是我出门闲逛的日子,通常最后都会来到巴拉列罗大街的酒馆。在那种地方不愁找不到温柔的女伴,萍水相逢的两个寂寞灵魂,互相在对方的臂弯里找到慰藉。隔天早上,当我醒来时,总会惊觉身旁躺着一个陌生女子,但我从未发觉这些女子长相都很类似,发色大致相同,连走路的样子、看人的眼神都相去不远。每到尴尬离别的时候,那些女子都会问我以何维生,因为虚荣心作祟,我会告诉她们,我是个作家,她们总是把我当作胡说八道的骗子,因为根本没有人听过戴维·马丁这个名字,虽然有些人确实曾经耳闻伊格纳迪斯·B.萨森,也听过《诅咒之城》。后来,每次有人问起我的职业,我大多告诉她们,我在海关大楼工作,或者是在律师事务所做见习生。
“维达尔先生,您的小说进展如何?”
“因为您也不想把我当成朋友。”
“我不懂您在说些什么,森贝雷先生。”
她说得没错,我并不想当她的朋友……
我发觉她的神态似乎有些窘迫,但我不动声色。
老司机面露微笑,随即向我挥手道别。我看着他上了车,车子缓缓离去。我并非完全确定,但几乎可以发誓,一路上几乎不发一语的他,此时却在自言自语。
一个钟头后,曼努埃尔遵照维达尔的指示,开着维达尔家的名贵轿车送我回家。我坐在驾驶座旁边,就像以前他载我出去兜风时那样,这位老司机偶尔会背着维达尔偷偷教我开车的技巧,甚至让我坐上驾驶座。这天晚上,老司机显得比平日沉默寡言,直到我们抵达市中心都没开口说过半句话。他比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消瘦许多,我总觉得,年岁已经开始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了。
“能不能在你家?我不希望被人看见,也不想让维达尔知道我们见面的事情。”
我直视他的双眼,就是想看看他是否故意捉弄我。
“谢谢。那就是明天了,下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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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我还是默默点着头。后来,直到曼努埃尔把车子停在弗拉萨德斯街口,我们才又开口说话,他握了我的手,祝我生日快乐。
“马丁,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
我在那个包厢又待了五分钟,然后站了起来,不发一语掉头就走。走到黎塞欧歌剧院的气派石阶口,我对自己承诺,从此不再想她、看她,也不会再跟她说话了。
九月下旬的那天,我刚完成了最新一本《诅咒之城》系列小说,决定让自己放假一个晚上。我隐约感受到恶心和头痛已经逐渐逼近,于是吞了一大把可待因药丸,然后上床躺着,在黑暗中静静等着双手颤抖冒冷汗的症状尽快消失。就在我睡意渐浓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我步履蹒跚地走到玄关,然后开了大门。一身意大利高级丝质西装的维达尔,正在门口的迷蒙灯光下点着烟,活脱就像维米尔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秘密。”
“医院里有些死人的脸色恐怕都比你好看。快!去换个衣服。”
“或许您的想法就是如此,维达尔先生才会这样转述给我听。”
“以你的情况来说,我看这不是什么好主意。你最近照过镜子吗?”
“照镜子是您的专长,维达尔先生。”
我还没来得及出声,她就在花园里消失了芳踪。回到大厅时,她已经离开了。维达尔在大厅另一头对我抛出冷漠的眼神,但随即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您根本就不知道我有什么想法。”她以严厉的语气驳斥我,“维达尔先生也一样。”
克丽丝汀娜嫣然一笑。“没问题,只要您也用‘你’来称呼我的话,我就照办。”
隔天,我在大教堂前撞见她,正想回避时,她却向我挥手打招呼,并且满脸笑容。我凝立原地,看着她向我走来。
“有个条件……”我说道,“那就是……千万别再用‘您’来称呼我了。生日已经足够让人变老。”
老司机耸了耸肩。“没什么,马丁先生。”
“不打算请我喝个下午茶吗?”
“为什么?”
“既然这样,我们能不能假装是朋友?至少像这样的场合也该做做样子吧?”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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