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永恒之光
Segundo acto LUX AETER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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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诅咒之城Primer acto LA CIUDAD de los MALDITOS
第一幕 诅咒之城Primer acto LA CIUDAD de los MALDITOS
第一幕 诅咒之城Primer acto LA CIUDAD de los MALDITOS
第一幕 诅咒之城Primer acto LA CIUDAD de los MALDITOS
第二幕 永恒之光Segundo acto LUX AETERNA
第二幕 永恒之光Segundo acto LUX AETERNA
第二幕 永恒之光Segundo acto LUX AETERNA
第二幕 永恒之光Segundo acto LUX AETER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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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永恒之光Segundo acto LUX AETERNA
第二幕 永恒之光Segundo acto LUX AETERNA
第二幕 永恒之光Segundo acto LUX AETERNA
第三幕 天使游戏Tercer acto EL JUEGO del ÁNGEL
第三幕 天使游戏Tercer acto EL JUEGO del ÁNGEL
第三幕 天使游戏Tercer acto EL JUEGO del ÁNGEL
第三幕 天使游戏Tercer acto EL JUEGO del ÁNGEL
第三幕 天使游戏Tercer acto EL JUEGO del ÁNG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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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伊莎贝拉又静默了好一阵子。偶尔,她会偷偷瞥我一眼,并露出微笑。我以眼角余光观察她,这才发现,只要看她一眼,就足以让我觉得这个狗屁乱世中还有一点美好。原来,我还是有一分幸运。
“您要特别注意博爱这一项。您不能再来发号施令、颐指气使那一套了,别把自己当成罗彻斯特先生。”
“还有,不要想歪了,我就算瞎了眼也不会嫁给您的。”
“您那位老板呢?他不对您说实话吗?”
“你不必道歉,事实如此。”
“如果需要怜悯和施舍,我在别的地方也找得到。”
“你……你真的……不喜欢那套蘸水笔?”我好不容易说了个完整的句子。
“您如果要我留下来的话,这个家里的规定要改一改。”
“这也是从那本书上看来的吗?”
我摇着头,无奈地叹气。“不是,你永远都不可能像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伊莎贝拉。”
“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去了。今天早上,我去教堂问过了,他们告诉我没办法过来收这些东西,除非我们自己把东西搬过去。”
“那么……亲爱的女祭司,你还在我脸上看出了什么?”
我试图想替自己赢回一点自尊,但是顶多只能耍耍嘴皮子罢了。
“至死不渝。”
“因为我拜托你不要走。”
“如果这会折损您的男子气概的话,那就别承认吧!我早就看出来了,男人顽固的程度正好呼应了他们的羞耻心,越固执的就越怕羞。”
我双手一摊,决定俯首称臣。“好啦,我承认自己确实有那么一点不安。”九-九-藏-书-网
“伊莎贝拉!”我提高音量再唤她一声。
“干什么?我要走了。我走了以后,您就清静了。或许您会再找我麻烦也说不定,因为您这个人的个性,谁都说不准。”
“您那个女朋友……照片里的那个,刚才我是一时心急才脱口而出的……对不起。”她喃喃说道。
我一脸沮丧地看着她,仿佛她刚刚以乱棒将我痛打了一顿。我苦思措辞想接话,偏偏只有结结巴巴的份儿。
我叹了口气,对于这样的争辩已经不耐烦了。
“什么样的麻烦?”
“你从哪里弄来这件衣服的?”
“门儿都没有。”
“把衣服换下来,放回原来的地方!还有,把脸洗干净,你看起来……”
“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我要一个诚恳的理由,换句话说,以您的情况而言,必须是个自私的理由。还有,不要编出一堆花言巧语,否则我就立刻走人。”
“我想是的。”
她含泪望着我,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自从我来了之后,您从头到尾都一样。从头到尾都在羞辱我,把我看成一个分文不值的可怜傻瓜。”
“当然啦!就是因为这样,您才会这么不喜欢我。”她低声咕哝着,转身往卧房走去。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伊莎贝拉打扮得像个富家千金,头发挽成了髻,而且化了妆,看起来比她的实际年龄大了二十岁。
“知道吗,您这个人根本就是无药可救。”
“你愿意留下来吗?”我问她。
“就因为这样,所以您每次听到他的名字就紧张得魂不守舍?九-九-藏-书-网
“这不是怜悯,也不是施舍,如果有,至少也是你对我的怜悯和施舍。拜托你留下来,因为我是个大笨蛋,我不想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不能独自留在这里。”
我无言以对,只能默默靠在门边。伊莎贝拉观望着我,眼神中掺杂着疑虑和同情。
“我为什么不走?”
她脸上刚硬的神情渐渐褪去,在她眼中出现怜悯之前,我赶紧别过脸去。
“我在尽头那个房间的一个皮箱里找到的。我想应该是伊莲娜·萨比诺的衣服。觉得怎么样?很适合我吧?”
“不是,这是我的个人心得。”
我默默退回房门口,伊莎贝拉的双手和双唇不停地颤抖着。
“我不是叫你去通知修女们来把东西拿走吗?”
伊莎贝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我洗耳恭听。”
“看懂您那张脸根本不需要什么天分,”伊莎贝拉驳斥我,“简直就跟看童话故事《拇指仙童》一样简单。”
“关于这一点,我自己也想弄清楚。总之,我是唯一该负责的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没什么好担心的。”
“既然这样,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告诉您,您会孤独一辈子的。因为您根本不懂得爱人,也不懂得分享。您就像这栋房子一样,简直让人毛骨悚然。难怪那个白衣女郎会抛弃您!您不懂爱人,也不让别人爱您。”
我低下头来,随即走出房间。我躲进书房,凝望着夜幕笼罩下的城市。过了半晌,我听见她上楼的脚步声,似乎在进退之间迟疑着。
“为什么不行?您不能把钱还给他,九*九*藏*书*网然后叫他滚远一点儿吗?”
我走到她身旁,伸手去搂她的肩膀。她猛地闪开了,仿佛碰她的是一条毒蛇。
“别装出那种挨打小狗的可怜模样,我虽然笨,但是还没笨到那种程度。”
“我们要当好朋友?”我喃喃问道。
“那么……森贝雷先生和喜欢卖弄学问的那位巴塞罗先生呢?”
“嗯,我现在知道了。”
“那本书叫作《胆小鬼守则》吗?”
“不要碰我!”
她把行李袋放在床上,怒目逼视着我,她擦干眼泪,掏出了积压已久的愤怒。我紧张地咽下口水。
为了表示达成协议,我向她伸出手。她也伸出手,踌躇半晌,然后抱住了我。我被她紧紧揽住,脸埋在她的发丝里。她的轻抚既温柔又亲切,散发着十七岁少女的生命热情,我总觉得,此生未曾从母亲那里得到的拥抱,应该就像这样吧。
她以充满攻击性的眼神作为自卫的武器,静静等着我低声下气讨好她,霎时,我觉得她是我在世上唯一不想也不能欺骗的人。我低着头,生平头一遭说了老实话,虽然听起来只不过是音量提高了一点的自言自语。
“关您什么事?您这个问题算是咬文嚼字,还是冷嘲热讽?当然啦,对您来说都一样,不过,因为我是个笨蛋,所以根本不懂得分辨。”
“您看吧,我就知道您根本就不相信他。我从第一天看您的脸色就知道了。”
“嗯,你今天很漂亮,很高雅。”我语气淡漠地说道。
“就像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伊莎贝拉抢着把句子说完。
“事情没那么夸张,应九_九_藏_书_网该这么说……我对于自己和书商之间的关系确实有些疑虑,根据我过去的经验看来,这是可以理解的。据我所知,科莱利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我们在工作上可望成果丰硕,并且对双方都有正面影响。”
她没理会我,兀自进了房间。
“为什么?您惹了麻烦?”
“对不起,”我再度道歉,“这些事就别提了。你不要走。”
“你这是在干什么?”我问她。
“不要再替他工作了。”
“请别因为恐惧而觉得羞耻。恐惧是非常普遍的情感表现,世上只有笨到无药可救的人才没有恐惧感。这是我在一本书上看来的。”
“对。”
“你是唯一敢对我说实话的人。”
“那位老板并不是我的朋友。而且,我认为他这辈子大概从来没说过实话。”
“您非常恐惧。”
“几乎就跟您同年纪的女孩子一样,对吧?您喜欢这件洋装吗?”
“多么感人。您总是替别人着想呢……不如去买一条狗回来做伴吧!”
回到尖塔里的家,我学会以不同的眼光去观察自己幽居多年的住所和牢狱。跨入大门时,我觉得自己穿越的是以石材和阴影打造的尖锐犬齿。我沿着楼梯拾级而上,仿佛正缓缓走进它的脏腑之内,接着,我打开楼上的家门,走进陷入漆黑中的幽暗长廊,突然惊觉这个大厅多疑而恶毒。胭脂似的暮霭迤逦在长廊上,尽头有个影子,我一眼便看出伊莎贝拉的身影正朝着我缓缓走近。我关上家门,打开玄关的电灯。
“自由、平等与博爱。”
“是真的!”她说道。
“您说的是,简·爱九-九-藏-书-网小姐。”
我勉力一笑置之。
我耸了耸肩。伊莎贝拉走过来,坐在我身旁的窗台上。我们一起欣赏着寂静夜空下老城区的屋宇,无须任何言语。片刻之后,伊莎贝拉面带微笑望着我。
“我不能这样做。”
她朝我抛出了厌恶的眼神,随即用力关上房门。我听见房里传出移动物品的声响,于是我走近门边,以指关节轻轻敲门。房内没有回应。我再敲了一次,依旧不理不睬。我打开房门,发现她正在收拾自己带来的几件随身物品,并丢进了行李袋。
“不如这样吧……我们点一支我父亲送您的雪茄一起抽,觉得怎么样?”
“伊莎贝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你。”
伊莎贝拉进了书房。她已经换了衣服,也把哭花的一张脸洗干净了。她对我露出微笑,我也笑着回应了她的善意。
“伊莎贝拉,等一下……”
“原来你还有看相的天分?”
“伊莎贝拉,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
“伊莎贝拉!”我叫了她一声。
“您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她问道。
“有那么一点儿?我看您根本就是快吓死了。承认吧!”
伊莎贝拉看着我,看似妥协,其实并不服气。
我不发一语地盯着她。
“专制霸道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从今天开始,这个家里实施民主制度。”
“我能不能请问你要去哪里?”
“您在楼上吗?”她大声问道。
伊莎贝拉定定看着我。
“您不必担心这件洋装,我现在就换下来。还有那套蘸水笔,您可以拿去还给店家,因为我还没用过,也不喜欢。那根本就是给幼稚小女孩的浮夸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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