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短而阴暗。老人们说：太阳不像从前那么明亮了。

“给你们的宗主教！宗主教和沙皇——是一体的！”

“基督哇，我们的救世主！你说过：既然你们把我赶出来，你们也不会得好。现在把我赶了出来，但这不是驱赶我，而是驱赶你。你洞察一切，已经看到，他们的审判是不公正的，你审判他们吧！”

我们宣扬并且相信，基督才是王者之王和主之主，没有人能成为全世界的主。

上帝为我们这些罪人安排一切，但并没有让外国人在我们头顶上横行。

“别看我在丑角中是公爵教皇，却不会对沙皇说这样的话吗？上帝比沙皇大。”

父皇——本是个聪明的人，可是缅希科夫却总是欺骗他。

古时候，沙皇得向宗主教敬礼。可是如今，代理宗主教在给沙皇的便笺中却是这样落款的：“陛下的奴隶和踏脚板，温顺的斯捷潘，梁赞的牧人。”

我的配偶（阿伦海姆注：皇太子这样称呼他的夫人夏洛塔妃子）有身孕了。

百姓犯罪，沙皇祈祷；沙皇犯罪，百姓却不祈祷。由于皇上犯罪，上帝会处决整个国家。

德国人在科学上比我们强，可是我们在机智方面，感谢上帝的恩赐，绝不次于他们，他们骂我们也是白费劲儿。我感觉到，上帝创造了我们，我们作为人，不次于他们。

我对梁赞斯基说，他应尽可能跟父皇和解；他们不和，会有什么好处呢？让他主动前去谒见皇上，等到把他关进监狱，可就晚了。

不受约束——打架；受约束——害怕。我看到，我们处处都处在绝境之中，却不知从何处得到救助。我们一边祈祷，一边胆战心惊。无法无天者横行施虐，遭受损害和冤屈的人们只能向上天号叫，想要引起上帝的愤怒和为之申冤。

“你在彼得堡境况不佳，我想只有上帝才能拯救你。你能看到你们那里将会发生什么事。”

咳，咳，可怜的俄国呀！你为什么需要德国人的习俗和作风？

不仅仅是罗马的恺撒，一切骗子和无赖，以及四条腿的畜生都可以为所欲为。

普拉斯科维娅·马特维耶芙娜皇后在瓦西里岛上的府邸里住着长老季莫菲·阿尔希佩奇，那里是绝望者的栖息之所，给无望者以希望，给癫狂者以宁静。他了解人的良心。

阿芙罗西妮娅。我认识到自己的不法行为，不隐瞒自己的罪过。主哇，用你的手抓紧我吧！我何时才能去见上帝的面容？我白天黑夜地把泪水往肚里咽，我的灵魂希望死去，接受主的惩罚。圣母报喜教堂的雅科夫神甫是我的忏悔师，我俩狂饮到深夜。不是以德国人的方式，而是以俄国人的方式喝的。灌得够厉害了。

在莫斯科，把格里高利·塔里茨基烧死了，因为他在老百姓中间鼓吹反基督降临。塔里茨基是个非常有头脑的人。1711年陪同我从里沃夫到基辅去的龙骑兵上尉瓦西里·列文，还有特级公爵缅希科夫的忏悔师、僧侣列别德卡，还有书吏拉里翁·多库金以及许许多多别的人，都想到了反基督。

军事条例第七章第六十三款：

奉生我者（阿伦海姆注：皇太子这样称呼自己的父皇）之命前来波莫瑞筹集给养，听到一个消息：都主教梁赞斯基·斯捷潘在莫斯科乌斯宾斯基大教堂揭露关于就世俗和宗教事务的告密者的命令以及其他一些违背教规的法律，向百姓呼吁：

政府官吏从小到大，全都各怀各自的打算。古时的法规已经陈旧过时，新的又不能贯彻实施。不管颁布多少，又能起什么作用呢？因此一切都一如既往。我想，将来也不会有好处。

“你们不要惊奇，我们不太平的俄国至今还在腥风血雨中动荡。人间的法律离开上帝的戒律九九藏书网有多么遥远。”

集会庆祝大受难者叶甫斯塔菲节，都喝醉了。教堂合唱队打着鼓来了。“土匪”给打坏一只眼睛，“花花太岁”给打掉一颗牙。我什么都记不得，勉强走了。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梁赞斯基那次布道时，最后向神痴圣阿列克塞为我这个有罪的奴仆祈祷：

而“公爵教皇”作为酗酒的弄臣，竟然谩骂神职人员：

切莫坐在他人的栅栏下，即使是坐在荨麻上，也要在自己家。山那边的鼓虽好，可是走近一瞧，也跟柳条筐差不多。

元老院的诸位大人把都主教传到彼得堡质问，纵容了异教徒，宣布福姆卡的师傅米季卡·特维列吉诺夫医师作为圣像破坏运动的参加者无罪，而对那位神职人员却大加羞辱，撵出审判大厅，他一边哭着一边走，说道：

“如有子讼父者，则不予审其父，并因彼之诉讼而施以鞭刑，尔后将彼交还其父。”

路德教派目前还是一种小疾，可是它会扩展，最后使全身腐烂——到那时该如何是好！

前几天，那位梁赞的牧人在喝酒的时候对生我者说：“你们当沙皇的，就是人间的神，相当于上帝。”

时间在流逝，把人引向死亡——我们的结局越来越近。

费多斯卡劝谏生我者说，圣主教公会作为宗教首脑机关应该在命令中或者在誓词中向俄国人民宣布：

费多斯卡劝谏生我者说，俄国沙皇从今以后应该尊称为皇帝，也就是像古罗马的恺撒一样。

俄国人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任何人都不让沙皇知道真情。我们的国家完了。

我怀疑这样一种说法：人的全部福祉只在于科学。为什么古代人们学得少，但并不比掌握了很多科学的现代人见到的幸福少？拥有伟大文明，也可能成为一个大吝啬鬼。科学对于堕落的灵魂来说可能是作恶的残暴工具。

费多斯卡是异端邪说的头子，他及其追随者们公然明目张胆地开始破坏教会，废止斋戒，指责忏悔和禁欲为无稽之谈，嘲笑弃绝女色和自戕致残，把基督徒苦修苦行的崎岖小径更换成宽阔的坦途。斗胆包天地叫人腐化堕落，不承认任何罪恶，他们的所作所为全都是神圣的，并且用这种狂吠煽动人们胆大妄为和好色淫乱，致使许多人陷入享乐主义的泥潭，大吃大喝，寻欢作乐——死后受不到任何惩罚。

更改了教堂敲钟的方式。现在的钟声乱七八糟，犹如催赶人们去救火，敲得人惶惶不安。其他一切也都更改了。圣像不是画在木板上，而是画在画布上，并且照着德国人的模样画。你瞧，救世主基督的圣像完全跟德国人一样，大腹便便，又肥又胖，是出于肉感考虑而画的。喜欢上了肥胖的和富有肉感的，抛弃了低眉垂目。建造教堂不按老的惯例，而把尖顶建成路德派教堂的样子，下令要像路德派弹管风琴那样来敲钟。

圣父们说，不可逆水行舟，鞭子治不好红肿。

听说，生我者不喜欢有人在莫斯科建造房舍，他希望人人都住在彼得堡。

人人都疯癫了。在信仰的虔诚方面像树叶一样随风摆动。沉醉于各种稀奇古怪的学说，有些人沉湎于罗马的，另一些人迷恋于路德教派的信仰，我们两条腿都瘸了，成了领了洗的偶像崇拜者。抛弃了我们教会的母乳，另去寻找埃及的、外国的、异教的乳汁。我们像是一群被遗弃的瞎眼的小狗，四处乱爬，而爬向何方，谁都不清楚。

想要废除僧侣制。正在草拟御旨，今后禁止任何人剃度为僧，而修道院里空出来的地方将要派退役士兵前去。

理发匠福姆卡是个圣像破坏运动参加者，他在显灵修道院用劈柴刀砍坏显灵者阿列克西都主教的99lib•net圣像，是因为福姆卡虽然也是上帝的奴仆，但并不崇拜圣像和生机盎然的十字架以及圣骨。他说：圣像和生机盎然的十字架是人用手做的，而圣骨不能保佑他福姆卡一切顺利；他也不承认教会的教条和传说；不相信圣餐真的就是基督的血和肉，而认为那只不过是教堂做的饼和酒而已。

“凡乞食者皆应该关押之，施以笞刑，尔后罚做苦役，令彼等不枉食面包。”

诺甫哥罗德大主教约伯对我说：

假如上帝让我坐上沙皇宝座，就应该牢记这一点。

播种者不播种，土地荒芜；神甫不爱护，人们则误入歧途。乡村神甫跟种地的庄稼人没有任何差别：庄稼人扶犁，神甫也扶犁。基督徒们像牲口一样地死去。喝醉酒的神甫在祭坛上满口脏话，不停地骂娘。身上的袈裟是金线绣的，可脚上却穿着肮脏的树皮鞋；烤的是黑麦圣饼；把主的世界末日的秘密盛在令人作呕的容器里，跟臭虫、蟋蟀、蟑螂放在一起。

从前的神职人员为全俄国呕心沥血，而如今的高级僧侣们不仅不为皇上分忧，而且甚至都是纵容者，腐蚀沙皇的圣职。

不祈求，不畏惧，我期待着死亡。

他们把圣像叫作偶像，把教堂唱诗叫作牛吼。拆除小教堂，在那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地方叫卖烟草，让人们把胡须刮掉。用肮脏的马车拉着显灵的圣像，上面盖着龌龊的席子，嘴里谩骂着，招摇过市。攻击东正教的信仰，但却借口说什么攻击的不是信仰，而是要根除所不需要的，对基督教十分有害的迷信。噢，有多少神职人员在这种伪装之下被毁灭，被免去教职和遭受折磨。不禁要问，为什么？得不到别的回答，只是说：迷信、伪善、假道学没有用。有谁坚持斋戒，就是伪善者，有谁祈祷，就是假道学，有谁供奉圣像，就是伪君子。

巴比伦王纳乌霍多诺索尔说：朕即神。如若不为神，即成为畜生也。

不要过分相信自己的智慧，要为人民，为国家，为乡村担忧；要爱基督的小民，给他们以各种保障，关心和维护他们，而对那些大人物和有力量的强者则由法庭监督。弱小者得到保护，残暴者应受到严厉惩处。

我从外国返回圣彼得堡谒见生我者时，他亲切地接见了我，并且问我是否把所学的都忘光了？我回答说，没有忘，于是他下令把我的绘图拿给他看。可是我害怕他让我当面绘制，因为我并不会画——便想要把右手弄坏，不能用它做任何事，于是把手枪装上火药，用左手拿着，向右手开了一枪，以便让子弹把手掌射穿，然而子弹没有命中，只是火药把手烧伤，而子弹则穿透了我房间的墙，那里至今还看得出来。生我者看见我的手被烧伤，便询问原因，是怎么搞的。我当时对他说了另一套，那不是实话。

“通往奥林波斯之路。”

我们俄国人不需要面包：我们相互吃就可以吃饱。

在警察的严格监视下，教人谩骂基督。对天上的沙皇——以乞丐的形象出现，施以笞刑，尔后罚做苦役。

整个僧侣界和神职界都需要大大改善，因为如今很难找到真正的僧侣和神职人员。

无法无天者已经秘密行动起来。时间马上就到了。我们正处在仇恨的山顶上，而又没有信仰。

“噢，上帝的仆人！不要忘掉你的同名者皇太子阿列克塞·彼得罗维奇，他是上帝圣训特别热心的捍卫者和你的矢志不渝的追随者。你离家出走，他也浪迹他乡，寄人篱下；你失掉了奴隶和臣民，朋友和亲人，他也是如此；你是上帝的人，他也是基督的忠实奴仆。啊，我们祈求，上帝的仆人，保佑你的同名者吧，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把他纳入你九九藏书网的翅膀保护之下吧，像保护眼珠一样保护他吧，让他免遭一切邪恶的伤害！”

“吾等身边无神甫，况且无处可寻。恳请阁下在莫斯科觅一僧人，令彼秘密前来，途中隐去神职特征，即剃其胡须，尚须蓄圆头顶，或剃光头后戴假发亦可，着德人衣装。能扮作吾之仆役，亦佳。务必，务必，神父！怜悯吾之灵魂，莫让吾不忏悔而死！吾之需彼不为他事，只为死时之需，尚可供健康者秘密忏悔。该僧如无家室，不计得失，年轻者为最佳，彼扮作此般模样，避开熟人，潜离莫斯科，仿佛失踪矣。然剃须，则无怀疑者矣。必要之时违法亦在所难免，宁可犯小罪，不可不经忏悔而毁坏灵魂。望尽快促成此事，如不办成此事，上帝将对吾等灵魂之惩罚转嫁于汝矣。”

大贵族——是一棵落光了叶子的怕冻的树。大贵族们形成一堵厚厚的墙，把老百姓给沙皇遮住了。

元老院的大人们找到都主教，责备他，禁止他煽动老百姓暴乱，损害沙皇的名誉，并且就此事禀报了皇上。

他们德国人的某些鬼主意本来是可以制止的。否则只要是姑息迁就，哪怕是置之不理，我们就要倒霉。开始学习德国人的秉性，最后自己养成了傻瓜的秉性。自己贬低我们自己，看不起我们的语言和我们的人民，必定招致人人耻笑。

谁要是在他们身上闻不到渎神的味道，那他就是嗅觉不灵。

那次喝酒时，高级僧侣们谈到教会没有首脑，需要设立宗主教，生我者大发雷霆，把短剑从鞘里抽出，所有的人都吓得哆嗦起来，以为他要攮人，不料他却把剑扎在桌子上，并且叫道：

生我者对梁赞斯基更加恼怒。

1709年在莫斯科红场庆祝波尔塔瓦大捷，神职人员建造一个类似古罗马庙宇的建筑物，设有祭坛颂扬俄国战神阿波罗和马尔斯，亦即生我者的美德。在这座古爱琴式的神庙上有一段铭文：

在希律王的宴会上，吃人肉，喝人血和泪。老爷们吃得胀破了肚皮，还剩下许多，却不给穷苦的农民留下一小块面包。这些人吃得再也咽不下去了，而那些人却饿得肚子咕咕叫。

“以君主为自己的元首，因为君主既是祖国之父又是主基督。”

我们不爱护人。从贫穷的国民手中专横地征收血泪捐税。想出了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什么土地捐、人头税、马套税、胡须捐、桥梁捐、蜜蜂税、澡堂税、皮革捐，诸如此类，数不胜数。从一头牛身上要剥两张、三张皮，而一张完整的也得不到。不管怎么逼，也只能到手一堆破烂，而人却越来越消瘦。据说是，别让庄稼人长满一身毛发，要把他剃得精光。这么一来，把全国变成一片废墟。农民变穷——国家也变穷。我们统治者们为了一两个铜板而拼死拼活，而有些地方却把成千上万的卢布扔到水里都不响，没给派上任何用场。

既然根据谕旨而强制祈祷，那么这会是什么样的祈祷呢？

学士院院长、修士司祭约瑟夫写的小册子里关于这次颂扬仪式写道：

教会本来大于人间的沙皇。可是如今沙皇却掌握着教会。

在罗日杰斯特温诺，我一个人留在家里。时间像流水，一天一天地流逝。除了安宁，什么都没有。

主哇，你以仁慈为本，为皇冠祝福吧。

他们做这一切都非常狡猾和处心积虑，其目的就是要在俄国消灭东正教和扶植新产生的路德派和加尔文派，取消教会。

罗斯托夫斯基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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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德米特里是个圣人，生我者给他喝匈牙利葡萄酒，向他询问宗教事务时，这个圣长老一无所答，只是一个劲儿地为沙皇画十字。就这样竭力避而不答！

耶稣基督是非人手凿出来的石头，从劈不开的山上而来，他击溃和消灭了罗马帝国，把它的泥足打得粉碎。而我们正在建立的，正是上帝所消灭的。这种做法岂不是——与上帝抗衡吗？

什么信仰？信仰哪个上帝和哪些神祇？

“凡装病或自己损坏其关节并使其不适于服役者，皆应挖其鼻，尔后流放罚苦役。”

福音书中说：凡是到我这里来的人，我都不驱赶他们。

高级僧侣们都是沙皇的食客——吃人家的，嘴短。

沙皇阿列克塞·米哈伊洛维奇法典第十二章第六条：

你的怜悯之情吞食了我，上帝呀！我担惊受怕，浑身颤抖，基督教在俄国岂不是彻底毁灭了吗！

我对父皇感到奇怪：他为什么喜欢费多斯卡？莫非是因为他在民间传播路德教派的习俗并推行全国？实际上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无神论者，是主的十字架的敌人！

沙皇夸奖了弄臣。

在那次庆祝活动中举行了颂扬全俄国的赫耳库勒斯的仪式，象征着生我者杀死许多野兽和人，完成这些功勋之后，乘着伊俄维什神的战车升天，由鹰驾驶，在银河上飞驰——献词是：

修士们都成了酒鬼和窃贼。

我们感到羞耻的是对自己的信仰和教礼教规一窍不通，像哑巴一样地活着。我可以说，在莫斯科，一百个人里面未必有一个人能知道东正教的信仰是什么，上帝是谁，如何向他祈祷，如何执行他的旨意。

那次布道以前他给我写过信，我也给他写过，虽然不太经常，只是有重要事情才写。可是听到那件事之后，便中止了通信，不去找他，也不让他来见我，因为生我者特别恨他，所以我给他写信是很危险的。听说他已被解除领导职务，这是必然的。

这是沙皇的谕旨，而基督的——写在末日审判上的——则是：我饿了，你们不给我吃的；我渴了，你们不给我喝的；我四处流浪，你们不留我住宿。阿门，我对你们说：既然你们不为我的小兄弟中任何一个人这么做，那么也不会为我这么做。

要是能有麦芽汁，我们还可以活到家酿新酒。

奉生我者之命，为了制造小桡战船，我到诺甫哥罗德县去砍伐森林，跟波克罗夫斯克县的农民伊瓦什卡·波索什科夫谈到地方捐税和民情民意，他说：需要从各阶层挑选一些深明事理的人和农民制订一部新的法律全书，向全体人民证明他们享有最自由的权利。上帝在人们中间分配智慧时是按照每个人能力大小而给的，往往通过无知的人来表达自己的意旨和真理。损害他们是有罪的。因此不具有善良的心地并且不倾听自由的民意，就不配当沙皇。

“必须了解，这并非为纪念某一圣徒而建的庙宇或教堂，而是政治的，亦即公民的颂扬。”

信仰成了精神操练法，犹如军事操练法一样。

哪个国家想重建习俗，那个国家就不会久长。

这非常不公平，尽管子女应服从父母的意志，可是他们并非不会说话的牲口。人的本性不仅仅在于单纯地生养，为父的也应该具有高贵的美德。

我们只在名义上像是基督徒，此外没有任何基督徒的标志。

阿芙罗西妮娅！阿芙罗西妮娅！（阿伦海姆注：接下去是不堪入目的骂人话）

爱神叶列姆卡，叶列姆卡，你这个不洁的神！我从99lib.net少年开始就受到许多情欲的折磨。我指责别人罪孽深重，可是我的罪孽却比所有的人更深重。

全体俄国人民由于精神的饥饿而正在消亡。

我们喝得烂醉如泥。上帝会看到，我们酗酒是为了忘却自己。

俄国人忘掉了自己容器里的水，喝别国的浑水也开始感到香甜。

“国家之基础即信仰。”

可是他们视《圣经》为废物。

都主教从元老院出来，刚一走到广场上，全体在场的人都可怜他，哭了起来。

像他这样的狡猾鬼，我见到的还真不多！他是个政客，并不明目张胆地作恶，可是跟他共事却要谨慎小心，不得公开反对他，已经造成了这种局面：处在他的领导之下，就得口是心非。

死亡的恐怖侵袭了我。

微醉。

有一个分裂派教徒把圣礼抛到脚下，用脚乱踩乱踏。

人们想要像赞美上帝的光荣和基督的荣耀一样来赞美君主，视他为唯一的永恒的王者之王。正是在罗马法典中可以读到渎神的话：罗马君主即全世界的主。

噢，人们哪，近来的受难者们，如今基督就在你们中间。主爱那些哭泣的人，而你们总是泪流满面；主爱饥饿和口渴的人，而你们缺吃少喝——有些人缺少一半的面包；主爱那些无辜受难的人，而你们的苦难数也数不清——但是有的人灵魂勉勉强强留在肉体里。你们在忍耐中切莫气馁，而要感激基督，他复活之后定会光临你们，而且与你们永不分离。基督现在就在你们中间，并将常在，你们要说：阿门！

一群蝗虫从留别奇附近飞过，从中午一直飞到午夜，翅膀上写着：上帝大怒。

看看罗马的历史。恺撒卡里古拉说：“皇帝可以为所欲为。”

人们在森林和荒原里自焚，就是由于害怕反基督。

圣徒受难者们为了教会是如何不惜流血的？

关于沙皇的责任。

我如今已认识到我的时代的腐朽，

癫僧圣谢苗死前对自己的朋友、教堂执事约安说：“普通人和庄稼人心地宽厚和善，他们不损害任何人，自己劳动，不怕流汗，吃自己的面包，他们中间有许多人都是圣徒，我看见他们来到城里领圣餐，他们像纯金一样。”

我们患上了媚外症。这种致命的病症——对外国的东西和别的民族的狂热迷恋也传染了我国人民。先知巴录说得对：你把外国人放进来，他会让你家破人亡。

于是梁赞斯基都主教斯捷潘把福姆卡革出教门，对他进行公民处决——在红场上吊在木架上烧死。

德国人大肆鼓吹一种奇谈怪论：谁想要什么事情都不做也能吃到面包，那就去俄国。他们把我们称作蛮族，甚至不把我们当成人，而把我们跟牲口相提并论。拼命为别国人民效劳，就要倒霉，比瘦狗还坏。

我读了都主教梁赞斯基的《反基督降临的预兆》，由于这个将要降临的无赖而战栗。

保持斯拉夫语言的纯洁，清除外国语，这已烟消云散。真不知道，我们究竟为什么一定要使用外国话？莫非是为了炫耀？可是这里的荣耀并不多。有时说起话来，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都不明白。

喝醉酒时在众人面前公开唱波尔塔瓦祈祷仪式中的一句祈祷诗——“主的十字架的敌人”——指的是涅夫斯基修士大司祭费奥多西。

前几天夜里，我去见他，跟他谈了话。阿尔希佩奇说，反基督是个假皇帝，是个真正的无赖。这个无赖就要来了。

结局已来到门口，斧头架在脖子上，致命的大刀悬在头顶上。

教会的首脑成了皇上垫脚的东西，整个教会则是奴仆。

奉生我者之命来到外国学习航海术、筑城术、几何和其他科学，非常害怕不忏悔就死去。就此往莫斯科写信给我们的忏悔神父雅科夫：

改变全民的习俗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