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十 验收首级
二 宫中女官
目录
卷第一 吾身荣华
卷第一 吾身荣华
卷第一 吾身荣华
卷第二 劝说
卷第二 劝说
卷第二 劝说
卷第二 劝说
卷第三 皇子诞生
卷第三 皇子诞生
卷第三 皇子诞生
卷第三 皇子诞生
卷第四 信连
卷第四 信连
卷第四 信连
卷第五 迁都
卷第五 迁都
卷第五 迁都
卷第六 入道死去
卷第六 入道死去
卷第六 入道死去
卷第七 一门出奔
卷第七 一门出奔
卷第七 一门出奔
卷第七 一门出奔
卷第八 临幸山门
卷第八 临幸山门
卷第九 小宰相跳海
卷第九 小宰相跳海
卷第九 小宰相跳海
卷第十 验收首级
卷第十 验收首级
二 宫中女官
卷第十 验收首级
卷第十一 坛浦会战
卷第十一 坛浦会战
卷第十一 坛浦会战
卷第十二 六代被斩
卷第十二 六代被斩
卷第十二 六代被斩
灌顶卷 女院出家
附录
上一页下一页
女官读了信,一言不发,将信塞进怀中,只管哭泣。过了很久,觉得不能老是哭泣,才写了回信。在信中诉说了两年来衔悲度日的苦衷,也附歌一首:
女官回到宫中。其后,守卫武士不准两人再度见面,无可奈何,只好时时互通书信。提起此位女官,其实是民部卿入道平亲范之女。是一个容貌出众、极重感情、很讲义气的人。因此,后来听到三位中将重衡已被押到奈良行刑时,毫不犹疑,立刻改装出家,换上墨染缁衣,为重衡后世祈祷冥福。令人感慨至深。
看看夜色渐阑,倏已夜半。中将催道:“近来京中不靖,大路荒乱,应早归去。”但车要走了,却泪满双眶,拉住女官的衣袖,咏歌道:
女官回了一首:
忍辱在缧绁,含垢泪成流。盼能见一面,不见不甘休。
爱君永无悔,不怕名沉沦。携手随流去,同化水底尘。
三位中将长年使用的武士中,有一个木工右马允,名叫知时,当时在八条女院供职,往见土肥次郎道:“在下某曾是三位中将殿家仆人,原想追随其后,浪迹西国,只因在八条女院处兼职,无法分身,不得不留在京都。今日在大路上见其尊容,惨不忍卒睹。能否网开一面,准予进去相见,以便问候叙旧。在下并非正规执弓矢之士,所以未尝参与任何大小战役,只能朝夕在其身边伺候而已。尽管如此,若是仍有疑虑,愿留短刀于此。不情之请,尚祈曲宥。”土肥次郎是有情有义之人,慨然答道:“只有一人,无妨。不过为防万一。”便顺手接过短刀。右马允知时大喜过望,立即入内,只见三位中将忧容满面、垂头丧气、憔悴不堪。知时抑不住双眼落泪。九九藏书
右马允知时才知女官也在思念,觉得可怜,开口道:“有人在家否?”屋内问道:“何方谁人?”回道:“三位中将有信呈上。”平时害羞不见人的女官,也许压不住切骨之思,问道:“何处,在何处?”飞快跑了出来,亲自接过了书信。打开信封,只见信上描述着在西国如何被俘的经过,对性命不知有今日何况明日的感叹,等等,不厌其烦,情见乎辞。最后附歌一首:
法皇御所派了藏人左卫门权佐定长为御使,前往八条堀川。定长整套绯衣正装,佩剑持笏。三位中将重衡身穿浓淡斑染藏青直垂,头戴立乌帽子。对于平时根本不看在眼里的定长,现在却像罪人在冥途上遇到鬼官一般。只听定长宣道:“圣上有旨,如欲返回屋岛,可即与平氏一门联系,责其将三种神器归还京都。若然,则准予返回屋岛。”三位中将应曰:“欲以重衡一条之命换取三种神器,纵使有千条万条,内大臣宗盛以下一门绝对无人敢于做主。家母二位尼殿是女人,或可告之以此事。总之,既有院宣,诚惶诚恐,亦不能全然置之不理,自当勉为其难,转达圣旨。”九*九*藏*书*网
同月十四日,俘虏本三位中将重衡卿在六条大路上,向东游街示众。坐在小八叶车上,前后车帘卷起,左右车窗打开。土肥次郎实平身穿木兰地直垂,上披简便铠甲,从者三十余骑,围在囚车前后护卫。京中之人,不分贵贱,看了都道:“啊,真可怜。不知是何业报?在所有平家公子少爷中,唯有此人遭受此种耻辱。听说最受入道殿、二位尼殿宠爱,一家人亦无不另眼相看。每进法皇御所或宫中时,无论老幼,皆虚席以待。此次蒙羞,应是烧毁奈良寺院之报。”游街到六条河原,然后折回到八条堀川路口,押在故中御门藤中纳言家成卿的佛堂中。着由土肥次郎看管。九_九_藏_书_网
相逢一瞬间,命也如朝露。今晚会有缘,只恐难再续。
虽说此一别,今后难再续。妾亦朝露身,或恐先消去。
知时带着书信来到宫中,但日间众目睽睽,只好躲在附近一小屋中。等到暮色已垂,才蹑手蹑脚,靠近此位女官居处后门,伫立倾听动静。只听得一人,声音极像女官,说道:“在众多平家将领中,居然只有三位中将被俘,且遭受游街示众之辱。世人皆以为乃烧毁奈良之恶业恶报。中将亦曾自云:‘虽非自己蓄意为之,然而军中恶徒所在多有,人手一把火,不幸烧毁许多佛堂佛塔。俗云:叶梢凝露汇成干上水珠,究竟之罪当然在我一人。’似乎并非毫无道理。”嘟哝自语,怨声连连。还可听到哭泣之声。99lib•net
三位中将抬头一看,仿佛在梦中做梦。不发一言,只管哭泣。稍久之后,在谈往说今之际,忽然问道:“且问一问,从前因汝传话而结缘之女官,不知尚在宫中否?”答曰:“据说尚在。”中将道:“出奔西国时,匆匆未寄书信,亦无传话。当年两人今生后世之誓,对方或许认为只是虚与委蛇,甚感不安。如今想再通音问,可代为送达否?”应道:“如有信件,一定设法送到。”中将不禁喜形于色,不久便写好了书信交与知时带走。守卫的武士问道:“是何信件?如不经检查,不准带出。”中将道:“可使观之。”武士看了,道:“不碍事。”将信递还给知时。
三位中将的私使是平三左卫门重国,法皇的御使是御坪召次花方。因为不许携带私人信件,只好利用托捎口信的方式。捎给夫人大纳言佐殿的口信是:“从前出游,汝慰我,我慰汝,彼此关切。此次别后,互相惦念,何其悲苦。语云夫妻缘不断,后世转生,当可重聚。”哭着交代了口信。重国含泪离去。九*九*藏*书*网
知时带回了回信。守卫武士又道:“必须检查。”看了说:“不碍事。”便将书信交还。三位中将读了信,终于抑不住思恋之情,向土肥次郎求道:“年前与一女官相识而结契,很想再见一面,以便叙旧。不知可否?”土肥次郎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回道:“如果确实与女官有关,应无不可。不碍事。”中将大喜过望,向人借了车,托人驾去迎接。不久女官乘车来到。中将听说车子来了,便到门廊相见,对女官道:“有武士在观望,不用下车。”自己将头伸入车帘内,手握着手,脸贴着脸。久无一语,但闻哭泣之声。久之,中将才道:“年前下西国时,虽想在离开前能见一面,唯以世态混乱、情势紧张,即令派人传话,为时已晚。其后,时想通信,亦极望盼得回音,却因旅途不靖,不能随心所愿,而且战事频仍,无日无夜,徒然浪掷岁月。今日竟以俘囚之身,有缘再会,实在羞愧难当。”说罢以袖掩面。两人互诉衷情,密意幽悰,可堪唏嘘。
更多内容...
上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