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十二 六代被斩
九 六代被斩
目录
卷第一 吾身荣华
卷第一 吾身荣华
卷第一 吾身荣华
卷第二 劝说
卷第二 劝说
卷第二 劝说
卷第二 劝说
卷第三 皇子诞生
卷第三 皇子诞生
卷第三 皇子诞生
卷第三 皇子诞生
卷第四 信连
卷第四 信连
卷第四 信连
卷第五 迁都
卷第五 迁都
卷第五 迁都
卷第六 入道死去
卷第六 入道死去
卷第六 入道死去
卷第七 一门出奔
卷第七 一门出奔
卷第七 一门出奔
卷第七 一门出奔
卷第八 临幸山门
卷第八 临幸山门
卷第九 小宰相跳海
卷第九 小宰相跳海
卷第九 小宰相跳海
卷第十 验收首级
卷第十 验收首级
卷第十 验收首级
卷第十一 坛浦会战
卷第十一 坛浦会战
卷第十一 坛浦会战
卷第十二 六代被斩
卷第十二 六代被斩
卷第十二 六代被斩
九 六代被斩
灌顶卷 女院出家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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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觉上人离京时,放话道:“当此垂老之年,今日不知明日之人,纵使出于敕断,亦当谪居京城近郊,而今竟裁决远流隐岐国。如此球杖冠者实在令人气愤,是可忍孰不可忍?文觉当在流放之国迎接大驾光临。”听起来恐怖之至。由于后鸟羽天皇打球成迷,文觉才口出如此恶言。后来在承久年间,此位天皇策动政变,失败,在许多地方之中,竟被迁谪到隐岐国,实在不可思议。据说文觉的亡灵在当地不甘寂寞,经常出现在天皇御前,谈天说地,讲古论今。
小松殿的公子,在六人之外,另有一人曰土佐守宗实。三岁时大炊御门左大臣经宗公收为养子,变成异姓他人。放弃武艺,爱好文墨。今年十八岁。虽然镰仓殿尚未派人搜查,但家人不无顾忌,终被扫地出门。一时失魂落魄,无以为生,乃往见大佛圣俊乘房,诉屈道:“小人是小松内大臣之末子,名曰土佐守宗实。三岁时承大炊御门左大臣经宗公收为养子,变成异姓他人。自小放弃武艺,爱好文墨。今年十八岁。虽然镰仓殿尚未派人搜查,但家人不无顾忌,终被扫地出门。恳请大师收为弟子。”说罢,随即自行剪断发髻。又道:“即便如此,若仍认为罪大恶极,怀有疑虑,可向镰仓报告。如何处置,悉听尊便。”大佛圣慈悲为怀,答应收为弟子。暂时安置于东大寺油仓,同时向关东报告此事。不久接获指令道:“如何处置,见面之后再从长计议。先将此人送来。”大佛圣无计奈何,只得陪同下关东。此人离开奈良后,便断绝食物,汤水不入。经过足柄,到了关本驿站,喃喃喘气道:“天网恢恢,毕竟无路求生。”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其断然走上死路之心,既可敬又可畏。
致但马国住人朝仓太郎大夫高清:据报平家武士越中次郎兵卫盛嗣住在但马国。着即逮捕送来。
且说六代公子,人称三位禅师,在高雄山中专心修行。无奈镰仓殿却三番五次上奏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师必有其徒。虽断其发,唯恐未断其心。”朝廷乃诏谕安判官资兼加以逮捕,押解来到关东;镰仓殿则命令骏河国住人冈边权守泰纲,在田越川加以处决。藏书网
建久三年三月十三日,后白河法皇驾崩,享年六十有六。瑜伽振铃之响,绝于当夜;一乘暗诵之声,止于翌晓。
六代之所以能从十二岁继续活到年过三十,据说全靠长谷观音的保佑。从此以后,平家的子孙便永远断绝了。
平家武士越中次郎兵卫盛嗣逃至但马国,居然变成了气比四郎道弘的女婿。道弘并不知女婿便是越中次郎兵卫。然而,处囊中,难隐其尖。每到入夜之后,便牵出岳父的马,练习马上射靶;或骑马潜入海底,长达十四町、十五町,甚至二十町。地头、守护开始见疑。个中消息不知如何泄露出去。不久,镰仓殿有手谕下来:
夫人辗转闻知此事,劝道:“看来对方绝对不肯善罢甘休。因此,还是尽快出家为是。”于是,在文治五年之春,六代公子十六岁时,终于齐肩剪断了秀丽的长发,换上柿漆无纹麻布衣裤,负着背笈,向文觉上人告辞后,便出家修行去了。斋藤五、斋藤六也改了装,陪伴同行。99lib•net
建久六年三月十三日,因有大佛供养法会,镰仓殿又于二月中上京城。三月十二日参拜大佛殿。召来梶原景时,吩咐道:“碾硙门南边,在几十个僧众之外,站着一个可疑陌生人。速去捉来。”梶原奉命出去请来。此人刮了胡须,却未剪掉发髻。问道:“何许人?”应道:“气数已尽,多说无益。本人乃平家武士萨摩中务家资是也。”“何以出现在此?”“或可伺隙狙击。”“用心良苦,可敬可佩。”大佛供养之后,便着将家资带回京城,在六条河原加以砍杀。
当此之际,今上后鸟羽天皇耽于游乐,一切政务任由卿局处理。人民为之愁苦无限、悲叹不已。“吴王好剑客,百姓多创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上有好者,下必从之。世局危殆,有志者无不痛心疾首。
镰仓殿又想出一计,传话道:“如有小松殿之公子尚存于世者,无论一人或二人,皆宜善加救助。何以故?因为小松殿内大臣曾为池禅尼之使,居中劝说,乃改赖朝之死刑为流罪。如此大恩岂能忘怀?”丹后侍从忠房信以为真,亲自到六波罗出面报名。不久被送到关东。镰仓殿加以接见,假仁假义道:“请立刻上京去。京中偏僻处有备用房屋可供居住。”忠房不疑有诈,便告辞进京。到了势田桥边,终于为奉命追随的人所杀害。
镰仓殿总是不放心。一有机会,便询问高雄文觉上人道:“维盛卿之公子如何?其如昔日赖朝相,将灭朝廷怨敌以雪会稽之耻者乎?”上人答道:“此位公子胆小如鼠,软弱无比。请放心。”然而镰仓殿还是放心不下,严厉道:“公子一旦谋反,预料上人必然立即驰往支援。但在赖朝有生之年,任谁也别想斗垮我源氏,虽然子孙后代如何,不得而知。”听来毛骨悚然。
且说建久元年十一月七日,镰仓殿上京都;同月九日晋升正二位大纳言;同月十一日兼大纳言右大将。不久辞去二职。十二月四日下关东。九-九-藏-书-网
气比四郎是朝仓大夫的女婿,也被叫来共商捉拿之计。一致议决:“在浴室中捉之。”于是,等盛嗣入浴时,派了五六个膂力过人的大汉冲进浴室。但一想动手抱住,便被摔倒;一想站起,又被踢翻。人人身体全湿,滑溜溜,抓也抓不住。然而毕竟难敌势众,又有二三十人一齐冲了进来,或用腰刀刀背,或以大长刀柄,劈撞敲打,直到无力还手,才捆绑起来。随即押解至东国,被拉到镰仓殿前跪下,只听质问道:“汝身为平家武士,何不与一族老幼同归于尽?”答曰:“只为平家武士叹平家时运不济,一败如水;家破人亡,情何以堪?而以为或有报仇之时。所有大刀之锋快者、铁质矢镞之尖锐者,均为狙击镰仓殿而备。只恨命数已绝,多言无益。”曰:“赤心忠胆,其志可嘉。若愿归顺赖朝,可免一死而用之。如何?”答道:“勇士不事二主。万一宽待如盛嗣之人,必将后悔无穷。倘蒙恩赐,请即斩我头颅。”镰仓殿曰:“既然如此。”便将盛嗣押至由井滨砍了首级。闻知此事者莫不肃然起敬,赞不绝口。
且说六代公子逐渐长大,不觉间已到十四五岁。容光焕发、仪态万千,灿然夺目。夫人看在眼里,叹道:“唉,只怨生不逢辰。如果世界未变,现在早该出任近卫司矣。”言过其实,不合时宜之至。
小松殿平重盛之子丹后侍从忠房,在屋岛会战时逃遁后,行踪成谜。其实是到纪伊国投奔汤浅权守宗重,隐身在汤浅城中。一向忠于平家的越中次郎兵卫盛嗣、上总五郎兵卫忠光、恶七兵卫景清、飞騨四郎兵卫等武士,皆已归其麾下。消息一传开,伊贺、伊势两国的住民也争先恐后赶来会合。听说已聚集了能征惯战的武士数百骑。熊野别当湛增奉镰仓殿之命,两三月间攻击了八次。但城内的士兵舍命防守,每次攻坚作战,己方不但无法克敌,反而被打得落花流水。熊野僧兵死亡殆尽。熊野别当乃派飞脚驰往晋谒镰仓殿,乞告道:“本国汤浅之战,两三月间已达八次之多。然而,城内兵士誓死抵抗,每次我方反而惨败收场,遑论克敌制胜。倘蒙赐予邻近www.99lib.net二三国之军以援之,必能攻陷敌城。”镰仓公却道:“如此则不免浪费国帑,骚扰住民。躲在城内之凶徒不外是山贼海盗之类。可严格监视此辈盗贼,固守城门,不准有人进入。”依其计而行之,果然城内有出无进,几乎变成了空城。
到了文治元年之冬,平家的子孙,小至一岁两岁,一个不留,全被搜出而惨遭杀害。只是不到剖孕妇之腹而验其胎的地步。现在应该无人幸存了。却还有新中纳言知盛之子伊贺大夫知忠尚在。原来平家举族出奔时,知忠才三岁,被留在京都,形同弃儿。监护人纪伊次郎兵卫为教加以收养。因怕世人耳目,东躲西藏,终于逃到备后国太田去隐居起来。光阴荏苒,不觉已快成人,难免引起当地郡乡地头与守护的猜疑。于是又迁回京都,悄悄地住在法性寺一桥附近。此地是其祖父入道相国清盛所营建,曾说一旦有事,可当城堡;周围挖有双重壕沟,四面遍栽绿竹,广设鹿寨。昼间渺无人迹、悄无人声。入夜则骚人雅客来此相会,或作诗,或咏歌,或奏管弦。欢聚一堂,其乐也融融。但不知如何传到世上去。当时最可怕的人物是一条二位入道能保。其属下有武士后藤兵卫基清之子新兵卫基纲,听人说“一桥有钦犯”,便于建久七年十月七日辰时一刻,率兵马一百四五十骑,冲向一桥,呐喊攻击。城内有三十余人,裸露上半身,从竹丛后面连连放箭,射死了不少人马,使对方不敢正面进攻。
伊贺大夫知忠,今年十六岁,负了重伤而自戕。监护人纪伊次郎兵卫入道抱在膝上,泫然泪下,大声念佛十遍,自己也切腹而死。其子兵卫太郎、兵卫次郎都已阵亡。城内的三十余人,不是战死便是自杀。有人放火烧馆。武士们争先冲进馆中,摘下死者首级,插在大长刀尖上,驰往入道能保的馆邸。入道能保乘车到一条大路,一一验看了首级。纪伊次郎兵卫入道的首级还有人看得出来。至于伊贺大夫,不知有谁能够辨认?此人生母是一位女官,人称治部卿局,正在八条女院身边伺候,便派人前去迎接出来辨认。“此儿三岁时,我自己追随其父故中纳言奔至西国后,便不知此儿是生是死,或落在何方。但观其相貌,多处仿佛故中纳言,应是我儿无疑。”边说边哭,总算有人确认了伊贺大夫的首级。九九藏书
六代公子先到高野山,寻访父亲的善知识泷口入道,承告父亲出家的经过与临终的细节;一方面又想亲自追寻先父的踪迹,决定前往参拜熊野。站在滨宫之前,眺望父亲去过的弧形小岛,急欲过去看看,却因逆风迎面,波涛汹涌,无船可渡,只好作罢。但仍想请问由海上冲来的白浪:我父亲到底沉在何处?海滩的沙砾仿佛便是父亲的遗骨,聊寄哀思,不禁泪下沾袖;虽然不像渔夫浪溅而湿之衣,恐亦永无拧干之时。在海边住了一宿,念经唱佛;又用手指甲在沙上画了佛像。翌日请来高僧,为父亲举行供养法会,将作善功德回向亡灵。然后告别先父,哭哭啼啼踏上回京之路。
且说,文觉上人自来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僧,难免又说出了不该说出的话,介入了不该介入的事。第二皇子勤学好问,以正道为先。文觉上人多方策划,非要扶之登上大位不可,只是在前右大将赖朝卿在世期间,碍难进行。建久十年正月十三日赖朝卿逝世后,立刻蠢蠢欲动。但不旋踵间阴谋泄漏,在二条猪熊住处为官员所捕;年过八十而流放隐岐国
且说京中无所事事的武士,风闻一桥方面正在围捕违背敕命的钦犯,也都争先恐后驰马前去。不久聚集了一二千骑。于是合力拆除了邻近的民间小屋,以其建材填平了壕沟。喊声震耳,大举进攻。城内士兵拿出武器,冲外厮杀。有被杀而死亡者,有受伤而自尽者。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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