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切尔笑了起来，他俩再度和好如初，完全没事了。她退后一步，为刘易斯整整领带，然后以审视的眼光从头到脚打量他。

“你紧不紧张？”

“好哇！”埃莉说道。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别忘了还有阴虱药膏。”刘易斯又笑着说。他第一次到医务室了解状况时，惊讶地发现止痒药膏多到供应一个陆军基地医院都绰绰有余，然而这只是个中等规模的大学。

刘易斯心想：这丫头虽然只有五岁，但绝不是个笨蛋。“也不会穿越公路。”他同意埃莉的话。九九藏书

“等不穿尿布的时候时，他也不会再长大了。”

为了让啾吉在别的地方住上一夜，刘易斯已准备好要应付一场激动、甚至歇斯底里的辩论，但没料到埃莉竟如此轻易表示赞同。从这点来看，刘易斯也明白了埃莉有多担心这件事。说到宠物公墓对埃莉产生的影响，说不定雷切尔不全是错的。

刘易斯看了一下手表。“摇滚动物得穿上他的舞鞋出发了。”他说。

天气晴朗，这是个好的开始。缅因州摆出晚夏姿色，碧蓝的天空没有一朵云，气温是恰到好处的摄氏二十三度。刘易斯将车开到车道末端、探头出去注意来车时，心九-九-藏-书-网想为什么还看不到灿烂的红叶。不过，他可以等。

刘易斯猜想自己很快就会亲眼目睹。

“你的仪表非常好。”

“也不会穿越公路？”埃莉问道。

刘易斯回吻她，但觉得有点不自在。他发现自己已不是第一次听到“对不起，我真是个疯婆子”这种话了。雷切尔每次占了上风，事后总会这么说。

“我通过仪表检查了吗，士官长？”刘易斯问。

刘易斯扭开收音机，找到他要听的音乐，雷蒙斯乐队正卖力唱出《罗克威海滩》。他把声音调大跟着唱——虽然唱得不好，可是歌声充满喜悦。

“不像，只像老路易斯·克里德。”她笑着说，“一个摇http://www.99lib.net滚动物。”

“别紧张。”雷切尔说，“这份六万七千美金的差事只需要贴贴创可贴、开开感冒和酒醉处方、给女学生避孕药……”

刘易斯开着二手思域驶向校园。雷切尔今天上午会与兽医联络，然后给啾吉动手术，这样一来，就可以把宠物公墓和那些关于死亡的无聊事全部抛开。置身在如此美好的九月清晨，没必要想到死亡。

次日吃早饭时，埃莉看见备忘板上那张白纸，问他那张纸是什么意思。

因此刘易斯没有发问，他又吻了雷切尔一下便走出家门。

“祝你今天顺利。”雷切尔说完又开始吻他，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她退开后用严肃的口吻说：“你要记住你是主管，不是实习医生或九九藏书只有两年资历的住院医生！”

待黄色校车接走埃莉后，雷切尔走到刘易斯眼前，伸出双臂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你能这么做真好。”她说，“对不起，我真是个疯婆子。”

“有一点。”

“他长得好快。”刘易斯说。

雷切尔点点头。“快得我跟不上了。”

“要给啾吉动个很小的手术。”刘易斯说，“手术过后，它可能要在兽医那里住一晚。等它回家来，就会乖乖待在我们的院子里不会乱跑了。”

护士长查尔顿女士面带嘲讽地笑着说：“你慢慢就会明白了，那些校外公寓相当肮脏。”

正在喂凯奇吃蛋的雷切尔向他投来一瞥赞许的眼光，刘易斯立刻感觉胸口一松；她的眼神告诉他，冷战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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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而他希望冷战可以永远不再爆发。

这时凯奇摇摇摆摆地走向前门，隔着最下面的一扇玻璃望着空空如也的马路。“巴士。”他说，一面若无其事地拉着往下掉的尿布。“埃莉——巴士。”

“我知道。我看起来像不像心脏外科医生？像不像领年薪二十万美金的人？”

“是的，大夫。”刘易斯卑微地说，他们又一起大笑起来。有一刻，刘易斯想问：是因为泽尔达吗，宝贝？是她在作怪？是因为她病死的样子，对吗？不过，他不会开口问她这些，不是现在。职业生涯让他懂得很多事情，其中“死亡和生产同样自然”这个事实固然重要，但“不可随便触及复原中的创伤”这点也相当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