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你要小心。”埃莉说。

“他们阻止不了，大姐姐。”雷切尔才脱口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因为自从凯奇出世后，他们就叫埃莉大姐姐。但如今，埃莉再也不是谁的大姐姐了。

“你手边有笔吗？情形比较复杂。”

“我相信一切都会没事的。”她紧紧地抱着埃莉，但心头沉重的感觉并未因此减少。

“喂？”雷切尔同时抓紧了话筒和埃莉。

“好的，不过您这么晚才通知……”

古德曼被埃莉凶恶的吼叫声吓得退了一步。

“我想我可以替你安排飞到班格尔——不过到那边的时间会蛮晚的。”

“那就请你帮我订位。”雷切尔说，“谢谢。”

埃莉点点头。

“好的，小姐，请稍等。”接着线路另一头便陷入沉默。

“可是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梦中的事你只记得那些吗？”

“宝贝，我相信这很重要。不过如果你能多告诉我一点，会对九九藏书事情更有帮助。只是做梦吗？”

“谢谢。”埃莉说。

欧文·古德曼叹了口气。这时的他看起来真是苍老，雷切尔也忽然发现，父亲看起来好像贾德森·克兰德尔。

雷切尔的父母望着她发愣，埃莉则像大人似的眼睛一闭，松了口气。

雷切尔闭着眼等了一下，她觉得有只冷冷的手搭着她的手臂。雷切尔睁开眼，看见埃莉靠在她身边。欧文和多丽站在一起轻声交谈，同时打量着母女两人。雷切尔疲惫地想着：你们看我的样子，好像我疯了一样。然后她对埃莉挤出一个微笑。

“你要做什么？”多丽又问一遍，“雷切尔……你心情不好……休息一晚就……”

“欧文，送她去吧。”多丽说，“我也开始觉得有点神经紧张。等知道刘易斯没事，我也可以放心了。”

雷切尔没理她父亲，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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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电话机旁，从黄页电话簿上找出达美航空的电话。雷切尔拨号时，多丽站在一旁，叫她仔细想想，大家应该先谈谈……埃莉站在餐厅里，脸色依旧暗淡——但她眼中露出的微弱希望给了雷切尔勇气。

“这件事是不是很重要？”

“你还有点时间整理行李。”古德曼说，“如果照我刚和你妈结婚时那样开车，四十分钟就到机场了。多丽，把行李袋找出来给她。”

“这个，请你帮帮忙。”雷切尔的声音有点沙哑。“候补或任何方法都行。”

“妈咪，别让他们阻止你。”埃莉悄悄对雷切尔说道，“拜托。”

“有的。”雷切尔说着，从抽屉里拿出半截铅笔，又找到一个用过的信封，准备写在信封背面。

这时候，芝加哥是下午六点。刘易斯正在班格尔吃那顿食之无味的晚餐，雷切尔和埃莉晚餐时也只吃了一点。雷切尔每次抬头时都九九藏书会遇上埃莉暗淡的目光，埃莉仿佛在问她：爹地有麻烦了，你打算怎样办？

“也许我该说不可以。”古德曼说，“我认为我有责任阻止这疯狂的一切。”

雷切尔在等贾德森的电话，等贾德森告诉她刘易斯已经回家。电话铃响了，她吓得差点跳起来，埃莉则几乎打翻了牛奶。结果是多丽在桥牌俱乐部的朋友打来的，问多丽是否一路平安。

他们喝咖啡时，雷切尔突然把餐巾丢在餐桌上说：“爸，妈……很对不起，我得回家去。如果有班机的话，我今晚就走。”

“没关系。”雷切尔说。

埃莉无力地叹了口气。

“妈咪。”埃莉说。雷切尔转身面对埃莉，只见她脸色发亮。

“像一阵风。”

“你敢！”埃莉厉声尖叫。“这不是发疯！这不是！”

雷切尔摇着头说：“谢谢九九藏书，可是最后一个机位已经被我订了。简直像是上帝特地留给我的一样。”

她父亲慈祥而缓慢地说：“雷切尔，这都是凯奇去世引起的反应，你和埃莉的反应都很强烈，这不能怪你们。不过，再这样下去你会崩溃的，如果你要——”

雷切尔仔细听对方说明，一一记下。等航空公司职员讲完后，她向埃莉比了个OK手势，表示成功了。但她在心里想：也许吧。转机时间卡得非常紧……尤其在波士顿转机时。

埃莉竭力思索，然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爹地、啾吉、凯奇，我只记得他们。妈咪，我不记得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宝贝，什么事？”

“希望如此。”雷切尔说，“我今晚要从芝加哥飞班格尔，我有非常要紧的事。你能帮我查一下转机情形吗？”

古德曼先看着多丽，再转向雷切尔。“你要我送我就送。”古德曼说，“我……雷切尔，如果需要，我陪你９9ｌｉb.ｎeｔ一起去。”

雷切尔自顾自地摇着头，她没办法向母亲解释为什么必须回绿洛镇。那种逐渐从心底滋生的感觉宛如刮风——开始时只见草叶微动，接着，空气的流动渐快渐强，打破了周遭的宁静。然后风势更强，呼啸而过，震动屋宇，你这才发现风暴将至，如果风势威力继续增强，可能会摧毁一切。

“达美航空，”线路另一头的人以明亮的声音说道，“我能为您服务吗？”

“不是。”埃莉说，“现在……我全身都是那种感觉。妈咪，你感觉不到吗？就像……”

他们完全不了解，雷切尔也没办法解释。因为她不相信埃莉之前听过维克托·帕斯考死亡的新闻，并将这个信息储存在她的潜意识中。

“喂，小姐？”航空公司的职员说。

对方记下雷切尔的姓名和信用卡号。雷切尔放下电话，觉得全身乏力但同时也放松了点。她望着父亲说：“爸爸，你可以开车送我去机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