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无用的废料
第十二章 公寓施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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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无用的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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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公寓施暴
第一部 无用的废料
第二部 斯塔克掌控全局
第二部 斯塔克掌控全局
第三部 灵魂的摆渡者驾到
第三部 灵魂的摆渡者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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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个糟糕的念头重新回到你的脑袋中,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小妞。它们是一双如此大的黑眼睛。你不想让其中的一只大黑眼睛沿着你的脸颊滚下来,不是吗?”
还有那个拍照的婊子,尤其是她拍了那张墓碑的照片。一个婊子,没错,一个十足的婊子,但他也会合上她的眼睛。
“我……我要说什么?”
折叠剃刀滑过空气指向她。剃刀似乎发出了一声类似人类耳语的声音。那大概只是想象,然而他俩都听到了这个声音。她越发向后缩进小麦色的靠垫深处,肿胀的嘴唇挤出一个痛苦的表情。他转动剃刀,让台灯昏暗的柔和灯光照在刀刃上。他斜过刀,让灯光像水一样滑过它,然后他看着她,仿佛他俩若不欣赏这件如此可爱的东西就是疯了。
“你要想对路,小妞。”
她知道事情有点不对头,当她将钥匙插进公寓大门的锁里时,没有出现一系列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喀哒声,相反门却直接打开了。她没有去想自己有多愚蠢,去上班却不锁公寓门,天啊,米里亚姆,你为什么不直接在门上贴一张纸条说“嗨,强盗们,我在厨房架子顶上的炒菜锅里藏了现金”呢?
“你是谁?”波蒙特喊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
“你在想你可以用那玩意儿砸烂我的脑袋,是吗,小妞?”他问她。“让我告诉你一件事——那不是一个快乐的念头。你知道当人们失去他们的快乐念头时会发生什么,不是吗?”当她没有回答时,他说,“人们会从天上掉下来。真的。我曾经在卡通片里看到过这样的场面。所以你拿好腿上的电话听筒,集中精神把你的快乐念头招回来吧。”
于是她知道出事了,米里亚姆肯定闯入她公寓的小偷大概已经在三四个小时前离开了,拿走了一切可能典当掉的东西(不要提炒菜锅里的八九十美元了……可能连炒菜锅本身也拿走了,她想;毕竟,那难道不是一个可以典当的炒菜锅吗?),东西也可能仍在那儿。不管怎么说,它仅仅是你所做的一个假设,就像初次拿到真枪的男孩们所受到的教导,在受到任何其他教导之前,他们先被教导假设枪永远是装着子弹的,甚至当你把它从出厂的盒子里拿出来时,它也是装着子弹的。
“你是谁?你是——”
但由于他们谈论的是赛德·波蒙特而非瑞克·考利,他可以帮上忙。
“鹅的膀子?”他问。“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说得明白点,小妞。”
“我要你往前靠一点,拨赛德·波蒙特的号码。”
他又将一只手缠上她的头发,把她拖进起居室。她的裙子擦过光滑的木地板,发出沙沙的轻响。她的屁股碾过一块织毯,织毯在她的身下滑行。她痛苦99lib•net地呻吟着。
“跟他讲话。”金发男人说,“如果接电话的是他老婆,就告诉她你是纽约的米里亚姆,你想跟她的老公说话。我知道你的嘴巴肿了,但不管谁接电话,都要让对方知道是你在打电话。给我好好干,小妞。如果你不想让你的脸变得像毕加索的肖像画,你就给我好好干。”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的嘴里挤出来的。
她只是盯着他看,她的眼睛里满是震惊。
她半昏迷地倒下。金发男子放开了她。她瘫倒在走廊的地毯上。动作必须非常迅速。据说在纽约,只要东西不是倒在他们自己的脚上,没人会管闲事。据说在纽约,正午时分,一个精神变态者可以在第七大道上一家有二十个座位的理发店门外连戳一个女人二十刀或四十刀,没人会出来干涉,可能只会听到有人说“你能把头发修到耳朵上面一点吗”或“这次我不要喷古龙水,乔”。金发男人知道这种说法是假的。对于被捕猎的小动物而言,好奇心是它们生存秘籍中的一部分。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没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游戏规则就是如此,但一只毫无好奇心的动物容易很快就变成一只死动物。因此,行事的速度是关键。
乔治·斯塔克用折叠剃刀一下切断了纠结的电话线。电话机发出一声愤怒的噪音,接着便彻底安静了。
米里亚姆又尖叫起来。血溅在小麦色的沙发垫上。现在她衣服的前胸处已经不止一滴血了;而是被血浸透了。
它不是重重地关上的;而是轻轻地合上的。愚蠢的米里亚姆把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跟她在一起的男人——可能是她的男朋友,或前男友——正在帮她把东西捡起来。没什么好担心的。天下太平。
“好吧。”他说,“好吧,小妞。你心烦意乱。我明白。我不知道你是否相信这点,但我甚至很同情你。你很走运,因为我碰巧自己就知道那个号码。你可以说,我记那个号码就像记我自己的号码一样清楚。你知道吗?我甚至都不要你来拨它,部分原因是我不想坐在这里等你搞很久才拨对号码,也是因为我确实同情你。我将弯下身子,亲自来拨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想要你打一个电话,小妞。仅此而已。”他拿起电话,用手持剃刀的手按了一下电话答录机上的“播放”键。然后他将电话听筒递给她。这是一台老式电话机,机座就像是一个稍微有点变形的哑铃,它比“王子牌”电话机要重许多。他知道这点,当他把听筒递给她时,她的身体略微有点收紧,就此看来,她也知道这点。金发男人的嘴唇上闪现出了一丝微笑。笑容没有蔓延到其他任何地方;只出现在他的嘴唇上。微笑中没有任何暖意。
与此同时,他必须快走九-九-藏-书-网。他没有时间逗留。
“叫一声我就割断你的喉咙,小妞。”他说,她闭上了嘴巴。
“嗨!”波蒙特在大声喊。“嗨,哪位?见鬼,是你吗?”
那张脸缩了回去。
“坐到沙发上去。那一头。”这一次,他一只手拿剃刀指着她的脸,另一只手指向沙发。
金发男人准备用剃刀割她了——不是因为他生她的气,而是因为当你让这样一位女士说谎蒙混过关一次后,她就会一直骗你——这时,他又重新考虑了一下。他认为她完全有可能真的暂时忘记了电话号码这样的平常事,甚至是波蒙特/斯塔克这样的重要客户的电话。她处在震惊之中,如果他叫她拨打她自己公司的电话,她大概也想不起来。
他松开她的头发。“坐到沙发上去,小妞。那一头。”他指指沙发靠着小茶几的那一头,茶几上摆着电话和留言答录机。
电话喀嚓一声被接起来了。金发男人等到他听见波蒙特说“嗨”,便像一条蛇一样迅速靠过来,用折叠剃刀在米里亚姆·考利的左颊上一划,拉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像洪水一般喷涌而出。米里亚姆尖叫起来。
“你没有把它摔坏吧,米里亚姆,摔坏了吗?”他大声地问。然后他提高嗓门,没有用假声,而是双手在离嘴巴两寸的地方掬成杯状,作为一个声音反射器,装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想没有。你能帮我把它捡起来吗?”放下双手,他又恢复到自己正常的语调。“当然,等一下。”
金发男人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把折叠剃刀,啪地抖开来。他只留了起居室里的一盏台灯,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
很显然,她已经丧失了所有的快乐念头。
她立刻猛摇头,头发围着她的脸飞扬。当她摇头时,那双美丽的黑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脸,金发男人感觉大腿根部一阵骚动。先生,你的口袋里装着一把折叠尺,还是你喜欢看我?
“很好。这很好。在我拨电话号码的时候,小妞,你要一直将眼睛定在刀刃上。它会帮你留住那些愉快的念头。”
当他看见高大的金发男人血淋淋地从米里亚姆的公寓里出来时,他砰地关上门,并把门锁了起来。
她只是一个小角色。瑞克·考利就不同了。
“你想要什么?”她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嘴里塞满食物的人在讲话。
还有那个写了那篇杂志文章的男人。
而且他有孩子。
“米里亚姆!”她尖叫道,“哦,赛德,别让他再割我,别让这个坏蛋再割我,别——”
她睁开眼睛,抬眼看到了他上下颠倒的脸,因为他正俯身向着她。她的嘴里满是红色的血污,犹如刚吃了草莓。
他关上门,透过窥孔往外看。窥孔的鱼眼www•99lib•net镜头提供了一幅变形的走廊广角图,他看到了和他的预期完全一致的画面:在走廊另一边,一张白脸正在一扇门边窥视四周,就像一只从洞里探头出来张望的兔子。
“告诉他你是谁,还有这里正在发生什么!”他冲米里亚姆大喊。“快点!不要让我跟你说第二遍!”
他将食指放在米里亚姆喷出的温热鲜血中,然后迅速开始在墙壁上写字。他不得不两次回去蘸血以获得足够的血液,但还是很快就写好了信息,就写在女人无力的脑袋之上。如果她的眼睛还睁着,就可以倒着读它。
“我的本子。”现在她的嘴巴已经肿得闭不拢了,说话也更含糊不清了。她听上去像是在说“鹅的膀子”。
他俯身向前,开始在老式的电话拨盘上拨号码。他这么做的时候,放大的滴答声从电话旁的留言答录机内传出来,就像流动游艺团里的幸运轮正逐渐慢下来。米里亚姆·考利腿上放着电话听筒,坐在那里,目光在剃刀和这个可怕的陌生人扁平、粗野的脸之间游移。
“波蒙特。”他耐心地说,“那个作家。快拨,小妞。时间过得飞快,就像墨丘利带翅膀的双脚一样。”
她甚至都来不及思考,右手腕就被他的右手牢牢抓住了。现在他用左手掌顶住门,然后用尽全力猛拉女人。门看上去像是木头的,但其实它当然是铁做的,在疯狂的纽约,所有好公寓的门都是铁的。她的一边脸重重地撞在门边上。两颗牙齿从牙龈上脱落下来,划破了她的嘴。她原本紧闭的嘴唇松开了,鲜血溅到下嘴唇上。小滴的血还撒到了门上。她的颧骨像嫩枝发出断裂声。
米里亚姆·考利摇摇头。她的黑眼睛似乎占据了她的大部分脸。
“好啦,小妞。”他温柔地说。他将剃刀折回它的手柄内,放进口袋里。接着,他伸出血淋淋的左手,合上了她的眼睛。他衬衫的袖口立刻浸透了热乎乎的鲜血,因为她的颈静脉仍在往外喷血,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当对方是女人时,你就替她合上双眼。无论她有多么坏,无论她是不是一个卖掉自己的孩子来买毒品的下贱妓女,你还是要合上她的眼睛。
眼泪开始从她的眼睛里涌出来。“我记得了。”她呻吟道。
很明智,乔治·斯塔克想,他大步穿过走廊走向电梯。真他妈的明智。
“不要跟我耍花样,小妞。”现在他说话时带有一点柔和的南方口音。“当你跟我这样的人打交道时,这是一件你永远也不想做的事情。现在快他妈的拨他的九九藏书网号码吧。”她或许不记得波蒙特的电话号码了,因为跟他的业务往来不多,但她一定记得斯塔克的号码。在图书界,斯塔克是你需要认识的基本人物,碰巧他的号码和波蒙特的一样。
米里亚姆发疯似的点头,头发飘扬。天啊,他喜欢头发多的女人。
“报你的名字!”他朝她咆哮,并用折叠剃刀在她眼前一英寸处划了一下。她向后缩去,嚎啕大哭。
她小心翼翼、痛苦地说:“我的本子。本子。我的通讯录。我不记得他的号码。”
等他们都被解决了以后,就到了和赛德本人谈话的时候了。没有中间人;面对面地谈话。是时候让赛德明白个中的原因了。当他解决掉他们所有人之后,他满心期待赛德已经做好了理解个中原因的准备。如果他没准备好,有办法让他明白。
她开始退离门。她几乎是立刻这么做的,甚至在门停止其短暂的向内转动之前,但已经太晚了。黑暗中,一只手像子弹一样从门和侧柱间两英寸宽的空隙里射出来,死死夹住了她的手。她的钥匙掉在了门厅的地毯上。
他给她看剃刀。她原本恍惚朦胧的眼睛突然警惕地睁大了。她又湿又红的嘴巴也张开了。
房间陷入了寂静。
她仍在尖叫。
于是斯塔克又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往后拽,直到她盯着天花板,对着天花板尖叫,然后他割断了她的喉咙。
电话响了。他俩都能通过留言答录机听到。
她没有去想自己有多愚蠢,因为你一旦在纽约住了六个月,甚至只有四个月后,你就不会忘记锁门。如果你住在乡下,或许你只会在离家度假时锁门,如果你住在一个像北达科他州的法戈或爱荷华州的埃姆斯这样的小城市,那么你可能会在去上班时偶尔忘记锁门,但一旦你在疯狂的纽约住上一段时间,你会连去隔壁送杯糖也要锁门。忘记锁门就像是呼出一口气后却忘了吸入下一口气。纽约有许多博物馆和画廊,但这个城市也有许多吸毒者和精神变态的人,你不能冒险。除非你生性愚蠢,米里亚姆不是生来如此。可能有一点傻,但不愚蠢。
她死死地盯着他看。鲜血缓缓地沿着她的下巴往下淌。一滴血掉下来,落在她衣服的前胸上。永远也洗不掉了,小妞,金发男人想。他们说如果你立刻用冷水漂洗血迹,你就可以洗掉它,但并不是这样的。他们有机器。分光镜。气相色谱仪。麦克白女士是对的。
门被关上了。
“求你了。”她轻轻地说,没有站起来。她的嘴巴和脸颊现在都开始肿起来了,说话声音含糊不清。“你要任何东西都可以。什么都给你。钱在炒锅里。”
很好。本来可以更好;他本想干她,真的很想干她。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要干一个女人了,但他想操这个女人九-九-藏-书-网,可他不会去操她。她叫得太多了。兔子们又将从他们的洞穴里伸出脑袋,在空气中嗅闻大型食肉动物的气息,食肉动物正在丛林的某处徘徊,离兔子们可怜的电营火不远。
他俯身向前,亲吻米里亚姆的脸颊。“晚安,小妞。”他说,然后离开了公寓。
“不要发出声音。”他说,“我告诉过你了。”
“这意味着我将信任你。但到此为止;到此为止,不会更进一步,老姑娘。你在听吗?你全都听懂了吗?”
“照我说的做,否则我用这玩意儿割下你的脑袋!”
这一次他的嘴巴和眼睛周围都出现了笑容,他觉得她放松了一丁点儿。
旋即,他听到走廊另一端锁闩咔嗒一声轻响,接着门被打开了。他不必探头望出去就知道,一只秃头兔子正翕动着鼻子从另一间公寓往外窥视。
当然,前提是她仍活着。
金发男人笑了。她真是个尤物,没错。非常有味道。那长长的头发。他皮带扣下面的区域又是一阵骚动。下面那东西越来越活跃了。
米里亚姆·考利张开嘴巴尖叫起来。就站在门后的高大金发男子,不喝咖啡,不抽香烟,已经耐心地等待了四个多小时。他想要抽一支烟,并且这事一结束,他就会抽的,但在事情办完之前,烟味可能会引起她的警觉——纽约人就像树林下草丛中畏手畏脚的小动物,即使在觉得自己很开心的时候,他们也会时刻提防危险。
他们进了起居室。起居室面积小,却舒适宜人。墙上挂着法国印象派艺术家画作的印刷品。镜框中镶着一幅音乐剧《猫》的广告海报,上面写着:现在及永远。房间里摆着一些干花。一套小组合沙发上套着带点状突起的小麦色布料。他看见书架上,一层摆着波蒙特的书,斯塔克的全部四本书则摆在下面的另一层上。这样的安排不对,但他只能认为是这个婊子压根没见识。
她爬上沙发,尽量缩进垫子里,一双黑眼睛睁得非常大。她用手抹抹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掌上的血,然后又重新望着他。
“赛德,有个男人在这儿!”她对着电话尖叫。在痛苦和恐惧中,她又能清楚地说话了。“有个坏人在这儿!赛德,有个坏人在——”
是的,是我,没错,狗娘养的,金发男人想。是我,而且你知道是我,不是吗?
今晚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米里亚姆呻吟着开始苏醒过来。
他打开门,一把抓住米里亚姆的头发,把她拉了进去。
住在走廊对面的男人又在朝门外看了。
毕竟,他是一个有妻子的男人——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妻子,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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