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的父亲母亲
1、天子式微,陈佗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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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她的父亲母亲
1、天子式微,陈佗夺嫡
第一章 她的父亲母亲
第二章 她的童年岁月
第三章 她的落魄与坚强
第四章 她的青春岁月
第五章 她到了要出嫁的时候
第六章 她成了息夫人
第六章 她成了息夫人
第七章 她蒙受了耻辱
第七章 她蒙受了耻辱
第八章 她越来越恨了
第八章 她越来越恨了
第九章 她试图抚平伤口
第九章 她试图抚平伤口
第十章 她要做真正的自己
第十章 她要做真正的自己
第十一章 她眼里的天下
第十一章 她眼里的天下
第十二章 她绵延的智慧
第十二章 她绵延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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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佗正在嗟叹,郑国大将祝冉的一支利箭“嗖”的一声扎进了周桓王的肩膀。
历史事件的演绎既因愚昧者纷扰,更因聪明人相惜。郑庄公心知肚明,这是蔡桓侯给他撤兵的台阶。他看了看战场,远处烽烟余烬环绕旷野,朝阳如火,染得秋霜嫣红,一股征服胜利后的满足与悲壮袭上心头。是的,威慑天子的目的已经达到,无须再给诸侯征伐的理由。此刻周桓王手捂着伤口,血液已经浸湿戎甲,他已感受不到温热,只听见心跳得发狂一般。
“不要担心我,倘若死于贼人之手,就当是泉下为父王尽孝心了,你们一定要给我报仇!”子跃拳头捏得咯咯响,“哼,那陈佗是什么样的小人,我们最清楚不过。他只要有膏粱女色,哪里还管生死!倒是陈完那小子颇有见地,年纪虽小却不得不防!”
子林惊了一跳,警惕问道:“林中何人,有何见教!”
“嗯,我只是担心陈佗等不及三个月就——”
“王兄所言极是!”陈佗唯唯诺诺不再争辩。忽然,他瞥见了陈桓公病容憔悴的脸上投来犀利狐疑的眼光。空气凝结起来,兄弟两两对望,一切突然显得诡秘异常。
眨眼间完结了两条命,陈佗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怜悯道:“你们可要好生谢我,九州寰宇,几人能死得如此痛快?”
“情势如何?”
“大胆子跃,不容你侮辱国主!”公子杵臼不等陈佗发落,立即让宫中护卫反剪双手,任凭二哥公子跃挣扎。
“公子若不弃,老夫在莬地倒有一座草庐,我曾在此地避祸,背靠陉山,幽静无比。”冉酉拿出一支短短的骨笛给子林,“我养女狄英在那里居住,到时公子凭此物找她,她自会照顾您,地牢的犯人也不必担心了。”
“我陈国乃正义之师、忠臣之后,是天子最先御封的诸侯,岂是这等卑鄙小人能相比的!”陈桓公还陶醉在旧日的光环里,却不知礼乐崩坏,天地更改,英雄已不论出身。
冉酉抉起子林,故意反问:“公子不怕——”
“公子勿要声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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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司寇冉酉从林中现身,别有深意地看着月下的子林。
公元前707年,儒葛之地,衰草如幔,陈国太宰陈佗的心赛过秋霜寒冽。“报一”一声长音伴随使者急促的马蹄而来。
子林看着素来不多言的冉酉面色肃穆,不知是敌是友,只能先寒暄:“冉酉大人好兴致,在此独怜秋月。”
“郑寤生自负骄傲,怎敢贰于天子!”陈桓公对郑庄公打败天子的事情很气恼。
“保护天子!”陈林快马飞奔,护住天子。
“如何?讲!”陈佗扼制心慌,皱起眉来。
“我军失利,溃不成军,中军损兵折将数以千计……”小卒声音虽小,却字字句句敲得陈佗心震。
多年压抑在心中的卑微促使陈佗爆发,他轻轻拈起枕头,狠狠地捂住王兄微弱的呼吸,直到榻上的人无力抵抗。他并不惊慌,是的,他有什么好惊慌的?这一幕,在他梦里出现了不下百次。他小步挪到太子身侧,轻轻解下太子腰间锦带,对着这个无知的小儿冷笑,利索地将太子缢死于梦中。
“王兄,先饮药吧。”陈佗眼神闪躲,避开话题。
陈佗替王兄盖好罗衾,从华丽的寝殿退下,却瞥见柱边因贪睡而口水泛滥的太子免。这不瞧倒好,越瞧陈佗心内越发愤懑:他和王兄才说几句话,这个小儿竟睡着了!这小儿平时就对他不放心,时时处处防备着他,以后承袭王位定然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的。他似乎听见有个声音在发狂地呐喊:嫡庶尊卑难道就是天理么?陈国大好疆域莫非要断送在这痴呆小儿手中?
司寇冉酉藏匿于黑夜中,听得这番话,才知夜宴的一场闹剧,原来是三兄弟的隐忍与计谋,心里安慰不少。
“父王,请念及旧情,饶堂兄不死!”陈佗独子陈完年方十四,却最是忠厚宽仁,虽然做了新太子,但仍然极力为堂兄子跃求情。
夜深,宫廷的夜宴仍没有散去的意思,公子林趁人不备,悄悄来到地牢。
“也罢,留你不住,随你便罢!”陈佗表面惋惜99lib.net,内心却得意不已。真让三兄弟留在宫中归附于他,他也未必放心,如今一个即将坐监,一个出城放逐田野,还有一个留着打打下手,自然让他放心得多。他转身对司寇冉酉道:“子跃不辅助国主,反倒忤逆长辈,悖于新君,念及王侄情分,终生囚禁于大牢,不得释放!”
之于周天子,这是一场不败却充满耻辱的战役;之于郑庄公,是表面恭敬天子实则小霸诸侯的开始。面对郑庄公马后炮似的致歉礼物,周桓王气愤难耐,可是又能如何?儒葛一战,是东周史上诸侯拱卫天子的第一次战役,却也成了最后一役。江山虽未残缺,天子却已名存实亡。
“冉酉大人,我想请教您,忤逆长辈,有悖于新君,该如何处置?”杵臼问司寇冉酉。
“你且坐下,寡人自有分寸。”陈佗对处置公子跃无动于衷,却将鹰一般的眼睛看向自斟自饮的子林。
陈国宛丘城内,陈佗(字五父,陈桓公庶弟)欲接过太子陈免手中的汤药,亲自侍奉缠绵病榻的陈桓公,陈免并不相让。陈免眼下尽是乌青,吃够侍奉病人的苦,却也丝毫没有对位高权重的叔叔放下戒心。直到陈桓公喝令他退在一旁,陈免才极不情愿地将药碗相让。
一场小插曲很快就被宴会的乐舞喧嚣给掩盖了。子跃被押走,子林回到府中收拾行李,妻子鲁姬惊慌不已:“发生何事?不是去庆贺新王欢宴了吗?收拾行李为何故?”子林也不说缘由,被问得不耐烦了,遂说:“以后好生照顾自己,我会很久不回来了。去哪里,你也别问,且当我死了。”鲁姬一听“哇”地哭了起来:“不管去哪里,你也带上我吧。”看丈夫不理他,只好啜泣着茫然地看着丈夫离他而去。
子林脸色一冷,旋即跪下,道:“谢大人成全。”
子跃见亲弟弟毫无怜悯之心,竟投奔仇人的麾下,恼恨至极,遂在大殿上痛骂开来:“杵臼,你不知廉耻,你可知,父王与长兄就死在这无情无义的陈佗手里!陈佗,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藏书网
“蔡、卫何如?”
“有何不甘心?桑女织,太史卜,什么样的人才能做什么样的事,让织布的人来占卜,那才不甘心。侄儿去意已绝,还请季父成全。”
陈佗绝望又自怜,这静悄悄的气氛也在欺负他,欺负他无人可倾诉。他苦笑着帮王兄捡起落在地上的枕头,忽然邪念起,恶胆生!
牢里阴冷潮湿,暗无天日,不知多少权贵进了这里就出不去了。子林见到昔日风光威武的二哥子跃,眼下成了潦倒的牢犯,心酸不已。
子林匆匆走出地牢,向西南小路疾行。慌忙赶路中,忽闻林中有人招呼:“公子请留步,请听老夫一言!”
“只要能除掉陈佗,这点委屈算什么。你不要管我,务必要牢记我们的大计!在外多加小心,都中事宜,自会有人告知你。”
“郑伯,天子身侧,岂容尔等放肆!”虢公林父还在怒斥郑庄公的无礼。郑庄公将林父之狼狈尽收眼底,遂眉眼淡淡抿嘴一笑,讪讪道:“是非曲直,虢公清楚明白,君可曾闻: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乎?”
对于观战的陈佗而言,沉默的力量比任何武器都让人恐怖,这缄默简直比出战所有的日子都要长。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郑庄公似乎下了决心,他轻轻抬手,示意祝冉撤下箭,朗声道:“君子不欲多一人,况凌天子乎?鸣金收兵!”郑师军队训练有素,在郑庄公志得意满的沉默中迅速离场,徒留保护天子的诸侯们留在原地目瞪口呆。
“费心,大安。”
“月同人心,皎皎分明。适才公子与兄长的话,老夫一字不差地听了去。”冉酉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坦白。
“二哥,你受委屈了!”
“糊涂!”陈桓公闻言竟暴怒,猛一阵咳嗽,惊得陈佗不敢多言。
“宴席未散,大人若无成全之心,就不会在此与我赏月了。”子林仰头看天上的月亮,依然是那么圣洁,漠然嘲笑着世人的庸碌。
子林看到叔父的态度,并不惊慌,他饮过一杯酒后,平静地说:“季父,侄儿文不敌太子贤才,武不及辕涛涂和杵臼勇猛,喜99lib.net好对望闲云、风花雪月,于国政来说属不务正业。哈哈,我这样的废人是不堪国主录用的,不如让侄儿放逐田野,倒也恰然自乐。”
“果然,作孽多端的人,是什么都不怕的。不知季父午夜梦回的时候,可曾见我那可怜的父王与长兄向你索命!您可曾听见他们夜夜哭泣,邀您共赴黄泉!”
林父身后站着郑庄公的老朋友蔡桓侯。蔡桓侯是聪慧谨慎之人,看到这架式,心知此刻天子若丧命野外,拱卫天子的蔡国等诸侯必颜面尽失,然而再战则必败。蔡桓侯眉头一皱,心里计较一番,于是对郑伯大声叫道:“郑伯常与吾念天子之德,天子非无礼之人,今日之战,其中定有所误会,等明了其中事实再战不迟。”
陈桓公听罢才舒心喝下汤药,笑道:“寡人一直信你,何需如此重誓?”
但不等他的酒入喉,子跃便不怀好意地问道:“侄儿只想问季父,近来可安?”
“亦自顾不暇,纷纷败走。”小卒看着陈佗脸色阴沉,越发不知如何进陈佗塔楼观战,见自己的三个侄儿子跃、子林、杵臼拼死抵抗,郑国军队如同蟹钳牢牢牵制着周师。
“不,寡人要你发誓!”陈桓公坚持,“无论如何,你要忠于太子!”陈佗心中低叹,只能郑重起誓:“如五父不忠于太子,必身首异处,子孙流离!”
面对此情此景,陈佗叹道:“郑公之野心昭然若揭,此子善权谋,精社稷,不容小觑。天子之势恐去也!”
虢公林父被羞辱,却一句话也反驳不了。祝冉听见虢公叫嚣,将第二支羽箭搭上弦,故意满弓如月,似随时可取天子性命。
冉酉作为前太子的近臣,对陈佗即位当然怀疑,但今日这场闹剧,他也有点吃不透,只能据实回答:“按律,禁闭三月,绞刑处置。”
“你是寡人最信赖的人,所以寡人敢把宗庙安危交付于你。”陈桓公一字一句地说着这句话,让陈佗不由得担心起来。
“禀太宰,郑军不知用了何等奇异阵法,使我军……”
“敢问公子深夜出城,要去何处?”
杵臼浮99lib•net起一丝得意的微笑,向陈佗献媚道:“大王,公子跃以下犯上,请按律责罚,以儆效尤!”
“王兄勿要动怒,静养为宜。”陈佗抚着陈桓公的背脊,温柔劝阻,百无聊赖地搅着汤药,有意无意地说出另一番话来,“在臣弟看来,郑寤生其人倒颇有可取之处。他长于布阵,擅于用兵,恐天子亦莫奈若何,何况祝冉实属难得将才,只怕未来数年,郑国不容小视。相比我国……”
“你这么舍得都中繁华?这一去,怕是永远只能做个匹夫,你可甘心?”陈佗并不完全放心。
陈佗依然在宴饮,见冉酉进来便着人斟酒。陈完看看杵臼,再看看冉酉,总觉得心里像是搁着什么不痛快,又不知从何说起。于他而言,宛丘城像是一座令人发怵的深渊泥沼,子跃敢跳,子林可避,他却无可规避,眼下只有硬着头皮在里面呆着。陈完不知道,今日这番沉闷竟伴随他度过了他的青春年华。
这话一下击中公子林的心,他喟叹道:“此番离都,既不能奔他国,又不能离域,想来想去,天下之大却委实无有清静之地,且信马由缰听天由命吧。”
一夕之间,陈国大事不断。
子林接过骨笛,借着月光一瞧,见此物古朴可爱,甚是稀罕,于是好生藏于衣内,道一声:“多谢司寇大人,后会有期!多保重。”
陈佗亦早看出子跃的不高兴,但为笼络人心,少不得笑意盈盈将酒痛快饮下。
他再望向痴睡中的桓公,如此老态龙钟,如此痴肥迂腐。
“你!”陈佗气得脸色发白,一拍桌子,菜肴洒了一地。
管他什么誓言,生死谁又看得见?与其抑郁终生,何不就此一搏!
陈桓公大丧,太子免自缢,陈佗宣布继位。堂下参拜的子跃、子林、杵臼三兄弟满心狐疑,百味杂陈,却也说不出什么。一个月后,宛丘城里灯火辉煌,陈佗作为新王宴请群臣,举手投足间尽显春风得意。有人恭敬,也有人非常不高兴,这个人便是公子跃。陈佗的嚣张深深刺痛子跃的心,他强忍着怒气举起一杯酒敬陈佗:“臣侄恭贺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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