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试图抚平伤口
3、参政事,掌权柄
目录
第一章 她的父亲母亲
第一章 她的父亲母亲
第二章 她的童年岁月
第三章 她的落魄与坚强
第四章 她的青春岁月
第五章 她到了要出嫁的时候
第六章 她成了息夫人
第六章 她成了息夫人
第七章 她蒙受了耻辱
第七章 她蒙受了耻辱
第八章 她越来越恨了
第八章 她越来越恨了
第九章 她试图抚平伤口
3、参政事,掌权柄
第九章 她试图抚平伤口
第十章 她要做真正的自己
第十章 她要做真正的自己
第十一章 她眼里的天下
第十一章 她眼里的天下
第十二章 她绵延的智慧
第十二章 她绵延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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妫翟点头,正色道:“大王行事果决,苋喜大人又是出名的硬脾气,所以要你父亲绕过这一关是不可能的,唯有在两位大夫修纂法典之际,将私奴遣散,躬身践行,消却大王疑虑。否则过了这时机,有莫敖大人进言,只恐你父亲在劫难逃。回去告诉你父亲,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妫翟道:“铭感于心就算了,本夫人对虚无的承诺不感兴趣。谨慎当差吧,自有你的用处。”
彭仲爽道:“因极刑而惧。”
“报什么仇?”
星辰道:“那咱们得想法消除楚王的戒心才好。”
熊赀鹰眼微闭,只问彭仲爽:“彭卿有何意见?”
陈宣公听此言,怨恨地看了蔡献舞一眼。蔡献舞面色难看,饮酒不语。宋桓公打圆场道:“蔡侯风流倜傥,寡人若是美人也要多看两眼,何足为怪?这世上投怀送抱的事原本不少啊。”
子元、彭仲爽及蒍章见国主让她进来,都站起来对她施礼后才坐下。
妫翟道:“大王能予臣妾一席之地,臣妾已经无所贪求。”
当苋喜与鬻权为熊赀认真修纂《仆区之法》之际,蒍章果然将私奴遣散,主动向熊赀坦诚。法治之事开了好头,熊赀宽恕蒍章过失,嘉许他识大体。仆区之法因蒍章的牵头,进行得顺利,全国上下很快就肃清了私奴问题。
齐桓公没有发话,一双眼睛扫过邾侯醉得微红的脸,心里暗暗打起了小九九。几个国家聚首,一下走了两个中原大国,北杏会盟因为邾公的多嘴,只好不了了之散了。虽然没有开成会,但鲁庄公心里却有几分安慰,因为齐国这么大张旗鼓号令,却没有什么成效,看看这笑话煞煞齐国威风,倒也有趣。
陈、蔡两国的缺席令鲁庄公颜面受损。鲁桓公道:“邾公虽话语粗俗,不过是玩笑话而已,何况非空穴来风,蔡侯何须如此气急败坏,打狗也要看看主人不是?陈侯这样做就更不知轻重了,国家大事还没有商议,岂能因几句话就反目成仇?”
周僖王元年(公元前681年),齐桓公以天子名义会盟陈、郑、宋、蔡、邾等国于北杏(今山东东阿),意欲商议宋国暴乱之事。齐国声势浩大,各国不敢怠慢,国主不假他人,亲自出席。
妫翟装作没听见,只径自往往回走,蒍吕臣一脸尴尬,跟在后面央求道:“夫人若愿设法,日后奴才愿躬身效劳。”
这个消息传入郢都,熊赀血液里的征伐欲望一下燃烧起来。这天晚上,熊赀来到妫翟内廷,欣喜地对妫翟道:“秋侬,寡人终于藏书网可以替你报仇了。”
妫翟这才明白为何邓夫人要让她长跪不起,原来议政殿侍奉并非小事,而是正夫人掌权的初步阶段。
妫翟道:“臣妾才疏学浅,不敢妄自揣度,且先听莫敖大人教诲。”
熊赀道:“这是两码事嘛。寡人听闻蔡献舞在北杏会盟时与邾国的蠢物国主大吵一番,若是不早些给那些嚼舌根的一点教训,恐怕他们都要忘了寡人的存在。”
子元等都曰“善”,但妫翟却不应允。
妫翟欠身向熊赀行礼,道:“虽是祖宗规矩,但臣妾仍要感谢大王抬爱。臣妾不求为主分忧,惟愿多多受教。”
楚国在南方灭息国伐蔡之时,东方的齐、鲁两国也在动脑筋意欲扩张。齐桓公思虑与鲁国几争长短均无好的结果,意识以暴力的形式要号令天下委实不易,不如假借周天子的名义笼络诸侯,再各个击破。是以,齐桓公遣使者入洛邑迎娶天子之女王姬,获得天子的信任,随后又在周僖王登位之时以重礼道贺,获得天子嘉奖。随即,齐桓公听取管仲的意见,会盟鲁国,结束因插手宋国宋万之乱而引起纷争,重修旧好。这一举动不仅令有坐山观虎斗之意的郑、蔡等国有些出乎意料,也麻痹了自视甚高的鲁国。
“大王,臣妾以为不可。斗丹虽才,却远在僻壤,对郢都之事一概不熟,尚需历练。若贸然撰法,恐惹非议。”
《仆区之法》颁布后,成为了楚国史载第一部系统律法,规定郢都私奴凡垦荒五年以上者皆可脱离贵族的制约,独立成户。楚国国库得以充盈,王师得以壮大。至此,熊赀更加信赖妫翟,无论大小事皆要问她的意见。妫翟深知自己所学与楚国贤者尚有差距,不敢懈怠,她白天照旧侍奉御前,晚上帮熊赀着典做些辅助工作,除了呆在议政殿便是住在内廷里,事事勤勉,久而久之,熊赀都习惯了。
齐桓公伐遂的理由是遂国受邀而不赴约,没有信义,藐视天子,所以要讨伐。齐桓公大举出兵,以闪电战火速将遂侯斩首,不出十日便灭遂归为己有。鲁庄公听罢震惊不已,邾国更是吓得夜不安枕。
邾侯不甘示弱,回敬道:“与小姨子苟且,男盗女淫,连狗都不如呢。不知是觊觎美色的人迷了心智,还是教导淫妇的人教导有方!真叫人笑话。”
这一日早朝毕,众臣皆散,熊赀命令几个大臣留下于偏殿议事。原来,随着楚国经济发展国力的兴旺,井田制的制约作用已经明显。郢都世族大家纷纷藏匿逃逸的奴隶,使其为荫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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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贵族们面上对于国家上报的田产依然寥寥,但私底下却控制了大量的荒地使奴仆们种植,以此收私租逃避国税。
妫翟推辞:“大王与诸臣议事,臣妾不宜多听。”
丹姬嫉妒妫翟能侍奉正殿,到熊赀那里闹过两次,但见熊赀也不常去妫翟处留宿,倒经常往她这里跑,心里欢喜,就不再闹了。
蔡献舞听到这话,气结不已,大拍案几,骂道:“狗嘴里岂能吐出象牙来!以邾公之智,即便错将鱼目当蚌珠又有何稀奇?”
妫翟心说,如让斗丹担此任,便要斗丹陷入了郢都贵族的倾轧中,如果说了她的意见,不免有强出头的嫌疑,目前自己对楚国的政务尚不熟悉,每一句话都要十分用心才可。她权衡再三,道:“臣妾侍奉君之前,尝闻令尹大人与莫敖大人高见,每每赞服不已。曾听二位大人谈及苋喜与鬻权两位大人,素以正直清廉着称。臣妾想,公正之事由公正之人主理,方能息国人之怨,因此莫若苋喜着法,鬻权执行,如有违法不尊者,按律处置。”
妫翟抬头,眼中清澈,轻轻地说:“臣妾只想做个好妻室,再不想做无根无依的苦命人。蔡侯贪我美色而肆意羞辱我,不过是仗势欺人;而我母国不闻不问,亦是欺我父母早亡,无依无靠。今日到了楚国,只想受大王眷顾,不想出错……”
蒍章听此言,面有难色,道:“奴仆非田室、金玉,流散逃亡之事不少,今年较之去年数目对不上也是常有的,所以唯有遵从祖宗的规矩。”蒍章说罢给了子元一个眼色。
臣僚叩拜,齐齐赞道:“大王英明!”
子元见到袅娜婉转的妫翟,心神一阵荡漾,耳根有些发烫,险些失仪,忙道:“臣弟遵旨。”他转过头对妫翟说:“夫人勿用惊谎。在我大楚,国主之妻亦有掌政之权。昔年武王征伐外地,大王亦常伴身侧,国内要务除宗亲大夫以外,老夫人亦要纵观全局,直到大王即位才还政于君。是以楚国的夫人,非贤者均不可任。奈何早年几位王嫂福薄,早早仙逝。今大王将您迎至郢都,夫人也要担此重任了。”
妫翟听罢这话,转头对熊赀道:“大王,令尹大人已予提示。匪盗惊惧皆因有刑可据,而蓄奴不报者无惧,皆因无例可循。若要国家大治,郢都有序,须有法可查。法以刑为佐,是以正也。”
妫翟一凛,这彭仲爽看着平庸,却最能察言观色。妫翟环视着子元、蒍章、彭仲爽三人,才见三人各怀心事。子元挑衅之意最浓,蒍章略九九藏书微慌乱,彭仲爽面露淡淡讽刺的笑意。此情此景,一目了然。子元乃王室贵胄,享有特权,自然肆无忌惮;彭仲爽俘虏出身,家私微薄,无所畏惧,只有像是蒍章这样仕宦几代却根基不深的大官,才有蓄奴的顾虑,难怪一个劲儿给子元使眼色。
蒍章因掌管外交,常常出入诸国,对妫翟说:“我大楚在淮河之南,本蛮夷也,诸多规矩与中土诸侯有相异之处,夫人日久便熟悉了。”
妫翟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吓了一跳,慌忙挣扎开,抬眼看了看外面,低低的说:“大王,这里是正殿……臣妾先告退。”她依礼退下逃出殿外。
妫翟听着这话,瞧着熊赀高昂的头,脑海里一下浮现上巳节前那个午后,息侯和她嬉戏时温柔贴心的眼神,那个午后的雪异常凄美,只是那种平视的温暖,只怕今生再也没有了。妫翟鼻翼一酸,连忙帮熊赀洗漱,不敢再回想。
子元听妫翟言语中赞许他,心内不免飘飘飘然。彭仲爽听夫人提出让苋喜着法、鬻权执法,则目露精光,暗自佩服:好一个聪明谨慎的女人!
待彭仲爽等人退下之后,熊赀独留下妫翟,无限爱怜地看着她,道:“你放心,伐蔡之事寡人不是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还欠一个好时机。齐小白蠢蠢欲动,陈蔡不过是跟屁虫,这样的时机不需等太久!”
郢都中大臣除却王室享有特权外,无一例外地都有私卒私田私奴。熊赀为此事烦恼,与诸臣商议解决办法。
妫翟停下身,似笑非笑说道:“我一个弱质女流之辈,刚到大王身边比不得你们,尚需你们父子支持呢!”
彭仲爽道:“臣愚昧,无有高见,还请夫人赐教。”
太阳越过山峦,散开了朝霞,妫翟正装华服跪在邓夫人殿下,以叩拜之礼向邓夫人请安。没想到一向慈爱的邓夫人今日竟一反常态,抱着熊艰冷若冰霜,丝毫没有叫妫翟免礼的意思。邓夫人没有寒暄,而是开门见山交代道:“你们的孩子在老身这里很安心,你无须挂念。我听说国主让你到议政殿侍奉,那你就要尽心尽力去侍奉,叫老身放心。老身亦是从你这样年纪熬过来的,诸事都是小,唯有侍奉国主才是大事。以后有事,老身自会宣你,无事你就不用请安了。”
妫翟劝道:“这些臣妾也听说了,邾公的言论早在臣妾料想之中,大王不必动怒。齐公明为灭遂,暗在鲁公,所以小小遂国怎能满足齐公?如臣妾没有猜错,齐、鲁、蔡、宋之间,只怕不会这么平静。”
熊赀听着这期期艾艾的话99lib.net语,心里怜惜,搂过妫翟,安抚道:“你放心,在我这里,寡人断不会叫你受委屈。”
“子善,你王嫂初涉政务不免惊慌,你给她说说缘由。”
蒍吕臣道:“夫人之恩,孟林铭感于心。”
子元却不为所动,依旧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祖宗法制也要顺势而变。”
妫翟道:“从前对我好,既是存着可怜,也是卖楚王一份薄面,如今对我坏不过是惧怕我在王嗣上费工夫。曾夫人曾言她母亲喜欢聪明女人,恐怕也惧怕聪明女人。楚王这份猜疑之心果真承袭了他母亲。”
熊赀道:“罢了,繁文缛节便不必,也来议一议这郢都私藏奴隶的事情吧,只管拿出当年在息国的气派来。”
熊赀会意,笑道:“嗯,等等也可,寡人最是中意你这样的小女子了。”
熊赀也道:“嗯,元妃言之有理。听闻斗丹饱学多才,善法理,不如命其撰法典,以减仆区。众卿以为如何?”
妫翟紧皱眉头,思虑片刻,有了主意,反问彭仲爽道:“敢问令尹大人,叛国谋逆者以何为惧?”
宋公见状,立即明白自己说错话了,于是闭了嘴,可邾国国主不会察言观色,仗着酒兴,更肆无忌惮笑道:“宋公此言有理,蔡侯俊美,息夫人娇美,郎才女貌相逢一见,必是相见恨晚啊!”
妫翟欲送茶水进屋,见到重臣皆在,忙退在一旁。然而熊赀却叫住了她:“你不用回避,过来。”
“元妃所言有理,依你之见,何人可行?”
熊赀有了主意,道:“孟林,宣苋喜、鬻权进宫晚膳,寡人要把这事交给他们去办。寡人以为,此法便叫‘仆区之法’,如何?”
“伐蔡啊,你不是一直想伐蔡吗?”
邾侯的话也刺伤了陈宣公杵臼,息夫人毕竟是陈国宗女,如今与蔡侯有绯闻,令息国亡国,又为楚蛮生了孩子,这样的丑闻真是折损了杵臼的面子,更令自己的女儿妫雉难堪。他见蔡献舞离席,自己也愤而离席了。
妫翟称诺退下,急急到内廷换衣裳,不敢延误议政殿侍奉。星辰抱怨道:“这邓夫人从前对你不像是这样的,怎么如今却摆起威严来?”
盛夏时节,公子艰已经牙牙学语。邓夫人风烛残年,熊赀大悦御封其为太子,为长子举行盛大册封仪式。不足周岁的王子册封为太子,这在楚国史上十分罕见。妫翟地位日益巩固,与群臣之间的关系一步步融洽。丹姬虽有专房之宠却一直没有子嗣,与妫翟的位高权重比起来,不免危机感逐日增加。
妫翟道:“咱们恐怕再多努力也消除不了。不用担99lib.net心,我自有分寸。你这几天替我探听一下斗丹的动静,看他是否入都来,如若入都,你按照我的嘱咐打点一番。出入小心些,以防有人盯梢。”
邾侯的话说得越发难听,蔡献舞轻蔑笑道:“有人说,心如明镜,可照万物。牲畜照镜子又怎么照得出人的样子来呢?齐公,寡人素爱洁净,不喜与牲畜同座,告辞!”
然而,诸侯混战的天下哪有那么多平静的时候,北杏会盟刚散,齐桓公转头便下令攻打鲁国的附属国遂国(今山东肥城一带)。
蒍吕臣忙道:“微臣为犬马,只要夫人有用得着的地方,以后请尽管吩咐,我父亲之事,请夫人赐教!”
熊赀听罢此言,道:“秋侬,你对我服服帖帖,寡人反倒觉得缺了什么似的。”
子元道:“微臣不敢。大王,今年税赋不曾减免,然而国库日渐虚空。据臣弟所查,皆因诸多世族奴仆众多田产扩增,但税制依旧遵照数年之前。”
邾国与遂国是鲁国附庸国,北杏会盟本来没有他们的份,但是齐桓公为了交好鲁国,特意让邾国与遂国参与。遂国向来安分守己,婉拒会盟,而邾国却洋洋自得地跟来了。在清水河畔,诸侯商量大事之余,也要谈些风流韵事以增谈资,蔡献舞与息夫人的一段公案就少不得被人拿出来笑话描绘一番。
邾国国主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一开口就得罪了陈、蔡两国:“蔡侯对姑母家的表妹们当真是念念不忘啊!依蔡侯看来,是蔡夫人貌美,还是息夫人更美呢?”
彭仲爽点头,道:“大王,夫人所言极是。”
“寡人因欣赏你的才智才叫你在正殿侍奉。过来坐下,听听大夫们的说法,也为寡人出出点子。”熊赀叫蒍吕臣拿来坐垫,叫妫翟坐在自己身旁。
妫翟正往回走,蒍吕臣不知何时站在必经之路上,见她过来,俯身道:“请夫人留步,求夫人救我父亲一命!”
蒍吕臣诺诺称是,看着夫人消失在回廊走道里,极为感激妫翟的出手相助。蒍吕臣跟随熊赀已有几年,一直听闻妫翟的各种传言,今日听了她的话,心道:“人家把夫人说得千姿百态各式各样,你必须走近了才知道,夫人真是一个罕见的奇女人,不同于丹姬之流,心思绵密说话又句句有的放矢。”
宋桓公原本是替蔡侯解围,然而说着无心,听着有意,齐桓公与鲁庄公有些挂不住脸面了,因为投怀送抱的事齐国最多,而鲁庄公还是世子的时候,曾差点与息夫人有姻缘,听到这话更不是滋味。
妫翟听罢此言,浅笑道:“大王高瞻远瞩,臣妾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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