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绵延的智慧
2、山雨欲来风满楼
目录
第一章 她的父亲母亲
第一章 她的父亲母亲
第二章 她的童年岁月
第三章 她的落魄与坚强
第四章 她的青春岁月
第五章 她到了要出嫁的时候
第六章 她成了息夫人
第六章 她成了息夫人
第七章 她蒙受了耻辱
第七章 她蒙受了耻辱
第八章 她越来越恨了
第八章 她越来越恨了
第九章 她试图抚平伤口
第九章 她试图抚平伤口
第十章 她要做真正的自己
第十章 她要做真正的自己
第十一章 她眼里的天下
第十一章 她眼里的天下
第十二章 她绵延的智慧
2、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十二章 她绵延的智慧
2、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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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人不必多礼。这新房舍甚是精致,是该好好瞧瞧,往后你也可以经常来内廷与寡人叙叙话,也是便宜。”妫翟俯身扶起孟樊,孟樊却哎呀一声喊痛。
到了洛邑,蒍章拿出包茅、香木、香稻丸、息半夏、毛尖茶进献周惠王,并带去玉璧呈献给王后妫翚,也带给妫翚一件妫翟亲自裁剪捉针刺绣好的衣裳。
议政殿左舍,妫翟与子文密谈。
妫翟绞着帕子,愕然抬头,心里猜中了蔡献舞的心思,越发难过得不知说什么好:“我会过得好好的,不需要浪费你这条性命。”
妫翟淡淡道:“甚是华丽,也只有令尹大人的这番心思,才能有如此惊人之杰作。”
蔡献舞道:“只求你那支骨笛,可否真真正正地赠予我?”
妫翟叹道:“你能说出此番话来,证明你不是个糊涂人,只是太过隐忍一些。寡人也是女人,懂得女人的痛处和艰难,日后你常来内廷伴着寡人,也少挨些打。”
子元择吉日出发,妫翟身心顿觉轻松,母子在内廷叙天伦甚是畅快。熊恽问:“母亲为何同意令尹出征?”妫翟说:“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是试探试探陈、蔡是否会联合援郑,二是我料定子元动机不纯,又心浮气躁,不一定能打个漂亮的仗。”
蒍章捧着胙礼叩谢,内心难掩激动,不敢相信自己完成了这个艰难的任务。自武王自立以来,楚国一直处在边缘位置,从没有得到天子的亲口承认。出了洛邑城,蒍章仍然止不住絮絮叨叨:“礼有五经,莫重于祭,今天子以祭祀之胙礼赐予吾王,吾王名正言顺也,天下非议莫敢妄论!”
星辰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我不怕。”
熊恽听罢母亲的解释,才知自己懵懂无知,赶紧跪在母亲身侧请罪。妫翟牵起熊恽,哭着回了内廷,满朝文武对子元不免指指点点。
子文道:“是以,对于子元咱们不能再一味忍让,要早些谋划锄奸大计了。”
孟樊悲叹道:“女人的婚姻多难遂心,要求一个一心人,比什么都难。夫人若是去郢都问一问,没有哪一个官家女子不是与夫君同床异梦的。如今,我育有两子,若是离开子善,回到娘家,只会备受耻笑。到哪里都是受苦,不如为自己博取些尊严,待孩子长大了也有个依靠。”
妫翟忍着眼泪,哽咽道:“你这番话听得叫人难受,何苦这般伤感。我原来恨你将你囚在楚国,后来想过放你回国,惮于文王生事,想放也放不了。你想回,现在就送你回去吧。倒也羡慕你终能返故乡,而我陈国不可归,息国已不在了。”
妫翟客气地说:“多亏诸卿家与宗亲们襄助,亦是先王托福。”
妫翟语重心长地说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折磨。你不经人事,不会明白男女之间的微妙。男人的心是随着色走的,女人的心是随着身体走的。一步走错,后面会步步被动,你只听我的吧,咱99lib.net们两姐妹这么多年相依为命,还有什么熬不过。子元不会活得太久。”星辰点头。
妫翟道:“你说吧,只要不是叫我抛下楚国不顾,做什么也愿意。”
妫翟道:“你且说。”
蔡献舞道:“我这辈子算是放不下你了,是我引起你的命运大转折,现在眼睁睁看着你受人欺侮,我无法坐视不理,也算是我对你的一点小小弥补吧。”蔡献舞见妫翟眉尖深蹙,又道,“离别在际,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肯不肯。”
妫翟见子元神情复杂,知他是来讨要说法。妫翟不想和他废话,便故意不叫熊恽避开,不冷不热地说:“王叔,非是寡人无情无义,盖因所信之人反复无常,吾等微不足道,只想顾全体面,今令尹所为,让寡人越发不知该何去何从。”
星辰忙道:“不用怕的,大不了一死。”
妫翟本不想劳动双脚,但看着地上瑟缩不已的女人有些不忍。妫翟心想:她抖索成这般必是畏惧子元,担心请不动人回去挨骂。
这时,宫吏来报,说蔡献舞已经断食数日,危在旦夕。妫翟听这消息大吃一惊,斥责守卫:“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为何此时才报?蔡侯若死,不知要起多少纷争,你们担待得起吗?糊涂!”
妫翟遣蒍章出使各国,当蒍章带着拜帖与厚礼谨献给寡居多年的鲁齐姜时,这个以美色闻名遐迩以权术震慑齐鲁的女人仿佛找到了知己。
妫翟再也忍耐不住,正言厉色地喝止了盛大的舞蹈表演。舞乐停止,妫翟掩面痛哭,叫道:“先王作万舞意在整军经武,征伐外国,祈祷勇士早日凯旋,乃悲壮苍凉之音,非大战之时而不动也,今令尹大人竟在这华堂之下,以此舞取悦于未亡人,叫未亡人情何以堪?令尹大人文韬武略不去开拓疆域,倒在此羞辱寡人,叫大王怎能承受!”
妫翟愤怒道:“你为他生儿育女,侍奉他衣食起居,一言一行没有半分不妥,他为何竟如此对你?你亦是大方之家的女儿,不该懦弱才是。”
妫翟点头称是:“中原诸侯对于楚国安稳极其重要,尤其要交好于鲁国,为抗齐做准备。说起来周王后还是我娘家的姐姐呢,是该示好,总不能叫郑公与虢公沾了便宜。寡人以为此事非蒍章办不可,你意下如何?”
妫翚摸着熟悉的花纹,恍然如梦。她拿出当年妫翟送给她的腰带。那腰带已经磨损,花纹无法辨认,只是边际处的某些半旧的地方依然可以看得出细腻的针脚与绣工。妫翚早已听闻了妫翟坎坷的命运,心里怜爱疼惜不已,这份沉淀于心底的姐妹之情让妫翚决定为妹妹筹划一番,于是当即在惠王身边不断夸赞楚国忠心。蒍章见王后这样夸赞,就伏地跪拜,极力地表示楚国的忠诚和对天子的敬意。周惠王经过一阵吹捧不免有些飘飘然,愉快收下楚国的贺礼,也不吝啬地赐予蒍章回99lib.net馈——赐文武胙礼予楚熊恽,并言“镇尔南方夷越之乱,无侵中国”。表示楚国只要不反攻天子,南方夷越皆可以镇压。
同样一件事,放在用心不同的人身上便有不同的想法。子元从齐桓公的做法中得到了启示,他以为只要自己打个胜仗,便可以证明自己无愧于令尹和曾经的莫敖,所以在议政殿要求出兵伐郑,群臣当然不同意,可妫翟没有阻止,反而力排众议支持子元。
妫翟点头,从怀里摸出那支随身携带的骨笛放到蔡献舞手里。蔡献舞感受着温柔的体温,心满意足地躺下,喃喃道:“此生圆满矣。”
妫翟感动不已,哭道:“何苦这个时机还要助我?”
守卫支支吾吾,为难说道:“夫人恕罪!蔡侯饮食素来甚少,属下也未曾在意那么多。”
“唉,昔年他还能上战争为国效力,如今只会在都内作威作福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子文道:“夫人,微臣斗胆说句不该说的话。”
妫翟来到蔡献舞的小院子,进了屋发现蔡献舞直挺挺躺在榻上,双目紧闭,两颊深凹,小蛮跪在榻边哭得嗓子都哑了。
“外命妇奉外子之命,特请夫人与女公子去新居观赏。寒舍微贱,本不该污尊目,只是命妇与外子敬慕夫人,今冒犯相邀,惶恐不已。”孟樊恭恭敬敬跪拜。
蒍章带着大礼归国后,妫翟安排了高规格的迎接仪式以表示对天子的敬意,并将这个讯息布告国人,国人欣慰赞叹:熊恽虽然是个孩子,但周天子都承认呢。
熊恽说:“母亲眼光长远,孩儿受教了。”
鲁齐姜青春守寡,四十岁时齐襄公故去。她的婚姻折枝,旧情消逝,在四十不惑的年纪才悟到要为自己而活,于是辅助自己的儿子鲁庄公励精图治,始终不使鲁国屈服于齐国的威慑。齐姜接到来自南方另一个女人对她的认同与鼓励,内心极为感动,心想,自己本是鲁姬的嫂子,虽然鲁姬早已去世,妫翟也不是鲁姬的亲生女儿,毕竟也是妹夫公子林的女儿,所以齐姜示意儿子鲁庄公,一定要与楚国保持战略同盟的关系,以牵制齐国独霸。
蒍章一路从鲁、卫、曹、齐而去,每到一处都与诸侯攀上了相应的关系。蒍章脱离了子元的牵制,大展身手,施展三寸不烂之舌,风范十足。诸侯们十分讶异,在这南蛮楚国,竟有如此文雅之士!蒍章一口流利的夏言,征服了自诩高贵的中原小国国主。
妫翟眉头紧锁,在星辰与丑嬷的陪伴下进了内殿。鎏金的柱子与墨玉做成的矮榻,宽敞的大殿赛过了议政殿。子元从主位上志得意满地走向妫翟,笑道:“夫人,这湘娥宫如何?”
子文以此事教导熊恽,凡在私欲上不能运用理智的人,是不能担负起重大责任的。沉迷于虚幻奢侈之间的人,最终只能自取灭亡。熊恽心有所感,命臧人悄悄将自己养了多年的鸟雀放生。妫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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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熊恽的成长稳重,很是欣慰。
妫翟眉头直皱,喝道:“到了这光景,哭有什么用!来人,弄些饴糖水来!”
子元双击掌,钟鼓之声响起,一队高大挺拔的武士手持矛戈整齐地出来。他们喊着威武的口号,整齐划一地将手中的矛戈挥舞,分别演示着刺、挑、挡等动作,宛如在沙场列阵对敌,嘶吼之声不输钟声之厚重。熊恽没有见过这样的舞姿,竟也看得痴迷入神,忍不住拍手叫好起来。
正在此际,殿外一声长音:“大王驾到!”
孟樊破涕为笑,钦佩道:“无怪乎子善对您朝思暮想,请您原谅妾婢的冒犯。子善之所以对妾婢毒打不休,不过是嫌弃妾婢蠢笨无灵性。今日听您这番教导,才知您的非凡才智。妾婢若是个男儿,也会思慕您的。”
“你这是怎么了?”妫翟诧异,捉住妯娌的手就要细看,孟樊慌忙缩手避让,妫翟不依,紧紧抓住她的手臂,拉开衣袖一看,见她瘦削的手臂上皆是深紫色的瘀伤。
“真是羊肉没吃着倒惹一身臊。”
子文道:“大王能顺利登基,恐与曾夫人之义举不无关系,眼下之状莫如交好诸侯获天子御封为要务。一旦诸侯认准我王,子元会有诸多顾忌。”
孟樊见没了外人,这才忍不住哭泣开来:“夫人,您若是告诉子善,他不会饶了我的。”
妫翟道:“知寡人者,子文也。今日宣你来,便是要议此事。如今,子元忙着修筑宫殿,又忙着垂涎寡人,大王的顽劣也颇有成效,咱们是该合计合计了。”
妫翟觉得事情来得突然:“好了,勿用废话,摆驾!”
子文道:“夫人英明,他有两行伶俐之齿、三寸不烂之舌,我相信一定不辱使命。”
公元前666年,也是熊恽即位的第六年。屈御寇已经二十出头,斗般也到了弱冠之年。齐国经过齐桓公与管仲的内外配合,俨然中原霸主。这一年,齐桓公假借周惠王之命出兵伐卫,名义上是惩治卫国不事天子,实则贪图卫国富庶的钱财。卫国国小兵弱加之卫懿公成天沉迷于游玩戏耍之中,政事上毫无作为。卫懿公追求虚无的艺术,命人找来许多仙鹤,用精美的刺绣纱帐来装饰仙鹤的院落,甚至把仙鹤住的地方盖成了一座华丽的宫殿,凡找到仙鹤的人都可以加官进爵。为了亲近仙鹤,卫懿公都远离了宠妃,成天与仙鹤相伴。为了满足他癫狂的私欲,卫懿公不惜在民间搜刮民脂民膏,国人苦不堪言。在齐国的军队强势猛攻下,卫军溃不成军,败得惨不忍睹。卫懿公为了平息战争,不惜以大量的金银珠宝贿赂齐桓公。齐桓公得到了惊人的财富,这才满意收兵回国。
子文道:“起先让子元杀了堵敖污蔑大王,是咱们失了先机。早知如此,还不如咱们名正言顺地杀了堵敖,扶持大王登基,也不怕子元暗地的阴谋。”
议论声不绝于耳,子元尴尬万分,http://www.99lib.net拂袖离席,扯起妻子孟樊就往内廷而来。
“这……”妫翟吃惊不已,将孟樊的手放回去,怜悯问道,“可是他打的?”
妫翟命斗祁将胙礼亲自奉送至宗庙前,以告慰先祖。对妫翟一向有防范的斗祁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心悦诚服地对妫翟说道:“夫人以柔克刚,处下求上,以一个母亲的宽怀坚韧辅佐我王,致使宗庙有续,国人欣慰,此乃大功也。”
妫翟将蔡献舞扶起身,嗔怪道:“我说了只需再忍耐些时日,我一定放你走。”
蔡献舞道:“你恨我,我是高兴的,无爱何恨?我倒是可以假装你曾经对我也动过心。如今我福禄已尽,是该去了,想能用这条命来帮帮你。”
子元便率领乘广六百浩荡北上伐郑。临行前,妫翟特意嘱咐熊率且比,胜败不紧要,紧要的是让这些年轻的新人多多历练。
妫翟宽慰道:“令尹大人对寡人的觊觎是他自身的性子之使然,与你有何干系?寡人对你和善不只是可怜你,也觉得你是深明大义之人,为你白玉陷于污渠而惋惜呀。若是女人跟女人之间还恨来恨去,岂不是叫女人不要活了?”
“那也只怪他自己太不识大体,竟在自己私筑的宫殿里上演万舞,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令尹?”
“你们瞧这宫殿比夫人的内廷还华丽,不知私吞了国库多少金子。”
孟樊嗫嚅着问道:“子善对您如此不敬,如此奢糜,您怎会对妾婢如此和善?”
夜深人静的时刻,星辰跪在妫翟面前,请求道:“翟儿,我想过了,子元对你紧追不舍,不得到好处是不会罢手的,我不想让你再受委屈,不如让我去侍奉他吧。”
两年后,子元果真使一座华丽的宫殿在内庭外院拔地而起。妫翟站在内庭的阁楼上望去,半空之下一片金碧辉煌,相形之下,妫翟的寝殿寒酸得俨然一座竹篱茅舍。
妫翟点头:“你所言虽然残忍些,但未必不是王族之间的事实。寡人也有想过此招,但毕竟骨肉血缘不能下手,何况子元牢牢控制着艰儿。”
熊恽在子文、苋喜等人的簇拥下进了湘娥宫。熊恽与妫翟坐上墨玉雕成的矮榻,子元摆开了宴席,但子元并没有坐在臣僚中间,而是叫人备了一个软榻坐在妫翟母子的斜下方。
妯娌二人拉着手一同走向子元的府邸。刚入外院,孟樊便如惊弓之鸟挣脱了妫翟的手,恭敬惶恐地退在一边,低身恭迎妫翟入府。妫翟仰头一看,见子元的新府邸竟毫不避讳地命名为“湘娥宫”。
孟樊不过是个烟雾弹,还没有进入外厅便叫子元喝止在了门外。子元气咻咻闯进殿内,却见熊恽与妫翟正相谈。
蔡献舞虚弱笑道:“你别以为我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便什么也不知道,我知子元已经北上伐郑,如果我死在楚国,想必蔡国一定会郑蔡合盟攻打楚国。想来这次子元是不会久战求胜的,终究不过不了了之,他没能打胜仗,你有名正藏书网言顺的理由来惩罚他。我一生没有为蔡国做出什么大贡献,如今快去了,也想回去看看,人终究要叶落归根嘛。”
妫翟含泪道:“以后我与何人诉衷肠?”
武士们退下,鼓声不歇,他们又换上了火红的短衣,头上戴着野鸟羽毛做成的羽冠,模仿着自然界百鸟朝凤的盛大场面。武士们脸上用花草汁液画得五彩斑斓,热情豪壮的舞蹈可窥昔年楚人先祖在山谷乔木间与野兽争夺,以及对自然的崇拜之情。舞毕,领首者高举火把,念着悠长而神秘的祭词。熊恽依然鼓掌叫好,但观看舞蹈的臣僚们却一个个低下头去。
妫翟拉着孟樊的手,边走边道:“女人如百花,各有各香,各有各好。拿芙蕖之高洁比兰蕙之清雅,是无法判定高下的。你的温柔敦厚,善体人意,慧眼辨人之好,又岂是寡人所能比?只不过那些愚蠢的男子啊,总是以为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
眼泪在星辰眼中打转,妫翟叹息一声,将星辰扶了起来,劝道:“我还没有到把你推进火坑的地步。你对子元厌恶甚深,我怎能忍心这样做。”
熊恽见子元无礼,气得要起身离席,被妫翟强行按着坐下,严厉道:“令尹大人既是请了大王,必有惊喜给您,大王瞧瞧再走不迟。”熊恽只能满面怒色地坐下,将脸别过一边,不看母亲与子元。
星辰赶紧张罗很快就端来一碗糖水,妫翟也不再顾忌,捏开蔡献舞的下颌,用芦苇管子将糖水一滴滴地滴进蔡献舞的嘴里。蔡献舞悠悠转醒,醒来看见妫翟,说:“说是不见你,还是放不下。”
妫翟眼眶湿润,看出了蔡献舞有话要讲,便屏退众人。
子元听了这话,明白了妫翟的意思。哦,原来是这样,原本是想跟我好的,可是却在众人面前羞辱了她,让她没了信心。子元再思及自己今日所作所为,也觉失了令尹的分寸,于是坚定地说:“那好,你等着,我会让你看看我的能力。”
妫翟疑惑,看着子元妻子顾忌的眼神,忙对丑嬷和星辰道:“你们两个去前边角门等寡人。”
星辰抿嘴骂道:“奢糜至此,简直叫人痛恨!”
丑嬷淡然道:“极致奢华之境便是梦幻破灭之时。”
孟樊泪花盈盈,默默点头,又慌忙求情道:“请夫人千万不要告诉子善。”
三人正在楼上眺望之际,子元的妻子孟樊求见。
子元对妫翟的支持很受用,他觉得他在妫翟心目中已经占据了无法取代的位置,所以向妫翟要求子文之子斗般、斗祁之子斗梧、鬻权之子戢梨为熊率且比的副将,跟随子元北上伐郑。
妫翟笑道:“你不怕,我怕呀。”
蔡献舞苦笑道:“客居楚国多年,我真的是有些思乡情切了。过去的罪孽赎清,我没有贪生之念,只想临死前再看故土一眼。”
蔡献舞闭住了眼睛,自言自语道:“我用我一生的彩云锦缎,去追逐你的身影,一个被截断的爱情,因缘宿命,让我一生来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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