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试图抚平伤口
6、借利刀 囚蔡侯(下)
目录
第一章 她的父亲母亲
第一章 她的父亲母亲
第二章 她的童年岁月
第三章 她的落魄与坚强
第四章 她的青春岁月
第五章 她到了要出嫁的时候
第六章 她成了息夫人
第六章 她成了息夫人
第七章 她蒙受了耻辱
第七章 她蒙受了耻辱
第八章 她越来越恨了
第八章 她越来越恨了
第九章 她试图抚平伤口
第九章 她试图抚平伤口
6、借利刀 囚蔡侯(下)
第十章 她要做真正的自己
第十章 她要做真正的自己
第十一章 她眼里的天下
第十一章 她眼里的天下
第十二章 她绵延的智慧
第十二章 她绵延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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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舞道:“那你意欲何为?”
妫翟沉吟不语,思索片刻,跟苋喜商量道:“先生,您知道大王伐蔡与齐、鲁之事有关,也与本宫有关,息国亡时蔡侯明知自危而不救,想来心里也是有些骄傲,自认为楚军无法突破淮河之南。如今我军胜利而归,本宫想再派一人去城外,与蒍大人一道迎接大王回宫。”
丑嬷道:“诺。无人不知归路,只是不愿意走向前路,所以才会眷恋归途。”
妫翟道:“我不知这是不是我要的生活。”
熊赀起身,道:“寡人不是为了等你的逐客令才到你房里来的。你溜去了哪里?天这么黑,万一摔跤了怎么好?”
妫翟不回话,低头坐着,挣扎了许久说出了违心的话:“大王,天色已晚,莫如早些歇息吧。”
熊赀幸福地拿起被子给她盖上,忍不住想亲亲妫翟的脸庞,当他的手摩挲妫翟的脸时,触到的是一片冰凉,她怎么哭了。熊赀所有的热情和心意立刻在妫翟的眼泪下洗刷干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做了这么多,仍然没有走进这个女人的心。熊赀兴致全无,愤怒到了极点,撩开被褥,粗暴地推开妫翟,胡乱将衣服披上,独自起身。
妫翟几乎是趔趄了两步,她不敢听,不忍听,捂起耳朵夺门而逃。蔡献舞停下手,看着妫翟慌张的背影,心里有了些安慰。其实,她是没有变的,只是她的苦太深,太憋屈,没有办法宣泄而已。献舞愣愣打量着骨笛,无力地靠着角落发呆,心里没有了怨恨,倒起了偿还孽债的念头。
妫翟冷声道:“当年我视你为知己,你却把我送入地狱深渊。”
星辰也冷笑道:“你骗得了谁,也骗不了我。妫雉是什么人?她能想出那么龌龊的计谋让你欺侮我家主子,会容得下那支骨笛么?你必是随身带着的。交出来!”
“已经送到了。斗丹回话,感恩夫人记挂旧臣,愿为夫人差遣,无有二心。”
“主子,这些事您自己不争是不会从天而降砸在您头上的。”小蛮也黯然道。
在这样潦倒的境遇下,献舞忽然明白妫翟为什么恨他。他所承受的艰难与羞辱,难道不是这个女子承受过的吗?只有更残酷,没有更温暖。
星辰苦笑道:“那是因为你动了情。一个情字能生出多少纠葛,不在其中的人,自然看不明白。”
熊赀推开丹姬,阴沉地说道:“你跟踪她?”
“已经派人。”
“没事,他早该发这么大的火了,能忍这么久,也不容易。”妫翟擦擦泪轻轻地说。
丑嬷的话依旧缓慢,轻轻地笑道:“当然,甚至还想过报复。”
苋喜道:“不知夫人欲派何人?”
冷风如鞭抽在献舞身上,这回的狼狈与上次的以礼相待完全不同,没有人为他求情,没有人在乎他。整座殿堂欢声笑语,没人在乎空地上还有一个活人疲惫饥饿,冻得瑟瑟发抖,还带着剧痛。
“我没有得手,不过,那大抵是不快乐的。”
两人正在争执,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说:“星辰,别要了,让他拿着吧。”星辰回头一看,妫翟不知何时来到此处。
“翟儿,到底怎么回事,大王怎么发那么大的火?”
熊赀怒气冲冲甩脸而去,星辰惊慌失措地冲99lib•net进来,看着妫翟孤零零地躺在榻上。
星辰点头,默默取来棋盘,二人临窗对坐,妫翟拈起沁凉的棋子,和星辰专注于棋谱之中。
妫翟走在茫茫雪地里,头晕目眩。她喃喃自问:“我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呢?”
献舞裹着被子,靠着墙根坐起来,无限玩味地说道:“你当年来楚国应该不是这般惊弓之鸟的模样吧。”
“退下!”妫翟声音没来由地大起来,星辰被吓了一怔,只好赶紧退下。
“夫人,您怎么来了,大王……”星辰担忧熊赀知晓会醋意大发,到时闹一场又不好过。
雪积了厚厚一层,内廷的室内暖融融,熊赀躺在妫翟榻上,嘴角挂着笑,空气中飘着一丝淡淡的酒气。妫翟没有做声,蹑手蹑脚要去星辰房里坐。
熊赀今天特别高兴,见妫翟如此轻柔娇美的动作,心神荡漾血脉贲张,哪里还慢慢调情管妫翟的感觉,反扑过身压了下来。熊赀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发泄了最后一丝精力,觉得有说不出的幸福满足。可是暗夜里的妫翟并没有感到愉快和享受,蔡献舞那披头散发绝望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旧年的时光如同碎片飞来。她不明白这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或者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活到底该怎么样,息侯床上床下对她都是百般的温柔,这个熊赀虽然让她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可在议政殿侍奉分明感觉如履薄冰,床上还如此粗野蛮横,不管她想不想要,只要他想了,就野蛮地冲上来。造物弄人,我的命运怎么如此?
妫翟被献舞的肺腑之言打动,也点进了她的内心。她对蔡献舞,有着莫名的情愫,似乎不是一种现实的爱恋情欲,而是一种命运的纠缠。她想爱他,却没有从心里升腾起来的痴狂,想恨却又感觉舍不得,似乎更多的还是那些最青春的年华。妫翟看到蔡献舞这个样子,有点说不清自己了,当初那么强烈地想要报复他,真把他囚到楚国来了,为何这样痛苦?她真想催眠自己,蔡献舞如果依然是当初桃林里出现的那个男人,而不是现在的囚徒模样,那该多好!
熊赀春风得意地回宫,满脸笑容似要融化冬雪催开新桃。蔡献舞腿受了箭伤未能痊愈,落下了隐疾,乘着囚车跟着熊赀浩荡入都,远远见到了息侯的近臣斗丹,伤感和悔愧一齐涌上心来,这大过年的居然被俘到楚蛮之地,这样一想,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夫人,万一大王问起,抑或被丹姬等人拿住把柄……”
“禀夫人,阵前传来捷报,大王俘获蔡献舞,正拔营回朝。”苋喜进殿向妫翟报喜。
熊赀冷笑一声,道:“你都快亡国了,还惦记着女人。她现在很好,还为寡人生了个儿子,其实寡人要好好谢你,不是你把她说得那么好,寡人真要与她擦肩而过了。她恨不得亲手杀了你,好了,现在寡人为她报仇了,走吧蔡献舞,去郢都过年去吧!”
妫翟也道:“先生事事提携晚辈,本宫感激不已。只是,这也非一件小事,还请先生定夺。鬻权大人,您以为如何?”
“我知道,只是我要九九藏书怎么争啊!我又不识字!”丹姬颇为委屈。
妫翟端详了丑嬷一眼,问道:“为何在我最迷惑之际,你总会出现在我身边?”
星辰劝道:“那是因为你从未想过未来应该是什么样的生活,没有目的,你怎么知道你现在该做什么呢?翟儿,姐姐有几句难听话说与你听,请别生气。对有距离的东西,我们总是豁达的。譬如,隔着时光回望过去,我们似乎没有理解不了的事,没有宽容不了的人,然而一拿到当下,便小肚鸡肠起来。那时你也说蔡献舞自桃林一别再没出现,薄情寡义,也说过息侯不喜政事和他吵,而今现在只记得他们的好。不管现在是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到了这里就由不得咱们,多宽心一些吧。”
妫翟起身,道:“我也不想睡了,你陪我对弈吧。”
就在这时,蔡献舞感觉被子上一阵温暖的重压,他睁眼一瞧,星辰冷如冰川的脸正恨恨地瞪着眼,将一床冬被覆盖到他身上。献舞自嘲道:“难为星辰姑娘还愿意垂怜孤王。”
“是吗?城外可曾派人迎接?”妫翟振奋。
妫翟并没有丝毫可怜之意,她残忍一笑:“蔡献舞,你终于也尝到了梦幻破灭的滋味了吧!当年我只有十七岁,你是我生平遇到的第一个陌生男人。你俊秀、温柔、多才、潇洒,每一点都让人迷惑而又震惊。我不知什么是男女之情,但是对于能遇到你这样出众的男人依然是庆幸和感恩的。我觉得老天爷待我不薄,让我守着贫苦的日子却能有殊于常人的邂逅。我没有什么奢望,没有任何贪图,但心里埋着感谢。后来我在蔡国再遇到你,只叹命运新奇又捉弄人,我如何能相信你的冲动,又如何愿意相信堂姐的阴狠?但我依然见不得你痛苦,所以我愿意相信你是桃林里不凡的男人,回去后什么也没有说。我狼狈回国流产了,我没想到息侯会急火攻心,那么冲动,结果瞒着我结下了楚国这么个孽缘。蔡献舞,你尝过一梦醒来,满地血腥的日子吗?你尝过与心爱之人生离死别的滋味吗?我为什么屈就于熊赀,因为屈就他了就不用再背负数万人的命,就能换回息国的安宁,换回息侯的自由。我委屈我的身体,我就可以不再受其他诸侯的欺凌!如果再路过别的国家,再遇到你这样的人,让我再受凌辱?从小宗族就欺负我,王叔王婶妫雉看不起我,息侯不能保护我,你不能保护我,但楚熊赀能,他准许我掌控我的命运,我为什么不跟他呢?”
“斗丹府上的暖冬用物可送过去了,我的话可有带到?”
“太史预备祭酒,已经预备让蒍章大人迎接。”
蔡献舞听到这话,才知此次战祸是因妫翟而起,他忍不住问道:“熊赀,她现在怎么样?”
妫翟在议政殿率领两班大臣站得齐整,恭候楚王入殿。满室仙乐飘飘,美酒佳肴,妫翟破天荒穿上了华丽的衣裳,亲自为熊赀斟酒。蔡献舞跪在殿上,饥肠辘辘,看着自己心中最可望不可即的女人依偎着另一个男人,心如刀绞一般。命运怎么会如此弄人,他深爱的女人先是嫁给了息侯,因为他的缘故现在又成了楚王的夫人,苍天待我太不公!
庆功宴http://www•99lib•net闹了两个时辰才算有结束的意思,蔡献舞被宫奴带到了一间偏僻狭小的宫室内囚禁起来。没有奴仆,没有暖炉,甚至没有一床厚被褥,但是比起阴暗潮湿的地牢,算是庆幸的了。献舞趴在冰冷的榻上,冻得手脚麻木,肠胃交缠在一起,疼出了冷汗。薄薄的飞雪又飘起来,飘进了这残破的窗棂里,整间小屋,冷如冰窖。
苋喜道:“对啊,老臣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蔡侯自诩俊杰,见到斗丹必要羞愧死。”
“大王醉了,正安寝,你即刻回内廷照料。本宫要与蔡侯叙话,你先退下。”妫翟轻轻地说。
“星辰,拿本宫的大氅来,去议政殿。”
妫翟一杯又一杯地为熊赀斟酒,但心里却如惊涛骇浪起伏不定。她看到蔡献舞凄惨狼狈又萧索的模样,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听闻熊赀愿意为她出征伐蔡的时候,她觉得很是畅快,可是看到蔡献舞这样的惨状之后,心里忽然空洞起来,再没有畅快淋漓的感觉。
欢快的曲子因为献舞支离破碎的心情而断断续续,妫翟本来和蔡献舞说了这些话后感觉好多了,那是她压在心里多年的话,终于能和献舞说一说,这支旧曲的响起,让她好不容易堆砌的坚强一下就崩溃了。
“所以您要抓住大王的心,让他离不开您!”
妫翟院中忙忙碌碌的景象刺激了丹姬。丹姬失落地嘟囔道:“我在部落的时候,比妫氏神气百倍呢!”
蔡献舞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妫翟居然用战争来复仇,你恨我恨得疯狂,可我却爱你爱得疯狂啊。
妫翟踉跄走在雪地里,心痛怎么也停止不下来。她狠狠地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不要流泪。在这冰天雪地里,她呵气如霜,那清扬婉转的笛音却像是魔咒入耳。
“夫人,您怎么在这里?”丑嬷的出现将妫翟拉回了现实的世界里。
伐蔡胜利而归,这是自己想要的,也是楚王为她做的,而今这么对他未免说不过去。
丹姬噘着唇,扭头钻进被窝里不肯理会熊赀。热情如火终究强过冷若冰霜,熊赀笑着抚摸丹姬软绵的身体,丹姬柳腰一摆滚到床里边,娇哼一声,佯装生气。熊赀说:“我的美人,如此冷夜,你不理我,我要找人暖被窝了。”丹姬一听,立即转过身来笑靥如花地勾住熊赀的脖子:“想跑,没那么容易。”
妫翟在议政殿忙着看大臣们的奏疏。从鬻权的账目上来看,《仆区之法》施行以来大有成效,国库充盈,存粮丰厚。
蔡献舞听完这番话,心情更加复杂,不知道该怨恨还是该可怜,道:“是的,我现在尝到了。只是,你我之间除了彼此受苦之外,没有其他可能了吗?你知不知道,直到此刻,你依然是我心里最珍爱的女人。无论你如何对我,我依然不忍见你过得不幸。”
妫翟抬起头,凝视着丑嬷熟悉的双眼,心里安定些,才道:“您带我回内廷吧,我有些醉了,已经不知归路。”
献舞一阵发冷,不敢相信这张旧日容颜上变幻出来的表情是真实的存在,可他从某种感觉上似乎又明白妫翟的所作所为,这个女人是不容易的。他怆然涕下,没有什么话说,怔怔摸出骨笛,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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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鼻子然后吹起了《鱼游》曲。
是的,她是尊贵至上的楚夫人,她踩着荆棘和伤痕才顿悟了的人生,属于楚王,属于楚国未来的岁月。
妫翟这才点头,表示放心,正在此时,蒍吕臣进屋求见:“夫人,鬻权大人点清了国库钱粮用物,请您去过目。”
献舞冷笑道:“难怪姑娘如此好心,原来是为这个。对不住,孤王没有带着,落在蔡国了。”
妫翟站在熊赀面前不再言语,她低下头拉下衣襟脱了衣服,放下鸳帐爬到里面去。
“夫人,都记好了,您放心吧。”星辰将物件登记好,命得力的下人打点。
“我如何知道?当年我万般迷恋你,也许只是把你想得太美了。宛丘桃林的少女,人间再不会有,我蔡献舞的知己也早已消失。当女人迷恋起权势来,情就是假的,谁又能真正看穿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息侯那一射之地或许早已不是你的胃口所能满足吧!你自己想要什么,只有你自己知晓。可怜我一个痴心之人,竟为一个梦幻虚影惹出多少祸端!”蔡献舞情绪极端低迷,言语也万分消极。
妫翟道:“息侯旧臣,斗丹。”
妫翟听得蔡献舞说完,苦笑道:“可叹你自诩聪明,没想到也只说得出这样的疯话。我为什么好端端放着两情相悦的息夫人不做,要做这样忍辱负重的楚夫人?”
丑嬷看了一眼蔡献舞的囚室,心里有些明白,道:“如果能不报复,那便不报复吧,如果报复了,就不能后悔,因为,你之所以报复,那人必有错处,就当你的报复给予别人一个自省的机会。只要我们不成为他们那样的人,那便是胜利了。”
妫翟的话语是平静的,没有情绪起伏,但是清脆而坚韧的话语分明又带着一丝丝颤抖,一点一点砸在了蔡献舞的心上。
献舞一愣,眼中尽是失望,叹道:“她变了。你别想拿回去将功赎罪,到了孤王手里就是孤王的,死了也还是孤王的。”
妫翟擦干眼泪,笑得极其妩媚,轻轻说道:“我要让楚王囚禁你在此,一辈子。”
星辰气愤不已,骂道:“你怎么这么无赖!你以为那骨笛是我家主子给你的么!不是,那是我偷来迷惑你的。”
妫翟含泪笑道:“蔡献舞,如果桃林一别,后来再没有遇见你该多好,可现在一切都变了,我接受命运这样的安排。天下是强者的天下,从来没有弱者说不的权力。我曾经是弱者,所以连死也不能。而你,如今也是弱者,所以,你不能说‘不’。”
熊赀走到门口又回头冷脸骂道:“今次是你自愿的,寡人没有强迫你。你当寡人是什么,是缺少女人的乞丐吗,竟敢用这般脸色来对寡人!寡人对你所做的弥补,难道还不够吗?你不想再见到寡人,很好,成全你。你爱日夜思念那个死鬼随你高兴,寡人再不会踏足此地半步!”
妫翟听这话,道:“是呀,大抵是不快乐的。可是,我能不报复吗?”
献舞哈哈大笑,状如狂癫之人,讽刺地说道:“知己?知己会利用自己的美色来陷害朋友吗?知己会坐在大殿,身披华服来向一个囚徒炫耀荣华富贵吗?我承认当日在蔡国,对你冒犯了,但那不过是一个情字,我哪里知道息侯心九-九-藏-书-网眼那么小,居然搬楚老儿来伐我,伐就伐了,谁知楚老儿贪心不足……可是你呢,又比我好多少,最终还不是屈服于熊赀。熊赀比我老,比我丑,可是因为能给你正夫人当当,所以你扭扭捏捏地应承了。等你坐安稳了宝座,便使出浑身解数,佯装可怜地让楚王来伐我!你不配为我蔡献舞的知己。”
“你想躲到哪里去?”熊赀早已醒来,只是佯睡不起身,就等着妫翟进屋。
星辰将炭火拨弄好,把厚衣裳和吃食放下,道:“你把我们都害成这样,我原本是不想来看你的,请你把夫人的骨笛交出来。”
“所派何人?”
鬻权与苋喜一致认定可行。斗丹自从夏季入都,沉寂了数月,终于得到了第一件差事。
年关将至,郢都一派欣荣,楚宫内张灯结彩,妫翟正在院子里指挥下人们分派礼物。
星辰见状,道:“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是为蔡献舞难受吧,岁月几曾回头?咱们不该再想着过去的不痛快。”
熊赀说:“她为息侯伤神倒是情有可原,怎会为蔡献舞伤神?且不要胡说。”
妫翟惊讶,忙止住脚回话:“大王今日不去丹姬处歇着么?”
“丑嬷,你心中可曾有过恨?”妫翟幽幽问道。
丹姬手掌撑起身子,无奈说道:“大王,您是英雄,是大丈夫,又怎么会知道小女人的心思?若是她对蔡献舞没有什么情愫,臣妾是不信的,不然何故她要散了宴席悄悄去蔡献舞的囚室,关上门来说了好久的话,临别时还哭泣不已?若是臣妾,能报仇雪恨,只会笑才不会哭呢。”
献舞闭上眼睛,不再看那个熟悉的女人,只有刺骨的绝望与痛苦。
“那报复的感觉如何?”
丹姬委屈说道:“大冷天的,谁稀罕跟踪她!不过是出来醒酒恰好撞见罢了。大王不信臣妾,臣妾也懒得辩驳,反正臣妾只想让您高兴些,您不领情,臣妾有什么办法!”
门外的看守们喝着热酒,拢着炉火,包裹在厚厚的皮袄里。蔡献舞太困了,抖抖索索钻进被窝里,可被窝根本不能提供一点温暖,他一阵寒颤,叫道:“如是这般,还不如杀了我。”
寒夜里,熊赀怀抱着丹姬娇嫩温软的身子,消了怒气。听罢熊赀的牢骚,丹姬道:“大王,人生苦短,能得几个良宵。妫氏要为了蔡献舞伤神,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你不要管她,自己开心要紧。”
“星辰,你记着,这是给曾侯与曾夫人的贺礼,这是要上巳节送到郧国与邓国去的贺礼,邓国的贺礼要包好。给葆申师傅的赏钱预备好了没,还有御寇的新衣裳也要裁好。”
熊赀浅笑道:“这是你予寡人的奖赏么?”
妫翟叹道:“星辰,我觉着我有时候,真没有你想得通透,总是要陷入到泥潭中无法自拔,弄得自己心苦。”
献舞裹紧棉被,道:“送给人的东西,怎么有脸要回去!想要拿走,你可以来搜。”
丑嬷又轻轻地笑了,道:“可能奴婢跟夫人有缘吧。”
回不去了,那惊鸿一瞥的无忧青春,再也回不去了。那翩翩少年,那谈笑欢歌的好日子,再也回不去了。那鲜活灵动、自信满满憧憬满满的少女情怀,再也回不去了。什么都回不去了。
“那我们现在想个好计策套牢熊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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