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成了息夫人
1、患难真情
目录
第一章 她的父亲母亲
第一章 她的父亲母亲
第二章 她的童年岁月
第三章 她的落魄与坚强
第四章 她的青春岁月
第五章 她到了要出嫁的时候
第六章 她成了息夫人
1、患难真情
第六章 她成了息夫人
第七章 她蒙受了耻辱
第七章 她蒙受了耻辱
第八章 她越来越恨了
第八章 她越来越恨了
第九章 她试图抚平伤口
第九章 她试图抚平伤口
第十章 她要做真正的自己
第十章 她要做真正的自己
第十一章 她眼里的天下
第十一章 她眼里的天下
第十二章 她绵延的智慧
第十二章 她绵延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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妫翟面上一红,心如鹿撞。
星辰打来一盆水,端着铜盆,对于屋内的情形,羞得进退两难。想到妫翟也是未经人事,星辰只能硬着头皮低着头把铜盆送了过来。
“奴才,奴才修明。”小厮吓得头也不敢抬。
妫翟屈身上前,扳正息侯的身躯,用力按住了息侯的手。扭头吩咐星辰:“星辰,去打水,再找找柜子里可换洗的床褥。”
妫翟没有斥责,依旧温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经过妫翟的精心照料,息侯很快就好起来,脸色日渐红润,已经能下床走动。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妫翟的美貌、温柔、善良、细心和聪敏让息候无一不欢喜。
妫翟听罢,沉默不语,只暗自思量:这事要是处理不得当,不仅她在息国没有出头之日,恐怕更累及御寇无法交差。
妫翟起身,踏着细碎的步子,站在修明跟前,语调柔和但话语却多了内容:“很好,答得倒也干脆。只是你的名字虽然叫修明,眼却一点儿不亮也不心明,倒尽做些折损主人寿限的阴毒之事!”
星辰疑惑不已:“您这是?”
妫翟笑道:“你素日胆大,怎今日倒怕了?”
妫翟惯于劳作的人,又练过几手拳脚,很快就给息侯穿好了衣裳,星辰这才敢进来铺床整理衣物。
“殿下,其实我与您一样,都是狼狈不堪的人。”妫翟吐气如兰。
星辰尴尬,勉强放下铜盆,不放心地看着妫翟,颇为犹豫。妫翟点点头,星辰这才放下手慌慌张张地跑开。妫翟深呼吸了一下,暗自鼓励自己:这个男人是你的丈夫,你要好好照顾他。她把手伸进铜盆,绞起锦帕,替息侯擦拭身体。但是遇到关键的地方,她仍然羞得眼睛都不敢张。还好灯火昏黄,初经人事的青涩男女不需要面面相对得那么清晰。
“主子,咱们非得找宗亲理论理论。他们凭什么认定您是不祥之身!息侯自个儿病着了,难不成也要赖在咱们头上吗?”星辰抱怨不已。
星辰点头道:“主子能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宗亲如此放肆,岂能不与之理论?”
妫翟打断道:“齐姜只是被郑世子退婚就招惹了一堆闲话,何况我今日已经到www.99lib.net了息国。即便完璧之身,只要我出了息国,背负的依然是改嫁的名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忌讳的?我要告诉宗亲们,息夫人可与息侯共患难。”
妫翟被息侯清澈纯真的眼睛打动了,道:“殿下安危关乎国运,能与殿下共患难,已是我莫大福分。只是怕明日奴仆们进殿,对我有所质疑。殿下稍有痊愈之相,我不想使您为我分心,然若就此离去,又心有牵念,难以安定。”
主仆二人纳罕不已,举灯继续前行,到了榻前才瞧个分明。无助的息侯正倔强地闭紧唇瓣,小心翼翼地挪着身体,锦被上半干半湿的一大摊黄绿的痕迹,骚臭味弥漫室内。妫翟仔细一看,才明白过来:息侯失禁了!看来她的夫婿日子也不好过呢。妫翟见状,忙将宫灯放下,弯腰预备搀起息侯。不料,息侯双手乱舞,低声嘶吼道:“走开!”星辰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这毕竟不是一般的男人而是息国的国主。妫翟见因挣扎躲避而气喘吁吁的息侯,没有生气,反倒温柔一笑停手,轻声宽慰起来:“殿下若是不想更多人知晓,就乖乖听话,让我替你换下衣裳。”
妫翟降服了息侯身侧的奴才,也获得了与息侯单独相处的机会。星辰说:“小主子为何不向殿下说说宗亲们的举动?”妫翟说:“那是殿下要处理的事情,我眼下做的是我分内之事。”
星辰劝阻不了,只能依计行事。天黑后,星辰与妫翟溜进了息侯的寝宫内。妫翟揭下斗篷,细细察看着息侯寝殿的环境。
星辰连连摆手,道:“主子,不可!您未与息侯行礼就去侍候他,恐有伤颜面,到时……”
星辰听了,说:“主子不必哀叹,奴婢看那息侯是真诚良善之人。你能如此对他,他当然该知投桃报李。”
息侯听罢,拿出随身符节,交与妫翟,说道:“你我之间不必外道。我认定你是我的妻,你便是后宫之主。这群奴才行事怠慢,早该好生发落,谁敢对夫人不敬,寡人决不轻饶。”
妫翟摇头:“一国宗亲,累及世代荣耀,势力庞大非旁人可比。他们既能拱卫息侯荣尊,也能使之一文www.99lib.net不名。卫朔的前车之鉴尚未消却啊!”
那奴婢哪里还敢反驳,只能战战兢兢回道:“公,公道。”
妫翟听到息候自称是“我”而不是冷漠的自称“寡人”,心中一暖,对这个孱弱俊秀的未婚夫好感顿生。她劝道:“殿下可知,那一日我与长兄赶往都城,想在吉时与殿下结百年之好。岂知暴雨骤降,如天河倾倒,马车困在泥沼中怎么也出不来。我与侍婢不慎掉下马车落入泥坑,好容易才挣扎着能进宫殿。原本要风光大嫁的女儿家,却满面污泥,形同乞丐,你说,狼狈还是不狼狈?我受凉又受惊,睡了三日才下床。幸好殿下也病了,不然怎么举行婚礼?想来这也是与殿下的缘分吧,等我们的身体都好了再拜堂不迟。”
翌日,星辰将殿外侍候的奴仆都召集起来。奴仆们面面相觑,不知这个容颜姝丽的女人是谁。星辰亮出符节,摆开了架势“大胆,夫人在此,还不跪下!”
息侯慢慢睡下,妫翟这才与星辰轻轻退出。妫翟长吁一口气,将符节收在怀里,叹道:“怨不得蔡姬日夜酿计,想不到我如今也要处处留着心眼,才能得一夕安稳。”
这天,息候握着妫翟的手深情地说:“上天待我真好,我何德何能,竟送这么个天仙一样的好女人给我。明日我就可以上朝堂了,我要和宗亲们好好商议一下,一定要给你一个最难忘的婚礼。”
奴仆们听说能逃离苛责,自然纷纷叩谢,哪里还敢反对。
妫翟将奴仆们左右瞧了个仔细,将他们的面容记下。奴仆们跪了好阵子也不见她发号施令,都吓得大气不敢出。
“不可,不可,快快出去……”息侯想让妫翟走,却又不想大声呼叫,生怕惊醒殿外贪睡的奴才。
“不可胡来!”妫翟劝道,“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只能既来之则安之。我想,我是以六礼聘与息侯,且已入息国城门,虽未成礼,也是名正言顺的息夫人,即使再娶妾室,我仍居主位。到了此处,所有的事便不是他人的事,而是我们自个儿的事。如果不拿出主子的态度来,岂不是自甘末位?我求的不是荣华九-九-藏-书-网富贵,而是不想再过陈国那般不能自主的日子。既然来到这里,定当好生图谋。”
息侯与妫翟拜堂仪式隆重举行,举国上下欢庆。虽有个别宗亲不悦,但谁能挡得住息侯决策?
妫翟镇定从容说道:“我要亲自服侍息侯直到病愈为止!”
星辰机警,赶紧跪下行礼:“回禀国主,这便是您……”
星辰听罢茫然道:“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听之任之呀!”
息侯早听闻妫翟才貌双全,但没料到这般出众。如今相逢初见便是这般狼狈,息候羞得满脸通红,只恨不能躲进地洞。他侧过脸去,指着门外,慌忙说道:“快,快快出去!寡人现在病了,改日再见你……”
息侯羞涩地点了点头。妫翟粲然一笑,替息侯解开衣裳。外袍褪尽,只剩里衣。
众奴仆听闻此言,赶紧俯身请罪。妫翟话锋一转,又道:“人非草木,孰能无私?息侯乃一国之主,生病了当用心侍侯,岂能怕麻烦而以逸待劳?尔等若能将功赎罪,用心侍候大王痊愈,本夫人不仅不苛责你们,还要重赏!”
奴仆们见到符节,又见到妫翟从容镇定,威严赫赫,吓得赶紧跪下。
息侯听着温柔的话语,气还未定,心却跳了起来。他仰头瞧着灯火阑珊中那出尘美丽的脸庞,傻眼了,愣愣问道:“你,你是何人?”
修明浑身发抖,磕头如捣蒜:“夫人,奴才冤枉。奴才侍奉大王,尽心尽责,夜以继日,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夫人明鉴!”“尽心尽责?”妫翟轻笑,而后严厉斥责道,“修明,你当本夫人是乡野田舍出来的村妇么?你们这群人,本夫人最是清楚。高着攀,低着踩,见着三病两痛的人就打歪主意,想着不该想的事!大王三日滴水未尽,他不想吃,你们就不去做吗?床褥无人换洗,垫了一层又一层,这便是你的尽心尽责?”
妫翟淋雨又受惊吓,未能与息侯行大礼就卧病不起,整整躺了三天三夜才有些精气神。一场暴雨不仅泡坏了嫁妆,也让她错过成婚大礼的吉时。因此,息国的宗亲们认定妫翟不祥,私下商量要息侯另娶侧室。御寇身负重伤还未醒来,诸将疲敝,无人做主。星九九藏书辰听了这消息一下慌了手脚,连连感叹:小主子为何如此命苦,好容易挨到出嫁,难倒反不如老死在陈国么?
修明扯破嗓子求饶,妫翟岿然不动。直到修明快出了角门,妫翟才叫:“回来!”
修明仿佛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再不敢乱说话。
星辰终究不敢隐瞒事实,只能将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妫翟。
息侯看着眼前瘦弱娇美的女子,说:“我也断续听闻了一些。那是天气所致,如何能有我这难堪?看我现在,你,不嫌弃吗?”
妫翟眉头一皱,心里有了主意,吩咐星辰道:“你去探听一下息侯的寝宫在何处?”
妫翟抹了抹额头细汗,粲然一笑道:“但我不能抛下殿下不管呀?殿下不要担心,也不要想别的,调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
星辰见状,连忙俯身叩求:“大王,主子一心想着您的安危,如受人非议中伤实在委屈。”
“主子,咱们真的要去伺候吗?我瞧这里比西陆行馆还荒僻,不像是好地方。听说息侯得了恶疾,咱们要是沾染上了,麻烦可就大了。”
星辰道:“主子无惧,星辰何所惧?”
息侯泡了个热水脚,吃了一碗暖暖的小米粥,果真觉得舒适许多。他临睡前勇敢地握住妫翟的手,少了犹豫羞怯,感动说道:“卿不顾非议,诚心待我,我定不负卿此生。”
息侯讶异,赞道:“卿博闻广见,颖慧聪敏,是寡人之福,就依你所言。”
修明无话可回,抬头怯怯瞧见妫翟犀利的眼睛,吓得瘫坐在地。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走进了内殿。行不多久,一股腥臭便传来,让人掩鼻。二人摸索到了寝殿,模模糊糊地瞧见床榻躺着一个人,正蠕动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动响。
其实呢,妫翟比任何人都要紧张。此刻,她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但她不能慌乱,更不能退却。她闭着眼红着脸把息侯的里衣脱掉,慌得气也不敢喘。
“星辰,你,你去找被褥吧,待会儿我叫你。”
“来人,把他架下去,乱棍打死,丢到乱坟堆里去!”妫翟下令,然后问跪在修明身边的奴婢,“你说,本夫人处置得可还公道?”
妫翟柔声问道:“大王身侧,该何人伺候?九九藏书
星辰轻微一笑,说:“大王有令,病需静养,任何人不得对外提及夫人到此之事。还有,从今日起,你们都在外间侍候,不必入内殿,若再有懈怠,严惩不贷。”
妫翟看了看殿外睡得东倒西歪的奴仆,释然一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为什么要嫌弃自己的丈夫?殿下若信得过我,待你病愈之后,且让我调教调教那些没有把殿下照顾好的奴才。”
妫翟将息侯扶起身欲给他穿好衣裳,却见息侯脸色红如石榴,眼神闪耀如星。息侯羞涩的模样更让妫翟的心变得分外柔软,心头生出一些疼惜。一种微妙的情愫漾开在两人心间。
息侯脸上的红晕褪下,露出苍白的面色,自怜地感叹:“你如何有我狼狈?”
妫翟泪光盈盈安抚息侯:“殿下待我之心铭感不已。夜已深,殿下且休息吧。”
跪在前排的一个小厮颤颤地举起手,回道:“禀夫人,是奴才!”
息侯腼腆地看着妫翟,声如蚊蝇:“你将我侍弄得这样妥帖,待会要再‘那样’反复,岂不又要害苦你?”
妫翟一一答应,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娘家的亲人。
妫翟打断星辰的话,自报家门:“我便是陈氏宗女妫翟,还未来得及与您行礼的正妻。”
妫翟退回到座上,语重心长说道:“尔等侍疾月余,不仅不恪尽职守,还令大王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大王若有不测,大宗岂能饶过尔等!”
翌日,御寇对妫翟说:“息侯待你如此深情亲厚,为兄极为欣慰。看息侯也是好人,把你交给他,我也能放心回国了。远离家门,你好生照顾自己,息、蔡相近,他日若归宁省亲,可以假道蔡国。蔡侯厚交于我,定会襄助,况雉儿是自家姐妹,相互来往照应是应该的。”
妫翟看了看息侯泛白的脸色,摸了摸息侯的手,想了一会儿,道:“《易》云: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在我看来,殿下之病非恶疾,许是腹部着凉,寒气入内,加之料理不慎,天长日久形成肠疾,只要腹部着凉或者吃了生冷不净食物,就会外泄不止。往常我们若有这样的遭遇,都是泡上一个滚水脚,从根驱除。此法简便,极有效用,殿下不妨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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