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到了要出嫁的时候
2、青春终止
目录
第一章 她的父亲母亲
第一章 她的父亲母亲
第二章 她的童年岁月
第三章 她的落魄与坚强
第四章 她的青春岁月
第五章 她到了要出嫁的时候
2、青春终止
第六章 她成了息夫人
第六章 她成了息夫人
第七章 她蒙受了耻辱
第七章 她蒙受了耻辱
第八章 她越来越恨了
第八章 她越来越恨了
第九章 她试图抚平伤口
第九章 她试图抚平伤口
第十章 她要做真正的自己
第十章 她要做真正的自己
第十一章 她眼里的天下
第十一章 她眼里的天下
第十二章 她绵延的智慧
第十二章 她绵延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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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羞愤不已,一咬牙一跺脚,嗔道:“再乱嚼舌根,便不理你了。”
蔡献舞搂着妫雉,沉沦在梦境中,反复叫道:“你等我,我一定会再来宛丘找你!”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新婚的痛苦被国政家事冲淡后,蔡献舞知道自己必须要接受和妫雉已是夫妻的事实。虽然同床异梦的生活对蔡献舞来说是一种煎熬,但是一国之主的婚姻并不能任性对待,娶了夫人就不能形同虚设,他必须要绵延子嗣,必须要向宗亲有所交代。当他在妫雉身边躺下时,有时他会嗤笑自己,是怎么做到心里想着一个人,陪伴着的又是另外一个人呢?
蔡献舞一直以为,能这样狂妄的人,必定是人中豪杰,有着非凡之相。
邓夫人在都城里平静地迎接了武王的灵柩,似乎对丈夫的死亡早有心理准备。
联军与楚拉锯数天,楚武王尸身已经变质,但屈重依然号令三军恪守秘密。曾侯终于扛不住了,主动请求议和。太子熊赀与莫敖屈重入曾都与曾侯及联军议和。
“哦?何故伐卫呢?”妫翟好奇。
她恨极了那个盘踞在他心里的女人,但是她只能忍。她要努力消除献舞的戒心,直到让他挖出心里的秘密。
妫翟讶异:“哦?素闻楚武王好战,伐卫这般时机,怎会推辞?”
御寇不是糊涂人,有些反应过来,问道:“楚子莫非意在南襄夹道?”
妫翟拉过御寇,撒娇道:“御寇哥哥,快别伤感了,倒要妹妹伤心。改日要叔叔替你也寻一个天仙佳人,你多一位娇妻,我添一位嫂子,可好?”
御寇知道妫翟所指的是蔡姬瞒下母亲死讯的事,往事重现,不禁红了眼眶。御寇呆呆望着门外飞雪,倍觉孤独,昔年也是这样的景致,他还能与妫翚来此,如今又少一人。御寇喃喃叹道:“姐妹们都一个个嫁人了,翟儿妹妹,你若是我的兄弟该多好!以你这样的胆识智慧,必能助我成就一番大业啊。”
陈完赞同,道:“极有可能。听闻楚国莫敖屈重乃屈暇之弟,颇有手腕,竟将武王薨逝之事瞒下,待曾国屈服才发丧。这样的严密稳重,非一臣子所能为,必有王储属意。”
宛丘芦馆,御寇与陈完趁夜探视妫翟。
献舞每夜的辗转反侧与嗟叹连连都跌落进妫雉的耳里。她不敢动,只能装睡。每一夜,她都极力盼望献舞归来,可是每一夜她的眼泪都浸湿枕头。
妫翟不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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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熊赀迁都何处?”
陈完道:“名为守丧,实为迁都。”
蔡献舞交游广阔,但也只限于中原诸侯,从未把与蛮夷相等的楚国放在眼里。对武王早已闻名遐迩的自立壮举,他自然好奇,可惜他没有见过曾经老当益壮的楚武王,却见到了当初发出狂妄叫嚣的楚太子熊赀。
妫翟懵懵懂懂,恍恍惚惚重复:“月信?我来月信了?”等反应过来声音跌到尘埃里,脸已红到脖子根。
妫翟说完才发现,御寇的脸色越发难看。
星辰没好气道:“可不是,我的小主子终于过了女人的第一关,我不护着可不行,以后还要操心她嫁给谁呢!”
献舞傻傻地笑了,回道:“当然还去桃林寻你,你新作的曲子,我还没有听呢。”
陈完听侄女这么笃定的判断,吃了一惊,竟然跟他想的不差分毫。
献舞接报,立即派使者知会郑公。早在蔡桓侯与郑庄公邓城会盟后,他们便抗楚联兵。多年来郑蔡同盟稳定,将楚师拒于豫南之外,是楚国跃入中原的最大屏障。献舞亦亲自领兵,率领联军驻扎樊国北部,与楚师遥遥对峙,力保淮南弦、黄、蒋等国的安稳。
楚武王躬临战阵,大举伐曾,病逝于路途的樠木树下(《左传》庄公“四年春王正月,楚武王……卒于樠木之下。”)。楚令尹斗祁与莫敖屈重瞒丧不发,于溠水铺好浮桥,大军压境于曾都东面,因为太子熊赀想要直捣伏牛山之南。随侯不知武王已死,只当楚师必有久战之意,遂向北方蔡侯求救。
妫雉脸庞发烫,心如鹿撞。虽然她与献舞亲密接触过,但是这次与以往不同,献舞的确是关心她的。妫雉把头贴到丈夫胸口,温柔回道:“我不走。”
几人都被这奇丽的异象惊呆了,竟忘记说话。妫翟睁大眼睛,看着从未见过的奇景,突然说:“天空有异象,不知世间发生什么大事了。”陈完道:“流星坠落意味有世人消亡,可精彩如此之灿烂,还从未闻过,今流星雨往南方划去,应该是楚国的事吧。”
御寇郁闷地捶桌子:“可是,母亲生前恨极了卫朔,我怎能助他!”
“卫公朔倚仗齐国,杀太子彶自立,却遭公子彶旧部反对,旧臣们将卫朔废黜,欲改立公子黔牟,是以国内暴乱。卫朔奔齐,请齐公相助。齐公请鲁、宋、蔡还有我主伐卫,欲助卫九-九-藏-书-网朔复立。大王伤寒未愈,想让御寇代去。”陈完说出了来龙去脉。
妫翟听罢,沉思不已,良久才道:“申、吕两国危矣。”
妫翟咯咯笑不停,反问星辰:“什么第一关第二关?姐姐倒要说说,女人的第二关是什么关呀!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刚才太子殿下来,有的人呢,羞得脸比桃子还红,不知这春心动了,是不是就过了第二关了!”
一阵冷风吹来,妫翟打了个寒战,赶紧躲进屋内,站立的地方留下一摊红色血迹。星辰眼尖,惊喜掩口,羞怯地凑到妫翟耳边低低说道:“恭喜小主子,终于来了。”
太子彶之生母乃齐宗女夷姜,本是远近闻名的美女,深得卫宣公宠爱。
陈完道:“迁都于郢,在邓之北、申之南,沿汉水而居。”
“卫朔之母乃齐女,一朝被废,自然求于齐公。齐、鲁、卫原本姻亲,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个忙当然要帮的。大王既然抱恙,太子代之,合情合理。”
姐妹二人打闹不停,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宛丘的桃林里。
妫翟不知来了什么,毫不掩饰地问道:“什么来了?”
妫翟叹道:“成大事者才敢如此。为何陈国之境,有此举动者皆无心霸业呢?”
妫翟见叔叔沾着茶水画下图示,更吃惊了,频频点头又频频摇头。陈完问道:“翟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熊赀心怀大才,恐不止申吕的南襄之道,东去的淮水更早已被觊觎了!若以郢城为据,蛮、越、巴、濮恐不在话下,连中原诸夏亦要自危啊。”妫翟眉头深锁,“蔡侯夏时抗楚,想是见到楚王厉害,有意示好了。”
御寇不解,郁闷问道:“我为何要去?陈国又不是我一人,谁想去谁去就是!”
妫翟对于楚国的轶事很感兴趣,忍不住向叔叔多打听:“那他因何而辞?”
议和结束,楚国大举伐曾使曾屈服,却没有突破中原进据伏牛山之侧的盆地。蔡献舞归国后,刚入都城便听闻楚武王病逝熊赀即位的消息。他大吃一惊,好一个熊赀!父亲病逝于路上竟安之若素!楚国治军如此之严么?
“太子不要动怒,先吃点栗子消消气。”星辰见御寇烦闷,捧来一盘栗子,温柔地放在案几上。
御寇道:“正是。”
卫宣公虽有杀太子彶的心,但却极为怜爱公子寿,一夜痛失两子,伤心不已,不治身亡。卫朔成功登上王位,但他的两个http://www•99lib.net叔叔右公子职与左公子泄知晓阴谋,对卫朔怨恨不已,发动政变,要将卫朔从王位轰下来,改立他人。
然而当他真的见到熊赀,却大吃一惊。这是一个中年男人,黑髭满面,个头矮小,额头凸起,唇厚外翻,眼里渗透着野心勃勃与无限精力,与高大威猛的中原人士相差太大。熊赀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只细心听屈重交涉,但到紧要时刻,却寸步不让。
妫翟剥开栗子递到御寇面前,软语劝道:“长兄好糊涂啊!你是太子,又是太子彶的外甥,国主正因如此,才谎称抱恙,让你会盟。你若不去,岂不是有拂圣意?再说,你能将此大任丢给谁人?唯子款而已!蔡姬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你若今日推辞,便是将头颅伸到他们母子刀下了!”
妫翟惊呼:“迁都?此举非同小可啊!商朝建都于亳之后,先后迁嚣、相、邢、庇、奄,皆因灾荒,直到盘庚迁殷,始有殷商之名。犬戎破镐京,天子与诸侯奋力抗敌,东迁洛邑,始有安定。如今武王虽薨,但亦无损国运,怎地要迁都呢?除非——”
四人不由自主地往窗外看,只见凝重的黑暗如墨晕染,漫天闪烁的星星忽然变得焦躁不安,美丽得像是一把银梭子的天琴座忽然散开,千万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亮了天幕,如一场暴雨下下来,又像是天空中不断有灿烂的火花燃烧,壮观瑰丽,令人叹为观止。直到鸡啼三声才渐渐消停。
妫翟打趣道:“熊赀?是那个熬了几十年的楚太子么?呵呵,多年媳妇熬成婆,他终于出头了?推辞蔡侯美意的,莫非是熊赀了。”
“除非什么?”御寇追问。
星辰羞得头也抬不起,只恨自己多嘴,没来得及拉妫翟进屋说话,众目睽睽更不知该怎么说。陈完饱经人事,此时已明了,于是赶紧解围:“星辰,赶紧进屋服侍你主子吧,我们先告辞了。”
蔡献舞疆场奔波疲劳至极,头刚沾床榻便进入梦乡。梦中,妫翟向他款款走来,还是挂着那甜甜的笑容。妫雉已经怀孕两个月,第一次看见丈夫露出这样舒心的笑容,心也跟着柔软起来。她取来衾被为献舞盖上,正在离开,献舞捉住妫雉的手,慌乱地问道:“为何要走!”
宛丘的桃林,除了芦馆,再无他处!一定是妫翟这个妖女!妫雉抱着献舞,心一下就硬了起来。她慢慢起身,将纱99lib•net帐放下,回到外间给母亲写信。不管是不是妫翟,她都要让母亲早点把那个狐媚的妖孽嫁出去,嫁得远远的!
妫雉心凉了,丈夫叫的是那个女人。宛丘?妫雉咬唇,忍下眼泪,套起丈夫的话来:“宛丘那么大,你何处寻我?”
星辰又忍不住笑起来,赶紧安排热水和用物,嘱咐这嘱咐那。妫翟打趣道:“你倒成了我的小母亲,像那老母鸡护崽子一样。”
星辰见客人走远,这才数落开来:“我的天神啊,您还那么大声嚷嚷,您知不知道,您来月信了!”
陈完道:“你还不知?武王与郑、蔡围曾,薨逝于路途,刚才流星雨,应该是祭奠武王,庆贺熊赀即位为王吧。”
妫翟疑惑,陈完解释道:“你婶母正是太子彶胞妹。你若知道公子彶的苦楚,便会对卫朔恨之入骨了……”
陈完道:“楚蛮远在汉水,向来与蔡对立,难道蔡侯欲与楚交好?恐怕是引狼入室啊。”
御寇被这样一劝,想通了不少,答应伐卫。星辰见御寇恢复笑容,欢喜不已。叔侄三人围着火炉烤火,闲谈着诸侯之事。
这时,桃林的上空出现了一番奇景,亮得如同白昼,立即又暗了下去。
御寇不知叔叔为何突然要离开,极不情愿起身跟叔叔走出屋,陈完特意从血迹上跨过,不叫御寇多心。陈完走到院子里,回头又道:“咱们翟儿是大姑娘了,等季父从卫国回来,一定要为你行及笄之礼。”
御寇见妫翟顽皮,扑哧一笑。妫翟起身接着屋檐下的雪花,豪情万丈地对御寇说道:“长兄,我若是男儿之身,便要学那公子寿,赴汤蹈火,不使任何人动你分毫。”
星辰越发不好意思,只向那摊血迹努努嘴。妫翟一看,脱口而出:
陈完听罢妫翟的分析,对侄女刮目相看:“难怪素日御寇有事都来跟你说,你如今越发冰雪聪明了。御寇,翟儿说得对啊。身为世子,行事要深思熟虑,岂能以个人冤仇为准?况且,你早需历练,伐卫乃千载难逢的时机,怎能怯懦?”
陈完点头:“恐正有此图谋,鄀为西翼,蓼为东翼,南有邓为姻亲,北去申吕岂不是挨着唇边,只待入腹了么?”
公子彶生下来就被立为太子,由叔叔右公子职亲自管教。公子彶成年,与齐再联姻,迎娶齐国宗女宣姜为妻。但是婚没有结成,卫宣公却因垂涎宣姜美貌,强行据为己有。公子彶心如刀绞,夷姜抑郁而终。宣姜后九_九_藏_书_网来生下公子朔与公子寿。公子朔忌恨弟弟公子寿与太子彶交好,常向卫宣公挑拨离间,宣公渐渐厌恶太子。
“唉,大王意欲让他伐卫。”陈完说。
宣公为了除掉彶,便让公子彶出使齐国,派公子朔在城外埋伏在齐国与卫国交界的莘地刺杀。公子寿与公子朔一母同胞,却与公子朔秉性不同,侠骨丹心,将这一消息告知太子彶。太子彶进退两难,权衡之后仍然决定出使齐国。公子寿设宴,将太子彶灌醉,换上太子彶的衣裳,代替长兄去往莘地赴死。太子彶酒醒,见公子寿留下了书简,只有八个字:弟已代行,兄宜速避。太子彶肝肠寸断,赶去莘地,见公子寿身首异处,才知父亲果真不容他,悲从中来,向刺客大喊,太子彶在此。刺客见杀错了人,连忙将公子彶乱箭射死。公子彶抱着兄弟的尸身,绝命而亡,任人如何掰也没有掰开他抱着公子寿的手。
他终于和妫雉同房了,所有人都为他那相敬如宾的婚姻称道不已,但午夜梦回的时候,内心的无尽空虚就笼罩着他,怎么逃避也逃不了。他不止一次劝自己,忘了她,忘了那短短的相逢。偏偏一闭上眼,那长发,那眼神,那姿态,还有额头那一瓣花痕,就活生生在眼前,最后成了一种心病。他尝试过认真去对待妫雉,可是妫雉庸俗的喜好与浮躁的性格使他无法将就。其实,更让他难受的是妫雉眼里的小心翼翼与讨好,不爱一个人却要享受一个人的好,是沉重的负担;想爱一个人却爱不了的时候,更是一种折磨。
妫翟见御寇愁容满面,关心道:“长兄何故愁眉不展?遇到何难事?”
几人坐下来,御寇用火烤着栗子,道:“也不知蔡献舞是怎么想的,竟与齐公商议,约楚蛮伐卫。”
御寇道:“可不是?不过,听说楚蛮很不识抬举,竟推辞了。”
“呀,怎么有血?我哪里伤着了么?”
献舞为了逃避乏善可陈的婚姻生活,寄情于繁杂的政务来消耗旺盛的精力。
妫翟听罢,唏嘘不已,感叹道:“难怪婶母为人端方,乃与公子彶一脉相承。只可惜了公子寿,温润如玉,侠骨铮铮。”她看了看颓丧的御寇,眉头微蹙,劝道:“不过,齐、鲁既然主事,卫朔复位乃必不可免。长兄即便不快,此次会盟亦非去不可!”
星辰也赶紧抢话:“奴婢也誓死跟着主子一起保护太子。”话一出口,便羞红了脸,只想找个地缝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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