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试办洋务
十、以中国百姓第一次看见电灯的喜乐来庆贺儿子的满月
目录
第一章 清流砥柱
第一章 清流砥柱
第二章 燕山聘贤
第二章 燕山聘贤
第三章 投石问路
第三章 投石问路
第四章 晋祠知音
第四章 晋祠知音
第五章 清查库款
第五章 清查库款
第六章 观摩洋技
第六章 观摩洋技
第七章 和耶战耶
第八章 谅山大捷
第八章 谅山大捷
第九章 试办洋务
第九章 试办洋务
第九章 试办洋务
十、以中国百姓第一次看见电灯的喜乐来庆贺儿子的满月
第十章 筹议干线
第十一章 督办铁厂
第十一章 督办铁厂
第十二章 参劾风波
第十二章 参劾风波
第十三章 外宾访鄂
第十三章 外宾访鄂
第十四章 署理两江
第十四章 署理两江
第十五章 与时维新
第十五章 与时维新
第十六章 中体西用
第十六章 中体西用
第十七章 血溅变法
第十七章 血溅变法
第十八章 互保东南
第十八章 互保东南
第十九章 爆炸惨案
第十九章 爆炸惨案
第二十章 后院起火
第二十一章 翊赞中枢
第二十一章 翊赞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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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友房总文案蔡锡勇代表众幕僚诚恳地说:“您这样厚待幕友,大家都很感激。大家都说,您文治武功,彪炳于世,这都是您自己的才干所致,幕友们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如今督署装电灯,先不装你的签押房,也不装后院上房,而先装广益堂,大家都觉得受之有愧。”
“四叔说,他那年去黄埔看张轩帅,见北岸牛山上有一片好松林,他当时尚未在意,这些年来却发现广州城里几乎见不到松树。四叔说,他平生最爱松树,要我去黄埔牛山买两株好松树来,栽到督署衙门空坪里。”
第二天消息传出,巡抚衙门、藩司衙门、臬司衙门以及广东提督衙门、广州知府衙门等各大衙门都来打听。张之洞意识到这是一个宣传普及洋务最有说服力的例子,于是请幕僚们半个月内夜里暂不在幕友堂办事,这段时间每天夜晚从七时到十二时,开亮所有的电灯,让各大衙门的官员、各大商号的老板、各大书院的学子,乃至广州城里的普通百姓前来参观。这个决定做出后,每天晚上,两广总督衙门前便排满数以万计的参观者。人们怀着兴奋的心情,纷纷前来一睹这亘古未有的新奇。许多人看后都叹道,不料夜明珠真有其物!更多人反驳道,哪里有什么夜明珠,那都是骗人的鬼话,这电灯是洋人的聪明才智制造出来的;我们再不要夜郎自大了,要放下架子向洋人学习。也有人说,我们不要妄自菲薄,洋人的技巧我们也可以学过来,今天督署点上了,往后我们老百姓家里也可以点上。
第二天上午,幕僚们搬进了修缮一新的幕友堂。只见门窗都油上了新漆,墙壁被石灰刷得洁白如雪,地面全都嵌上一色青砖。众人站在案几边,环顾四周,立即生发出一种舒适清爽之感。
张之洞高兴地说:“广益,既有集思广益之意,也有诸位多多献策,使两广获益之意。为了使诸位更好地办事,在英国朋友李提摩太的帮助下,我们从香港买来了一个发电机。发的电只能装一百个灯泡,这一百个灯泡就全部装在广益堂。下次我们再买一个,为签押房那边再装上灯泡。那时我们两广衙门就在一片光明中办文案,理公事。愿这一片光明带给我们诸位光明磊落的心地,办光明干净的公务,为两广百姓谋光明灿烂的前途。”
赵茂昌将这些幕僚们暂时安置到别的房屋里办事,指挥工匠们将幕友堂全部修整粉刷,又特别从中挑选一位手艺高巧的细木工匠,要他按照张制台的墨迹为幕友堂做一块横匾。
“四叔说,不要弯弯曲曲奇形怪状,也不要稀罕少有、品种名贵的,要选两棵主干粗直,形体端正,让人看着觉得有一股堂堂正气就行了。”
总督大人要说笑话,这可是难得的事,大家都围拢过来。
为祝贺儿子满月而设置的这一热闹场面,获得了众幕僚的衷心感激,张之洞为此而十分满意。蔡锡勇刚才“没有帮上什么忙九*九*藏*书*网”的谦虚话,使他突然想起野史上的一则故事,一时高兴,竟忘乎所以了。张之洞拍了拍蔡锡勇的肩膀,笑着说:“众幕友都帮了我张某人的忙,这不消说了,有些事,是用不着帮忙出力,也可以心安理得享受好处的。我说个笑话给你们听。”
张之洞刚一说完,众人都哄堂大笑起来。最爱抢风头的机灵鬼辜鸿铭最先反应过来,他大声说道:“香帅中年得子,我们蒙电灯之赏,虽没有出力,心里也不会不安!”
幕友堂,是衙门内人员对幕僚们办事处所的称呼,并不是一个规矩的名称。张制台亲自主持挂匾仪式,看来这个匾额是他亲题的。他会题几个什么字呢?幕僚们都在猜着。于是大家恍然大悟了,原来修缮房间,移栽松树,都是为了今晚的挂匾,而洋玩意儿又是什么呢?
“什么机器?”
待大家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后,桑治平站在大门口,高声喊道:“现在,请张制台为幕友堂揭匾!”
“不瞒诸位幕友,鄙人平生最喜爱的草木便是松树。爱它雄壮伟岸的躯干,狂风吹不倒,大雪压不垮。爱它顽强的生命力量,元气充沛,虬枝针叶,千年不衰。更爱它四季常青,哪怕隆冬严寒,依然青青翠翠,昂然居三友之首。故而圣人称赞它,岁寒而后知松柏之后凋。将这两株松树从黄埔移到幕友堂前,不但为自励,也为激励众位朋友们,将它看做是两个畏友,天天面对着我们,逼我们自省,逼我们奋进。”
除开辜鸿铭、蔡锡勇、陈念礽几个喝过洋水的人,以及像赵茂昌等极少数几个进过公使馆和洋行的人外,今夜,幕友堂前数十号幕友及衙役和后院眷属仆人,打从娘胎出来,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不可思议的神奇现象。一个小小的玻璃泡怎么会发出如此耀眼的光亮来?泡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有的人还怀疑,这玻璃泡里是不是事先捉进了许许多多的萤火虫?不过他们又想,萤火虫不可能这样听话,说亮就都亮了,再说萤火虫的亮光是一闪一闪的,这光它并不闪呀!
光绪十四年,广州城内,张之洞成了第一个将电灯引进官署的中国人。第二年,广东商人黄秉常在张之洞的支持下,在广州开办中国第一个民办电灯公司。从此以后,电灯走入神州大地的千家万户,给茫茫长夜带来如同白昼的光明!就在这个时候,近代社会的另一个重要标志——铁路能否引进中国问题,正在大清高层官场上激烈地争论着。
“好,你去吧!”佩玉心想,老爷子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今儿个倒有闲心来美化环境了。看来,仁侃的确给他带来一份好心绪。
三十多号幕友除几个暂时告假养病或回家省亲的外http://www.99lib•net,差不多都来齐了,昕到东家已道出开场白,便纷纷走过来。
眼看天色渐渐暗下来,张之洞对大家招了招手,大声说:“诸位幕友们,大家辛苦了。”
尤其是大门口的那两棵新移来的松树,约有二人之高,合抱之粗,虽不很高大,却主干挺直,侧枝劲秀,针叶茂密而深绿,给幕友堂平添一股雄壮之气、威严之姿。幕僚们人见人爱,人见人喜。
刚好桑治平到后院来找他的太太柴氏——这段时间,后院事多,柴氏常来帮帮佩玉——佩玉便问他。桑治平说:“那是个英国牧师,名叫李提摩太。早在山西时,制台便和他成了朋友。前几天到了广州,特为来看望老朋友。他向制台推荐一种机器,制台很高兴,立即委请他到香港去买。”
再过几天,便有马车拖来又大又沉的铁制机器,连同一卷一卷细长的绳子。跟着机器来的,除李提摩太外,另有两名洋匠。三个洋人在衙门里住下来,足足在幕友堂里里外外忙碌了四五天,有时又传来一阵阵“叭叭叭”的响声。佩玉因身子尚未完全复原,也没过去看。接着大根买的两棵松树也运进来了,遵照张之洞的吩咐,这两棵松树栽在幕友堂大门前左右两旁。
大根答:“到黄埔港去买松树。”
“电灯机。”
他转脸对站在旁边一直在待命的赵茂昌说:“你叫他们把机器发动起来吧!”
“话说当年东晋元帝司马睿的宠妃生了一个儿子。元帝很高兴,不仅重赏他的宠妃,而且遍赏文武百官,每人加升一级,真正是皇恩浩荡,皆大欢喜。大臣殷洪乔出面代表百官感激元帝。这殷洪乔是个老实人,说的也是老实话。他说,皇上喜得皇子,这是普天同庆的好事,只是我们并没有出什么力而得此重赏,心里都过意不去。元帝哈哈大笑,说,我生儿子,当然不要你们出力,你们哪个若是出了力,那还了得!元帝说的也是大实话。这两段大实话加在一起,便成了一段大笑话,很快便传出宫外,全国官民听了,都捧腹不已。”
随着张之洞的手势,大家又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向大门顶部望去。可惜,天色已经黑下来,包着红绸的竖匾模模糊糊的,很多人都在心里说:就是扯下绸子,也看不清上面题的什么字呀,为什么不选在白天挂匾呢?要不,门口上多挂几只灯笼也好呀。就像听到了众人的腹议似的,张之洞笑了笑:“大家一定都会说,黑灯瞎火的,这匾怎么个看法哩!各位不要急,鄙人会给你们借火来的。”
佩玉听了很高兴,这种选材主张也合她的心意,又问:“买大的还是买小的?”
于是,众幕僚、衙役和仆人都雀跃般涌进厅堂,兴致万分地在小小的玻璃泡前,久久地伫立着,笑谈着。两广总督衙门,度过它有史以来第一个最为光亮的不眠之夜。
虽是初秋时节,但广州的夜色来得却比北方迟。吃过晚饭,九*九*藏*书*网众幕僚都穿戴整齐来到幕友堂时,天色仍未黑下来,大家喝着茶,聊着天,心情都显得有点亢奋。
“四叔说,尽量买大的,大的气派足些,但一要考虑到容易成活,二要考虑到好搬运,要我跟当地农民好好商量。”
会是什么东西呢?会给我送一个稀世珍宝,一套华贵衣服,或许是给侃儿送一个世所罕见的玩具?这些都有可能使观者惊叹和兴奋。佩玉想了很久,到底没有想出个什么东西来。
到了下午,桑治平对众位幕友宣告:吃了晚饭后,各位还请到幕友堂来一下,晚七时,张制台将亲自主持幕友堂挂匾仪式。到时备有茶点,还将请大家看一样洋玩意儿。
过几天,佩玉又看到督署里来了一位怪人,和辜鸿铭差不多,粗看起来像是一位普通的师爷:瓜皮帽,长袍马褂,细看却又像个洋人:高鼻梁、白皮肤,瓜皮帽沿露出的竟是金色的头发。但又听他一口纯熟的中国话,和张之洞边走边亲热地交谈着。佩玉心里很纳闷,这是个什么人?
大家又都看松树了。可不是吗,两棵松树,每一棵上也都吊了七八只白玻璃泡。松树躯干上的树皮,本来就有着龙鳞似的裂纹,此时在灯光的照耀下就更像一条挺立着的龙身,它的头就藏在松树叶中,而尾部则埋在泥土里。
下午,赵茂昌领着几个木匠和泥灰匠来修缮幕友堂。幕友堂在督署大院的西侧,中间一个大厅堂,四周有十余间小房,这里是两广总督衙门的幕僚办事之处。幕僚原本是古代将帅用兵打仗时,随军住在帐幕中的军事参谋、书记等人的通称。后来,地方大员因衙门属官定制有限,忙不过来,便把将帅们的做法学过来,聘请一些人办理文书、刑名、钱谷等事务。因为是学的军营一套,名称也便跟着叫幕僚。这些人不属朝廷命官,是衙门主人请过来的,合则留,不合则走,类似朋友的关系。所以主人都客气地叫他们为幕友。清代末年,内乱频繁,地方大员担负着繁重的军政责任,故聘请幕友之风大盛,各省督抚都有一个庞大的幕友队伍。此中最为有名的当然要属曾国藩的两江督署的幕僚班子了,那里集中着数百名行政、军事、理财、科技等当时的第一流人才,号称天下人才渊薮,甚至还有朝廷人才不及两江的说法。
又过几天,眼看明天就是满月的正日子了,究竟怎么热闹一番,张之洞仍未透露。夜里,佩玉忍不住问丈夫。张之洞笑着说:“明天晚上,我要让你看一样你出生以来从未见过的东西,让你有许许多多的惊叹和兴奋。”
众幕僚也学着鼓起掌来,他们不习惯叫“伟大”这个词,但一时又想不起别的合适颂词来,只好呼喊:“张大人,张大人!”二百多年了,自有两广总督衙门以来,似乎还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热烈喜庆、兴高采烈的场面。
这一天清早,佩玉见大根装束停当,像要出远门的样子,便问:“你到哪www.99lib.net里去?”
张之洞走到竖匾下面,拿起绳索悬下来的一头,轻轻一拉,红绸飘落下来,门楣上的竖匾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乌黑发亮的漆面錾着三个上了石绿色彩的大字,在雪亮的灯光照耀下,这三个忠实体现张之洞书法的字,笔画刚劲,结构严谨,转角勾折之处,硬直中流动着秀美的灵气,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喊起来:“广益堂!”
“趁着幕友堂装修的机会,我为它题了个堂名,并制成一块竖匾挂上去了。各位朋友们可能都在想,张某人会给它题个什么字呢?等会鄙人扯下这块红绸,大家就可以看到了。”
大家的眼光都不约而同转向门前的两棵松树上。
张之洞高声对大家说:“好了,揭匾仪式完结了,诸位都进去,到各自办公室的房间里去瞧瞧吧,看看光线够不够。为庆祝今晚这个大喜事,厅堂里还摆有瓜果糕点,大家边吃边看边议论。”
两广地处中国南大门,近几十年来又是与洋人打交道的冲要之地,故两广督署的幕僚也不少,各色人等加起来有三四十号。由于桑治平与张之洞的特殊关系,来到广州后,他实际上成了幕僚长。前一向他和蔡锡勇用招贤榜的方式招来了六十余名洋务人才,这中间绝大部分到了局所,只有陈念初等五个从美国留学回来的留在督署做幕友。过去的幕府科房都以朝廷六部命名,即吏科、户科、兵科、工科、刑科、礼科,现在这六科外再增加两科,即以蔡锡勇为头包括陈念礽等五人在内的洋务科,以辜鸿铭为头的翻译科。
将近七点时,张之洞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工役,其中两个抬着一块用红绸包好的大木板。这木板约有四尺长二尺多宽,幕僚们都知道这一定是幕友堂的匾了,都好奇地围了过来,却看不见上面的字。这时有人搬来了一个竹梯,一个年轻力壮的工役竖抱着木板,登上了梯子,将木板挂在预先钉好的钉子上,红绸依然裹着,一根长长的绳子一头连着红绸,一头垂到地面。
赵茂昌很快走进厅堂,只听见一阵“卟卟卟”的响声过后,众人冷不防眼睛一花,忽见堂里堂外顿时明亮起来,犹如瞬时间点燃起千万支蜡烛,又以为黑夜中的闪电被长久地留在天空,大家正在惊疑四顾的时候,几个留美的年轻人一边指指点点,一边大声地叫道:“电灯,电灯!”众幕僚这才发现,突如其来的雪白光亮,原来是从一个拳头大的白玻璃泡里发出来的,并且又很快发现,不但大门上悬着这样的玻璃泡,而且厅堂内,各个小房间里都悬挂着好些个这样的小灯泡,有人在数着:“一个、两个、三个……”有人则大声地说:“我已数清了,整整一百个。”又有人说:“你们看,松树上还有哩!”
当年晋祠内松柏森森,一派肃穆景象,令佩玉怀念不已。眼前的确是不见松柏,经大根一说,佩玉倒真觉得是一个遗憾。“四叔跟你说过,要买什么样的松树吗?”
九九藏书网但是,鄙人身为主人,心里总觉不安,所以这次下决心将诸位办事的场所来个修缮粉刷一番,让大家有个舒舒服服的环境,一天的疲劳也可减轻一点。另外,我又特为从黄埔移来两株松树。”
幕友堂前,刚才还有点小小的私语声,这会子完全静寂下来。夜色中,依稀可见幕友们大都神色庄重,表情严肃,有几个年纪较大有点倚老卖老放任自流的幕友不免面有赧色,心生愧疚。
“是!”
借着灯光,彼此都发现对方的眼睛里全射出惊喜不止的目光,脸上都流露出喜气洋洋的神色,陈念礽终于忍不住呼喊起来:“张大人,你把电灯牵到衙门里来了,你真伟大!”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梁普时等几个留美学生也高呼:“张大人伟大,伟大!”跟着也鼓掌。
经辜鸿铭这一点破,大家恍然大悟。是的,上个月张府添了一位公子,今天莫不是小公子的满月!原来大家都在与张制台分享他的儿子满月之喜。霎时间,广益堂内外沸腾起来。
“到黄埔买松树做什么?”
这时,张之洞看到佩玉坐在稍远处的回廊里,正望着他,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电灯机是什么机器,做什么用,佩玉弄不清楚,她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各位看得起我张某人,从四面八方来到两广总督衙门,帮助鄙人料理各项繁杂的事务,事情多,薪水少,再加之鄙人一向为人粗疏,不会嘘寒问暖,各位没有怨言,尽职尽责。诸君都是十年寒窗的饱学之士,还有乙榜出身的,还有从西洋留学回来的,之所以能如此,我想主要不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而是为了施展自己的平生所学,上报朝廷,下为庶民。”
张之洞这几句话,慕僚听了舒服。其实,这些幕僚,绝大多数都是奔着衙门优厚薪水而来的。幕僚月薪,视出身、能力、资历及所担负事务的不同有高低之分,通常最低的也不会低于二十两银子,高的甚至可达四十多两。当时一个七品县令的年薪不过四十五两。到了年底,一切事故都没出,平平安安过了一年,则可以得养廉费一千两,按每月摊下去,月薪不过九十多两。身为县令,有许多排场应酬,又有许多穷亲戚来打秋风,所以,一个不贪污的清白县令,以其正当收入来过日子,并不算太宽裕。至于一个通常塾师,月薪不过五六两而已。读书人若命不好,做不了官,便只有做塾师的分。一旦来到总督衙门做师爷,就可以得到半个县令七个塾师的收入,这是一项多么令人垂涎的好行当!但是,他们这些人都是读着孔孟长大的,从小起一个个都有经世济民的宏大抱负。许多人明知今生永远与经世济民无缘,但在嘴巴上,总喜欢这样说说,或许是眷恋太深,或许是画饼充饥,也或许纯粹是为了赚取别人的尊重。总之,都喜欢说说“一展抱负,为国为民”之类的大话。现在总督大人肯定他们,赞许他们,他们何尝不感到心里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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