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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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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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好意思,小姐,有一句话我没有听懂,依……偎……在一起,给我解释一下好吗?”
上星期五晚上,我女儿出席沃尔德伦夫人家的宴会,突然心脏病发作,差点儿晕倒在她家的花房里,多亏您给了她非常及时和非常仁慈的救护。当时若不是您在旁扶住了她,并加妥善照料,我们也许就失去她了。特致函深表谢意。如蒙光临并给她治疗,我们将会感到无比的欣慰。
“那位先生要您的回音呢,”小男孩说,“您回什么话呀?”
小伙子轻轻吹了个口哨,他眼睛一亮,突然有了主意。他迅速地将手伸进大衣里边的口袋,掏出了一叠信,从中挑了一封递给小男孩,随后又从背心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元给了他。
“表白他的心意!”她不紧不慢地说,悦耳的嗓音好像给难以捉摸的讽刺披上了一件半透明的轻纱。“这倒是一个新的主意——我看他是从吟游诗里学来的吧。我——先前认识打发你来的那位先生,所以我想不用劳驾去喊警察了吧。你也可以替他表白,不过不要高声嚷嚷,现在搞露天表演还嫌早了一些,弄得不好会引起人家注意的。”
姑娘猛地瞥了他一眼,晶莹明亮的眼睛里闪动着喜悦的泪花99lib•net
“那——那位先生说,你的那些想当然的说法真让他受了委屈。他说他不是那种花花公子,小姐,请你看看这——这——封信吧。我敢跟你打赌,他是个清白的人,决不会错。”
小男孩又一溜烟地跑开了,沙砾在他的脚下飞溅开来,不一会儿他就站在另一张长椅旁边了。小伙子急切地投来询问的目光,从小家伙的眼里闪现出来的却只是一个传信人应有的、不带任何个人感情色彩的热忱。
姑娘将信重新折好,交给了男孩。
信使又站在姑娘的面前了。
永远感激您的
“哦,”小男孩浑身都耸动了起来,“您明白了我的意思,小姐,我不是要表演什么节目,而是向您啰嗦几句。他说他已将所有的衣服都收拾在那只手提箱里,要赶往旧金山。然后他要去克朗代克打雪癦。他说您不许他再给您寄情书,又不许他走近您家花园,他就只好采取这种办法来解释清楚。他说您把他当作薄情郎拒之门外,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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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给他个分辩的机会。他说您给他的打击太大,却从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姑娘脸上原先激发起来的那点兴趣未见减退,也不知是这位捕捉雪癦的猎人的独创精神还是他的冒险精神起了作用,终于打破了她按常规拒绝进行接触的禁令。她凝视着竖立在杂树丛中的那座忧郁的雕像,冲着小信使说道:
“依偎——你就说亲热地靠在一起——要不,你就说靠得太近,叫人家无法保持一个正常的距离吧。”
罗伯特·阿什伯顿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沉思着,脸上显出几分忧郁和伤感。这种神态想必是最近才有的,因为她的两颊依然是那样年轻美丽,她紧闭的嘴唇依然是那样的坚毅有力。
“请你告诉他,那天晚上,我从后面走进花房,去给我母亲折一朵玫瑰花。我亲眼看见他和阿什伯顿小姐躲在粉红色的夹竹桃底下。那场面真精彩,可是那依偎在一起的丑态却成了不打自招的证据。我离开了花房,同时也丢弃了玫瑰花和我的理想。你就把我的这番表白带给你的那位先生吧。”
“你去告诉那位先生,我无须将我的理想再给他复述一遍。他知道我一向追九*九*藏*书*网求完美,他知道我现在也不会改变。说到这件事,我认为首要的是忠贞不贰和真诚可信。请你告诉他,我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剖析了自己。我知道自己的心灵深处需要什么,但更清楚它有软弱的一面。这就是我不让他解释的原因,随他怎样辩解我都不听。我不是凭道听途说,也不是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指责他的,所以我坚持不再理他。不过,既然他明知故问,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那你可以转告他。
“把这封信给小姐送去,”他说,“请她看一看。请你告诉她,这封信总该把当时的情况解释清楚了。你对她说,要是她早在自己理想的信念中掺进一点点对别人的信任的话,自己就不至于这么伤心了。请你告诉她,她最看重的那种忠贞我从来没有动摇过。告诉她我在等候她的回音。”
他又往前走了四五十米远,突然停下脚步,在一边的长椅上坐下。男孩扔下手提箱,两只机灵的眼睛不解地盯着他看。小伙子掏出手绢擦了一下额头。手绢很漂亮,额头也很漂亮,小伙子看起来更是漂亮。他对男孩说:
“小姐说她懂得,当——当小伙子鬼话连篇地乞求和解时,姑娘们最容易受骗上当,所以——那些甜言蜜语她一概不听。她说,她亲眼看见你九_九_藏_书_网在暖房里跟——跟一个姑娘搂抱在一起。她侧身进去摘玫瑰,瞅见你正拼命地和那姑娘在一起亲热。她说那真叫丢人现眼,确实如此,一点儿也不假,她看了实在恶心。她说你最好还是溜之大吉,趁早赶你的火车去吧。”
“请你告诉坐在那边椅子上的先生,”她高兴地颤声笑着说,“他的恋人现在就要他过来。”
亲爱的阿诺德医生:
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小伙子,沿着她附近的一条小道匆匆穿过公园,身后跟着一个男孩,替他拿着手提箱。小伙子蓦地看见姑娘,脸上马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一步步走近时,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脸色,他自己的脸上则交织着希望和焦虑。他从离她仅有几米远的地方经过,但那姑娘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似的。
“我想请你传个话给坐在那边椅子上的姑娘,告诉她我是打这儿路过去火车站的,我要去旧金山参加狩猎队赶赴阿拉斯加捕麋。你对她说,因为她吩咐过我不许跟她说话,也不许给她写信,我只好用这种方法最后一次请求她:为了我们旧日的情谊,别再这样感情用事。你对她说,无缘无故地指责并甩掉一个不该这样对待的人,既不说明理由,又不给人以解释的机会,这有悖于她善99lib.net良的本性,我相信她决不是这样的一种人。你对她说,我现在这样做,在某种程度上也许违背了她对我下的禁令,我只不过是希望她能冷静考虑,作出明智的判断。去,就这样告诉她吧。”
“小姐,”他说,“那——那边椅子上的先生派我来向您打个招呼,表白他的一番心意。要是您不认识那小子,那他就是故意戏弄您,您——您只要说一声,我在三分钟之内就能把警察叫来。要是果真您认识他,那就肯定知道他是一个规规矩矩的老实人了。那我——我就要把他那一大堆废话详详细细地说给您听了。”
姑娘犹豫了一下,打开信,看了起来。
小伙子给男孩的手里塞了一枚五角钱的硬币。小男孩脏兮兮的聪明脸蛋上忽闪着两只明亮、狡黠的眼睛。他朝小伙子望了一会儿,然后撒腿就跑开了。他走近椅子上的姑娘身旁,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即便大大方方地举起了手,碰了碰戴在后脑勺上那顶旧的格子花呢自行车运动帽的帽檐。姑娘静静地打量着他,既不反感也不热情。
在这样的季节,在这样的时刻,公园里很少见到游人。这位坐在路边长椅上的年轻姑娘,很可能是一时兴起,跑出来坐一会儿,抢先品尝春天来临的滋味。
那姑娘听他这么一说,脸上显出了一点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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