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伤逝
5、人琴俱亡
目录
导言
第一章 高贵
第一章 高贵
第二章 自信
第二章 自信
第三章 刚正
第三章 刚正
第四章 率真
第四章 率真
第五章 旷达
第五章 旷达
第六章 雅量
第六章 雅量
第七章 清谈
第八章 隽语
第九章 妙赏
第十章 深情
第十章 深情
第十一章 血性
第十一章 血性
第十二章 风姿
第十二章 风姿
第十三章 幽默
第十三章 幽默
第十四章 放诞
第十四章 放诞
第十五章 伤逝
5、人琴俱亡
第十五章 伤逝
第十六章 艺术
第十六章 艺术
第十七章 师道
第十七章 师道
第十八章 名媛
第十八章 名媛
第十九章 机诈
第十九章 机诈
第二十章 机诈
第二十章 机诈
第二十一章 吝啬
第二十一章 吝啬
第二十二章 奢侈
第二十二章 奢侈
第二十二章 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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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论任性放纵徽之占先,若论成就人品献之上。不过,他们两人一直相互推崇,如《世说新语·赏誉》载:“子敬与子猷书道:‘兄伯萧索寡会,遇酒则酣畅忘反,乃自可矜。’”这则小品的大意是说,献之写信给徽之说,兄长平时有点疏淡不群,在社会上落落寡合,一遇到酒就能开怀畅饮以至沉醉忘归,那种豪兴真让我为你骄傲。虽然没有留下更多的文献记载,可以想象,徽之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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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为有献之这么杰出的弟弟而自豪。
王徽之(字子猷,338~386)和王献之(字子敬,344~386),分别是东晋书圣王羲之第五子和第七子。兄弟两人都是东晋书法家和大名士,黄伯思在《东观余论》中说:王羲之几个儿子书法“皆得家范”而“体各不同”,其中“徽之得其势,焕之得其貌,献之得其源”。众弟兄之中,徽之与献之最有才华,也最为知名,又最为投缘。当时舆论也总是拿他们两人进行比较,如《世说新语·雅量》说:“王子猷、子敬曾俱坐一室,上忽发火。子猷遽走避,不惶九*九*藏*书*网取屐;子敬神色恬然,徐唤左右,扶凭而出,不异平常。世以此定二王神宇。”
哪知天妒英才,王徽之、献之同时病重,偏偏弟弟先兄长亡故。敏感的徽之问身边的人说:“怎么完全听不到子敬的消息?看来弟弟肯定已经死了!”说话时不露一丝悲伤,马上便要一辆车子奔丧,到弟弟宅后又没有一声哭泣。行文至此,让我们读者好不纳闷:他明明知道弟弟已经死亡,怎么既不哭泣也不悲伤?到底是因为铁石心肠,还是因病重而对死亡已经麻木,抑或是徽之别有隐情?
王献之既是大书法家,同时还是诗人、音乐家和画家。他的书法九-九-藏-书-网和他父亲一样,在“兼众家之长,集诸体之美”的基础上,形成雄秀惊人而又典雅秀润的独特风格,与其父王羲之并称为“二王”。后人分别以“飘若游云,矫若惊龙”和“丹穴凰翔,飞舞风流”,来评王羲之和王献之的书风,他们父子书法是那样婀娜多姿,那样潇洒飘逸,那样丰神绝代,是魏晋风度在艺术上的典型代表。随着王献之的离世,随着东晋的灭亡,高雅的艺术品位也逐渐衰落,“人琴俱亡”真使人感慨嘘唏,“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世说新语·伤逝》
这篇99lib•net小品第一段平平道来,为下面的高峰蓄势,所以在审美效果上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下一段写睹物思人,徽之的悲痛之情突然爆发,酷似“银瓶乍破水浆迸”,“子敬,子敬,人琴俱亡!”这种撕心裂肺的呼天抢地,给人极强的艺术震撼力。写法不断通过跌宕掀起波澜,文字虽短却力透纸背。
王子猷、子敬俱病笃,而子敬先亡。子猷问左右:“何以都不闻消息?此已丧矣!”语时了不悲。便索舆来奔丧,都不哭。子敬素好琴,便径入坐灵床上,取子敬琴弹,弦既不调,掷地云:“子敬,子敬,人琴俱亡!”因恸绝良久。月余亦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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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将我们晾在狐疑之中,突然掉转笔头补叙死者的个人爱好:“子敬素好琴。”献之平素喜欢弹琴与吊丧有什么关系呢?这句看似可有可无的闲笔,却是文章不可或缺的铺垫。由于亡弟“素好琴”,徽之“便径入坐灵床上”,他径直进入灵堂坐到他灵床上,拿过献之常用的那把琴来弹。我们正以为兄长会弹一曲哀乐为弟弟送行,这次作者又打破了我们的期待:琴弦已经无法调弦,徽之把琴扔到地上说:“子敬呵,子敬,人与琴都毁了!”话刚一落地,徽之因极度悲痛马上昏厥了很长时间,一个月以后他也随弟弟而去了。最后两句像一曲音乐的尾声,读完全文后仍余音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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