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沉沦 纳粹高徒
8
目录
夏日沉沦 纳粹高徒
夏日沉沦 纳粹高徒
8
夏日沉沦 纳粹高徒
夏日沉沦 纳粹高徒
夏日沉沦 纳粹高徒
不再纯真的秋天 尸体
不再纯真的秋天 尸体
不再纯真的秋天 尸体
不再纯真的秋天 尸体
不再纯真的秋天 尸体
不再纯真的秋天 尸体
暮冬重生 呼—吸—呼—吸
暮冬重生 呼—吸—呼—吸
暮冬重生 呼—吸—呼—吸
上一页下一页
杜山德不置可否地微笑着。
“我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散散步,”杜山德说,“真的,我想走路……除非托德要坐车。”
他走向家门口,留下托德站在毛毛细雨中,嘴巴微张着注视他的背影。
“哈士乐。”杜山德轻柔地更正,他面容更趋严肃。“很多人都被送去,集中营……将是德国人千年也洗刷不掉的耻辱,那是希特勒留给德国的污点。”
“管他去!”托德说,但又开始往前走,这次他故意走到伞外。
托德抬起头来,“什么?”
“也许我可以麻烦托德陪我走回去,”杜山德说,“我想他一定做完功课了。”
“托德是个很优秀的学生,”蒙妮卡说,她有点困惑地看着托德,“过去他的成绩一向不是A就是B,不过上次月考他拿了C,但他答应在三月份的成绩单上,法文成绩会进步,是不是,托德宝贝?”
“太可怕了。”蒙妮卡说。她朝着丈夫做出“别再说了”的神情,然后对着杜山德微笑说:“烟斗的味道真好闻,登克尔先生,你说是不是啊?”
几杯白兰地酒下肚后,狄克说:“登克尔先生,这话可能牵涉到你的隐私,你如果不愿回答,尽可以不答……但我忍不住要问,你在二次大战时是做什么的?”
“托德宝贝。”她说。
“我告诉你,”托德说,他的声音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如果他们知道你是谁,如果我告诉九-九-藏-书-网他们,他们会唾弃你,把你这老骨头一脚踢出去。”
“不,没有人强迫你来,”杜山德说,早已算计好,“事实上,你不来更好。相信我,小子,我一个人独饮还更自在。”
“蒙妮卡宝贝。”他答道,两人都笑起来。
托德在黑暗中无言地看着他。
“真可怕!”蒙妮卡屏息道,“还要再来点酒吗,登克尔先生?”
当杜山德打破沉默时,他们几乎已快到他家的转角处了。天空下起毛毛雨,杜山德撑起伞,关节炎竟然不痛了,真是怪事。
一九七五年二月。
“没什么。”托德喃喃道。他们转过街角,来到杜山德住的那条街。
“谁在乎啊?”托德说,愠怒地耸耸肩。
“为什么不该做得天衣无缝呢?”杜山德说,“早在你还没出生之前,我就已经懂得怎么作假了。你保密的功夫很好,我要夸奖你,而且大大地夸奖你,但你看到我今天晚上的表现了吗?我迷住了他们,迷住了他们!”
托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茫然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绽开一脸的笑来讨好她、安慰她,下巴上还有一抹草莓酱。“当然很好啦!”他说。
狄克突然伸手隔着桌子拍拍儿子的肩膀,把托德吓了一大跳。“你今天晚上出奇的安静,不会是不舒服吧?”
托德看着吐司含糊地应着,母亲看着他,怀疑他没睡好,他的脸色十分99lib.net苍白。而且他的成绩下滑了。托德从来没拿过C的。
“你和我的关节炎今晚都没有说什么话,你舌头打结了吗,小子?”
杜山德停下来看着他。
“当局势开始逆转变得对希特勒不利时,着实让人松了一口气。但当然,”他毫无戒备地看着狄克,“大家都小心翼翼不要表现出来,不能说出来。”
托德怨恨地看着他,“你真可以自得其乐,是吗?”
男孩有点坐立不安。
“噢,不,我喜欢走路。”托德说,他父母以赞许的眼光看着他。
“也没什么关系,”杜山德说,他点着了烟,转向狄克。“我从一九四三年起就在后备部队,后备部队都是一些年纪较大、行动较不利落的人。那时候大家都身不由己,一个疯人建立了第三帝国,墙上满是标语。”他吹熄火柴,表情严肃。
蒙妮卡向他道谢,显得有点手足无措,托德不悦地看了她一眼。
杜山德一到托德家,便让狄克和蒙妮卡大为喜欢。男孩已经告诉他们,登克尔先生的眼力很差,所以才需要他去念书给他听(杜山德心想:要是这样,可怜的登克尔先生需要的是一条导盲犬呢)。杜山德很小心地记住这点,以免露了马脚。
杜山德微笑着,他明明可以清清楚楚看见香烟放在哪里,他还是假装摸索烟盒和火柴,很重要的是,绝不可露出一点点破绽。蒙妮卡把香烟放进他手中。
99lib.net
吃过晚饭后,狄克拿出一瓶白兰地来,杜山德私下认为这瓶酒很糟糕,但他表面上笑得很开心,而且大大赞美了这酒一番。狄克太太给男孩一杯巧克力麦芽奶,男孩在晚餐桌上显得出奇安静。不安?没错,他似乎很不安。
“托德!”蒙妮卡说,“不得无礼——”
他穿上最好的西装,虽然晚上湿气很重,他的关节炎却没怎么发作,那男孩为了某种荒谬的原因,要他把伞留在家里,但他还是坚持带来。不过,不管好酒坏酒,他倒是度过了一个愉快而兴奋的晚上,因为他已经有九年没出去吃过晚饭了。
“用不着这么做?我以为你想要我这么做,小子,这样一来,你以后如果要继续来‘念书’给我听,他们当然不会反对了。”
“我想也是。”狄克以尊敬的口吻说道。
“也许我猜得出来,”杜山德的语气中不无恶意,“当你带我去时,你怕我会露出马脚,但你又不得不带我去见你父母,因为你已经找不到任何借口了。眼看一切进行得那么顺利后,你又觉得没意思了,不是吗?”
“别这么想。”他们已经来到杜山德家门口了,杜山德伸手到口袋去掏钥匙,他的手指关节处泛红,他知道,等他独处时,关节炎又会作祟了。
“绝不能说出来,”杜山德神色凝重地说道,“不能声张,我记得一天晚上,我们有四五个人一起在一家小酒馆聚九-九-藏-书-网会——那时候,德国烧酒或啤酒都缺货,但那天晚上两种酒都有供应。我们都是相识一二十年的老朋友,其中有个叫汉斯·哈士乐的人说,也许元首开辟第二战场和俄国人打仗是不智之举,我说:‘汉斯,天呀,注意你说的话。’可怜的汉斯脸色发白,立刻改变话题,三天后他不见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那天晚上参加聚会的其他朋友从此也都没有再见过他。”
“你们不用走回去,”狄克说,“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哦!那有点太严厉了,”狄克点起烟斗,一面吞云吐雾,一面说,“根据我看过的书,当时大多数的德国人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住在奥斯维辛集中营附近的当地人还以为那是做香肠的工厂。”
“小声点,别人会听到。”
“你就像我的关节炎一样。”他说。
狄克大笑,点点头。
“托德,你最近还好吗?”
“确实如此。”杜山德说,他好不容易才忍住不打喷嚏。
“我相信他们绝对会非常讨厌我,”杜山德说,然而心里偷偷觉得,狄克也会问他许多托德问过的问题。“但是如果我告诉他们,你已经知道我所有的事情长达八个月之久,但却一声不吭,他们会怎么想?”
“他只是说实话而已,”杜山德说,“说实话是小孩的特权,一个人长大以后就不得不放弃这种特权,鲍登先生,你说呢?”
托德无奈地笑笑点点头。
“如果99lib•net你高兴的话,随时可以过来看我,”杜山德漠然道,“你要是不愿意,尽管待在家里,小子,晚安了。”
托德对父亲和杜山德同时笑了笑。“我很好,不过这些事情我早就听过了。”
“你太自以为是了!”托德生气地说,“也许我已从你那儿得到所有想要的东西了。你以为我是被迫到你那个破烂的屋子,看你像酒鬼一样酗酒吗?你这么认为吗?”他的声音提高了,变成一种尖锐、颤抖、歇斯底里的声音,“没人强迫我,我要来就来,我不想来就不来。”
托德突然说:“你用不着这么做。”
“你认为他被送到集中营去了吗?”狄克问道。“你的朋友嘻士乐?”
吃饭时,他谈到自己在艾山汽车工厂工作的事、战后德国的重建以及德国作家。狄克问了他几个相当聪明的问题,而且对杜山德的答复印象颇为深刻。蒙妮卡问他为何这么晚才到美国来,他面带忧伤地说明假太太病逝的事,蒙妮卡十分同情他。
杜山德在细雨中仔细看着托德的脸,那男孩挑衅地抬脸望着他,但脸色惨白,眼睛下陷而有点空洞,这是睡眠不足的征兆。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时,蒙妮卡说:“你爸蛮喜欢登克尔先生,他说登克尔先生使他想起你爷爷。”
“不,谢了,”他对她微笑道,“我岳母有句话说:‘酒要浅尝辄止。’”
“多谢,这顿饭真是太棒了,你是个好厨子,我太太手艺一向不好。”
更多内容...
上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