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纯真的秋天 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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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沉沦 纳粹高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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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冬重生 呼—吸—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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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望了好长一段时间……我觉得很长,然后它转身走到铁轨的另一边,白色的短尾巴漫不经心地摆动着。它找到了草,于是开始嚼起来;我简直不敢相信,它竟吃了起来。它没有回头看我,也不必这么做,因为我根本整个人呆住了。
我站了起来,脊椎骨一阵啪啦作响,随即走到距离我朋友二十几英尺之远的漆树丛方便。我渐渐摆脱了昨晚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能感觉到恐惧感渐渐消退,这真是美妙的感觉。
清晨逐步地悄然来到;蟋蟀的鸣声开始变小,树丛下的阴影也已消失,正如雨后的水洼渐渐蒸发殆尽一样。空气淡淡的、没有任何特殊气味,预告着这将是炎夏最后一个大热天。昨晚也许跟我们一样像缩头乌龟般躲九九藏书网起来的鸟儿,如今又洋洋自得地婉转清唱起来。一只鹪鹩停在我们捡来的枯枝堆上,用嘴理一理羽毛,随后又飞走。
这时我屁股下面的铁轨开始震动,不到几秒钟,它的头便抬了起来,歪向城堡岩的方向。它站在那儿,黑湿的鼻子嗅着空气中的气息,过了一会儿,它伸长腿一连三跃,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树林中,只传来烂树枝断裂的声音,好像田径赛中的起跑枪声。
我本来想告诉他们那只鹿的事情,但话到舌尖又作罢,这件事我一直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直到今天才把它写下来。我必须告诉你,许多事情一旦写出来,好像就变得不那么伟大,甚至变得无足轻重;然而对我而言,这件事是那趟跋涉中藏书网最美好的部分,也是最纯净的部分。每当我在生活中遇到挫折、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发现自己都会回想起那个时刻——例如我第一天在越南丛林中作战时,有个家伙走进我们停留的空地,他一手覆在鼻子上,等他把手放下时,却见不着鼻子,原来他的鼻子被枪射掉了;又如有一回,医生说我们的小儿子可能患有脑水肿症(幸好我的小儿子只不过是头大了些罢了,感谢上帝);以及我母亲去世前令人发狂、漫长的几个星期。这些时候,我的思绪都会回溯至那天清晨,它那对柔软的耳朵和白色的短尾巴。但地球另一端的八亿中国人对这些却毫不在意,对不对?最重要的事往往最难以启齿,因为言语会缩小其重要性;要让素九*九*藏*书*网昧平生的人在意你生命中的美好事物,原本就不容易。
这列货车走得缓慢,驶过铁轨的声音吵醒了他们,有的打呵欠,有的搔痒,大家紧张又滑稽地谈着柯里所谓的“哭号幽灵悬案”,不过谈的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多。这种事情在大白天讲起来其实是愚蠢多过有趣——几乎是难为情,还是忘掉的好。
我不知道在铁轨上坐了多久,望着染在天际那抹紫色悄然褪去,与昨夜同样无声无息。我已坐得屁股开始抱怨,正想站起来时,我的眼睛溜向右边,瞧见一只驯鹿站在离我不到十码的铁轨上。
下半夜他们都睡得很沉;我时而打盹,时而醒来,然后又打着盹,就这么时睡时醒。夜晚一点也不宁静,我听见猫头鹰猎食成功九*九*藏*书*网时得意的尖叫声,不知什么小动物或许因即将被吞入腹中而小声哀鸣,草丛中一只较大的动物凶狠地胡走乱撞。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规律的声音,那是蟋蟀的鸣声,不过那种凄厉的哀号倒没有再出现过。我醒醒睡睡、睡睡醒醒,要是在乐迪欧故事里,像我这么懒散的守卫,一定会被抓去军法审判,然后挨两颗子弹上阴间报到去。
我攀上铁道,坐在铁轨上,懒懒地抓起两脚中间的煤渣甩着,一点也不想去叫醒他们三人。这是崭新的一天里最美好的时辰,美好得宁可一个人独享。
我仍然坐在原地,望着它刚才吃草的地方发怔,一直到确实听见火车驶来的声音为止,然后才溜回他们睡觉的平地。
我的心陡地跳上了喉咙口,我想如果我把手伸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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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大概可以摸到它。我从胃里涌起一股干热的兴奋。我动也不动,即使想动也动不了。它的眼睛不是棕色,而是一种灰濛濛的黑色——就是陈列珠宝时作为背景陪衬的那种天鹅绒颜色;一对毛茸茸的小耳朵像两块柔软的毛皮。它平静地望着我,头部稍微低垂,我想是由于好奇,因为看到一个睡得满头乱发的小孩,身穿折了裤脚的牛仔裤与棕色卡其衬衫,肘部还打了补丁,领口翻起成当时时兴的兜帽状。在我眼前出现的是得天独厚的上天恩赐,看似不经意,却令人惊叹不已。
我打了个盹突然清醒过来,发现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弄清楚:虽然月亮已不见踪影,但我仍然可以看见搁在裤子上的一双手,我的表指着四点四十五分;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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