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纯真的秋天 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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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沉沦 纳粹高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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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吓坏了,柯里,尤其是泰迪,他害怕没办法从军,不过魏恩也很害怕,他们两个都会好几天睡不着觉。我想今年秋天,他们有好几次差一点脱口而出,但我猜他们不会讲,因为……你知道吗?这话听起来有点疯狂,可是……我想他们根本会把整件事情忘掉,好像不曾发生过一样。”
我们走过一条街,没有人开口。城堡岩的清晨安静得可怕,我突然有种近乎神圣的感觉,觉得全身的疲惫皆离我而去。整个世界都在沉睡中,惟独我们清醒着,我几乎觉得一转个弯就会看见我的鹿站在卡宾街角,也是铁轨穿过工厂卸货场的地方。
“我永远也无法离开这个镇,”柯里说着叹了口气,“等你上大学放暑假回来,就可以在七点到三点的日班结束后,到酒馆来看魏恩、泰迪和我,如果你想的话;不过也许你根本不想。”他的笑令人脊背发凉。
“他妈的,”泰迪一派不再感兴趣的口吻,“你们讲话的口气严肃得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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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政论课似的,饶了我吧。我要回家了,不知道我妈是不是把我列在十大通缉要犯名单上了。”
他又笑了——还是那甜蜜、和煦的笑容。“我会先见到你的,浑球。”
“你说得对。”魏恩应道,可是他的声音听来还是不太高兴。
“我也是,”魏恩说,“我快困死了。”
“当然值得。”我说。
我们都走了过去——或者应该说拖着疲倦的脚步蹒跚而行,没有火车来。走到垃圾场时,我们翻过栅栏(没见到麦洛,也没见到大波,他们不会那么早,更何况是星期天),直接走向水泵。魏恩打水,我们轮流把脑袋伸向冰凉的水流,并且用手把水拍打全身,一直喝水喝到肚子装不下为止,然后把上衣穿上,因为早上好像有点凉飕飕的。我们一拐一拐走回镇上,还在空地前的人行道上逗留片刻,我们望着树屋,这样大家才不必互望。
“是啊!”魏恩说道,“比利可不会饶我。九*九*藏*书*网
“嘿!”泰迪笨拙地说道,“大家都是哥儿们,不要伤感情,好吗?”
“伸出手来?”
“那又怎么样?”柯里说道,“我哥哥会修理我,马瑞尔也许会修理戈登,另外有人会修理泰迪,可是我们还是成功了。”
“当然会,不过不是今天或明天,这你不用担心,我想起码会过好久才敢讲,也许好几年。”他诧异地看着我。
柯里吹着不成调的口哨,一句话也没说。
我用食指摩擦拇指。“这是全世界最小的小提琴,演奏的歌曲是‘我的心为你排出紫色的尿’。”
柯里看着我。“我们做到了,对不对?”他轻声问道,“很值得,是不是?”
“他是我们的。”柯里说,漆黑的眼睛反映着晨光。
“不好,”柯里说着,蓦地他一脸的疲倦郁闷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甜蜜而和煦的笑容,“我们做到了,是不是?我们赶走了那批浑球。”
“去他的!我要走过去,如果被火车撞了也好,不必再担心九*九*藏*书*网马瑞尔那个家伙了。”
“好啊!”
我们又一言不发地走过另一条街。
“好了,”泰迪终于说道,“星期三学校见,我想我会一直睡到那时候。”
我们都大笑出声,泰迪又是一脸“我又说什么啦”的神情,我们和他击掌,然后他与魏恩两人便朝家的方向走去,我也应该回家才是……但我犹豫了片刻。
“好,我不乱讲,”柯里说。
“希望如此。”
我们在星期天清晨五点多回到城堡岩,那天是劳动节前一天。我们走了一整夜,虽然大家的脚都磨出水泡,肚子又饿得叽呱乱叫,但没有人抱怨。我的头痛得厉害,双脚因为操劳过度而扭伤发热。我们曾经两次为了避开火车而躲到堤防下面,其中一辆火车和我们走同一个方向,但车速快得我们来不及跳上去。我们再度来到横越城堡河的桥上时,天色已蒙蒙亮,柯里望了望铁轨,望了望河水,再回头望了望我们。
我和他击掌。“回头见。”
他缓缓地点头。“九*九*藏*书*网我没想到这些。戈登,你有看透人心的本领。”
“那再见了。”他说着,声音中透着疲倦。
“柯里——”
他走开了,脸上仍挂着笑,走得轻松而优雅,仿佛他并不像我这样脚丫满是水泡,而他的身上也没有被蚊子及小黑虫咬得处处红肿,仿佛他在这个世上了无牵挂,好似他要到一个很棒的地方,而不是待在一个只有三个房间的屋子(说是陋室还更确切些),屋里不但没有水龙头,窗户也破破烂烂,临时用塑胶板挡着,还有个哥哥可能正在前院等他回来,准备好好修理他。即使我刚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也说不出口,我认为过多的言语只会破坏了爱的机能——我猜从一个作家嘴里说出这种话大概极不可思议,但我相信这是真的。假使你告诉一只鹿说你对它毫无恶意,它只会摆摆尾巴,一溜烟即不见了。多说无益,爱并非像有些混账诗人所描述的那样;爱有牙齿、会咬人,而这种伤口永远也无法愈合,没有任何言语可以使爱的99lib•net伤口愈合,可笑的是,恰好相反,若是伤口干了,言语文字也随之枯死。相信我,我是靠文字讨生活的,我知道事实的确如此。
“我跟你一块走。”柯里提议道。
“你有。”
“你少乱讲了。”我说着,想把话说得强硬一些——我想到柯里在森林里对我说的话:“也许我拿了钱到史老师面前认罪,也许那些钱一文也没少,不过我还是放了三天假,因为那笔钱一直没有出现。也许第二个星期史老太婆来上课的时候,身上穿的是一件全新的裙子……”还有当时他眼中的神情。
我们走到了我家那条街的街角,于是两人停下脚步。时间是六点十五分,我们可看见镇中心的送报车在泰迪叔叔的文具店前停下,一个身穿牛仔裤与T恤衫的男人丢下一捆报纸,报纸翻了个身摔在地上,露出漫画版(通常首页都是白朗黛和狄克崔西漫画)。不久车子开走,它还有好几站得跑。我还想对柯里说些话,但不知该如何开口。
柯里终于说道:“他们会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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