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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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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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问你,乔治·杰克逊,你认不认得谢泼德逊家里的人?”
不,如今我道出个中原因,
命里注定绝不会如此这般;
“得了,要是你早就知道他在哪儿,干吗还要问我?”
“我会的。”他说。
约莫过了半分钟,有人打从窗子里往外说话,但是脑袋并没有探出来。他说:
眼前是怪可爱的一家人,又是在怪可爱的一幢房子里。我在乡下还从来没见过一幢房子有它那么雅致,那么大的气派。大门上既没有铁铸门闩,也没有跟鹿皮带连在一起的木制门闩,但是安上能转动的黄铜把手,如同城市里的住宅一模一样。客厅里没有安放眠床,连眠床的一丝痕迹也都没有;但在城市里的很多客厅都置放着眠床。这里有一座大壁炉,底座是用砖块铺砌的,这些砖面都保养得洁净而又红亮,因为平日里都要泼上净水,并用另一块砖去擦洗的。有时候,他们还给砖面上抹上一种红色水彩颜料(他们管它叫作西班牙褐色涂料),就像城市里的人常常涂抹的那样。他们在壁炉里还放上一些大号黄铜薪架,可以把一大段锯木架起来。壁炉架正中央置放着一台座钟,钟面玻璃的下方,有一幅小镇的风景画,画的中央有个圆块,代表太阳;你可以见到那幅画后面的钟摆在来回摆动。听到这台座钟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真是太悦耳了。有时候,一位修钟表的工匠上门来了,给它擦洗油泥,调试得好好的,于是一拧发条,它就连续不断地敲了一百五十响,这才好像累得敲不动了。人家修好以后,照例是分文不取。
“没有,先生。”
蜡烛竖立在地板上,他们全都在那里瞅着我,我也瞅着他们,约莫有二十来秒钟光景。有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拿枪指指戳戳地对着我,说实话,真让我浑身直抽搐。年纪最大的那一个,满头白发,约莫六十开外了,另外两个都是三十岁左右——三个人都长得好端端的,挺漂亮——还有一个非常讨人喜爱的、满头斑白的老妇人,她背后跟着两个年轻的女人,但是我不能看得十分真切。那位老先生说:
“深更半夜,你干吗鬼鬼祟祟地来这儿乱转悠——?”
“嘿,真该死,那是个谜语,你不知道吗?我说,你打算在我们这儿待多久呀?你就得老待在这儿才好。咱们正好痛痛快快地乐一阵子——眼下也用不着上学啦。你自己有没有养过狗?我自己有一条狗——它会赶过去,把你扔到河里的油炸土豆片给叼回来。星期天你喜欢把头发梳得晶光锃亮,或是做类似那样的蠢事吗?当然咯,我压根儿不喜欢,可妈妈她硬是逼着我呢。该死的,这条裤子,我想我还是穿上的好,虽然我真的不乐意穿,热得够呛。那你都穿好了吗?得了——走吧,老朋友。”
只因为不慎失足堕深渊。
“反正不管是哪一支都行。”他说。
“哪一支蜡烛呀?”我问。
“哦,这话是你说的,是真的吗?喂,你们哪一位给我划一根火柴。那你就说说你的尊姓大名呀。”
冷的玉米饼,冷的腌牛肉,还有黄油和脱脂乳——以上这些就是他们在楼下给我预备的,也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一顿美餐。巴克和他的妈妈,跟所有在场的人都在抽玉米芯烟斗,只有刚离开这儿的黑人妇女和两个年轻的女人,算是例外。他们全都在一边抽烟,一边闲扯;而我则是一边吃饭,一边闲扯。那两个年轻的女人披着有衬垫的大褂,头发都被甩到身子背后。他们都向我提过好多问题,我就告诉他们说,老爸、我和所有家里的人,原住在阿肯色低洼地以南一个小农场上,我姐姐玛丽·安从家里出走,嫁了人以后再也没有消息了。比尔四处去找过他们,可后来连他本人也没有音讯了。汤姆跟莫特都死了,光剩下了我跟老爸;老爸因为接二连三老是倒霉透顶,到最后也就一贫如洗了;所以,等他死了以后所剩下的一点破玩意儿,我就一块儿带走了,因为那个农场毕竟不是我们自己家里的。随后,我上船住统舱,逆水北上,自己不小心,却掉到河里去了。一来二去,我就是这样来到这儿的。所以,他们就说,我可以把这儿不妨当作自己的家,要住多久就住多久。这时候,天色快亮了,大家都去睡觉,我就跟巴克一块儿去睡。转天早上,我一觉醒来的时候,真该死,我把自己的名字都给忘了。所以,我躺在床上回想了差不多个把钟头,等到巴克醒了,我就说:99lib•net
更不是胃穿孔大出血,
这位年轻的小姐在世时有一本剪贴簿,她老是把《长老会观察报》上刊载的讣告、意外事故,以及虔心苦行的事例都剪下来贴上去,后面还附上她独出心裁所写的几行诗。反正她的诗写得很不赖。以下就是她写的一首诗,哀悼一个不慎落井溺亡的男孩子,他的名字叫斯蒂芬·道林·博茨:
既不是失恋酿成祸因,
“得了,你就猜猜看吧。”他说。
“我可不知道他在哪儿,”我说,“你说说他是在什么地方呀?”
“你的名字就是‘叫——子——夹——个——城’,可不是吗?”他说。
“得了,”我说,“你这就念念吧。”
“是我。”
他的英魂已飞往九霄云外,
他们回答说,没有,原来是一场虚惊罢了。
现在我听到有一些人在屋里走动,还看见一点儿灯光。那个人大声喊道:
既没有百日咳使他形销骨立,
他们在四壁挂上了好多画——多半是华盛顿和拉斐德的画像,描写战争的画,一幅名叫《玛丽》的画,还有一幅画名叫“签署《独立宣言》”。有好几张他们所谓的蜡笔画,乃是他们的一位已故女儿画的,那一年她才十五岁。这些蜡笔画,跟我以前见过的迥然不同——多半要比常见的蜡笔画黑得多。有一幅画的是一个女人,身穿一套瘦长的黑色衣裙,胳肢窝底下都用带子束九-九-藏-书-网得紧紧的,两只袖子管中间凸了起来,像两棵大白菜似的,头上戴着一顶偌大的、赛过长柄铲的黑色女帽,前面还挂下来一块黑色面纱,纤细白净的脚踝上系着黑色缎带,脚上穿着一双小不点儿的黑色拖鞋,妤像两副凿子似的;她若有所思地伫立在一棵垂柳底下,用右肘偎靠着一块墓碑;她的左手则垂在另侧,拿着一块白色手绢和一只手提网兜。在这张画下端题着:“哎呀,难道我永远见不到你吗?”另一张画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她把自己的秀发一直往上梳到头顶,就在一把梳子前面绾了个扣儿,好像一块椅子靠背似的。而且她正在用手绢捂着脸儿哭泣,她的另一只手里却仰面躺着一只死鸟儿。就在这张画的下端题着:“哎呀,我再也听不见你那曼妙的歌声了。”还有一张,画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正在凭窗仰望月亮,粉腮上淌着两行泪珠;她手里拿着一封拆过的信,信封边上还沾着一块黑色火漆,她把这封信连同那带着项链的精美小锦盒一块贴在自己嘴上。在这张画下端题着:“你走了吗?哎呀,你果真走了!”我暗自揣摸着,所有这些都是很好的画,但我不知怎的对它们好像不太欣赏,因为要是我心里不大开心的时候,这些画总会让我越发烦躁不安。对于她的死,大家都感到很惋惜,因为她生前还有很多如此这般的画没有画出来,而且,从她所画的遗作里,也可以看出她的死给大家带来多么大的损失。不过话又说回来,依我看,像她这样脾性的人,还是乐得到坟墓里去要痛快得多。当她正在画一幅画——据说是她最最了不起的作品——的时候,她却病倒了;于是,她就日日夜夜地做祷告,祈求上帝让她多活些日子,画完了这幅画再死也不迟,无奈她始终没能如愿以偿。那幅画上画的是一个年轻的妇人,身穿一袭长长的白色礼服,站立在一座桥的栏杆上,却准备好往河里跳下去;她的头发都披散在背后,抬头仰望着月亮,泪水顺着两颊往下淌。她有两只胳膊交叉合抱在胸前,另有两只伸向前方,此外还有两只是高高地举了起来,像要去攀摘月亮似的——原来她的构思是要先看一看究竟哪双胳膊样子最好看,随后再把别的胳膊通通擦掉。不过,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她在还没有作出决断之前就死去了。如今,她家里的人把这幅画悬在她闺房里的床头上,每逢她的生日,还把许多鲜花挂到画上去。平时总是用一块小小的帷幔把它遮盖起来。画上这位年轻的妇人,她的脸儿似乎甜得很可爱,只不过胳膊太多了,我觉得一眼望过去,活像蜘蛛网似的。
“我敢说,你不会念我的名字。”我说。
现在再看看我刚才所说的那个大客厅,窗子上挂着美丽的白色窗帘,上面绘着许多图画,有蔓满墙的城堡,也有到溪边去饮水的牛羊。还有一台旧的小钢琴,里头我想丁零当啷够闹猛;反正听着年轻的姑娘们唱《最后一缕情丝已断》,演奏一支《布拉格之战》乐曲,那才是美不滋儿的呢。各个房间四壁都用灰浆刷过,地板上十之八九铺着地毯,整幢住宅外面也粉刷过。
这位老妇人接着就说:
他之所以遽然命赴黄泉,
“先生,我是乔藏书网治·杰克逊。”
“我敢说,只要你会的,我也都会。”他说。
“谁是‘我’呀?”
“哦,”他说,“要是他们真的敢过来,我想我包管逮着一个。”
啊,满头鬈发的年轻人,
埃米琳·格兰杰福特还不到十四岁,居然能写出这样的好诗来,那么,她只要不死,往后会达到什么境界,也就用不着多说了。巴克说,她一作诗就能朗朗上口,真可以说,得来毫不费工夫。她简直是不假思索,出口成诗。他说,她随便涂一下就是一行诗;她万一踅摸不到跟这一行押韵的诗句,就马上把它涂掉,另涂一行,如此这般继续写下去。她并不算特别挑剔,随你要她写什么,她也都会写的,只要是伤心的事就可以。每逢某某男人死了,或是某某女人死了,或是某某孩子死了,她总会在他们尸骨未寒以前把她的“悼诗”写好了。她管那些诗叫作悼诗。街坊邻居都说,头一个到的是医生,紧接着就是埃米琳,最后才是殡仪馆里的人——殡仪馆里的人从来不抢在她前头的;不过,有一回她因为要押死者惠斯勒的韵,耽误了好些时间,所以就破天荒迟到了。从那次以后,她就完全变了样;她从来没叹过苦经,可是眼看着她日渐消瘦,没多久就死了。可怜的姑娘!我已经有好多回了,先是她的一些画惹我生气,继而使我不免对她有点儿讨厌,于是,我就情不自禁地来到她原先住的那个闺房,把她那本可怜的旧剪贴簿拿过来,尽情观赏一番。其实,我很喜欢那一家子人,连死者都包括在内,而且还不乐意让我们彼此之间存在任何芥蒂。可怜的埃米琳生前给所有的死者都撰写过悼诗,到如今她已玉殒香销,居然没有人给她写一点儿什么的,看来是有失公允。因此,我个人尽管搜遍枯肠,想写上一两首,但不知怎的还是写不出来。她家里的人把埃米琳的闺房拾掇得一尘不染,所有的东西还是照她生前所喜欢的样子一一置放在那里,而且从来没有人在那里就寝。那位老妇人还亲自照管这个闺房,尽管她家里有好些黑奴,她老人家常在这儿做做针线,而且时不时上这儿来念念《圣经》。
这张桌子上还覆盖着一块很美丽的漆布,上面画的是一头红蓝两色、展翅飞翔的老鹰,四周围都是彩绘花边。据说它是从遥远的费城运来的。还有好几本书方方正正地置放在桌子的四角上。有一本是大部头家用《圣经》,里头图画比比皆是。有一本是《天路历程》,说的是有一个人离家出走了,可并没有说出自己出走的原因。偶尔我也看过一些,觉得怪有趣的,但就是啃不动。还有一本,书名叫作《友谊的奉献》,书里充满了诗情画意,可是我并没有去看那些诗。另外一本是亨利·克莱的演说集;还有一本是甘大夫的《家庭医药大全》,详细指点你万一有人病了或是死了,究竟该怎么处置。还有一本赞美诗,以及好多其他的书。客厅里还有好几把薄木条编成的椅子,全都是完整无损——椅垫当九九藏书中没有像破篮子似的塌下去,或是裂开了。
“不认得,先生——我压根儿就没听说过。”
待到人们赶到把他捞上来,
“别提了,巴克,好孩子,”那位老人说,“你早晚能露一手的,往后机会有的是,用不着犯愁。快去吧,照妈妈点拨你的去做就得了。”
“哎哟哟,我的天哪,索尔,你瞧这个可怜的孩子身上湿得够呛;你觉得他会不会——肚子饿了?”
论年纪,巴克看上去跟我差不多——才不过是十三四岁左右,但他长得比我的个儿大一点儿。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衫,瞧他一脸脏相。他走过来时还在打哈欠,一个拳头在揉眼睛,另一只手里提着一支枪。他说:
我们上楼来到了他的房间里,他把自己的一件粗布衬衫、一件紧身短上衣和一条裤子交给了我,我就一一都给穿上了。趁这工夫,他就问我叫什么名字来着,可我还来不及回答,他已抢先告诉我,前天他在树林子里捉到一只蓝樱鸟和一只小兔子;他还问我,蜡烛熄灭了的时候,摩西在什么地方。我说我可不知道;这事我压根儿就没听说过。
“谢泼德逊家的人没有过来吧?”
“你说得真不错,雷切尔——可我却给忘了。”
虽然人们都为他伤心叹气,
你姑且睁开泪眼先听我言:
我一走进去,那位老先生就把门锁上,闩好,并且还插上插销。他关照那两个年轻人拿着枪走过来,他们就一块儿走进了一个大客厅,大客厅地板上铺着一块碎布头编成的新地毯。他们全都待在离前窗很远的一个角落里——这里连一个窗子也没有。他们擎着蜡烛,把我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后异口同声地说:“哦,他可不是谢泼德逊家里的人——不是的,谢泼德逊家里的人的派头,在他身上一丁点儿都没有呀。”接下来这个老人说要搜身,看我有没有带武器,希望我不要介意,因为这种搜身谈不上有什么恶意——不外乎是想再核实一下罢了。因此,他并没有搜抄我的口袋,只不过用手在外面捋了一下,就说,得了,没事啦。他关照我要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不必拘谨,还要我把有关个人的事通通说出来;可是那位老妇人却说:
“别乱叫啦,宝贝们!是谁在外面呀?”
这是一幢特大的住宅,当中有一大块空地方,也有屋顶和地板,有时晌午摆一张桌子在那里,该有多么凉爽、惬意。哪儿都比不上它了。更不用说这儿饭菜好吃,而又管饱!
斯蒂芬说起来年纪还小,
“反正压根儿就没人来叫我,那怪谁呢。我老是低人一等,叫我怎么露一手呢。”
难道说他真的病逝魂销?
“贝慈,”(这是一个黑人妇女)“赶快给他踅摸一点儿吃食,越快越好,瞧他怪可怜的;你们里头哪一个过去把巴克叫醒,通知他——哦,他自己已经来啦。巴克,你把这位小客人带去,让他把身上的湿衣服都脱下来,再把你自己的一些干衣服让他穿上。”
我一点儿也不急,我就是想急一点儿也不行。我每一次只好慢吞吞地迈出一步,一点儿响声都没有,只不过我觉得好像听见了自己怦然心跳的声音。那几条狗也跟人一样默不作声,只是紧跟在我背后罢了。我一到了那三大根原木的门阶跟前,就听见了他们正在开锁、移动门闩、拔去插销的声音。我用手在门上轻轻地推了一两下,后来有人说:“得啦,那就够了——把你的脑袋伸进来。”于是,我就照伸不九-九-藏-书-网误了,但我暗自琢磨也许他们会摘掉我的脑袋。
“快把那个灯端走,贝慈,你这老笨蛋——你怎么老是拎不清的?把它搁在前门后头地板上。博布,要是你跟汤姆全都预备好了,你们只管各就各位得了。”
我偷偷地把它记下来;说不定下次有人会叫我念的,所以,我要做到对答如流,一点儿咯噔都没有,仿佛是早已说惯了似的。
“你听我说:要是你说的是实话,你就用不着害怕——没有人会伤害你。不过,你还得一动也不动,就在你原地站好。你们几个人把博布和汤姆都给叫起来,把枪也要拿来。乔治·杰克逊,还有别人跟你在一块儿吗?”
又没有麻疹留下红瘢讨人厌;
极乐世界哪能不流连忘返。
这台座钟的两侧,竖着一对稀奇古怪的大鹦鹉,好像是用白灰制成的,外面涂得红红绿绿的,俗气极了。在一只鹦鹉旁边,有一头陶猫;在另一只鹦鹉旁边,则有一头陶狗;你要是向它们使劲摁一下,它们就发出吱吱的叫声,但是它们并不张开嘴巴,样子也不变,更谈不上有什么表情了。那种吱叫声是从底部发出来的。就在这些小摆设背后,展示出两把用野火鸡彩翅制成的大扇子。在客厅的正中央一张桌子上,有一只惹人喜爱的陶制篮子,篮里堆满了苹果、橘子、桃子、葡萄,都要比真的水果红得多,黄得多,而且好看得多啦,可惜毕竟不是真的,因为你可以看到,它们的表皮已有一些斑斑点点剥落下来,里面的白灰之类的东西也都绽露出来了。
“敢情好,也许这是实话,也许不是。哦,全都预备好了。乔治·杰克逊,你走过来吧。记住,你可急不得——要慢吞吞、慢吞吞地走过来。要是有人跟你在一块儿,就让他待在后面得了——他要是一亮相,就得一枪给毙了。得了,过来吧。慢吞吞地走过来吧。你自己把那道门推开来——稍微推开一点儿,只要挤得进来就得了,你听见了没有?”
让他吐尽积水为时太晚了;
“你会念字吗,巴克?”
“先生,我叫乔治·杰克逊。我才不过是小伢儿呢。”
绝不是这些病症不治,
才让斯蒂芬弃世而去。
人们有没有伤心落泪,
不,年纪轻轻的斯蒂芬啊,
他的夭折与百病毫无关系。
我说:
让斯蒂芬的英名长逝。
“我什么贵干都没有,先生。我只想打这儿走过去,可是这几条狗偏偏不让我走。”
“我可不是鬼鬼祟祟地乱转悠,先生。我是从轮船上掉到河里去的。”
他们全都哈哈大笑了。博布说:
“你有什么贵干呀?”
“得了,”我说,“你果然念出来了,但开头我还以为你不会念呢。这并不算是什么难念的名字——一看就念出来了。”
送葬时哭得死去活来?
“那我怎能猜得着呢?”我说,“反正我从前压根儿没听说过。”“不过你照样可以猜呀,可不是?再便当不过了。”
“算了吧,巴克,要是像你这么慢慢吞吞地过来,恐怕他们早就把我们的头皮都给剥掉了。”
“全都预备好了。”
“嘿,他就是在黑暗那儿呢!原来他就是待在那个地方!”
“哦——我想没事了吧。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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