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远征阿卡巴
第四十五章 行军任务完成
目录
简介起义的基础
简介起义的基础
卷一 发现费萨尔
卷一 发现费萨尔
卷二 阿拉伯攻势展开
卷二 阿拉伯攻势展开
卷三 铁路攻防
卷三 铁路攻防
卷三 铁路攻防
卷四 远征阿卡巴
卷四 远征阿卡巴
第四十五章 行军任务完成
卷四 远征阿卡巴
卷五 转捩点
卷五 转捩点
卷五 转捩点
卷六 突袭桥梁
卷六 突袭桥梁
卷六 突袭桥梁
卷七 死海战役
卷七 死海战役
卷七 死海战役
卷八 好事多磨
卷八 好事多磨
卷九 打破均势局面
卷九 打破均势局面
卷十 华宅落成
卷十 华宅落成
卷十 华宅落成
卷十 华宅落成
附录
附录
附录
上一页下一页
散布在河床的水井挖了约十八英尺深,水质柔滑,有股异香,略带咸味。我们觉得很可口,由于青草遍野,可供骆驼进食,所以决定白天在此逗留,并派人到锡尔汉最南的水井麦圭找寻豪威塔特族的下落。我们可以借此确定他们是否在我们后方,如果不是,往北走就一定找得到他们。
我们的行军已顺利完成。我们已经找到豪威塔特族人。我们的人员体能状况极佳,我们的黄金与火药仍完好无损。隔天清晨,我们召开了一场严肃的作战会议。我们同意先付六千镑给努里·沙兰,当作请他允许我们经过锡尔汉河谷的买路钱。我们要求他让我们自由地留在此地招兵买马,也要求他在我们离去时照顾这些投效我们的族人的家属、帐篷及牲口。
这些事关重大。我们决定由奥达亲自去与努里会谈,因为他们是朋友。努里与奥达的部落距离太近,势力也太大,所以奥达虽然好战成性,却不曾和努里发生冲突。因此,两人基于个人利益而结盟,彼此容忍,相安无事。奥达将代表我们去向努里解释我们要求他怎么配合,以及费萨尔期望他公开表态支持土耳其。唯有如此他才能掩护我们,同时仍能让土耳其满意。
他们立刻取枪备战。穆罕默德·戴兰首先跃身上骆驼,与其他桃伟拉人朝假想敌的方向冲过去;纳西尔与我则集合亚格利人(他们如果与贝都因人采取贝都因模式并肩作战,将无法发挥战力),将他们部署在各沙丘间守护行李。然而,敌人逃走了。半小时后穆罕默德回来了,他说因为疼惜骆驼的体能,没有穷追猛赶。他只看到三个人,想必是附近舍迈尔地区抢匪的斥候,阿尔费杰经常有此等强梁出没。
又隔一天,我再度提起癣的事。他们只顾睡觉,根本没想到要替骆驼抹膏九-九-藏-书-网药,于是又搬出那套计划来。“然而,亲爱的朋友,这样还不完美。我们的民族性是无法容忍不完美的。我们很遗憾看到你这样就感到满足了。那是英国人的缺陷。”我也忍不住想与他们抬杠了。“噢,奈西布,噢,扎基,如果一切完美,这个世界岂不是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了吗?我们已经发展到这么成熟的阶段了吗?我生气时,会祈祷上苍将我们的地球甩向火红的太阳,以免尚未出世的孩子降临人间受苦;不过在心满意足时,我想躺在阴凉的地方,直到自己也可以为别人遮阴。”他们尴尬地转移话题谈养马场,到第六天,那峰可怜的骆驼死了。扎基竟然指责我:“都是因为你没有医治它。”奥达、纳西尔,还有其他人,都借着细心照料让我们的牲口得以持续上路。我们或许可以让那些癣饿扁,直到我们到达生活条件较佳的部落,取得医药,再来全心医治。
伊本·德加塞尔率领的这些亚格利人,有许多人曾充当莎士比亚的护卫或侍从,他们诉说着他轰轰烈烈的英雄事迹,以及他无论白天夜晚都离群索居的怪异行径。阿拉伯人通常是群居,如果有人太过注重隐私,会使他们认为必有隐情。与他们相处时对此必须谨记在心,并断然放弃想静一下的自私念头,这是参与沙漠战争最令人困扰的一点,也令人觉得很屈辱,因为对英国人而言,独处是个人尊严的一部分,我们可以闭起门自夸自豪,也没有人与我们竞争。
隔天我又提起癣的事。“哈,”扎基说,“那使我有了一个完整的构想。我打算在收复大马士革后,替叙利亚建立一个国家兽医部。我们要招募一批医术精良的兽医,开一家医学院,建一家中央医院,甚至有数家医院,专门医治骆驼和藏书网马匹,还有驴子及牛,甚至连绵羊与山羊(有何不可)也可以去看病。这个部门要拥有专门研究动物疾病与病菌的科学化机构。再开设一间外文书的图书馆如何?……还有各地区医院与中央医院配合,还有巡回检验员……”在奈西布热烈的附和下,他口沫横飞地将叙利亚规划成四大检验区,以及许多的地方性检验区。
下午平安无事,我们也安心了点,不过仍派卫兵在水池后的大沙丘上警戒。日落时我到那会让人产生些微刺痛感的咸水中洗澡,回来后就待在亚格利人的营地中与他们共享咖啡,听他们说着内志口音的阿拉伯语。他们开始向我述说莎士比亚上尉的种种事迹,伊本·沙特曾在利雅得接待他,将他视为密友,他后来由波斯湾横越阿拉伯半岛到埃及,最后在舍迈尔战败阵亡,内志地区的战士在这次挫败中损失惨重。
穆罕默德·戴兰是阿布塔伊族的第二号人物,比奥达还富有,拥有更多随从,对美食也更讲究。他在马安有栋小屋,在塔菲拉有土地,据说还有牛群。在他的影响下,阿布塔伊族的战士出征时也都很讲究,随身携带着遮阳棚,鞍座内还有瓶装矿泉水,以供旅途提神之用。他是该族议会的智囊,主持该族的政务。我很欣赏他那尖酸刻薄的习性,也常向他请益,而且每在要提出新构想时,设法先拉拢他与我站在同一阵线。
虽然查阿尔说得很笃定,不过我们整夜还是提心吊胆,到隔天清晨,我们将队上首位阵亡者阿萨夫埋葬,接着往北推进,一直沿洼地走,沙丘在我们左侧。我们骑了五小时,然后在由西南方流入锡尔汉河谷的激流南岸用早餐。奥达告诉我,这是菲哲山谷的出口,这山谷的源头我们在塞尔胡伯见过,也曾沿着它的河床穿越豪尔。http://www.99lib.net
连一口水都没得喝,当然什么也没吃:今晚禁食。然而,一想到明天可以畅饮甘泉,就足以让我们安心地大睡——腹部朝下趴着睡,以免因空腹造成胀气。阿拉伯人的习惯是在到达每一口井时一定喝到快吐出来为止,然后再一路干渴直到下一口水井,或者在第一次休息时就将随身带的水大肆挥霍,用来狂饮或做面包。我一直希望避免因自己与众不同而惹来闲言闲语,所以依样画葫芦,也自信他们的体格没有我好,这么做应该不会对我造成严重伤害。事实上,我只有一次因口渴而生病。
第二天早晨我们兼程赶了五小时(骆驼经过昨天的养精蓄锐,已精力充沛),到达一处长着矮棕榈树林的绿洲洼地,柽柳树凌乱地左一丛右一簇,水源充裕,约在地下七英尺,水质比阿尔费杰还甘美。不过喝过后发现这也是所谓的“锡尔汉之水”,刚喝时还不错,但用肥皂洗无法起泡沫,而且装在密闭容器中两天便会发出恶臭,无论煮咖啡、茶,或做面包都会有异味。
有个人骑着骆驼朝我们的方向前来。气氛一时紧张起来,不过随后豪威塔特族人便与他打招呼。这人是他们族里的牧人,他们悠闲地彼此寒暄。
奥达的侄子查阿尔是豪威塔特族中眼力最锐利的,奥达派他去找出敌人的数目与意图。查阿尔身手矫捷,外貌强悍,嘴唇冷峻,不苟言笑,全身散发着游牧的豪威塔特族的狠劲。他出去搜查,发现我们四周的树丛间足迹凌乱。由于柽柳树阻隔使沙面吹不到风,所以很难辨识哪些足迹是今天留下来的。
我们在聊天时,研钵中丢入了三粒咖啡豆,接着阿卜杜拉用内志村民的研棒,吱嘎吱嘎地研磨成粉。穆罕默德·戴兰听到了,默默地走过沙地,边像骆驼般鸣叫着,边缓九_九_藏_书_网缓坐在我身旁。穆罕默德是个很好相处的同伴,一个强壮、有思想的人,善于讽刺调侃人,诡计多端,常展现出爱捉弄人的个性。他的身材异常高大魁梧,至少六英尺高,年约三十八,果决而精力充沛,有张线条粗犷的红脸,以及一双令人难以捉摸的眼睛。
穆罕默德立刻抬脚踢起一阵沙尘,将火弄熄,我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着回到岸边取枪,卫兵也已开枪还击,朝出现火花处射击。我们的弹药多得是,也不会吝惜。
他告诉我们,豪威塔特族人在前面扎营,营地由伊沙威亚直延伸到那布克,他们也在焦急地等着我们的消息。他们的帐篷一切完好。奥达的焦虑消除了,但他也更心急了。我们疾驰一小时到达伊沙威亚,进入奥达属下一个族长阿里·阿布·费特纳的帐篷。老阿里眼角有眼屎,蓬头垢面,长鼻子悬垂在满脸的大胡子上,他热忱地上前邀我们到他的帐篷内做客。我们以人数太多婉谢他的好意,转而在附近的树丛下扎营。他与其他族人则估算着我们的人数,替我们筹备晚上的大餐,让各个帐篷负责招待若干访客。等了几个小时菜才上桌,入夜后许久他们才招呼我们进餐。我被叫醒,步履蹒跚地去用餐,然后再回去睡觉。
不过,奉派寻访的人员才刚出发,队中一个豪威塔特族人便发现我们北方有骑骆驼的人躲在树丛间。
我们真的已经厌烦这片锡尔汉河谷了,虽然奈西布与扎基仍打算在阿拉伯人建立自己的国家后,在这里开辟农园。这种好高骛远是典型的叙利亚人心态,他们很容易怀抱着各种梦想,同时又将目前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有一次我说:“扎基,你的骆驼长癣了。”他懊恼地回答:“唉,真是的,等一下入夜后,我们会替它抹膏药的。”
这里的牧草比
九-九-藏-书-网
阿尔费杰还青翠,我们让骆驼在中午时分饱餐了四个小时——吃得不怎么痛快,因为它们不大喜欢在炎阳下吃草,而我们倒是在毛毯遮成的阴影下,开心地将昨晚没睡足的眠补个够。在这空旷地形中,不可能有人偷偷接近,我们不会受到干扰,我们展现的兵力与自信也会吓退潜伏的劫匪。我们的目标是打土耳其人,这种阿拉伯人之间的掠劫缠斗全然是浪费。到下午我们又骑十二英里路抵达一群醒目的沙丘,环绕其间的空地足供我们扎营,也可以掌握四周的动静。我们在此打尖,并做好入夜再度遭袭的准备。
第二天早上我们沿坡道前进,翻过第一座丘陵,然后第二座,接着第三座,各间隔三英里路。八点时我们到达阿尔费杰的水井,这个地名意指香气四溢的树丛,我们身边的树丛也果然名不虚传。我们发现锡尔汉不是一座山谷,而是一条长断层,将两侧地区的水排出,河床各低洼地区则蓄积成水池。这里的地面有些是打火石砾,有些是软沙。
敌人的枪声渐渐稀疏,或许被我们的迅速应战吓跑了。最后敌方枪声平息,我们也按兵不动,聆听着是否会有下一波攻势。我们等了半小时,鸦雀无声,只有刚开始枪声大作时中弹者的呻吟声,最后成为垂死的挣扎声。我们不想再等下去,查阿尔出去探查敌方动静。半小时后,他回来说已不见敌人踪影。他们已撤走了,依他的经验判断,他们大约有二十人。
这趟长途远征使我们结为至交。我们心中无论日夜都萦绕着这个危险目标,也有意无意地自我磨炼,一心一意只想完成任务,经常入夜后围绕在营火旁热烈地讨论。咖啡煮好了,煮咖啡的人用棕榈叶的纤维滤掉残渣(杯中有渣很失礼),这时我们东边的阴暗沙丘枪声大作,一个亚格利人高叫着冲入营火圈内。
更多内容...
上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