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密室之谜
第三章 黑衣刺客
目录
第一卷 小镇疑案
第二卷 明珠奇案
第二卷 明珠奇案
第三卷 死亡咒语
第三卷 死亡咒语
第四卷 丝绸阴谋
第四卷 丝绸阴谋
第五卷 密室之谜
第五卷 密室之谜
第三章 黑衣刺客
第六卷 神秘窃案
第六卷 神秘窃案
第七卷 百年古宅
第八卷 福寿之门
第八卷 福寿之门
第九卷 殳刀赤
第九卷 殳刀赤
第九卷 殳刀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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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苏公止步道:“苏某初来湖州之时,曾闻得前任府尹张睢张大人言及一桩悬案。道是赵家庄纵火案,说的可是贵府?”赵怀善闻听,连声道:“正是正是。此事已近年余,其中缘由,至今不明,渐而遗忘。”苏公道:“其中细个可否言与苏某一听?”赵怀善愤愤道:“那场大火,家父几将丧命。那夜,小人之弟怀原起床便溺,忽见家父宅院有火光,不觉惊讶,细一看,竟是家父居室火起,急忙高呼救火。府中人皆惊醒,纷纷而至。小人三兄弟闻得父亲尚在房中,大惊,冒死冲入,却见家父已昏倒床前。小人三兄弟急急将父亲背出,至院中,以凉水泼面,又掐人中,良久方才醒来。幸亏院中有水缸数口,众人齐心,终将火扑灭了。事后,家父细细回想,临睡前早将灯火吹灭,室内并无其余火种,此火缘何而起?小人三兄弟亦诧异不解。家父疑心,遂察勘现场,果在焚毁窗格下寻得芦苇残余灰烬。家父以为此必是点火之物。”
苏公道:“苏某所疑便是那黑衣人。细细想来:前夜,那黑衣人闯入府上佛堂,找寻物什,不想被赵老将军察觉,仓促而逃;昨夜,那黑衣人复潜入宅院,刺杀赵老将军,即便以一当三,亦奋力搏斗,因寡不敌众而逃。前后两夜,黑衣人意图不一、举止各异、出入路径有别,其中颇为蹊跷。苏某窃以为:前后两夜的黑衣人非是同一人。”
赵怀善回得房来,左思右想,愈加疑惑,竟不知自家府内究竟隐藏了甚么秘密?
赵怀善惊讶不已,思索片刻,点头道:“今细细想来,确如大人所言。”苏公道:“只是前后两夜事情凑巧罢了,那刺客只道夜深人静、神不知鬼不觉,却无端中了埋伏。”赵怀善疑惑道:“大人以为:前夜那黑衣人摸入静心堂,究竟有何祸心?”苏公思忖道:“令尊推测,此人似是府中人,不无道理。其一,此人熟知府中路径地形;其二,此人知赵老将军武艺,故不敢与之斗,亦恐被识出真面目。他夜入佛堂,四处摸索,当是为了某物而来。此物或本是佛堂之物,或是他藏匿之物。”赵怀善道:“静心堂内并无贵重之物,想必是其藏匿之物。只是府中无有物什失窃,此物又是何物?”苏公思忖道:“所藏之物,或非府上之物。”
赵怀善闻听一愣,此声怎的如此耳熟?此诗句听似平淡,却意境幽远,非出自唐诗,想必是此人所作。赵怀善暗自惊讶,不想湖州城中竟有这般诗人!扭身望去,却见角落里一张桌旁端坐二人,皆是书生模样。对面那书生清目秀,甚是俊俏。赵怀善不觉一愣,此人面如宋玉、貌比潘安,眉宇间隐透一丝豪气。背向一人正是言语之人,却不知他面目哪般。赵怀善正好奇张望,那人又道:“赵人买履,怀才不遇,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赵怀善听得,甚是诧异,不解其意,正待饮酒,猛忽醒悟:取此四句头一个字,岂非是“赵怀善来”?
次日一早,赵氏三兄弟换了行装,取了兵刃,出得庄来,分头打探。且言长兄赵怀善取道湖州城,入得城来,只寻那客栈、酒肆、茶楼、妓院等处查找。时近未时,一无所获,不觉腹中饥饿,却见前方有一家酒肆,名曰香满楼。赵怀善上得楼阁上,寻得栏边一张桌儿坐下,要得三角酒、三碟下口肉食九九藏书网。不多时,酒保将酒菜端上桌来,赵怀善斟得一盏酒,正欲喝时,却听得身后有人叹道:“别后与谁同把酒,客中无日不思家。”
次日,赵车书一如往日,并不张扬,只将三子唤至书房,前后一一告之。赵怀善、赵怀中、赵怀原闻听,大为惊讶。赵怀原怒道:“甚人如此胆大,竟怀异心,夜半盗窃?待怀原细细查问,定将这厮查将出来。”赵怀善思忖,疑道:“静心堂不过是一佛堂。室内只安置了一尊菩萨,并无值钱财物,府中人皆知晓。且细想:那厮夜入佛堂,意欲何为?”赵怀中连声道:“大哥言之有理。佛堂内并无紧要之物,那厮四处搜寻,又分明是在找寻某物。莫非此物本不是佛堂之物?”赵怀善然之,道:“父亲立下府规,府中人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入内,违者家法处置。如此推想,我府中最安全隐蔽之处,莫过于静心堂。那厮不定在佛堂内藏匿某件紧要物什,只待时机来得,便将物什取走。”赵车书蹙眉道:“怀善所言不无道理。却不知为父外出之时,府中可曾失却甚物?”赵氏三兄弟细细回想,皆道无有这般事情。赵车书思忖道:“怀善所言点拨为父。昨夜见那厮寻得多时,不曾寻得。想必那物什尚在,你等且随为父前去寻找。”父子四人径直来得静心堂,入得堂中,各自搜寻,寻了半个时辰,无有可疑之物。
赵怀善大惊,急忙离桌来看那人,近前方才明白,言语之人非是他人,正是好友飞天侠严微。严微哈哈笑道:“赵兄真可谓贵人多忘事,怎的连严某声语也辨听不出来了?当罚三杯。”赵怀善令酒保移桌过来,自斟三杯,一饮而尽。严微遂引见那书生,低声道:“皆是好友,无须隐瞒。他乃是湖州女侠东方清琪。”赵怀善吃惊不小。原来,湖州女侠之名,湖州人皆闻其名,不知其人,传言其武艺超凡,可飞檐走壁、穿墙过屋,十里之外飞剑取人首级,诸如此类,神乎其神。此人每每劫富济贫、惩恶除霸,多留有“湖州女侠”四字。湖州人当其是一个女子,官府亦曾多方缉拿,皆无功而返。后来官府细细推测断定:“湖州女侠”者,实无其人,乃飞天侠之化名也。赵怀善亦信以为真,今日方知竟确有湖州女侠其人,只不过非是女子,而是一个书生。
赵怀善闻得苏公言语,获益非浅,拜谢苏公,而后急急出得湖州城,赶回赵家庄。回得府来,已是黄昏时刻。赵怀善来见父亲,正遇着解氏夫人,急忙上前,拜见母亲。解氏询问怀中、怀原二人。赵怀善只将三兄弟分头查寻之事告之。解氏问道:“我儿你怎的又急急回来?莫非有所发现?”赵怀善恐母亲担忧,不便多言,只道来寻父亲商议。解氏道:“你父在静心堂内诵经念佛,且等候片刻便将出来。”赵怀善唯喏,待将母亲送回,来得静心堂前,却见两名家丁立于堂廊下。两名家丁见得赵怀善,急忙请安。赵怀善道:“老爷何时入堂诵经?”两名家丁道:“已近半个时辰了。”赵怀善欲近窗格窥视。两名家丁急忙拦阻,道:“公子爷亦知晓老爷言语,未经老爷应允,任何人不得入内。若公子爷如此,恐令我等下人为难了。”赵怀善笑道:“你等休要惶恐,我奉娘亲之命而来,老爷正欲召我入堂。”两名家丁将信将疑,正迟疑间,赵怀善早已侧身入得门内。
赵怀善拱手施礼,道:“怀善久闻侠士威名,只当是严兄伪托。今日得见,三生有幸,久仰久仰。”东方清琪淡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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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回礼道:“小女子素来敬重赵老将军,赵兄乃将门之后,豪爽耿直,义薄云天,幸会幸会。”赵怀善暗自惊讶:“我道这书生如此俊俏,却原来果真是个女子。谁人又曾料想得到这女子竟是名动湖州、令多少恶霸凶徒闻风丧胆之人?常言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今方信之。”
赵怀善急忙起座,躬身施礼,道:“小民且代家父谢过大人美言。”苏公道:“令尊乃朝廷功臣,府上若有用苏某之时,差人言语便是,何须严微信笺。”赵怀善道:“大人有所不知。家父自归隐田园,不愿多与官府往来。如小人三兄弟,自幼习文练武,家父却不肯让我等入仕从军。”苏公心中诧异,却不便多问。
那黑影轻推西厢房门,那门竟自开了。原来赵车书藏匿房中,并不曾闩门,何曾想到这贼竟来推门。那黑影自背后抽出一柄钢刀来。赵怀中、赵怀原看得分明,暗自惊道:这厮果真是有备而来。那黑影竟不迟疑,闪身入了房中。赵怀中、赵怀原甚是诧异:这厮怎的入了卧室?赵车书隐身门后,一动不动,只见那黑影摸索往睡床而去。赵车书忽的点燃火折子,仗剑拦住退路。那黑影大惊,回身来看,方知中计。
苏公惊道:“如此言来,此火乃是有意为之。”赵怀善点头,道:“家父大为震惊,暗中查寻数日,无有结果。后惊动湖州府尹张大人,张大人来府中勘验,亦认定此火乃是人为,随即点拨数十名都头公人四处查探,如此数月,无有音讯,最终不了了之。”苏公道:“此后府上可有异常之事?”赵怀善道:“那时刻风声甚紧,那厮怎敢再来。”苏公道:“苏某曾为羊家堡命案去过贵庄,闻得庄中人言,赵老将军已出门访友数月,可有此事?”赵怀善道:“那夜大火家父幸免于难,查寻数日,无有结果。家父郁郁寡欢,不久便悄然出访,此一去便是十个月,直至前几日方才回府。”
苏公手拈长须,似有所思,道:“却不知赵老将军出访何处?”赵怀善道:“乃往京城拜访旧友故交。”苏公道:“赵老将军出访前后两难,虽时日相隔甚久,无有干系,实则同一意图:欲谋害赵老将军。”赵怀善惊道:“如此言来,两案乃是同一元凶。”苏公点头道:“不无可能。纵火一事,惊动四方,那凶犯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暂且藏匿,等待时机。却不想赵老将军悄然出访,凶犯不知其所踪,便耐心守候,如此数月安然无事。只待赵老将军回得湖州,那凶犯便又来行刺了。”
赵车书闻得黑衣人言语,如晴空霹雳,惊得目瞪口呆。赵怀原一招“乘风破浪”直取黑衣人咽喉,赵怀中一招“秋风扫落叶”攻黑衣人下盘。那黑衣人一招“青龙出水”截住赵怀原长剑,刀剑相撞,火星四溅。赵怀原只觉一股强力,手中长剑几将脱手,惊恐不已,回剑后退。那黑衣人刀身一转,一招“力劈华山”直劈赵怀中。赵怀中急忙来迎,手中长剑竟被击落在地。赵车书见势不妙,挥剑挺上,护住赵怀中,口中道:“你是何人?”那黑衣人冷笑一声,却不言语,挥刀便砍。父子三人且战且退,出得房来,黑衣人亦追将出来。赵怀善闻得打斗声,赶来助战。兄弟三人合战那黑衣人。那黑衣人单刀对三剑,却不曾落得下风,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紧似一刀。赵车书观其刀法娴熟,暗自赞叹。
赵怀中细细察看那观世音菩萨像,疑惑不已,喃喃道:“此事端的怪异。那厮夜入佛堂究竟是何意图藏书网?莫非这静心堂另有玄机不成?”赵怀原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一小小佛堂,有甚玄机?我想定是时日已久,那厮忘了藏物原处?”赵怀善猜想道:“既如此,那厮必定复来。”赵车书然之,令三子多加留心。
严微思忖道:“这厮何出此言?赵老将军德高望重,自归隐湖州,不问世故,悠然自得。何来仇家?清琪所言不无其理。这厮或非湖州人氏,乃是因旧仇追寻至此。”赵怀善诧异道:“严兄果真以为这厮是家父仇家?”严微道:“这厮分明为行刺赵老将军而来,若非仇家,又是甚人?”东方清琪道:“赵兄方才言道:察看那厮身手、言语,约莫三十上下。赵老将军归隐湖州已十余年。如此推想,赵老将军又怎会有少年仇家?”赵怀善点头道:“家父以为这厮后面另有其人。”严微淡然笑道:“赵老将军或许知晓其中隐情。”赵怀善诧异不解,道:“家父绝非那贪生怕死、卖友求荣之人。”严微道:“赵兄若真欲查出其中真相,擒捉凶徒。严某愿引荐一人。”赵怀善忙问道:“何人?”
严微笑道:“非是他人,乃是府尹苏大人。”赵怀善道:“早闻苏大人冰壸秋月,清正廉洁,断案如神。湖州百姓无不交口称赞,敬仰不已。若得他助,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往日无有往来,怎好开口?”严微笑道:“这却不难。”言罢,与酒保讨来笔墨纸砚,疾书一封,付与赵怀善,只道呈上此信,苏大人自会召见。
赵怀善见堂前烟雾缭绕、青灯幽幽,却不见父亲身影,只道他在后堂,绕至后堂,亦不曾见得。赵怀善大吃一惊,暗道不妙,急忙出得堂来,不待两名家丁开口,便急急问道:“老爷可曾出来?”两名家丁诧异道:“老爷入得堂去,何曾出来?”赵怀善急道:“堂内哪里有人?”两名家丁惊道:“怎的无人?老爷明明便在堂内。”赵怀善愠怒道:“你等可曾听得堂内有响动?”两名家丁摇头道:“并无甚响动。”赵怀善疑惑不已,若父亲诵经念佛之时遭刺客袭击,必与之搏斗,两名家丁自当闻听得声响。莫非那刺客暗使下三流之诡计,悄无声息将父亲掳走了?
赵车书闻得铃声,心中疑惑:莫非已起风不成?非也,非也。如若起风,怎的只响一声?但那马铃悬于高处,猫犬不能触及。思索至此,赵车书不免惊讶:那马铃怎的无端响起?如此推想,莫非廊下有人?此刻夜深人静,又是甚人?赵车书警觉,摸索寻得宝剑,悄然至门后,轻拨门闩,开启一线窄缝,偷眼察看。果见廊下一条黑影,蹑足往东厢房而去。那东厢房乃是静心堂,堂中只供奉一尊大慈大悲南无观世音菩萨。赵车书虔心敬佛,每日添油焚香。此佛堂惟赵车书与原配夫人解氏可入,其余人等皆不可入,即便是赵氏三兄弟,未经赵车书首肯亦不得入内。不想那黑影竟推开静心堂门,侧身进去了。
赵怀善收妥此信,饮得数杯,起身告别。严微、东方清琪亦不强留,任他离去。赵怀善下了酒楼,寻得掌柜,为严微付了酒菜钱,而后直奔府衙。来得湖州府衙,将信笺交与门吏,请门吏面呈苏大人。不多时,门吏回来,引赵怀善至府衙客堂。苏公出堂相迎。赵怀善急忙上前拜见。苏公邀他上座。赵怀善惊恐,只得在下首坐了。苏公又令人端上香茗,笑道:“赵老将军可好?”赵怀善道:“烦劳大人挂念,家父身体安康。”苏公道:“赵老将军戎马一生,戍守边疆数十年,英勇善战,为我大宋江山安稳、黎
九九藏书
民百姓太平立下汗马功劳,乃千古功臣也。且赵老将军宅心仁厚,为人谦逊,淡泊名利,苏公甚为敬慕。”
赵车书舟车劳顿,甚是疲倦,歇息几日。这一夜,赵车书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只得翻身下床,摸得火折子,欲点灯读书,忽闻得院中一声响,其声不大,却听得分明。赵车书心中诧异:此刻夜深人静,怎有声响?侧耳细听,并无丝毫响动。转念一想:或是夜猫捕食。复来点灯,又闻得一声响,此番听得清楚,那声响乃是悬于廊下的马铃声响。原来,赵车书镇守边关之时,曾捕获得一匹野马,那马甚为刚烈,乃是百年难得的宝马。赵车书唤之作“塞上神驹”。那“塞上神驹”随赵车书近十载春秋。可惜于一次血战中,被敌毒箭射死。赵车书甚为痛惜,将之厚葬,余下马铃保留在身。后隐居湖州,赵车书将此马铃悬于居室廊下。每每风起,那马铃随之摇曳,响声清脆,赵车书闻得,不免思念昔日金戈铁马、浴血疆场情景。
酒过三巡,严微道:“赵兄何故至此?”赵怀善道:“说来话长。”便将黑衣人夜入赵府行凶之事细细道来。严微、东方清琪闻听,甚是惊诧。严微思忖,道:“赵兄三兄弟武艺不凡,此人竟以一当三,足见其武艺非同寻常。依严某所知,湖州城中这般高手屈指可数。”赵怀善喜道:“严兄可否为小弟查明此人来历?”东方清琪道:“依小女子之见,此人或是无名之辈,或非我湖州人氏。”严微自斟自饮,忽问道:“你道那厮曾辱骂赵老将军?”赵怀善连连点头。严微道:“他怎生骂的?”赵怀善稍有迟疑,道:“他骂家父贪生怕死、卖友求荣。”
那黑衣人被赵氏三兄弟团团围困,约莫二三十回合,难分胜负。黑衣人见久战不胜,心中焦急,猛出三刀,趁势跳出圈外,回身便逃。赵氏三兄弟分左中右三路追击。那黑衣人逃至墙边,寻那绳索,却不想早被赵怀原取下,哪里寻得着?眼见赵氏三兄弟追将过来,黑衣人眼急身快,急急上得墙边一株老树,飞身跳上墙头,而后纵身跃出。赵氏三兄弟开得院门,追至花园,只见那黑衣人已上得花园墙头,逃之夭夭。三人正待追出,赵车书喝住三人,任那黑衣人逃脱去了。
且言湖州城北约莫二十里有一黄龙山,其山怪石林立,尤有一奇洞,唤作黄龙洞,洞中乳石千姿百态,目不给赏。那黄龙山西麓下有一处庄园,唤作赵家庄。镇远将军赵车书自京城回得赵家庄来,赵府上下无不高兴,皆出庄来迎,当先三人乃是赵车书之子:赵怀善、赵怀中、赵怀原。前来相迎者又有赵氏宗族庄农数百余人。赵车书见得家眷、乡亲,急忙下马。众人将老将军拥回赵府,赵车书遂令杀猪宰羊,摆席宴请众宗族乡亲。
待至夜间,赵车书吩咐三子,各自隐身暗处,守候那贼人前来。赵怀中不以为然,道:“昨夜其行踪败露,几将被擒,今夜岂会再来?此人绝不至于这般愚蠢。”赵车书道:“若那厮果真藏匿某物,恐夜长梦多,必定复返。况且贼人行踪常出乎情理,不可以常理度之。”赵怀中、赵怀原藏身院中隐蔽处,赵怀善隐身东厢静心堂中,赵车书自在西厢居室内。父子四人耐心守候,近得亥子时分,未见动静。赵怀中、赵怀原只觉身寒腿麻,欲动不能,暗自埋怨,心生罢意。
赵车书甚是诧异,悄然出得居室,沿廊至静心堂窗格下,沾些口水,破了窗纸,偷眼望去,却见佛堂内一人,一身夜行者打扮,黑巾蒙面,四下搜九*九*藏*书*网寻甚么。赵车书摸得一石,往院中抛去,正中一口水缸。只闻得“砰”的一声,唬得那黑影一惊,隐身菩萨座后。赵车书冷笑一声,道:“既来之,又何妨一见?”那黑影缄口不语。赵车书又道:“却不知我赵府佛堂之中有甚宝贝,引得阁下深夜前来。”那黑影忽出手,灭了青灯,佛堂顿时漆黑一片。赵车书仗剑相拦,以防那贼窜出。却闻佛堂右侧一声响,赵车书暗叫不妙,急忙追将过去,只见那黑影已过了庭院,出了院门。待赵车书追至院门,哪里还有贼人身影?赵车书亦不追赶,径自回得卧室,心中暗道:“此贼于我府如此轻车熟路,想必是府中之人。”
赵怀善又道:“适才小人幸逢严微,言及家中之事。严微指引小人来见大人。小人早闻大人断案如神,深信其言,故冒昧前来。”苏公问道:“却不知府上发生甚事?”赵怀善便将黑衣人夜入赵府行刺之事娓娓道来。苏公手抚长须,细细倾听。待赵怀善言罢,苏公离座思忖,悠然踱步。赵怀善静观不语。
正胡思乱想间,猛然闻得身后有人言语,唬得赵怀善半死,急忙回身来看,身后竟站立一人,正是父亲赵车书。赵车书板着面孔,道:“怀善,你在此高声言语做甚?”赵怀善半晌不曾回过神来,方才里外明明不见有人,怎的反在身后?正思想间,却闻赵车书怒道:“还不快快退下。”赵怀善哪敢言语,急忙退身出院。
赵怀善惊道:“那幕后元凶为何如此仇恨家父,一意欲制家父死命?”苏公道:“其中缘由,今难知晓?若他等果真一意孤行,此番刺杀未成,必不死心,还将复来。”赵怀善惊恐,道:“小人与兄弟皆出庄追凶,家父身旁无有他人,若其复来,家父恐非那厮敌手。”苏公道:“此言甚是。”赵怀善惴惴不安道:“既如此,小人当速回庄去。”苏公道:“如此甚好。只是其中还有一事颇有些可疑。”赵怀善问道:“甚事?”
正在此刻,忽闻墙头微响一声,赵怀原不觉一惊,抬首望去,却见墙头隐约一条黑影。赵怀原、赵怀中暗自惊讶:不想这厮果真来了。那黑影伏身墙头,窥视院内,见无动静,飞身跃下墙来,落地只轻响一声。赵怀原看得清楚,那厮自墙头垂下一根绳索,以作退路之用。赵怀原暗骂道:“这厮端的狡诈。”却见那黑影猫身前行,却不往静心堂,反往西厢房而去。赵怀原心中诧异:“这厮怎往西厢房去了?莫非那紧要之物是藏匿在西厢房不成?”那黑影贴身廊柱,近得门前,侧耳窥听房内动静,又轻推房门。赵怀原方才明白:原来这贼人在试探动静。
赵府家丁闻声而至,皆被赵车书喝退。赵氏三兄弟甚是气恼,赵车书思忖道:“此人颇有来历,其后必有他人。你等兄弟少安毋躁,此事万不可四处声张。待明日,你三人出庄查探究竟。”三人无奈,各自回房歇息。
赵车书冷笑一声,道:“你这厮端的胆大包天,三番两次夜闯我赵府。还不快快抛下刀来,束手就擒。”那黑影一身夜行人打扮,黑巾蒙面,手持钢刀,毫无惧色,冷笑一声,道:“你便是那所谓镇远将军赵车书?”赵怀中、赵怀原立在门旁,怒道:“你这贼人。我父之名岂容你呼唤!还不快快跪下求饶,小爷可免你一死。”那黑衣人冷笑道:“赵车书老匹夫,你这贪生怕死、卖友求荣的奸人!某今夜前来,便是要取你项上人头,祭奠亡魂。还不拿命来。”言罢,飞身一刀,直劈赵车书。赵怀中、赵怀原急忙挥剑相迎,三人战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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