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福寿之门
第二章 洗尘思善
目录
第一卷 小镇疑案
第二卷 明珠奇案
第二卷 明珠奇案
第三卷 死亡咒语
第三卷 死亡咒语
第四卷 丝绸阴谋
第四卷 丝绸阴谋
第五卷 密室之谜
第五卷 密室之谜
第六卷 神秘窃案
第六卷 神秘窃案
第七卷 百年古宅
第八卷 福寿之门
第二章 洗尘思善
第八卷 福寿之门
第九卷 殳刀赤
第九卷 殳刀赤
第九卷 殳刀赤
上一页下一页
苏公心中思忖:若见夜间,定认他是个恶鬼。苏仁眼急身快,抢步上前,正欲推开那厮,被苏公一把拉扯住,怜悯道:“休勿推他。”那厮甚是惊恐,后退两步,不想被一块石绊倒在地,爬将起来,龇牙咧嘴,手足哆嗦不止,似甚疼痛,又上前两步。但见三四个路人过来,见得这厮,厉声呵斥。那厮嘻嘻傻笑,而后跌跌撞撞的走了。一个路人望着苏仁,道:“这厮是个疯癫,休要怕他,但来纠缠,直管拳打便是,打死亦无妨。”苏仁嘀咕道:“原来如此。”苏公望着那疯癫老头身影,忽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偌大年纪竟致如此,恁的可怜。”苏仁道:“老爷心善也!实不知这天底下有几多可怜之人?”苏公叹道:“此言甚是,正合杜少陵诗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主仆二人言语间,出了巷口,却见一条小河,穿于青瓦白墙的民宅间,两岸青石条铺道,左前方三四十步远有一座小石桥,对岸民宅中见得一亭顶,苏仁道:“那无尘大师想必就是在那里了。”话音未落,忽闻身后一声冷笑,那笑声甚是阴森恐怖。苏公唬得一惊,回身望去,却见身后站立一人,狰狞可憎,宛如幽魂恶鬼一般。苏公细细看去,那厮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约莫六十岁,甚是肮脏邋遢。
那蒋虎极力挽留笑道:“二位客人自远道而来,既到得我思善堂,若不饮杯茶,岂非我文思之过?”严微假意思忖,犹豫道:“文老爷盛情难却,我等恭敬不如从命。”蒋虎满面笑容,引严微、东方清琪入得院来。严微留心察看四下。过一曲廊,来得一院内,但见一厅堂,其上有匾,上有三字“福寿门”。严微暗自诧异:莫非福寿门分坛便在此处?近得厅前,严微笑道:“好一个福寿门。”那蒋虎笑道:“人生在世,草木一春,无有他求,惟有福寿。钱财如粪土,名利如烟云。只可惜世人多昏庸,不知福寿方是凡人所求。”严微笑道:“文老爷言之有理。只可惜世人多愚笨,缘木求鱼,欲求长生不老;更甚者假造福添寿之名,骗人钱财,尤为可恶。”那蒋虎干笑几声,引严微、东方清琪入得厅堂,宾主分坐,早有家人端上香茗。严微环视四下,望见蒋虎后侧屏风隐着一身影,暗自冷笑,把眼望东方清琪。东方清琪会意,又见严微左手端茶碗,右手一指横于碗侧,暗道:原来如此。
无尘引苏公入得厢房,早有弟子端上香茗,苏公闻得茶香,赞叹不绝,道:“此是何茶?与龙井相比,竟有过之而无不及!”无尘笑道:“赵老爷果然深谙茶道。且细细品来,便知龙井远不及也。”无尘又令弟子端茶与苏仁品尝。苏公细品一口,道:“此茶果然清香无比,只是这冲茶之水似不相称。”无尘一愣,道:“愿闻其详。”苏公道:“好茶须好水,二者皆不可缺。若其一逊,则味大减。此茶虽好,然水逊之,细品之下,难比龙井。”
严微思忖道:“这家宅院本住着一名唤作余济生的郎中,却不知他现在何处?”旁边一厮多言道:“不知大爷寻他何干?”严微猛然挥手一拳,正中那厮面颊,那厮翻滚在地,痛苦哎呀,吐出几颗血乎乎的牙齿。严微怒道:“爷爷问话,你等回答便是,竟反来问,恁的可恼。”为首汉子惊恐道:“大爷来迟了,那余济生已死了。”严微道:“这余济生为何丧命?”那厮道:“只因他医死了人家小孩,被人家捉住,丢了性命。”严微冷笑道:“那余济生医术高明,怎生如此不济?其中定有阴谋?”那厮惊恐道:“此事小的等不甚清楚。”东方清琪冷笑一声,道:“是何人指使你等在此?”那厮惊恐道:“乃是虎爷。”东方清琪问道:“他与余济生有何瓜葛?”那厮连连摇头,道:“不敢欺瞒姑奶奶,小的确不知道,只是听他吩咐行事。”东方清琪问道:“这厮平时与何人来往密切?”那厮吱唔道:“有倒是有,但虎爷总是瞒着小人等。”
无尘淡然一笑,道:“赵老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苏公一愣,正待言语,却觉头昏眼花,难以支持,遂倒将在地。苏仁见状,暗叫不妙,抬足欲冲上前,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人事不醒。
严微笑道:“却不知这虎爷是何等脚色,我欲会他一会。你等且如实言来,那厮姓甚名何?”众厮吱唔不言。严微自腰间取出一柄短刃,抽刀出鞘,顺手摸过一截木棒,一顿挥舞,那木棒有如那木瓜一般,片片跌落。众厮惊恐:好锋利的刀。严微笑道:“却不知你等头颈如何?”众厮纷纷后退。但闻东方清琪笑道:“严爷,休要与他等罗嗦,不如一刀一个,结果他等性命罢了。”众人惊恐不已。严微道:“严某刀下不死无辜之人。你等生死悬于一念。”众厮皆看那为首汉子,那厮早已满面血迹,惊恐道:“好汉饶命,我等不过是些泼皮走卒,皆听命于虎爷。虎爷唤作蒋虎,习得一身武艺,十里八乡,无有对手,人皆称他震山虎。”严微冷笑道:“却不知这震山虎平日做得多少恶事?”那为首汉子吱唔道:“他不曾做甚恶事。”严微手中短刃一挥,不待那厮反应过来,早已削下大把头发来,那厮颤栗不已,唬得手脚发软。严微冷笑一声,厉声道:“若再诳我,休怪此刀无眼。”那厮盯着利刃,哆哆嗦嗦,哪里还敢隐瞒。原来那蒋虎生于泼皮世家,自小偷鸡摸狗,又学得些拳脚功夫,更是横蛮无理,待到长大,一味打架斗殴,一时间无有对手,自此成了乡里一霸,后纠集一二十余名泼皮,唤做聚义会,不再做那市井无赖行径,却开了一家赌坊与一家饭庄,又做些替人解恨消灾之事。
不多时,却见一伙人出得院来,为首一人,行者打扮,头戴界箍,悬挂念珠,来者非是他人,正是李陀无尘。无尘望着苏公、苏仁二人,稍99lib•net有疑惑,那舀水弟子急忙上前指点,无尘眯了眯眼睛,行至苏仁面前,稽首道:“某乃无尘,不知施主有何见教?”苏仁还礼道:“大师客气。这位乃是我家老爷,久有仰慕之心,今自杭州而来,欲见大师一面。”无尘闻听,急忙上前,道:“无尘多有唐突,望员外海涵。不知员外爷怎生称呼?”苏仁道:“我家老爷姓赵。”苏公回礼道:“下人出言不逊,赵某赔礼了。”
六人正欲退身出院,忽闻身后有人大笑,道:“死到临头,兀自猖狂。”六人大惊,却见宅门口站立一人,正是严微。严微笑道:“你等鼠辈,不知平日里做了多少恶事,今日不幸,撞到爷爷手上,来来来,且吃爷爷铁拳。”一汉子狗急跳墙,拾过一条木棒,扑打过来。严微眼急身快,闪过木棒,飞起一脚,正踢中那厮右手,木棒脱手飞出,只见那厮瘫倒在地,痛苦哀号,原来严微一脚竟将那厮手腕踢断。众人惊恐不已,正所谓前有狼,后有虎,跋胡疐尾,不知进退。一厮见难逃脱,急忙跪地求饶。众厮亦哀求道:“好汉饶命,小人等有眼不识泰山,冒犯英雄虎威,小人等以后再也不敢了。”严微笑道:“饶你等狗命亦不难,只是你等方才言及甚么虎爷,却不知这虎爷是甚东西?他可是你等头领?”众厮面面相觑,皆不敢言。
一路上,二人商议,当先见着苏公,禀明疑情,而后去寻那文三郎、蔡三,或有发现。言及被掳女子,严微以为可询问沿途居户百姓,马车夜行,必留下轨迹,或有闻其声者,或有亲眼见者;言及那蒙面凶手,严微摸出钢镖来,只道追查凶身自钢镖着手,此镖之用材、制作之手法,皆非寻常铁匠可为,想必安吉城中此等行家屈指可数。东方清琪思量道,此厮既身怀武技,可自绿林江湖着手,或有知情者。严微点头。待严、东方二人回得客栈,天色渐暗,却未见苏公、苏仁回来,亦未在意,自去饮酒吃菜。
那蒋虎翻滚在地,顺势滚出圈外,借势翻跃起来,定身醒神,大喝道:“来人啦!与我将两个贼人拿下。”此刻早有埋伏好的十余名家丁各持刀剑棍棒,拥冲入厅堂来。严微暗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且擒了这蒋虎。严微早自腰间拔出短刃,扑将过去,一番左砍右削,眨眼间便伤了四五个家丁,余下家丁惊恐万分,纷纷后退。那蒋虎此刻已回过神来,顺势抓过一把椅子,如泰山压顶般砸将过来。那严微却不躲闪,飞起一脚,正踢中那椅子,蒋虎把握不住,椅子脱手而去,正砸中那屏风,屏风一倒,却见屏风后站立一人,赫然戴着黑面巾,左手握一柄钢刀。严微一愣,不知此人是何来历。此刻,余下家丁壮胆冲了过来,东方清琪挥剑迎斗,伤了两人大腿,余下家丁惊慌后退。蒋虎倒退数步,近得那蒙面人身边。那蒙面人将手中钢刀递给蒋虎,低声道:“杀。”那蒋虎接过钢刀,来战严微。
一路中,苏仁叹道:“若世人得病不信医,皆去求巫道拜神仙,岂非荒谬至极?”苏公思忖道:“古往今来,不知几多愚昧之人死于巫道,而今人依然接踵磨肩,趋之若骛。可怜又可叹。”苏仁道:“民间多奇术,虽言长生不老、得道成仙不足信,言辟邪褪煞,去疾治病却是可信的。”苏公笑道:“道家、佛家博大精深,其间亦含医道之理,并不相悖,若过于夸耀,诋毁他家,则成巫道,正所谓过犹不及。”
那无尘望着地上二人,冷笑一声。无尘身后闪出一人,满脸阴险笑容,道:“师父,我在张公桥边见得的正是他等,一看便知来路尴尬。随行的还有一男一女,那女子长得甚是俊俏。”
二人近得宅门前,方才见着匾额,上有“思善堂”三字。东方清琪叹道:“若人人心怀思善之心,天下岂非太平,百姓岂非和睦!”严微笑道:“那邪恶之徒、奸佞之辈,亦做些行善积德的表面文章,四处宣扬,唯恐天下百姓不知,只道是当世第一大善人。兀自可笑。”东方清琪上前叩门,不多时有一个家丁探出头来,见着东方清琪,不觉一愣,俄而,那家丁道:“你等何人?来此做甚?”东方清琪笑道:“借问这位大哥,此处离张公镇尚有多远?”那家丁开了宅门,道:“你等且进来言语。”东方清琪迟疑道:“我等乃问路之人,不便入内。”那家丁诡异笑道:“二位若往张公镇,尚有四五十里,我家老爷便是张公镇有名的大善人,二位不如暂且住在本府,待明日与我家老爷一并往张公镇,如何?”
未待鸨母言尽,却见自楼口下来两人,当先一人,头戴皂纱转角花巾,身着紫绣花袍,浓眉恶眼;其后一人,家丁装扮,正低声言语甚幺。那鸨母见着来人,急忙舍了严微,迎上前去,笑道:“虎爷,怎的就走?”这厢严微听得分明,不由细细打量来人,暗道:“想必此人便是震山虎蒋虎。”那蒋虎笑道:“且让玉莺儿将酒温着,我去去便回。”言罢,与身旁那厮出了醉花楼。严微暗笑道:“他等行色如此匆忙,定是其喽罗前来报信,欲寻我报仇。”待蒋虎出门,那鸨母急忙过来,笑道:“这位公子爷,玉莺儿姑娘便在楼上。”急唤丫鬟引严微上楼。严微冷笑道:“方才蒋虎爷说的真切,他去去便回。你纵使借我十个胆子,我亦不敢妄为。”言罢,拂袖而去。
众厮跌跌撞撞出了余宅,严微拦下那多舌者,道:“你且留下,与我引路,去寻那泼皮蒋虎。”那多舌者惊恐不已。严微恶声道:“只须远远指点,自会放你走。”那多舌者唯喏。三人出了宅门,径直往醉花楼而去。不多时,那多舌者远远指点一处楼阁,道:“那便是醉花楼,其中有一行首,唤作玉莺儿,甚是风骚,虎爷每日必与他厮混。”严微微点额头,饶了那厮九九藏书,与东方清琪商议一番。严微径自入了醉花楼,东方清琪则入得临街一茶坊内,隔窗相望,以为接应。
且言东方清琪入得茶坊,方饮得一盏茶,却见严微出得醉花楼,急忙付了茶钱,出了茶坊。严微见着东方清琪,使个眼色。东方清琪会意,但见两人正疾速前行,不时交头言语。但见蒋虎走街过巷,非如严微所想,却不知他往何处。严微暗自诧异。那蒋虎二人出了张公镇,往北而去。严微、东方清琪恐其察觉,只得慢下步伐,远远跟随。那蒋虎果然不时回头张望,并无甚可疑。约莫行了三四里,蒋虎二人入得一处大宅院。严微、东方清琪远远止步,察看四下,皆是树林,并无其他人家。那宅院围有高墙,院内古木参天,又见那兽头大门,石阶下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严微疑道:“却不知是哪家豪宅?”东方清琪道:“不如假作问道者,前往查探一番。”严微点头。
那厢东方清琪听得,忍不住扑哧一笑。蒋虎闻听,脸色顿变,面如铁青,道:“你寻他何干?”严微笑道:“他乃是在下一远房亲戚。”那蒋虎一愣,不由细细打量严微,道:“他是你甚亲戚?”严微笑道:“若论辈分,他乃是我孙子。”那蒋虎闻听,气得三尸神暴起,正待起身扑来,严微眼急手快,早将手中茶碗砸去。那蒋虎躲闪不及,茶碗正砸在鼻梁上,茶水烫得他哇哇大叫,未待反应过来,严微早飞起一脚,踹中其胸口。蒋虎连人带椅后翻滚在地。一旁家人见状,正欲上前相助,东方清琪早将手中茶碗砸过去,那家人一闪身,躲过茶碗,正暗自庆幸,不想一物正砸在额头上,甚是疼痛,双眼忽然模糊,早已血流满面。原来东方清琪先将茶碗砸出,后砸出碗盖。那家人躲过茶碗,未曾料到碗盖接踵而来。
众家丁见状,皆惊恐战栗,纷纷后退。严微厉声呵斥道:“你等人众,但有不怕死者,只管过来!”那蒋虎回头来望那蒙面人,痛苦道:“你……你……好……歹毒……虎……虎……”那蒙面人虽用蒋虎身躯挡住严微利刃,但其左肩仍被严位刃尖划伤,顿时渗出血来。蒙面刃猛挥右手,自蒋虎脖颈处一抹,但见鲜血喷射,蒋虎脖颈竟被割断,而后尸首砰然倒地。众人惊诧迟疑间,那蒙面人忽又发出两枚暗器,直射严微、东方清琪。趁二人躲闪之际,那猛面人抽身便逃,待严微回身追将过去,无奈那猛面人熟悉宅院情形,不多时便没了踪影。
那厢东方清琪早已生气,粉脸一怒,道:“如此龌龊言语,定是邪恶之徒。今日若不教训你等,怎生对得起老娘名号。”言罢,自腰间取出长笛来。那为首汉子淫笑道:“小美人莫非要为大爷吹萧不成?”众汉子皆淫笑。那汉子伸手来抓东方清琪,东方清琪却不躲闪,双手一分,却见寒光一闪,竟自长笛内抽出一柄利剑来。众汉子惊呼,那为首汉子哪里收得住身!但闻惨叫一声,那为首汉子脸颊被划开一道血口,鲜血直流,倒将在地,痛苦哀号。
严微会了东方清琪,拾过暗器,置于掌心,却是一只钢镖,长约一寸,两刃锋利,甚是精巧。严微似有所思,收起暗器,与东方清琪回得厅堂,见众家丁散了大半,余下三四人正收拾蒋虎尸首,见严微、东方清琪回来,惊恐不已。严微道:“你等人众,若不思悔改、帮虎吃食、助纣为虐,便如蒋虎一般下场!”众人唯喏。严微问道:“那蒙面者是何人?”众家丁皆摇头,一名家丁道:“小的曾见过此人一次,一夜,小的恰经窗外,闻听虎……虎爷与甚人言语,那人甚是凶恶,似是训斥虎爷,小的一时好奇,不知何人竟使虎爷如此畏惧,小的斗胆沾些口水,破了窗纸,却见虎爷与一个蒙面人言语,便是此人。”严微思忖道:“他等言语甚么?”那家丁颤栗道:“小的不曾听清,又恐虎爷发觉叱责,便速速离开了。小的以为,定是为了那些姑娘。”严微道:“我等非是过客,实为被你等抢掳的众女子而来,他等现囚禁何处?”那家丁吱唔道:“小的不知。”严微冷笑一声,将利刃架于其脖颈上,道:“你欲活命否?”那家丁几近哭出,忙道:“但凡女子抓来,先关在此,后便不知虎爷转移至何处了。前日抓来三个女子,长得甚是俊俏。虎爷甚是高兴,吩咐我等好生伺候他等。不想先前去送饭,却发觉他等竟撬窗逃跑了。故而匆匆去醉花楼将虎爷唤回来,虎爷闻听这事,大为恼怒。正在此刻,你等来叩门,他等见了与大爷随行的这位姑娘长得俊美,故而动了歹念。”东方清琪冷笑一声,道:“好一个思善堂!好一个福寿门!却是暗藏污垢之处,却不如一把火烧了,落得个干干净净。”
严微冷笑道:“你等抢掠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那厮惊恐道:“我等不曾做这等事,……皆是虎爷指使……”严微厉声喝道:“且如实招来。”那厮吱唔道:“……前后遮莫有三四名女子……”严微冷笑一声,眼露凶光。那厮惊恐道:“……有……有七八人……”严微猛一瞪眼,唬得那厮连连磕头,几近哭道:“已有十四五名了。”严微喝道:“这些女子现在何处?”那厮摇头道:“小的等不甚清楚。”东方清琪怒道:“若再胡言,一剑割下你的头颅!”那厮哭丧道:“小的等确实不知。但凡有长得俊俏的女子,小的等捉来送给虎爷,却不知虎爷弄到何处去了。”严微思忖道:“那虎爷现在何处?”那厮道:“此刻或在醉花楼饮酒。”严微思忖道:“莫非那些女子皆卖进妓院勾栏之中?”那厮吱唔道:“想必如此。此事虎爷做得甚是隐秘,有一日小的多问了一句,便被他叱骂了一顿,自此小的不敢再问。”东方清琪道:“如此言来,其中必有蹊跷。”
不多时,众乡人多已洗手入院,那舀水www.99lib.net之人见着苏仁站在一旁,催促道:“兀自乜些,快来快来。”苏仁笑道:“我欲求见无尘大师。”那舀水之人不耐烦道:“欲见师父,必先洗尘,方可入门。”苏仁笑道:“若如此,令师恐非是无尘大师。”那人笑道:“想必你不识得家师。”苏仁道:“我闻无尘大师乃是得道高人,修行已出三界,断然不是舀水洗面之辈。”那人闻听,面有愠色。苏公听罢,捻须微笑。那人冷笑道:“你等凡尘俗人,若不洗尘,便不得见我师父。”苏仁淡然一笑,道:“既是无尘,又何须洗尘?”那人怒道:“家师法名无尘,心如明镜,非似你等尘俗之人,满身尘埃。”苏仁叹道:“令师名无尘,心中有尘。”那人怒道:“你是何人?敢辱家师?”苏公上前道:“但将此言传禀尊师。”那人望着苏公,迟疑半晌,自院中唤出一师弟,耳语一番,那师弟流水奔将入院。
良久,那店家止了言,饮了一大碗水。苏公微皱眉头,拈须思忖,幽然道:“不想这张公镇竟有这等高人!却不知这位无尘大师仙居何处?”那店家道:“便在镇东桥明镜台,依此巷前行,至尽头过桥见一亭,便是了。”苏仁趁机道:“老爷何去不前往求拜神仙,或可求得不老仙丹。”苏公笑道:“正是。”苏仁付了面钱,二人出了面馆,沿巷前行往镇桥东明镜台而去。
苏公心中诧异,隐约间觉得异样,转头望去,却见店门口探出半个人头来,不觉一惊,暗道:“果然隔墙有耳,这店家端的好谨慎。”那店家见着那人头,唬了一跳,待那人探出身来,舒了一口长气,呵斥道:“小五,你这撮鸟鬼鬼祟祟做甚?”苏公醒悟,原来是店家熟人。那小五近得前来,道声“二哥”,神情沮丧,坐在一旁。苏公方才明白,原来这小五乃是店家的弟弟。那店家白了那小五一眼,道:“你来何干?”那小五叹道:“不知何故,云儿这两日病得甚是厉害。”那店家疑道:“云儿病了?可曾服药?”那小五道:“服药甚用?张三和那儿子岂非便是服药死的?”苏公听得分明,心中一动,开口道:“服药治病,怎会死人?莫非服错药不成?”那小五道:“世间郎中,皆是庸医,非但不能治病,反却误人性命,不可信,不可信。”那店家道:“你可去得师父那里?”那小五迟疑不语,那店家叹息一声,返身入里间房,不多时取出一吊铜钱,递与那小五,道:“你若拿去博钱,我便打断你那双手。”那小五赌咒发誓,那店家颇为烦躁,摆手示意弟弟离去,那小五谢过兄长,而后出门走了。
那鸨母不解其意,道:“公子之意是……”又干笑道:“我醉花楼俊俏女子多的是,公子爷只管选来。”严微笑道:“莫非玉莺儿姑娘不在?”那鸨母笑道:“只是公子爷……这银两……”严微笑道:“若可得美人一笑,何惜千金?这玉莺儿姑娘,或是市井传言,徒有虚名罢了。”那鸨母笑道:“非也。公子爷可知湖州城行首施青萝?”严微一愣,故作不知,道:“施青萝是何许人?”那鸨母一愣,道:“公子爷必非湖州人,若是湖州人,岂有不知湖州第一美人施青萝者?”严微淡然一笑,道:“我与施青箩颇有交往,焉有不识之理?不过这施小姐已无端失踪,莫非在你这醉花楼中不成?”那鸨母笑道:“我家玉莺儿姑娘比那施青箩,有过之而无不及。”严微笑道:“我却不信,且请妈妈唤来玉莺儿姑娘一见。”那鸨母为难道:“确如公子爷所言,玉莺今日不在,待明日……”
严微暗自惊诧,迟疑间,蒋虎已亡命挥刀砍来,严微挺剑相迎。刀剑相撞,那钢刀断成两截,那蒋虎唬得一惊,方知严微手中短剑竟是宝刃。两名家丁趁势自严微背后袭来,严微似后脑长眼一般,回身一剑,将两名家丁手中长棍齐齐削断,险些削断手腕。两名家丁大惊,撒了手中残棍,急急后退,又有两名家丁挥刀砍来。严微猛的大喝一声,惊得两名家丁竟收身退步。严微却已飞身扑向那蒙面人,那蒙面人冷笑一声,左手一扬,但见两道寒光直射严微。严微暗叫不妙,知是那厮使暗器,头一偏,躲过暗器,斜身一剑。那蒙面人始料未及,眼见严微宝剑削来,躲闪已迟,猛一把抓过蒋虎。那蒋虎兀自懵懂,待到醒悟,严微宝剑已削断其左臂。断手掉地,鲜血迸溅,蒋虎凄厉惨叫,顿时面如白纸,痛苦万分。
且言严微、东方清琪前往济生堂,走街过巷,逢人打听,约莫一顿饭时刻,来得济生堂前,只见那匾额早已被人砸破,空余半扇大门。入得济生堂内,但见一片狼籍。原来那余济生出了命案,携家潜逃,众乡人寻他不着,一时怒起,将家中物什砸个稀烂。严微、东方清琪入得堂内,满地破桌烂椅,四扇窗格兀自垂落着。二人感叹,正待退出,忽闻房外有响动,回首看去,却见六名汉子拥进院来。严微、东方清琪急忙退身出了大堂,立于廊檐下。来人围将过来,为首一名汉子身高体阔、凶神恶煞,喝道:“你等何人?来此做甚?”严微笑道:“好笑好笑,我却要问你等是何人?来此做甚?”那为首汉子一愣,笑道:“众弟兄,可识得这二人?”众人皆道不识。那为首汉子道:“你这撮鸟,大爷今日大发慈悲,饶你性命,快快滚出去。不过须将这美人留下来陪大爷。”众汉子哈哈大笑,一人暧昧笑道:“叵耐这雌儿长得俊俏,比起先前那几个雌儿更是水灵。”那为首汉子笑道:“且先让我等兄弟一尝,而后送与虎爷,又可得些赏钱。”众汉子皆附和。一人指着严微,喝道:“你这厮还不快滚。小心大爷打断你的狗腿。”严微惊恐道:“诸位大爷如此神武,唬得我果然胆战心惊。”哪里顾得东方清琪,踉踉跄跄,逃出院去了。
严微疑道99lib.net:“你家文思老爷何在?”那家丁道:“文老爷不在此住,乃住在安吉县城。”严微道:“蒋虎与你家文老爷是甚干系?”那家丁道:“乃是朋友,我家老爷托他看护宅院。”严微暗自冷笑:如此言来,这文思难脱干系,莫非蒋虎将众女子转移至安吉城,那文思在城中接应?严微又问道:“那蒋虎平日与甚人来往密切?”那家丁迟疑半晌,道:“皆是些市井朋友,若言最好者莫过于文三郎、蔡三两人。但凡机密之事,多托付他二人办理。”严微道:“他二人住在何处?”那家丁道:“那文三郎在安吉城中,多日未见他回来了。那蔡三一大早便出去了,小的不知他在何处。”严微瞪着那家丁,摸出刀来,冷笑道:“除此二人,还有何人?”那家丁见得利刃,惶恐道:“还有福寿门的无尘大师、吉安城的崔风虎爷。”严微思忖半晌,道:“你等可邀地保前往衙门报官,言说今日之事,官府自会追查那蒙面凶身。”众家丁唯喏。严微、东方清琪遂出了思善堂,赶回张公镇。
且言苏公、苏仁借问乡人,方知福寿门分坛在镇东洗尘亭,觅巷前行。主仆二人行于江南民宅屋檐下,颇有情致,行至一条巷弄深处,但见得一家小面馆,近得前去。却见那面馆内惟有店家一人闲坐门口,店内无有食客,甚是冷清。那店主见有食客光顾,急忙起身相迎。苏公、苏仁入得面馆,叫了两碗长寿面,那店家便忙碌起来。趁汤水未沸之际,苏公与店家寒暄,问些生意、庄镇闲事。待面下锅,苏仁有意言及智弘活佛,那店家满面景慕之情,道:“若得智弘活佛点化,便可白日飞升、名列仙班。”苏公故作惊诧,道:“这世间果真有成仙之术?”那店家笑道:“成仙之术自古有之。只是你我凡夫俗子没有仙缘罢了。”苏公笑道:“店家此言差矣。所谓仙缘,在于慧根,他日一旦大悟彻悟,不定你便是南无无量寿佛转世。”那店家闻听此言,大惊失色,急忙探头张望,见四下无人,方才安心,低声道:“客官切勿乱语,若教旁人听得,恐生祸端。”苏公、苏仁惊诧不已,不知店家为何这般恐惧。苏公道:“罪过罪过,在下实不知其中原委,还望店家休要怪罪。”那店家甚是小心道:“客官毋再言此。”
严微入得醉花楼,却见鸨母正与一个老翁纠缠,那老翁遮莫七旬,白发胡须皆白,颤颤抖抖。原来那老翁狎妓少了银两,那鸨母怎肯放他走,那老翁吱唔多时,只得在欠账簿上画了押。严微暗自好笑。那鸨母见着严微面目陌生、穿着华贵,料想是外来富家公子爷,满面堆笑,迎上前来,引入堂中,又令丫鬟端上香茗。那鸨母唤过数名姑娘,任严微挑选。严微端过茶碗,看那茶叶,冷笑一声,将茶碗放下,一挥衣袖,道:“闻人言,这醉花楼中有一玉莺儿,可在?”那鸨母闻听,干笑几声,道:“公子爷果真是风月场中人。我家玉莺姑娘可非同寻常姑娘,若非……”鸨母张开五指,眯着双眼,望着严微傻笑。严微知他要五两银子,淡然一笑,摇了摇头,并不言语。
严微心中冷笑不已,故作为难道:“如此甚为不妥。”那家丁笑道:“你等且看上面匾额,‘思善堂’,此三字乃我家老爷亲手所书,他道:为人在世,当时时怀思善之心,方有行善之举。又训导我等:毋以恶小而为之,毋以善小而不为。”严微赞叹不已,道:“真善人也!敢问你家老爷怎生称谓?”那家丁道:“若言及我家老爷,在安吉县无人不知,哪个不晓。便是文思文老爷。”严微假意道:“原来是文大善人府第。”却闻门后有人道:“文江,你与何人言语?”那家丁急忙回身,道:“回禀老爷,乃是投往张公镇的两位过往客人。”严微、东方清琪诧异间,却见那老爷已近面前,严微看得分明,这厮正是方才跟随的蒋虎。那唤作文江的家丁道:“二位,此便是我家文老爷。”严微心中暗笑,道:“原来是文大老爷,我等乃赶路之人,叩门问路,多有打搅。”
苏仁引苏公过了石桥,见得前方那亭子,亭上有匾,匾上有“洗尘亭”三字,亭四周聚集十余人,当中一人,高声吆喝。苏公不知何事,趋步上前,探头望去,原来那亭中有一口井,井旁一个男子,自用轱辘从井中汲上水来,但见众乡人个个虔诚,平摊双手,那厮舀了一勺水,一个乡人上前,那厮将水泼在那乡人手中,乡人就水洗面,而后入得亭后的一道院门。苏仁不解,悄声询问身旁乡人。那乡人道出原委,原来但凡要拜见无尘大师者,当先洗尘,以示虔诚之心。
苏公把眼望苏仁,微微一笑,道:“敢问店家,何谓三界?”那店家一愣,道:“所谓三界,便是地狱、人世与仙界。”苏公拈须微笑,道:“店家此言错矣。佛教所谓三界,乃欲界、色界和无色界也。欲界者,乃食欲淫欲之众生所居,此界有地狱、饿鬼、畜生、天、人五道及其生存之所;色界者,位于欲界之上,乃离食欲与淫欲的众生所居;无色界者,又在色界之上,乃无形色之众生所居。”
无尘上下打量苏公,道:“赵老爷仪表不凡,必是高士。”苏公笑道:“大师过誉矣。赵某不过是一俗人,怎敢言高士?”无尘道:“适才闻得赵老爷仆人之言,颇有禅理。仆人尚且如此,况主人乎?吾弟子十余人,无有这般悟性者。”寒暄一番,无尘引苏公入得院内,见一大殿,匾上三字“无尘殿”,入得殿内,但见雕梁画柱,黄罗绣幔,三足香炉青烟缭绕,当中之上供奉一尊金身无量寿佛,又见数十乡人,皆席地而坐,虔诚念经。正是寂寞无尘真寂寞,清虚有道果清虚。
众汉子又惊又怒,两人上前搀扶为首汉子,另三人各持刀棍直扑东方清琪,左旁那汉子抽出一把短刀,使个“青龙出水”势,http://www•99lib•net东方清琪亦不躲闪,挥剑相迎。刀剑相撞,那剑竟削断短刀,直逼那汉子。那汉子大惊失色,见势不妙,就地一滚,只见那剑自那厮头顶削过,顿时头发飘落,唬得那厮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东方清琪那笛中剑乃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刃。右旁二人见有机可乘,如猛虎般扑来。不想东方清琪身如灵蛇,轻身一跃,回手一剑。二人收身不住,急忙高举棍棒来挡。那两条木棒怎挡得住宝刃,齐齐削断。二人惊恐,弃了断棒,撤身数步。六名汉子围做一团,急急后退,更有一厮气急败坏,道:“你……你等着,你吃了熊心豹胆,敢打我等大爷……待虎爷来了,有你好瞧的……”
那店家闻听,莫名其妙,道:“客官之言,小的不明白。”苏公笑道:“《道德经》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此中道理,不求明白,只得意会。”那店家听得一头雾水。苏公又道:“确不知那李师父唤作甚名?”那店家道:“李师父俗名李陀,又有法名,唤作无尘大师。”苏公淡然一笑,道:“那李师父法力如何?”这一言似开了店家话闸,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眉飞色舞、唾星乱溅,每每言及李大师之名,目中尽是敬慕之情。苏公几次欲插话言语,皆无时机。苏仁哑然失笑,喃喃道:“如此言来,这无尘大师竟真的是当世活神仙。”
严微思忖半晌,道:“那蒋虎将众女子移往他处,其中断然不只他一人,定还有他人相随?”那家丁道:“此事甚是诡秘,其中情形,我等下人甚少知晓。”严微怒视众家丁,道:“可有知情者?”一名家丁怯道:“宅后有一条道,小的曾见过有马车痕迹,故而猜想那些女子或是在夜间被马车接走的。”严微道:“那条道通往何处?”先前那家丁道:“那条道前行一二里便分岔成两道,一条道往莫干山,一条道往安吉县城。”严微微皱眉头,暗自思忖:方才蒋虎临死之言颇为蹊跷,……你好歹毒……虎……,“虎”是甚意?是指凶手之名?还是他意?莫非那凶手才是真正的虎爷?蒋虎不过是一傀儡罢了?
严微冷笑道:“非止余济生一人遭难,四方庄镇多有郎中遭遇劫难。莫不是本地人忌医不成?”那厮道:“爷爷说的是。若信此些庸医,小病反治出大病,更甚者丢了性命,故而现今信医者益少。”东方清琪冷笑道:“此讳疾忌医。”严微问道:“若不求医,怎生治病?”那厮道:“可去求无尘大师。”严微道:“这无尘大师有何能耐?”那厮道:“这无尘大师乃是得道高人,颇有手段,可祛疾治病、避邪褪煞、降妖除鬼。其师智弘活佛,更是了得,可授人长生不老之术,有仙缘者或可白日飞升。”严微笑道:“你等可曾亲眼见过?”那厮连声道:“不敢欺瞒爷爷,小的等确曾见过这般盛事。镇中张福瑞老太公八十有四,拜智弘活佛为师,闻无尘大师言,张福瑞老太公因受前人厚福庇佑,他本是张十三公后人,慧根非常人可比,去年七月十五晨,张福瑞老太公在云亘寺仙人峰顶白日飞升,但见一团祥瑞白光,裹拥老太公,徐徐飞上天去了,其时香气飘逸。云亘寺内守夜信徒数百人皆争相攀顶观望,甚是热闹。小的等亦亲眼所见。”严微奇道:“世间哪有这般异事?”那厮道:“爷爷若不信,可询问他人,若有半句虚言,甘受爷爷打骂。”严微道:“权且信你这回,今日饶了你等狗命,若再作恶,定将你等头颅割下,一脚踢到沙门岛。”众厮闻听,甚是欣喜,如获大赦一般。
那厢蒋虎眼巴巴望着严微、东方清琪,却见二人端茶不饮,心中焦急,干笑道:“此茶乃是茶中极品,采摘于莫干山,尤善生津解渴,二位且细细品来。”严微故作惊讶,道:“我便是莫干山山下人,怎的未见过此茶?”那蒋虎一愣,甚是尴尬。严微又惊讶道:“怎的这茶水中有一粒老鼠屎?”那蒋虎又一愣,把眼瞪那家人,那家人甚是惶恐。蒋虎满面堆笑,道:“恕罪恕罪,下人手脚不净。”遂令那家人去换一碗。严微端着茶碗,近得蒋虎,道:“在下往张公镇,欲打听一人。”那蒋虎问道:“不知是何人?”严微笑道:“此人姓蒋名虎,人送绰号震山猫。”
待那小五离去,店家端面过来。苏公捻须思索,闻听小五言语,不由想起张三和之子,莫非……?苏公招唤店家,道:“店家,方才听你兄弟二人言语,你那弟弟似不信郎中医道?”那店家叹道:“非我等不信医道,凡人得病,起因乃与天地万物不适,或得邪气、或冲撞神煞,轻则服药可解,重则求仙道降之。今世间多庸医俗辈,若求他医治,反而延误治病良机,丢了性命。那张三和的儿子便是如此。”苏公道:“我闻那张三和杀了人,不知是否?”店家点头道:“所杀非是他人,便是那庸医余济生。”苏公疑道:“不知那张三和现在何处?”那店家叹道:“现已送至县衙去了,想那知县胡大人乃是通情达理之人,必会谅解于他。”苏公道:“不知那张三和家居何处?”那店家叹道:“便在小店隔壁。”苏仁一愣,问道:“怎不见他家有人?”店家道:“都奔县衙去了。小的因生意缠身,只令浑家携子相随去了。”苏仁道:“那张三和之子果真是服药而死?”那店家愤怒道:“皆是那庸医开错药方,虢魄端的死得冤。也是这张三和偏执,看甚医服甚药?”苏公疑惑道:“若人病不求医服药,又怎生治病?”那店家道:“可去求李师父去邪除煞。”苏公笑道:“原来如此。却不知那李师父是何门道?有甚能耐?”那店家道:“那李师父可非同常人,他乃是智弘活佛之俗家弟子,活佛授他道法,能知过去未来,其魂魄可往来三界之中。”
更多内容...
上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