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珂赛特
第八卷 墓地来者不拒
三 纯洁嬷嬷
目录
第一部 芳汀 第一卷 正义者
第一部 芳汀 第一卷 正义者
第一部 芳汀 第一卷 正义者
第一部 芳汀 第二卷 沉沦
第一部 芳汀 第二卷 沉沦
第一部 芳汀 第二卷 沉沦
第一部 芳汀 第三卷 1817年
第一部 芳汀 第三卷 1817年
第一部 芳汀 第四卷 寄放,有时便是断送
第一部 芳汀 第四卷 寄放,有时便是断送
第一部 芳汀 第五卷 下坡路
第一部 芳汀 第五卷 下坡路
第一部 芳汀 第五卷 下坡路
第一部 芳汀 第六卷 沙威
第一部 芳汀 第七卷 尚马秋案件
第一部 芳汀 第七卷 尚马秋案件
第一部 芳汀 第七卷 尚马秋案件
第一部 芳汀 第八卷 祸及
第一部 芳汀 第八卷 祸及
第二部 珂赛特 第一卷 滑铁卢
第二部 珂赛特 第一卷 滑铁卢
第二部 珂赛特 第一卷 滑铁卢
第二部 珂赛特 第一卷 滑铁卢
第二部 珂赛特 第二卷 洛里翁战舰
第二部 珂赛特 第三卷 履行对死者的诺言
第二部 珂赛特 第三卷 履行对死者的诺言
第二部 珂赛特 第三卷 履行对死者的诺言
第二部 珂赛特 第四卷 戈尔博老屋
第二部 珂赛特 第四卷 戈尔博老屋
第二部 珂赛特 第五卷 夜猎狗群寂无声
第二部 珂赛特 第五卷 夜猎狗群寂无声
第二部 珂赛特 第六卷 小皮克普斯
第二部 珂赛特 第六卷 小皮克普斯
第二部 珂赛特 第六卷 小皮克普斯
第二部 珂赛特 第七卷 题外话
第二部 珂赛特 第七卷 题外话
第二部 珂赛特 第八卷 墓地来者不拒
第二部 珂赛特 第八卷 墓地来者不拒
三 纯洁嬷嬷
第二部 珂赛特 第八卷 墓地来者不拒
第三部 马吕斯 第一卷 从其原子看巴黎
第三部 马吕斯 第一卷 从其原子看巴黎
第三部 马吕斯 第一卷 从其原子看巴黎
第三部 马吕斯 第二卷 大绅士
第三部 马吕斯 第二卷 大绅士
第三部 马吕斯 第三卷 外祖父和外孙子
第三部 马吕斯 第三卷 外祖父和外孙子
第三部 马吕斯 第四卷 ABC朋友会
第三部 马吕斯 第四卷 ABC朋友会
第三部 马吕斯 第五卷 苦难的妙处
第三部 马吕斯 第五卷 苦难的妙处
第三部 马吕斯 第六卷 双星会
第三部 马吕斯 第六卷 双星会
第三部 马吕斯 第六卷 双星会
第三部 马吕斯 第七卷 咪老板
第三部 马吕斯 第八卷 坏穷人
第三部 马吕斯 第八卷 坏穷人
第三部 马吕斯 第八卷 坏穷人
第三部 马吕斯 第八卷 坏穷人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一卷 几页历史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一卷 几页历史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二卷 爱波妮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三卷 普吕梅街的宅院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三卷 普吕梅街的宅院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三卷 普吕梅街的宅院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四卷 人助也许是天助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五卷 结局不像开端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五卷 结局不像开端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六卷 小伽弗洛什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六卷 小伽弗洛什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七卷 黑话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八卷 销魂和忧伤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八卷 销魂和忧伤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九卷 他们去哪里?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十卷 1832年6月5日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十卷 1832年6月5日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十一卷 原子同风暴称兄道弟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十一卷 原子同风暴称兄道弟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十二卷 科林斯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十二卷 科林斯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十三卷 马吕斯走进黑暗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十三卷 马吕斯走进黑暗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十四卷 绝望的壮举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十四卷 绝望的壮举
第四部 普吕梅街牧歌和圣德尼街史诗 第十五卷 武人街
第五部 冉阿让 第一卷 四堵墙中的战争
第五部 冉阿让 第一卷 四堵墙中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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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冉阿让 第二卷 利维坦的肚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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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冉阿让 第三卷 出污泥而不染
第五部 冉阿让 第三卷 出污泥而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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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冉阿让 第五卷 祖孙俩
第五部 冉阿让 第五卷 祖孙俩
第五部 冉阿让 第六卷 不眠之夜
第五部 冉阿让 第六卷 不眠之夜
第五部 冉阿让 第七卷 最后一口苦酒
第五部 冉阿让 第八卷 人生苦短暮晚时
第五部 冉阿让 第八卷 人生苦短暮晚时
第五部 冉阿让 第九卷 最终的黑暗,最终的曙光
第五部 冉阿让 第九卷 最终的黑暗,最终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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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从吩咐。”
“她在自己的棺木里睡了二十年,那是我们的教皇庇护七世特许的。”
“她不会听的。再说,修院里知道的事,不会传出去。”
“一个女人也不是一个男人。我那兄弟非常强壮!”
“您去哪儿弄呢?”
“尊敬的嬷嬷?”
“尊敬的嬷嬷?”
“难怪,今天早晨,风不是往我那边刮。”
“尊敬的嬷嬷,我弄点泥土放进棺材里,就跟里面有人一样了。”
“升天嬷嬷会来帮您,她跟男人一样强壮。”
“我只注意召唤我的钟声。”
“您熟悉礼拜堂吧?”
“可是……”
“应当遵从死者的遗愿。葬在礼拜堂祭坛下的地窖里,绝不送到凡尘去,死后留在她生前祈祷过的地方,这就是受难嬷嬷最后的遗愿。她向我们提出请求,也就是说发出命令。”
“指示我怎么干吧,极为尊敬的嬷嬷。”
“到时候,您得尽快把事儿干了。”
“我遵从非常可敬的修院的命令。”
“科诺德麦尔,君士坦斯帝国时期进入高卢的德意志七王之一,特谕承认修士葬在修院的权利,也就是说可以葬在祭坛下面。”
“况且,她不只是个死者,还是个圣徒。”
“我说更是常事儿。”
这两个对话的人似乎各有心思。我们尽量记录下来二人的对话。
“一个女人怎么也不如男人。”
“割伯?”
“割伯,多亏了受难嬷嬷,整个修院都得到祝圣。当然,并不是人人都像贝吕勒红衣主教那样,正做圣弥撒时咽了气,口中念着‘以此祭献……’时灵魂升天。不过,受难嬷嬷尽管没有达到那么大程度的幸福,她的死也是弥足珍贵的。直到最后的时刻,她的神智还十分清晰。她跟我们说话,继而又跟天使说话。最后,她把遗言留给我们。假如您更虔诚一点,假如您能进入她的修室,她摸一摸就会治好您的腿。她面带笑容,让别人感到她在上帝身上复活了。她的亡逝中有天堂的影子。”
“有铁栅栏的地方,就有铁棍。在园子后头,有我一大堆废铜烂铁。”
“往后再有这类活儿,就用我那兄弟,他力气大,像个土耳其人!”
“同您一样,尊敬的嬷嬷。”
院长喘了口气,继而转身,对割风说:“割伯,说定了吧?”
“可是……”
“可是,警察局的探长……”
说到这里,二人一时住了口。割风在想,院长也在考虑。
“您还得弄一根撬棍。”
“还有什么?”
“今天四点钟他来验尸。我们敲过钟,派人去找验尸医生。怎么,什么钟声您也听不见?”
“啊?”
“台伯河入海口的港口主教圣特伦梯乌斯,要求在他的墓碑刻上弑君父者坟冢上的标志,以期过往行人唾他的坟墓。那也照办了。应当遵从死者的遗愿。”
“那真不错,有两件外套。”割风自言自语,其实,他的耳朵有点背。
“可以指望您吧?”
“阿奎拉修道院院长,那位幸福的梅佐卡纳,要求把他埋葬在绞刑架下。这事照办了。”
“割伯,我对您很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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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明天出殡之后,就把您那兄弟带来,告诉他把小姑娘也领来。”
“您进入唱诗室干过活吧?”
“很好。”
“要我把她钉在那口棺木里吗?”
大约过了一刻钟,院长回来,又坐到那张椅子上。
“到时候您解下铃铛。没必要让跪柱子的修女知道您在场。”
“什么事儿?”
“尊敬的嬷嬷?”
院长又默然拨了几个念珠,才接着说道:“割伯,受难嬷嬷在那棺木里睡了二十年,要装殓在那里面。”
院长的脸一直阴沉着,隐有忧色,现在才开朗了。她摆了摆手,做了个上级要下级退下的手势。割风便朝门口走去,就要出门时,院长微微提高声音说:
“受难嬷嬷生前感化了不少人,死后还会显灵的。”
“验尸医生来验过了吗?”
“放哪儿去?”
“她不会扭头看的。”
“嗯,可是……”
“她是天刚亮时去世的。”
“正是这种时候,最好有两个男人。”
“不行。”
“我把撬棍插进去。”
院长住声了,嘴唇嚅动了一会儿,仿佛默念一段祷文,然后又说道:“三年前,一个冉森派教徒,德·贝图纳夫人,仅仅看见受难嬷嬷祈祷,就皈依了正宗。”
“唔,我呀,我是你们墙壁上的一块石头。”
“您没有讲出来,但是我讲出来了,是按照您的说法。”
“您弄来一根铁棍。”
“尊敬的嬷嬷,在这里听丧钟,比在园子里清楚多了。”
“把殡仪馆的那口棺木撂在一边?”
“什么地窖?”
“这样就完事啦?”
“空着埋掉?”
“我也不会。”
“盖地窖的那块石板?”
“她肯定能显灵!”割风答道,同时挪动一下瘸腿,运了运劲儿,免得再出差错。
“正是。”
“就是祭坛旁边的铺地石板。”
“是的。”
“割伯,那口棺木怎么办呢?”
“尊敬的嬷嬷,撬棍至少得有六尺长才行。”
“重吗?”
“我再重新盖上。”
这时,钟报九点。
“这件事,普朗塔维·德·拉弗斯证实了。”
割风不禁一抖。
“是那位受难嬷嬷。一个得福的人。”
“去过两三次。”
“是真的,尊敬的嬷嬷。”
“不。是要帮您把棺木放下去。”
“您说什么?”
“您知道,今天早晨一位嬷嬷去世了。”
割风这样一个机灵的人,回忆起这事太不适宜了。幸好院长凝神思索,没有听见。她继续说道:“割伯?”
“还要重新盖上。”
“可贵的是各尽其力。一所修院不是一个工场。”
“割伯,我想啊,还是打一个钟头吧。一个钟头也不宽裕。十一点钟,您拿着铁棍到主祭坛旁边。追悼祭礼午夜十二点开始。在那之前全弄妥当,必须留足一刻钟。”
“不错,现在我听见丧钟了,尊敬的嬷嬷。”
“割伯,我们可信赖您。”
“尊敬的嬷嬷,我没说比起什么更是常事儿,我只说更是常事儿。”
“阿门。”割风说了一句,每次他听人讲拉丁语,就以这种办法应付。
“尊敬的嬷嬷?”
“然而,警察分局局长……”
“地窖打开之后呢?”
“这话有道理。泥土和人是同样的东西。您就这样处理那口空棺吧!”
“嬷嬷们把遗体抬到连着礼拜堂的太平间里。”
“还有那口空棺材呢。”
99lib.net是按照您的说法,尊敬的嬷嬷。”
“想快也快不到哪里,我是个残废。正是这个缘故,我需要个帮手。我腿瘸。”
“可是,尊敬的嬷嬷,万一卫生委员会的人员……”
割风以为讲完了一段悼词,便说了一句:“阿门。”
“圣伯努瓦二世,在丧葬问题上,就抵制了君士坦丁·波戈纳图斯。”
“我在那儿有个小隔间,能听弥撒和日课。”
“召唤我的钟声,我也就勉强听见。”
“说定了,尊敬的嬷嬷。”
“另外还有四名唱诗嬷嬷协助您。”
“比起什么更是常事儿?”
“更是常事儿!”
“等地窖打开……”
“要放进去一点东西。”
“万一走漏风声呢?”
“祭坛下面的地窖!”
“腿瘸不是过错,也许是一种福气。打倒伪教皇格列高利,重立伯努瓦八世的皇帝亨利二世,就有两个绰号:圣徒和瘸子。”
“而且什么也不讲。”
“割伯,应当实现死者的遗愿。”
又是一阵沉默,割风挥了挥左手,仿佛挥走一个令人不安的问题。
“修院处理丧葬的权利,不容任何人怀疑。唯独极端派和信仰不定者,才怀疑这种权利。我们生活在一片混乱的时候。该知道的事全然不知,不该知道的事又全知道。卑鄙下流,亵渎宗教。今天,许多人分不清两个贝尔纳:一个是无比伟大的圣贝尔纳,另一个则是所谓穷苦天主教徒派的贝尔纳,即生活在13世纪的一个善良教士。还有些人,居然亵渎天主,将路易十六的断头台和耶稣-基督的十字架相提并论。路易十六不过是个国王。我们可要当心天主啊!现在也不管公道不公道了。伏尔泰的名字众所周知,而凯撒·德·布斯的名字却无人知晓。殊不知凯撒·德·布斯得了真福,伏尔泰则是个不幸者。前任大主教,佩里戈尔的红衣主教,竟然不知道查理·德·孔德朗继承了贝吕勒,弗朗索瓦·布尔果安继承了孔德朗,让-弗朗索瓦·色诺继承了布尔果安,而圣玛尔特的父亲又继承了让-弗朗索瓦·色诺。大家知道戈东神父这个名字,并非因为他是奥拉托利会的三个倡导者之一,而是因为那名字成为信奉新教的国王亨利四世的骂人话。圣弗朗索瓦·德·撒勒能得到上流社会的青睐,是因为他赌博善于作弊。再者,还有人攻击宗教。为什么呢?因为有过坏神甫,因为迦普的主教萨吉泰尔和昂勃兰的主教萨洛讷是兄弟,二人都曾追随摩莫勒。那又怎么样呢?图尔的马尔丹还不照样是个圣徒,照样把他半件袍子送给穷人吗?有人迫害圣徒。他们闭眼不看真理。黑暗习以为常了。最凶残的野兽是瞎了眼的野兽。谁也不肯认真想想地狱。唉!讨厌的世人啊!国王的旨令,今天就意谓奉革命之命。现在,无论对活人还是对死人所负的责任,全都置之脑后,竟然禁止以圣洁的方式死去。丧葬成了一件民事。这真叫人寒心。圣列翁二世写过两封信,一封信给皮埃尔·诺泰尔,另一封给西哥特人国王,专就死者的问题,痛斥并拒绝总督的跋扈和皇帝的专断。在这方面,沙隆的主教戈蒂埃也抵制勃艮第公爵奥通。旧朝的司法官员倒是同意过。当年,甚至在俗事上,我们也有发言权。锡托修道院院长,本修会会长,是勃艮第高级法院的顾问。我们按照自己的意愿料理死者。圣伯努瓦虽然于1543年3月21日星期六死在意大利的蒙迦散,但是,他的遗体不是还运回法国,葬在弗勒里修院,即卢瓦尔河畔圣伯努瓦那里吗?这一切都是不容置疑的。我憎恶哼哼呀呀唱诗的人,痛恨那些修院院长,憎恨异端分子,但是我尤其鄙视任何同我唱反调的人。只要读一读阿尔努·维翁、迦伯里埃尔·布斯兰、特里泰姆、摩罗利库斯,以及堂·吕克·达什里的著作,就全明白了。”九_九_藏_书_网
“祭坛下面的地窖。”
“石板上有个铁环。”
“我右首有伯努瓦,左首有贝尔纳。贝尔纳是何许人?是克莱尔伏修道院的第一任院长。勃艮第地区的方丹见他出生而成为福地。他父亲叫特斯兰,母亲叫阿莱特。他到锡托创业,到克莱尔伏发展,由索恩河畔沙隆的主教,纪尧姆·德·香波任命为修院院长。他有过七百名初修生,创建一百六十所修院;1140年在桑斯的主教会议上,他驳倒了阿贝拉尔,还驳倒了皮埃尔·勃吕伊及其门徒亨利,以及所谓使徒派的另一伙旁门左道;他驳得阿尔诺·德·勃雷斯哑口无言,痛斥屠杀犹太人的和尚拉乌尔;1148年,他控制了在兰斯举行的主教会议。他提议惩处了普瓦捷的主教吉勒贝尔·德·拉波雷,惩处了艾翁·德·莱图瓦勒,调解了王公之间的纠纷,开导过国王青年路易,辅助过教皇欧仁三世,整顿过圣殿,倡导过十字军,一生中有二百五十次显圣,甚至有一天连续显圣三十九次。伯努瓦是何许人呢?是蒙迦散的长老,是圣修院的第二创建者,他是西方的圣巴西勒。他创立的修会,培养出四十名教皇、二百名红衣主教、五十名长老、一千六百名大主教、四千六百名主教、四位皇帝、十二位皇后、四十六位国王、四十一位王后、三千六百名敕封的圣徒;这个修会延续至今,已有一千四百年。一边是圣贝纳尔,另一边又是什么卫生委员会的人员!一边是圣伯努瓦,另一边是什么路政检查员!国家、路政、殡仪馆、规章、行政机构,难道我们管那一套?行人看见如何对待我们,都会感到气愤,我们连化作尘埃献给耶稣-基督的权利都没有!你们那卫生委员会,是革命党的发明。上帝还要受警官的管制,这是什么世道。别说了,割伯!”九_九_藏_书_网
“就这么办。您钉上棺木。几位嬷嬷将棺木抬进礼拜堂。大家做追悼弥撒,然后再回到修院。夜晚在十一点和十二点之间,您带着铁棍来。这事儿从头至尾要极其秘密地进行。礼拜堂里只有四名唱诗嬷嬷,升天嬷嬷,还有您。”
“只能有一个女人帮您,各尽所能吧。堂·马毕雍发表圣贝尔纳的四百一十七封书信,而梅洛努斯·荷尔梯乌斯只发表三百六十七封,我不能因此就鄙视梅洛努斯·荷尔梯乌斯。”
“这事包在我身上。”
“当然不能,尊敬的嬷嬷。”
割风情急之下,临时抓来一个办法搪塞,好把他这句亵渎话掩饰过去。
“在十字架面前,人世无足挂齿。查尔特勒修会第十一任会长马尔丹,为他的修会选定这句箴言:‘天翻地覆,而十字架独立。’
“午夜之前三刻钟左右,不要忘了。”
“这样很好,割伯。”
“您把撬棍插进铁环里,掀起石板。”
“是的,尊敬的嬷嬷。”
“那种门,只能用那种钥匙。”
“什么事儿,割伯?”
“很好,尊敬的嬷嬷。我会打开地窖。”
“放进地窖。”
“可这是禁止的。”
“对。”
“噢!见了……”割风嚷起来。
“不。”
“我知道。”
“在园子紧里头,什么也听不见。”
割风挨了这阵大雨浇,不大自在。院长继续说道:
“人禁止,上帝却命令。”
“难道您没有听见敲钟?”
“我竭尽全力表达我对修院的热忱忠诚。就这样说定了。我钉上棺材。十一点钟,我准时到礼拜堂。唱诗嬷嬷同时到那里,升天嬷嬷也到那里。若有两个男人,就更好了。行啊,没关系!我有撬棍。我们打开地窖口,将棺材放下去。事后不留一点儿痕迹。政府肯定毫无觉察。尊敬的嬷嬷,事情就这样妥善安排啦?”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为什么您说更是常事儿?”
“钉棺木吗?用不着她们当帮手。”
“就这个问题,我请教了好几位神职人员,他们为耶稣-九*九*藏*书*网基督效力,撰写教士生平,而且成绩卓著。”
“我对修院忠心耿耿。”
“行啊,不过,那些搬运工要抬上灵车,放到墓穴里,他们会感到棺木里什么也没有。”
“这回要掀起一块石板。”
“怎么样呢,尊敬的嬷嬷?”
“贝纳尔·吉道尼,出生在法国的蜂岩附近,到西班牙的图伊当主教,可是人们不顾卡斯蒂利亚国王的禁令,还是按照他的遗命,把他的遗体运到利摩日城的多明我会教堂。能说这不对吗?”
沉默过久,无论遇到什么对象都足以宣泄一番。古代雄辩术大师吉姆纳托拉斯出狱那天,体内积满了两刀论法和三段论法,碰见一棵大树便停下来高谈阔论,极力说服那棵大树。同样,院长平时受沉默堤坝的遏制,水库中积蓄过满,也像开了闸门似的,起身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割风擦了擦额头。
“可是她听得见。”
“早晨九点钟,每时每刻都要赞美和崇拜祭坛上最神圣的圣体。”院长说道。
双方默然半晌。院长咬了咬下嘴唇,仿佛犹豫,终于打破冷场。
“卡帕多基亚的大主教圣第奥多尔,要求在他的墓上只写:Acarus,这词的意思是蚯蚓;别人照办了。这可是真的?”
院长立刻画了个十字,凝视着园工。“鬼”字哽在他喉咙里了。
“在那里接着长眠。”
“对。”
“除了您,任何男人都不许,也不应该进那间屋。您要好好照看。太平间里若是放进去个男人,那可就热闹啦!”
“可是,我没有讲更是常事儿。”
院长又默念了一小会儿,大概是圣祷,继而提高声音说:
谈话又停顿一下。院长继续说:
“祭坛下面的。”
“更是常事儿!”
“这是理所当然的。”
“不知道。”
“但愿如此。”
“割伯?”
“真的吗?”
“阿门。”割风说。
“四名唱诗嬷嬷会协助您的。”
“尊敬的嬷嬷,那口棺材停放在教堂的矮厅里,由我去钉上,除了我,谁也不能进去,我用殓布将棺材盖上就行了。”
“正是他给皇……布奥拿巴特加冕。”
“那石板是可以转动的。”
“尊敬的嬷嬷?”
“已经召开了会议,我刚才还征询了参事嬷嬷的意见;她们经过辩论,决定按受难嬷嬷的遗愿,把她装殓在她的棺木里,埋葬在祭坛下面。您想一想,割伯,这里会显灵的!对我们修院来说,多么为上帝增光啊!显灵,往往是从坟墓里发生的。”
“抬去埋掉。”
“我在这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还有跪柱子行大赎礼的修女呢。”
“我们信赖您。”
院长拨动了几个念珠。割风沉默不语。她接着说道:
“不过,盖上之前……”
报时钟响得正是时候,打断“更是常事儿”的讨论。不响起报时钟,院长和割风恐怕永远也理不清这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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