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食蓼少年
十 老苏的一官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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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食蓼少年
第一章 食蓼少年
十 老苏的一官难求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三章 马入尘埃
第三章 马入尘埃
第四章 黄楼
第四章 黄楼
第四章 黄楼
第五章 乌台诗狱
第五章 乌台诗狱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七章 飘泊江淮
第七章 飘泊江淮
第八章 风雨京华
第八章 风雨京华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十章 杭州去来
第十章 杭州去来
第十一章 颍州·扬州·定州
第十一章 颍州·扬州·定州
第十二章 惠州流人
第十二章 惠州流人
第十三章 海外东坡
第十四章 北归
第十四章 北归
后记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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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但凭年资的任用办法,实与北魏崔亮的“停年格”、唐代裴光庭的“循资格”相同,只能培养官僚,不足以拔擢青年才俊,如有奇才异能之士,徒使沦为州县小吏,以后很难出头,实是国家严重的损失。
但有一部分朝士,不以为然,他们说:“祖宗所行,不能无过。若不经之事,欲尽芟去,无使存录。”目的是在掩恶讳过,以全臣子之义。苏洵不从,径行其是。
一个月后,欧阳修出任参知政事(副相),兼任提举太常修礼的工作。宋之典礼,初时沿用唐之开元礼,宋太祖开宝年间,曾补遗逸,通以今事,成《开宝通礼》二百卷。现在,欧阳以为太常修订新书,遗略甚多,目前所存简牍,日久残脱,将不能应用,奏请续编建隆以来的遗礼。诏许,即以苏洵与项城令姚辟两人,专领其事。
他说:“凡人为官,稍可以纾意快志者,至京朝官始有其仿佛。自此以下,皆劳筋苦骨,摧折精神,为人所役使,去仆隶无几也。”这几句话,虽然道尽了千古小公务员的伤心之处,但其真实的原因还是在于年已老大,不堪磨炼。他说:若为少年,今且守选数年,然后得窥尚书省门,又待阙岁余而到任,幸无差错,又守选,又待阙,如此熬过十四五年,满七八考,又幸有举主五六人,然后才敢希望改官,“至此时也,洵年七十矣。譬如豫章橘柚,非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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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种”,因为等不到它成长结实也。(《上韩丞相书》)
苏氏兄弟,皆辞不赴。
嘉祐六年(1061)八月,苏洵得除霸州文安县主簿,命同编纂礼书。这很可能是韩琦与欧阳修商量后协力的结果。
吏部铨叙,只能注拟州县官幕职,进士及第者,例授九品,县主簿都是从九品的职官。
嘉祐三年(1058)王安石知常州,再移提点江东刑狱,上仁宗皇帝万言书,建言国是。安石虽然不在京师,而朝廷的达官贵人,都已熟闻其名,尤其世方争权夺利之不暇而安石则屡诏不起,自甘于地方小官,远离名利之场,大众都刮目相看,交相延誉。
安石,字介甫,江西临川(今江西抚州)人,真宗天禧五年(1021)生,仁宗庆历二年(1042)成进士。知鄞县四年,通判舒州,中书札召试馆职,以家贫母老而不赴。陈襄首为上荐,将他与一代大儒胡瑷并举,称其笃于古学,而文辞政事,亦都有闻于世。仁宗至和元年,欧阳修荐为谏官,称其“德行文学,为众所推,守道安贫,刚而不屈”。皇祐三年(1051)文彦博、韩维同荐,朝廷任命为集贤校理,但他都借口家累,辞不应命。嘉祐元年王安石为群牧判官,欧阳修第二次于再论水灾状中,以王安石与包拯、张环、吕公著四人共荐,赠诗则曰:“翰林风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老去自怜心尚在,后来谁与子争先。朱门歌舞争新态,绿绮尘埃拂旧弦。常恨闻名不相识,相逢尊酒盍留连。”比之为李白、韩愈,推许可谓极至。但是安石报诗,却说:“他日傥能窥孟子,此身安得望韩公。”处欧阳为韩愈,而自期为孟子,这样妄自尊大的口气,欧阳修大度宽宏,并不为嫌。http://www•99lib•net
轼、辙赶往京都,就是为去参加吏部的“流内铨”。吏部择人之法,举办身、言、书、判四项考试:
经过“流内铨”的考试合格,吏部铨派:苏轼授河南福昌县主簿;苏辙授河南渑池县主簿。
苏洵认为编修礼书,是属于史家的工作,礼书乃史录,所以他主张:“遇事而记之,不择善恶,详其曲折,而使后世得知,善恶自著。”(《嘉祐集·议修礼书状》)
判,须文理优长为合格。
王安石抵京后,欧阳修劝苏洵往交这位杰出的名士,但苏洵说:“我知道这个人,凡是www•99lib•net不近人情者,很少有不为天下之患的。”老苏不愿意有这样一个朋友。
这四项以书、判为重。身、言两项,类似现在的面试;后面书、判两项,则是应用书牍的测验,这是做官的人所必须具备的条件。
其时,司马光与王安石同为群牧司判官,包拯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院中牡丹盛开,包公邀同赏花,时酒相劝。司马光素来不喜欢喝酒,碍于主人的情面,只好勉强干杯,而安石终席滴酒不沾,包公不能强。司马光说:“光以是知其不屈。”
世传苏洵有《辨奸论》一文之作,痛骂王安石“误天下苍生者必此人也”。又说:“今有人口诵孔老之言,身履夷齐之行,收召好名之士、不得志之人,相与造作言语,私立名字,以为颜渊、孟轲复出,而阴贼险狠,与人异趣,是王衍、卢杞合而为一人也。”等等,极口丑诋。
此文《嘉祐集》不载,是真是伪,聚讼莫决,若是后人伪作,则张方平所撰墓表及苏轼本集所见《谢张太保撰先人墓碣书》也都是一连串相关的伪物了。不过,两宋文人,对于王安石抱有甚深的成见,不但普遍排斥,甚且造作许多诡异的故事来中伤他,《宋史》又糊里糊涂地采入引用,此文始见邵伯温《邵氏九九藏书网闻见录》中,邵氏正是一个颇具偏见的作者,梁启超撰《王荆公传》引李绂(穆堂)之《书〈辨奸论〉后》,断为伪作,非为无见。
生民之初,自然纵逸,无所谓贵贱尊卑、长幼老少,人民好逸恶劳,如水趋下,久之,不免自相残杀。圣人乃利用惜生之情,设礼制以矫制自然之纵逸,利用人类安常知耻的天性,用礼来服人心。而统治者亦必须立德以取信,使礼成为控制人类行为、维持社会秩序的基本工具;利用易的宗教性质,倡导尊君崇圣,以巩固政治力量;用乐的正声,化育人民,使有奉事君父之心;用诗来畅发人之天赋情欲;以诗的教化来阻遏人欲横流。所以,治礼书这个工作,适合苏洵政治理想之一部分,他就欣然接受了。
身,以体貌丰伟为合格;
言,以言辞辨正为合格;
嘉祐五年(1060)二月十五日,苏氏一行到达汴京,于西冈租了一栋宅子居住。宋代入仕的途径很多,单是从贡举出来的选人已经不少,官员缺额有限,皇祐年间,就已三人而待一缺,因此,殿试中式的进士,只是得到任官的资格,要做官,尚须通过吏部的典选和注拟。
八月,苏洵被任命为试校书郎。秘书省校书郎,官虽止于从八品,但为士大夫间所最看重的清职,由此可登馆阁,践言路,假如运气好,更迁起居院,就可入侍讲筵也说不定。宋代的清职,几乎无有不试而任的,这九-九-藏-书-网次苏洵以布衣召用,不试而任,可以说是非常的恩遇,此盖欧阳修大力斡旋的结果,但是老苏还是不就,他的理由一是待遇太薄,“实以家贫无赀,得六七千钱,诚不足以赡养”;二则此仅“试衔”,忍穷耐老,望而未可必得。
书,须楷法遒美为合格;
是年,王安石以提点江东刑狱召入为三司度支判官。
其时,洵年已五十三岁,阅五年而谢世,官止于是。
老苏求官,千回百转,始终没能得到一个合意的职位。至嘉祐六年,儿子们忙着准备制科试,老苏百无聊赖,他又再函韩(琦)丞相,一则声明上年朝廷除试校书郎,辞不愿赴的原因,继言:“相公若别除一官而幸与之,愿得尽力,就使无补,亦必不至于恣睢漫漶以伤害王民也。……今洵幸为诸公所知,似不甚浅,而相公尤为有意。至于一官,则反复迟疑不决者累岁。嗟夫,岂天下之官,以洵故冗耶!”语意颇有不平。韩琦先曾对老苏说过,“关于你的出处问题,几次想与欧阳修商量。但是见了面,总是忘记,实在很是奇怪”。老苏就抓住这一点,作此函的结尾说:“洵诚惧其或有意欲收之而复忘之,故忍耻而一言。”则仍不免有腼貌求人的畏葸。
苏洵的政治理想,见于其所撰《六经论》者,以为人类有惜生、好逸、安常、知耻等各种性情,以儒学之礼、乐、诗、易为用,因其性情而为社会行为之控制,求其演化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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