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惠州流人
一 远谪南荒
目录
第一章 食蓼少年
第一章 食蓼少年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三章 马入尘埃
第三章 马入尘埃
第四章 黄楼
第四章 黄楼
第四章 黄楼
第五章 乌台诗狱
第五章 乌台诗狱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七章 飘泊江淮
第七章 飘泊江淮
第八章 风雨京华
第八章 风雨京华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十章 杭州去来
第十章 杭州去来
第十一章 颍州·扬州·定州
第十一章 颍州·扬州·定州
第十二章 惠州流人
一 远谪南荒
第十二章 惠州流人
第十三章 海外东坡
第十四章 北归
第十四章 北归
后记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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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紫绶三公贵,不觉黄粱一梦游。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雍丘县令米芾派专使来迎,苏轼答书说:

姬妾,原是富贵荣华的附件,没有与家主共患难、同死生的义务,何况此去是南蛮瘴毒之地。所以,苏轼要“开阁放伎”,各替她们安排一个去处。
十八日至汴京附近的陈留,苏氏眉州乡邻杨济甫派他的儿子杨明(子微)遄程赶来相送。这位晚辈,自言懂得“术数”,他看苏轼绝对不会死于岭外。苏轼听了很高兴,说:“若是应验了你今天这句话,一定为你写《道德经》一部,以当酬谢。”
人事千头及万头,得时何喜失时忧。
“所干”,宋人的口语,意为“需要什么帮忙”。
哲宗既已决心绍复熙丰新政,首即起用章惇为相——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
不料樊素临别依依,辞曰:“素侍主十年,凡三千有六百日……”不忍遽去,卖骆马则曰:“五年花下醉骑行,临卖回头嘶一声。项藉顾骓犹解叹,乐天别骆岂无情。”就因这骆马回嘶,樊素陈辞,使乐天终于不忍割舍,作《不能忘情吟》二百五十五言,两俱留之。
某垂老再被严谴,皆愚自取,无足言者。事皆已往,譬之坠甑,无可追计。从来奉养陋薄,廪入虽微,亦可供粗粝;又子由分俸七千,迈将家大半,就食宜兴,既不失所外,何复挂心,实翛然此行也。已达江上,耳目清快,幸不深念。知识中有忧我者,以是语之。
是明年三月作《春尽日宴罢感事独吟》曰:“病与乐天相伴住,春随樊子一时归。”则樊素毕竟还是去了。
关于白乐天的放伎卖马,是这样的:

苏轼躺在船头,卧看落月,船夫在叫:“风转向了!”于是他们就可以开船,继续上路了。
予中子迨,本相从英州。舟行已至姑熟,而予道贬建昌军司马,惠州安置。不可复以家行,独与少子过往,而使迨以家归阳羡,从长子迈居。迨好学,知为楚词,有世外奇志,故书此六赋,以赠其行。绍圣元年六月二十五日。
人生的际遇,常有山穷水尽、绝处逢生的奇迹。五诗中的第二首,即是写此秘密的心愿:
六月初七,阻风于金陵。初九,儿子们为遵亡母的遗言,再度恭奉阿弥陀佛像于金陵清凉寺,作水陆道场,祈求先灵冥福。佛事毕,苏迈一房眷口,先赴宜兴,部署一切。
他的儿媳们绝对不肯让这六十老翁,在无人照顾之下,独行万里,到那完全陌生的炎荒去生活,大家环绕着他涕泣求行。最后决定,他只带幼子苏过一人同去,叫次子苏迨带领二、三两房眷口到宜兴去,跟大哥苏迈同居。是年,苏过二十三岁,已有侍父远行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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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了。
从此信中可以看出苏轼在元祐一朝八年间,虽然官至殿阁学士,封疆大吏,但却并无积蓄,依然两袖清风,面对流亡,就不免捉襟见肘起来。
余十八年前中秋夜,与子由观月彭城,作此诗,以《阳关》歌之。今复此夜,宿于赣上,方迁岭表,独歌此曲,聊复书之,以识一时之事,殊未觉有今日之悲,悬知有他日之喜也。
“合叙复日不得与叙,仍知英州。”

距当涂六十五里的慈湖夹,船被大风所阻,停了下来。这条水路,全是韩愈当年贬谪潮州时所走过的路径,韩诗中记述的地方情景,目前一点没有改变。苏轼闷在船舱中,也写下《慈湖夹阻风五首》,首先即说“我行都是退之诗,真有人家水半扉。……”,一申他那“异代同命”的寂寞之感。
某旦夕离南都,如闻言者尚纷纷。英州之命,未保无改也。凡百委顺而已,幸勿深虑。
“依前左朝奉郎、责知英州(今广东英德)军州事。”
侍御史虞策再度发难,章惇、蔡卞等幕后支持,重议对苏轼的处分,以为罪大责轻,应该再降。最后的决定是:“苏轼,落左承议郎,责授建昌军司马,惠州安置,不得签书公事。”
宋制,谪官奉到诰命之后,必须立即离任,不待交代,不得逗留,被押解的使臣催督同行。苏轼于绍圣元年(1094)闰四月初三奉到新命:
十余日间,三改谪命,朝局之乱,可以想见。哲宗虽有召章惇为相之意,而李清臣还想抢前一步得手,所以竭力表现变革,恢复熙丰的旧法,除命各路常平使者等等,异常忙碌。

元人陈秀明《东坡诗话录》引苏轼手记一则:

苏辙分俸七千,交给苏迈,决定由他带领一大半眷口,住到宜兴去。可以靠那里的一点田产生活,也免苏轼后顾之忧。
辱简,承存慰至厚,哀感不已。平生不知家事,老境乃有此苦。蒙仁者矜愍垂诲,奈何,奈何。入夜目昏,不谨。
人生经历患难愈多,精神境界便自不同。如此次途中,与好友参寥书,苏轼但言:


……朕初即位,政出权臣。引轼兄弟,以为己助。自谓得计,罔有悛心。忘国大恩,敢肆怨诽。若讥朕过失,何所不容?乃代予言,诬诋圣考。乖父子之恩,害君臣之义。在于行路,犹不戴天;顾视士民,复何面目?以至交通阉寺,矜诧幸恩;市井不为,缙绅共耻。尚屈彝典,止从降黜。
这五首诗,看似平常记行写景之作,其实尽是苏轼此日虽身在苦难中,仍不失英迈自许的气概之作,如:“暴雨过云聊一快,未妨明月却当空”——政治的暴风雨可以摧残我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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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本明月,无妨志节皎然于人世;“且并水村欹侧过,人间何处不巉岩”——世路艰难,何独岭外,只要小心应付,未尝不可逃过;“弱缆能争万里风”——六十老翁,万里行役,何惧之有。
闰四月二十二日,章惇抵京莅职,马上援引他的同党蔡卞、林希、来之邵、张商英、周秩、翟思、上官均等入朝,分据要津,把持言路,个个弹冠相庆。
阿奴络秀不同老,天女维摩总解禅。
此生归路愈茫然,无数青山水拍天。
途中作诗寄定武同僚,则曰:

南行若到江干侧,休宿浔阳旧酒楼。

苏轼一家,沿着太行山前进。时在梅雨季节,天色阴沉,心情更是沉重。到了距定州西南百里的赵州临城道中时,天气突转晴朗,使苏轼“西望太行,草木可数;冈峦北走,崖谷秀杰”,甚是高兴。因他回想去年冬季赴定州任时,取道于此,却逢连日风埃阴晦,未尝了了得见太行;而今远戍岭外,终于看到此山北走的雄姿。中国人有崇拜山岳的传统,因为高山与“天”最为接近。当此晦黯的行程,得见高山岳岳,想到韩愈当年,遇大赦由郴州赴江陵府任法曹参军,路过衡山,有《谒衡岳庙遂宿岳寺题门楼》诗说:“我来正逢秋雨节,阴气晦昧无清风。潜心默祷若有应,岂非正直能感通。须臾净扫众峰出,仰见突兀撑青空。”来定州时,风云晦暗,象征此行的不吉,正已应验。现在远赴谪所,则天气已经晴朗,岂非不久可赦还的吉兆?与韩愈的经验一样,苏轼仰望丽日晴空的太行山脉,精神为之一振,便对儿子们欣然说道:“吾南迁,其速返乎!这是韩退之衡山的吉兆。”
苏轼的谪命,已经三改。现在章七得势了,对于这位英雄人物的性情,轼最了解。惇有为恶务彻的毒辣、睚眦必报的狠劲,祸患恐怕不止于此,更大的严谴,亦在意中,所以寄定州同僚孙敏行(子发)书说:
世谓乐天有鬻骆马,放杨柳枝词,嘉其主老病不忍去也。然梦得有诗云:“春尽絮飞留不住,随风好去落谁家。”乐天亦云:“病与乐天相伴住,春随樊子一时归。”则是樊素竟去也。
而朝云则随侍苏轼万里投荒,同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生活,使苏轼对这个红粉知己,不得不心许她与结发夫妻无异。希望将来能够同向三山仙去。诗曰:
继至相州南四十里的汤阴县,旅途饥疲,遂在道旁摊肆里打尖。大家停下车来,喝了豌豆大麦粥。
从当涂分手,苏迨等人遂去宜兴,苏轼与儿子过、朝云并二老婢,主仆五人,径向江州(江西)进发。
有人推荐林希(子中),但他现任礼部侍郎,名位高于中书舍人。章惇立刻保证给予同省执政的地位,他就俯首听调了。自此,凡元祐名臣的贬黜制文,都出于林希的手笔。www.99lib.net
苏轼一行,抵达当涂县时,责授建昌军司马的告词才刚下来。在苏轼看来,一切都是任人摆布的情势,无所谓轻重好坏;英州(广东英德)、惠州(广东惠州),皆在广南,都是大庾岭外,心里毫无计较。只是万里投荒,他没有理由要拖累儿辈,事实上也无法挈带全家同去,所以坚决主张,他要独自一人前往贬所。

即日进上谢表,辞告文宣王庙(孔庙),火急治装,率领全家眷口,星夜启程就道了。


这种风义,这份热情,使苏轼大为感动。后在惠州,读《白乐天集》,想到乐天那么热爱樱桃小口的樊素,但最后,樊素还是离开了老病的乐天,远走高飞。遂作《朝云诗》一章,记其感念之情。诗前有引,曰:
六月二十五日,苏轼在当涂旅次,亲书六篇自作的赋,赠别次子。本集《书六赋后》云:


来兵王告者,极忠厚,方某流离道路时,告奉事无少懈。顾成亦极小心,可念。
一个人被命运投弃于水天无际的荒江上,不知如何才能突破迷茫,找到出路。彷徨中,突然看到有卖饼的小船过来,知道村落就在山前,不能没有蓦然回到人间的喜悦。这短短二十八字,写出苏轼被蒙在命运的黑雾里,危疑震撼中,寻求一线生机的渴望。
续向当涂进发,际此流金铄石的溽暑时节,船上闷热不堪。苏轼忽然记起杭州中和堂的东南颊,“下瞰海门,洞视万里”。即使是三伏天,也常有萧然的清凉。而他现在所要去的前途则是炎荒的广南,这就使他作诗怀念“独有人间万里风”的杭州中和堂来了。
章惇初登相位,即慨叹道:“元祐初,司马光作相,用苏轼掌制,所以能鼓动四方,安得斯人而用之!”
然而,侍御史虞策复言苏轼罪重责轻,再诏:“降官为左承议郎。”按官制:朝奉郎为正七品,承议郎为从七品。在苏轼看来,都是一样。
其间,还有一个故事。
予家有数妾,四五年相继辞去,独朝云者随予南迁。因读《乐天集》,戏作此诗。朝云,姓王氏,钱唐人,尝有子曰幹儿,未期而夭云。
苏轼要儿子们注意,苏家环境,今不如昔了,现在黄尘蔽天、赤地千里的路上,能够得到“青斑照匕箸,脆响鸣牙龈”的新鲜豌豆吃,已很不易,人须勇于忘怀昨日的“玉食”,则今晨的一盂麦粥,未始不是无上的享受。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苏轼行至南都,南都已经喧传朝中群魔乱舞,一股仇恨的烈焰,像火山爆发一样,烧遍了汴京。章惇、蔡卞领头,热烈策划如何向元祐诸臣一个一个地报复,不论已经死亡的,或已贬谪在外的,都要一网打尽。这一伙人凶焰高涨,肆无忌惮,甚至在殿陛上狂言怒詈,叫嚣成市。
帝又召蔡京为户部尚书。京,字元长,仙游人。他是蔡卞的哥哥,而卞又是王安石的女婿。蔡京于元丰末年曾知开封府事,司马光复差役法九-九-藏-书-网,阖朝反对,但他固执己见,令限五日之内办好,大家又认为期限太促,绝无可能。唯独开封府如期报办,司马丞相大为欣赏。这次还朝,适逢章相又欲变复役法,置司讲议,久而不决。蔡京便与章惇说:“取熙宁成法施行之耳,何以讲为?”雇役遂定,似此毫无原则、一味逢迎的小人,奸伪可知;而北宋后期,却将国家命运托付到这帮人的手上,实在可悲。
翰林学士范祖禹力谏“章惇不可用”,以龙图阁学士出知陕州。右相范纯仁承宣仁太皇太后病榻上谆谆嘱托,竭力奋斗,但也无法挽救这个变局,只得坚决求去,乃以观文殿大学士出知颍昌府。两范先后罢去,元祐大臣,几已尽矣。
苏轼这一路行来,沿途多遇故旧。如至韦城,遇吴安诗的外甥欧阳思仲,为感激安诗因撰苏辙告词而落职,特在客邸书《松醪赋》一幅,托欧阳转致;渡黄河,见杨济甫之子杨明;过雍丘,晤米芾和马梦得;至汴上,与晁说之饮别,遇任伯雨同舟共载;抵山阳,徐积(仲车)来慰问;至九江,与杭州同僚苏坚(伯固)相晤,其时伯固将赴湖南澧阳,所以作《归朝欢》一曲赠他;至虔州,与俞括入崇庆院观宝轮藏等等,真可以说是交游天下,故旧满路了。无奈再此前行,一过大庾岭,将被投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炎荒之地,孤独的恐惧,化作他无限凄凉的高歌。
这最后两句勉强自慰的话,实在比痛苦还要感伤。
适见恩纶临定武,忽遭分职赴英州。
今言者谓其指斥宗庙,罪大罚轻。国有常刑,朕非可赦。宥尔万死,窜之远方。虽轼辩足以饰非,言足以惑众。自绝君亲,又将奚憝?保尔余息,毋重后愆。可责授宁远军节度副使,惠州安置。
门人张耒,向在京师为著作郎兼史院检讨,在馆八年,苜蓿自甘,后擢起居舍人,现在正以直龙图阁知润州事。苏轼到扬州,张耒受官法限制,不能迎谒老师,特地挑选了两名兵士——王告和顾成,随从南行,沿途照料,一直护送到惠州。苏轼很得力于这两人,与文潜书有:
唯有朝云,她坚决不肯在这患难之中,离弃家主于不顾,尤其是王夫人已经过世了,这孤独的老翁,岂能没有一个妇人照顾他的起居饮食?所以,她热情而又果敢地表示,一定要随侍苏轼南行。

罢门下侍郎,出知汝州军州事,早于上(四)月二十一日到任。苏轼自陈留绕道临汝,往别其弟。
兄弟相聚不过三四天,前途阴雾重重,混沌一片,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匆匆别去,回到陈留,幸已得旨准许舟行,他们一家就在那儿登船续发。

苏辙的经济情况,原来很穷,所谓“债务山积”者是也。但自元祐以来,久官京师,宋朝的俸禄制度,京官比外任官优厚,久居一地,消耗也少,不比苏轼,常年南北奔走,一点俸给,全都在道路上花光了。
英州南北物皆有,某一饱之外,亦无所须。承问所干,感惧而已。
五月抵边,行至汴上,晚辈www•99lib•net晁以道(说之)置酒饯行,酒酣,情绪激越难制,非一发泄不可,素不善歌的苏轼遂引吭自歌古《阳关》一阙。这,岂同平常的筵边唱曲,直是长歌当哭而已!
犹有小船来卖饼,喜闻墟落在山前。
经卷药炉新活计,舞衫歌扇旧因缘。


不似杨枝别乐天,却如通德伴伶玄。

御史刘拯,落井下石,再言:“苏轼敢以私愤行于诏诰中,厚诬丑诋,不臣甚矣。”指的仍是那篇吕惠卿责降诏。于是,朝廷再加重惩处:
苏轼一向保持朴素的家风,在京师时,家伎不过数人。这与当时士大夫们邸宅里檀歌不息、美女如云的豪侈风气比起来,真是十分寒碜。且自外放颍、扬以来,本来准备退休,已先陆续遣去数人。到这时候,还留在家里的,不过寥寥二三人而已。
丹成逐我三山去,不作巫阳云雨仙。

乐天于唐大和三年(829)五十八岁时归洛阳,即纳樊素为家伎,侍乐天者凡十年。至开成四年(839)十月,老年的乐天,得了风痹症,体弱目眩,左足不支。陈寅恪论其事曰:“既然生理的不可能有伎乐,患了风痹,当然遣伎。”类推,足力不支,当然卖马。
金陵崇因禅院长老宗袭,新造一尊观世音菩萨像,妙相庄严,苏轼也往瞻拜,就在观音前许下一个心愿:“吾如北归,必将再过此地,当为大士作颂。”
林希与苏轼为进士同年,素相厚善。元祐初,苏轼被擢起居舍人,曾推林希自代,因此得除记注官。后来又为杭州交代的前后任,平日诗筒书问,往来不绝。当苏轼进翰林院日,林希撰启致贺,有曰:“父子以文章名世,盖渊云司马之才;兄弟以方正决科,迈晁董公孙之学。”褒美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现在为利禄所诱,执笔草苏轼谪降惠州的告词,则丑诋不遗余力,如言:
另一方面,章惇、蔡卞执政的朝中,却是恨火方盛,力谋报复。王安石配享神宗庙廷了;安石的女婿蔡卞已奉命将《神宗实录》重写,以张商英为谏官,正在准备大肆罗织。五月,元丰间与蔡确、章惇、邢恕互相交结,人称四凶之一的黄履,又被召回朝来,开复了御史中丞的原职。章惇用这凶手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仇怨,所以元祐旧臣,便无一得免了。
闰四月的天气已很炎热,乘着牲口走这么漫长的道路,如何得了。苏轼自忖:“犯三伏之毒暑,陆走炎荒四千余里”,则必将死于道途。十四日到达滑州,乃状奏朝廷,请求皇帝顾念八年经筵之旧,准赐坐船前往。
传说苏轼侍妾,除朝云外,还有一个碧桃,也于此时亲自从南康送至江西都昌县安顿。苏轼还为她留题一诗:“鄱阳湖上都昌县,灯火楼台一万家。水隔南山人不渡,东风吹老碧桃花。”原诗石刻在县治内,《都昌县志》亦载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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