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北归
九 子孙
目录
第一章 食蓼少年
第一章 食蓼少年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三章 马入尘埃
第三章 马入尘埃
第四章 黄楼
第四章 黄楼
第四章 黄楼
第五章 乌台诗狱
第五章 乌台诗狱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七章 飘泊江淮
第七章 飘泊江淮
第八章 风雨京华
第八章 风雨京华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十章 杭州去来
第十章 杭州去来
第十一章 颍州·扬州·定州
第十一章 颍州·扬州·定州
第十二章 惠州流人
第十二章 惠州流人
第十三章 海外东坡
第十四章 北归
第十四章 北归
九 子孙
后记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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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观元年,苏迈起知嘉禾县,又四年罢归。

后来,随父从岭南万里回到常州,不幸老父一病不起。这时候,苏迈已是四十三岁的中年人了。
至如苏符,立朝持论,反对权相秦桧的和议,出使间预察金国的阴谋,其忠爱国族的精神,就是表显了苏家传统的志节。
苏迈怀念在惠州的老父,设法去注官粤南,得授仁化令,好不容易带了一家人到得惠州,不料时相章惇说惠州和韶州(仁化为韶州辖邑)是邻郡,应该回避,他就不能到任。未久,苏轼又被命过海,迈只得住在惠州白鹤峰上,为父随时购办酒米药物等项,托船航运海南,接济老父生活所需。
诸孙中唯长房所出的次孙苏符官最显达,建炎年间,由宣教郎补国子监,出知蜀州;绍兴中为秘书少监,擢太常少卿,历中书舍人、拜给事中。秦桧主和议,符与尹焞及台谏数人力言不可接受。后派赴金国为贺正旦使,察知兀术将分兵入寇,急忙归报朝廷,遂拜礼部尚书兼侍读,绍兴二十六年七月卒。
苏轼逝世后,诸子迁往许昌,与叔父苏辙比邻而居。
十九岁,以诗赋考中两浙路的举人,没能通过礼部试。元祐七年,苏轼做兵部尚书,叔党以荫为右承务郎。

宋孝宗敬爱苏轼,为其集撰作叙赞,崇赠太师,特赠其曾孙苏峤为台谏官。玄孙植、朴等尝与陆放翁交游,屡见于其题跋。
苏过起居(行礼)毕,帝谕曰:
苏过出仕,初监太原府税,后又做过颍昌府郾城县令。宣和中,党禁初弛,始得入京师,寓居景德寺僧房,在那儿发生了一段故事:
轼故后十八年,宋徽宗之宣和元年(1119),迈亦逝世,得年六十一岁,官止驾部员外郎。
师成自惭形秽,为要标榜身份,冒称他是苏轼的“出子”(外面情妇所生的儿子)。这是当时通行的骗术,童贯亦是。如徐梦莘《三朝北盟汇编》说,童贯欲自为韩魏公(琦)出子,屡向吏部侍郎韩粹彦示意,粹彦毅然拒绝道:“先公平昔无兹事。”后来王珪的第三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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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嶷贪图富贵,自往揽承。童贯大喜,改称王禹玉的出子。《三朝北盟汇编》又说:“师成与轼诸子叙拜为兄弟行。”其实迈、迨皆在外地,所以他所能结交的只有时一至京的苏过。他向徽宗介绍苏过画壁,亦不过要证实他并未伪冒身份而已。
他在贼巢中通宵痛饮。第二天去看他,则已经死了。时在宣和五年(1123)十二月,得年才五十二岁。
后以雄州防御推官任河间令。苏轼出帅定州,宣抚河北,又因亲嫌而罢。
苏轼三子,共有十三个孙男。在他生时,只见过六个。长房长子箪(楚老),于祖父去世时,已经二十四岁;次子符(仲虎),年亦及冠;箕、筌、筹三个孙儿中,有乳名叫普儿和淮德的两个最幼。老人在扬州初和陶《饮酒》诗中,曾说:“普儿初学语,玉骨开天庭。淮老如鹤雏,破壳已长鸣。”他在海外,还是非常怀念这两个幼孙,《和陶郭主簿》诗说:“淮德入我梦,角羁未胜簪。孺子笑问我,君何念之深?”
次子苏迨,字仲豫,小字竺僧,为继室同安君王氏所出。生来身体非常羸弱,到四岁还不会走路,好似患着小儿麻痹那样的痼疾,百药罔效。当时苏轼在杭州做签书判官,与住持天竺的辩才法师交好,就将他皈依在这位法师名下,得他祈祷之力,才能开始走路。然而其他病痛,长年不断,后得道士李若之对坐播气,感觉腹中如得阳光暖照,四体皆温,自此以后才慢慢健康一点。
过,字叔党,与迨同母所生。三兄弟中,论性情才气,文章翰墨,以这少子得诸其父者为最多。苏轼观过所画《枯木竹石图》,以为“老可(文同)能为竹写真,小坡今与石传神”。从此他就以“小坡”出了名。
不久,苏轼被罪远谪岭外,迈从至金陵,奉父命挈带阖家大小移住宜兴。
叔父苏辙谪雷州,途经惠州,也将家眷留在他那里,住在一起,有无相共。轼诗所谓“大儿牧众稚,四岁守孤峤”者,他就这样在惠州住了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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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再拜承命。就这殿壁,略一相度,濡毫落笔。不久,画成了。皇帝起身纵目而观,叹赏再三,命宫人捧赐釂酒一钟,另有甚为丰渥的赏赍,苏过拜谢下殿。
长子才华,虽然不及两弟,但也能诗,曾与老父联句破闷。《东坡志林》有一则云:
而赵德麟则说,苏轼看到迈作“叶随”“牛载”这一联诗句时,笑道:“此村长官诗。”后来果以州县官以终。其实苏轼生前生后,皆在祸患之中,追害凶锋,并及子弟,虽如苏过所感叹的:“吾长兄年五十有三,不能俯仰于人,犹为州县吏。”(《斜川集》)但能善保其躬,已经很不容易了。

苏迨久病,自习医药。至元符三年,苏轼获赦将归,迨复往迎岭外,兄弟三人重聚,侍父遍游南粤诸名胜。
苏过侍父南行之初,年才二十三岁,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共度艰危万状的暗淡生活。他在海南寄诸兄弟诗说:“我似当时常校尉,掘鼠餐毡从属国。”次韵谢民师说:“饥人但觉粃糠美,忧患始知田舍乐。”等到老父蒙赦,随父北归,他已三十岁了,自谓:“丁年而往,二毛而归。”忍辱负惭,只余一把辛酸之泪了。
苏轼常常自叹不善治生,不为己谋。苏轼生前,三房兄弟仅赖宜兴田产年收谷米七百斛为生。父死后,他们移家许昌,生事萧然,苏辙将他在浚都一座别业卖掉,得钱九千数百缗,全部给了他们,嘱勿轻用。
梁师成,黠慧能文,初时管领睿思殿文字外库,善于逢迎帝意,后来就掌管宫中重要的文书,迁至河东节度使。政和间,官至太尉,权倾一时。
籥是苏过的长子。过有七子,只有长子籥见过祖父,其余六子:籍、节、笈、筚、笛、箾,则皆于祖父身后才诞生的。
进入轿中,眼前有物遮挡,上则无顶,另有一柄小凉伞罩着。两个轿夫抬着轿子,行走如飞。大约走了十多里路,九-九-藏-书-网到一长廊下停了轿,有内侍一人,自上而下,领他升一小殿中,帝已先坐座上,身披黄色褙子,头戴青玉冠,一大群宫女环侍左右,不知其数。他也不敢仰视,心里则知道这里已是“崇高莫大之居”。
轼有三子,迈、迨、过。
苏轼逝后不到一年,崇宁元年(1102)五月党祸复起,被列名为奸党者的子孙,不许官京师。苏轼是“待制以上官”这一类中的“首恶”,他的儿子就连做地方小吏的机会也没有了。因为这个缘故,迈至四十九岁,才得重作县令;苏迨到四十二岁才远赴武昌,做个管库官。情况非常明白,他们之所以垂老复出,并非乐于做官,只是救贫而已。《斜川集·送仲豫兄赴官武昌叙》说:
过子籍与符同朝,绍兴中官荆湖南路提点刑狱。余无可考。
苏轼旅踪所至,每有诗作,过必和唱,使这穷居潦倒的父亲,喜不胜言,要起渊明于地下,问他:“你有这样的快乐吗?”他们在海南,不大有肉吃,每天食芋饮水,关门度日。叔党变化煮芋的方法,做了“玉糁羹”给父亲换换口味,苏轼以为天下酥酡则不可知,人间决无此美。
一日,苏过忽见快行家带一小轿同到寺来,传旨宣召,催促立刻登轿。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事,但也不敢不去。
元祐初,父亲为他求婚于欧阳修的孙女——欧阳斐之女。他因身体不好,一直就跟在父母身边。苏轼南迁,迨涕泣求与从行,父亲顾虑他体弱多病,不宜远赴南荒瘴恶之地,百计慰留,赠以手书六赋,劝他跟大哥回宜兴去住。
不料回到常州,更遭父丧。翌年,党祸又起,身为“元祐党人”首恶之子,续被“编管”,只得潜身许昌,在湖阴觅得一块水竹数亩之地,名曰“小斜川”,自号斜川居士,读书作画自遣。
某生最后,不及见先君少时行事也。比成人,能区别,则先君历清华、典方面,既贵矣。然窃观其退居于家,藐然陋巷布衣、粝食寒士有所不能堪,而先君安焉。故能糠粃富贵,而不少贬于流俗。所谓季文子相三君,家无衣帛之妾,厩无食粟之马,殆类是矣。子孙虽不能仿佛其万一,然清介廉苦之风,抑有类焉。故吾长兄年五十有三,不能俯仰于人,犹为州县吏;仲兄少不乐仕进,亲戚强之,今四十有二,始为管库官,又飘然远游江湖千里之外,此其中必有遗世故而轻外物者矣。……www.99lib•net
苏迨志尚奇逸,好为《楚辞》。元丰八年跟着父亲到登州去,途经淮口,作《遇风》诗,才华初露,使父亲大为惊喜、赞誉。这时候,他还只有十六岁。
儿子迈幼尝作《林擒(苹果)》诗云:“熟颗无风时自脱,半腮迎日斗先红。”于等辈中,亦号有思致者。余已老,无他技,但亦时出新句也。尝作《酸枣》诗云:“叶随流水归何处,牛载寒鸦过别村。”此句亦可喜也。
元祐初,叔父苏辙为谏官,揭发吕惠卿兄弟奸状,惠卿幼弟温卿时知饶州,将欲罗织苏迈以为报复,辙先奏乞罢官,才得免祸。
长子苏迈,字伯达,为嫡配通义君王氏所出。七岁丧母,二十岁父亲陷御史台狱,随往京师,奔走照顾。翌年,即侍父远谪黄州,同度患难者五年。至轼迁汝州,他才得出仕为德兴县尉,老父送他到湖口,同游石钟山而别。
……或时一至京师,自得于醉醒而徜徉一世之外。所遇者与谈,靡不倾尽造次。大笑谑浪间,节概存焉。唯有知之者知之也。

环境侮虐,面对乖谬,居常使人激变出佯狂玩世的态度,用谑浪大笑来代替内心的哭泣。晁撰《叔党墓志铭》说:
父亲故世后,苏迨敦守旧学,闭门读书者又十年。
“你们知道世有苏内翰吗?我即其子,岂肯跟随你们这班人求活草间。”
时当六月盛暑,殿中积冰如山,喷香如烟雾,缭绕不散,冷得直叫人发抖。俯九九藏书网仰之间,举眼所见,都是不可名状的非凡景象。
初至海上,作《志隐》一篇,苏轼看了,拂髯欣慰道:“吾可以安于岛夷矣!”但命作《孔子弟子别传》,则父亲所期望于这个儿子的,依然是儒家的“济世利物”的使命。
当时,天下禁读苏文,禁止收藏苏轼遗墨,其尺牍在人间者,也都被毁。据说梁师成曾向徽宗申诉:“先臣何罪,禁诵其文章,灭其尺牍。”于是,禁令开放,苏轼的遗文手迹,才稍得复出。梁师成权高位重,炙手可热,他要下交苏过,苏过逃不过这重网罗,不能显绝师成,许是事实。然而,洛学弟子们作《朱子语录》,却诬言师成自谓东坡遗腹子,待叔党如亲兄弟;又说“过以父事之”,指苏过做了梁师成的干儿子,简直是胡言乱语。
这就是为苏过辩诬而言。事实上,苏过并未依靠梁师成做上大官。后来循资为真定通判,赴任时,途经河北镇阳道中,遇上一伙强盗,胁使相从。苏过说:

名臣之后,以不假借门第,干进利禄为难,苏轼诸子能够坚守清介廉苦的家风,虽“小官恬然而往,进不希当世之用,退不谋三径之资”。士于出处之间,不为物累,才是难得。
不久,遭逢家难,侍父转辗于岭外惠州、海南各地,老父饭食服用,一应生活所需,都由他一个人承担下来,没有事情没做过。晁说之说:“翁板则儿筑之,翁樵则儿薪之,翁赋诗著书,则儿更端起拜之,为能须臾乐乎先生者也。”(晁撰《叔党墓志铭》)
仍然走那条长廊,登上小轿出来,也不知道走过哪些地方。回来后,还是如梦如痴,不甚明白。
“听说卿家是苏轼之子,善画窠石,现有一面素壁,烦你一扫,没有别的事。”
如所传说的故事确为事实,则禁宫中怎么会知道苏轼有子能够绘画,而且知道此人现在京师,住在景德寺里。这中间必有一个说客,多半是徽宗嬖幸的司笔太监梁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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