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北归
一 秦观之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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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食蓼少年
第一章 食蓼少年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三章 马入尘埃
第三章 马入尘埃
第四章 黄楼
第四章 黄楼
第四章 黄楼
第五章 乌台诗狱
第五章 乌台诗狱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七章 飘泊江淮
第七章 飘泊江淮
第八章 风雨京华
第八章 风雨京华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十章 杭州去来
第十章 杭州去来
第十一章 颍州·扬州·定州
第十一章 颍州·扬州·定州
第十二章 惠州流人
第十二章 惠州流人
第十三章 海外东坡
第十四章 北归
一 秦观之丧
第十四章 北归
后记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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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深为此词感动,尤爱后阕末尾两句,将它写在扇子上,缀以悼辞:“少游已矣!虽万人何赎?高山流水之悲,千载而下,令人腹痛。”
龚夬、任伯雨首先揭发蔡卞、章惇的罪恶,大略以为“昔日丁谓当国,号为恣睢,然不过陷一寇准而已。及惇,则故老、元辅、侍从、台省之臣,凡天下之所谓贤者,一日之间,布满岭海,自有宋以来,未之闻也。当是时,惇之威势,震于海内,此陛下所亲见。盖其立造不根之语,文致悖逆之罪,是以人人危惧,莫能自保。俾忠臣义士,朽骨衔冤于地下,子孙禁锢于炎荒。海内之人,愤闷而不敢言,皆以归怨先帝。其罪如此,尚何俟而不正典刑者”。
世界有时候很狭小。章惇挟恃权势,打击苏轼,不留余地;不料苏轼南行途中,无意间碰上的陈瓘、任伯雨这两个泛泛的朋友,恰是后来揪翻这个“一朝巨奸”的猛将。
其时,苏轼与欧阳晦夫书说:“闻少游噩耗,两日为之食不下咽。然来卒说得灭裂,未足全信。”
苏轼于八月二十九日离开廉州合浦,至九月初六到广西郁林(即今桂林)。初七日忽得秦观急病死于藤州的噩耗,但还不甚的确。行至白州,看到容县县令的侄子陆斋郎,才比较详细。www•99lib•net


伯雨为谏官,半年之间,上章疏一百零八件,时人号为“戆草”。大臣畏其多言,将他调为权给事中,关照他稍安缄默,但是伯雨不听,抗论愈力。到曾布为相,有意调和元祐、绍圣两朝不同的人事。伯雨认为自古未有君子小人杂然并进可以政治者,竭力反对。后来又将参劾曾布,消息外泄,被调为度支员外郎。
不料到得藤州,范冲兄弟已经载了秦观的灵柩于半个月前走了。范祖禹次子范温是秦观的女婿,所以为他载丧还乡。
苏轼与陈瓘亦是旧识,南迁之初,途中相遇,曾为他写过一段“为陈莹中跋欧阳永叔帖”的题字。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陈瓘,字莹中,进士甲科出身,初因蔡卞之荐为太学博士,迁校书郎。徽宗即位,除右正言。瓘九*九*藏*书*网一任言官,即论蔡卞倡言继述、轻欺先帝,章惇怀异不忠等罪,丝毫不予假借。有人对他说:“蔡卞为君举主。”他说:“彼则举尔所知,此则为仁由己。”这种公而忘私的刚强性格,表现在后来攻击蔡京时,终于被逐出外。
九月十七日,苏轼到了梧州,则两范已去,而迈、迨二子也还来不及赶到。本来计划从贺江前往永州,适逢秋旱,江水涸竭,没有船,只好改从广州度大庾岭北还。《与范元长(冲)书》云:
苏轼恸哭道:“少游不幸死道路,世岂复有斯人乎!”
……亦莫事登陟,溪山有何好。安居与我游,闭户净洒扫。
苏迈率诸孙已在惠州住了四年。迨在宜兴,因为自己多病,学医颇有心得,这回奔来惠州,又扑了一个空。苏轼实在疲倦极了,今后只望一家团聚,任何地方都好,只要不再离散。他说:从此不必如柳宗元那样,教氓獠读诗书;也不必像他那样,登山涉水地作《永州八记》,诗曰:
少游本在雷州,自蒙放还,不顾酷热天气,冒暑攒程,行至广西容县,逗留了好多天,饮酒赋诗,一如平日。容守还拨了两个士兵帮他搬运行李,同去衡州。时正铄石流金的酷热时候,冒暑奔波,终于在http://www.99lib.net路上中了暑,病困藤州旅次,至八月十二日,死于江亭上。藤守徐畴料理他的后事,一面派人急报他的亲戚范冲兄弟。范在梧州,闻讯匆匆赶至。这是回来的两名士兵报告陆守的话,范冲兄弟到后如何,就不知道了。
二十四日过康州,游三洲岩。将至广州,苏过作诗寄大哥、二哥,有曰:“忆昔与伯别,秦淮汇秋潦。相望一叶舟,目断飞鸿杳。仲兄阳羡来,万里逾烟峤。未温白鹤席,已饯罗浮晓。江边空忍泪,我亦肝肠绕。崎岖七年中,云海同浩渺。……”
徽宗即位之初,向太后权同听政,起用韩琦的儿子韩忠彦为门下侍郎,不久,即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以龚夬为殿中侍御史,陈瓘、邹浩、任伯雨、张廷坚等忠鲠之士为谏官,大多为忠彦所引进。其时,徽宗也能虚心纳谏,收录忠旧,使朝局面目丕然大变,史言:一时有复返清明之望。
秦观于元祐初,因苏轼推荐,就试贤良方正科,得除太学博士,入馆阁编修国史。苏轼在朝被人疑忌,因此,凡是与轼亲厚的人,悉遭攻讦。秦观当然不免,从此仕途颠踬,屡遭排斥。绍圣初,被贬监处州酒税,部使者仰承上级风旨,不肯放过他,但又抓不着什么短处,终以谒告写佛书为罪,谪徙郴州(湖九*九*藏*书*网南桂阳县)。
藤守徐畴,是苏轼通判杭州时的仁知县令,握手道故。由徐守口中详知秦观在藤,伤暑困卧数日,大家都不以为是重症。八月十二日在华光亭(一作光化亭),还与宾客谈他梦中所得的词句,要侍者取水来饮。送到时,他两眼盯着那碗水,看了一看,含笑而逝。

永州人来,辱书。比谓至梧州追及,又将相从溯贺江。已而水干无舟,遂作番禺之行。与公隔绝,不得一拜先公(祖禹)及少游之灵,为大恨也。同贬先逝者十人,圣政日新,惟逝者不可及。如先公及少游,真为异代之宝也。徒有仆辈何用,言之痛陨何及?……
少游卒年五十二岁。有朱氏《强村丛书》本《淮海长短句》三卷,毛氏《宋六十家词》有选集《淮海词》一卷。
伯雨,字德翁,眉山人,任遵圣(孜)的儿子。苏任两家是两代的通家之好,苏轼昔年见他时,还是被父亲抱负着的孩子。诗谓“见之龆龀中,已有食牛量”者,即是此人。苏轼南迁途中,在泗州遇任伯雨要求搭他的船同行一程,直到金陵始别,两人在一舟中共作息者达一月之久。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九九藏书


台谏陈师锡、陈次升、陈瓘、张廷坚并言:“章惇轻率不思,蔡卞寡言而富心机。凡惇所为,皆是卞所发动。所以蔡卞之罪,浮于章惇。”于是,出蔡卞以秘书少监,分司池州。
九月,章惇罢相。十月,陈瓘再论惇于绍圣中置“看详元祐诉理局”,凡于先朝言语不顺者,加以钉足、剥皮、斩颈、拔舌之刑,惨刻如此,罪重责轻。惇遂被贬为武昌节度使,居潭州。
台谏陈瓘、陈次升从而和之,卒贬章惇为雷州司户参军,“菑人者,人恒菑之”,他也不免流窜南荒了。
初十,苏轼赶到容南,打听到范冲兄弟早已经过此地,两人都患着瘴痢,亟亟前行。苏轼一面派人追上去,函约他们到苍梧来一见,自己又不分昼夜地赶往藤州。
少游是个多情种子,落拓的宦途,飘泊的生涯,哀伤的恋情,不断折磨着他,使他变为一个伤心厌世的词人;到被谪官郴州时,心情更苦,词境就更凄怆,如《踏莎行·郴州旅舍》:
任伯雨于数月之间,八上章疏,论章惇之奸,指责他久窃朝柄,“迷国罔上,毒流缙绅”,乘先帝大故,图逞异志。并且说:“章惇这种奸邪,不但国人皆曰可杀;即使蛮貊之邦,也莫不以为可杀;甚至辽主也认为南朝错用此人,何为罚只止于行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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