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风雨京华
十一 乞郡避谤
目录
第一章 食蓼少年
第一章 食蓼少年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三章 马入尘埃
第三章 马入尘埃
第四章 黄楼
第四章 黄楼
第四章 黄楼
第五章 乌台诗狱
第五章 乌台诗狱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七章 飘泊江淮
第七章 飘泊江淮
第八章 风雨京华
第八章 风雨京华
十一 乞郡避谤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十章 杭州去来
第十章 杭州去来
第十一章 颍州·扬州·定州
第十一章 颍州·扬州·定州
第十二章 惠州流人
第十二章 惠州流人
第十三章 海外东坡
第十四章 北归
第十四章 北归
后记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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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却逐桑榆暖,社酒寒灯乐未央。
恰巧这时候,梁焘自潞州召还为谏议大夫,来京时路过河阳,遇到邢恕,邢恕盛称“蔡确有策立之功,社稷臣也”。太皇太后听到这话,才大发脾气,泣谕执政大臣道:
分光御烛星辰烂,拜赐宫壶雨露香。
据说,太皇太后看了苏轼这份密疏,心善其言而怒不解。蔡确终于贬谪新州(今广东新兴)。苏辙则以为蔡确起自小官,每次升迁,都由鞫狱立功,“善恶之报,不可诬也”
第二日,执政廷对时,帘内忽论:“蔡确可英州别驾,新州安置。”吕大防说:“蔡确先朝大臣,乞移一近里州郡。”范纯仁说:“圣朝宜务宽厚,不可以语言文字之间,暧昧不明之过,窜逐大臣。”左右二相共同劝阻,但是,帘内曰:“山可移,此不可改!”大家后来推想,九重之内,安知有英州、新州?此必有“博士”——文潞公——在代出主意。

元祐四年(1089)二月,司空、同平章军国事吕公著病逝。太皇太后震悼异常,一见到辅臣们,她就哭道:
太后与皇帝亲临吕家奠唁,赠太师、申国公,予谥“正献”。
蔡确固然是个罪有应得的奸人,但当台谏官们必欲置之死地的时候,苏轼认为蔡确做相时祸害国家的种种大罪,概已不问,现在却以语言文字来入其罪,本末倒置,有伤政府严正的立场。他是身受这种挑剔,厌恨这种作风达于极点的人,为要消灭这股歪风,想出了一个两全的办法。但因除命已颁,身是外官,所以只能以密疏上陈太皇太后,建言略曰:
元祐三年(1088)五月间,进御史中丞胡宗愈为尚书右丞。宗愈是一个不主党派的人物,洛蜀交争时期,他曾撰进《君子无党论》一篇,大意说:“君子指小人为奸,则小人指君子为党。陛下能择中立之士而用之,则党祸熄矣。”他这建议,太后印象很深,所以这次吕公著病辞,她就起用戆直无党的吕大防,公正无私的范纯仁为相,并以胡宗愈为尚书右丞,参与执政。从这一次改组政府的人选,看出太后对于党争的厌恶,已经非常明显。
上了这个陈情乞郡札后,即便告了病假,在家静候朝廷发落。
这样一个投机小人,二苏不察,视为朋友,后来果然吃了他的大亏。
有一天,在迩英阁进读“宝训”,讲到太宗听说各州牧监所养的马,被人克扣刍秣,多病且死,便命取十数槽来,置于殿庭下,亲自照顾,以资示范。苏轼从这个马的故事,联想到老百姓下情不能上达的痛苦,上札言:

若耶溪水云门寺,贺监荷花空自开。

临别,上马时,潞公又再三嘱咐道:
钱勰www.99lib.net出知越州,右正言刘安世还认为罪重责轻,𫍢𫍢不已,苏轼与他力争,所以后来两次和穆父诗中,一曰:“年来齿颊生荆棘,习气因君又一言。”一曰:“欲息波澜须引去,吾侪岂独坐多言。”政坛上敌对的形势一经造成,即使能效金人三缄其口,对方也不会放松你一步的。

苏轼无奈,只得销假复值玉堂。十一月一日锁院,宫中又赐出官烛、法酒,苏轼不能不为之感动,书呈同院诗:
“皇帝是先帝的长子,子继父业,分所当然,当时谁曾有过异议?官家岂不记得,但问太妃就好。蔡确有何策立之勋?”
如黄庭坚至元祐三年(1088)五月,始得除命为著作郎,便被赵挺之攻击得体无完肤,诋为“操行邪秽,罪恶尤大”,降归原职,一度为起居郎,旋又被攻责降。秦观得一秘书省正字的任命,马上遭贾易的严劾,狼狈出京;毕仲游被列为五鬼之一,为刘安世、孔文仲所攻;晁补之、廖正一、李昭玘竟至不能安于馆职,并出为吏;张耒“苜蓿自甘”,在馆八年,一无进展;李之仪在枢密院沉浮下吏;陈师道不保一个地方学官的职位。他们之中,没有一人能够跻身言路,也没有一人能获得有为的地位,尽是冠盖京华里,坐冷板凳的广文先生;而且因为沾上了苏门的色彩,稍一活动,便被痛击。虽然这些人对师门的敬爱依旧,而老师心里的遗憾与痛苦,则更甚于自己之遭遇侮辱与损害。
这次病假,拖延竟达一月之久,太皇太后只是三日两头地遣使问疾,赐药赐膳,督促苏轼定个朝参的日子,最后才将他的乞郡札,朱批下来,依然不准。
苏轼于元丰八年(1085)十二月自登州来京,至元祐四年(1089)四月离去风雨京华,三年有奇。


苏轼引用汉宣帝杀盖宽饶,唐太宗杀刘洎为例,说明谗言积毁的可怕,请求太皇太后体谅他的处境,给他一个“不争之地”。

自从太皇太后和皇帝便殿召见之后,苏轼认定朝廷既以国士待我,此身已非己有,一念只在如何报答知遇,心中不再有丝毫安危祸福的顾忌,下定决心,要把内外臣工联合起来蒙骗朝廷的几件弊案,揭发出来。元祐三年(1088)九月五日乘迩英进读时,上《述灾沴论赏罚及修河事缴进欧阳修议状札子》。他说:“近四年来,水旱天灾迭见,阴阳失和,由于朝廷赏罚不明,举措不当之咎。”如:
苏轼性不忍事,就直截了当上了这样的札子,而且语气还那么锋利。兄弟二人,一样以知识良心报国,而临事的态度与方法完全不同。虽然结果一样无法挽回大老的决计,但苏辙不招怨,苏轼则因此议,为当局所痛恶。
臣为衰病眼昏,所言机密,又不敢令别人写录,书字不谨,伏望圣慈,特赐宽赦。
吕公著辞相后,前时罢废在外的熙丰旧臣,分别对执政和台谏两方面,积极活动起来。朝廷确也渐启藩篱,不太能够坚持原则如初,如李宪乞于近地居住,王安礼抗拒恩诏,蔡确请求放还其弟,等等,这些不该准的逾分要求,都批准了。崔台符、王孝先99lib•net、杨汲之流,都已进用了。熙丰罪魁吕惠卿冷眼旁观,看出朝廷日趋软弱,才敢乞居苏州。适于此时,苏轼前所举荐的郓州州学教授周穜,竟然上疏乞以故相王安石配享神宗皇帝。苏轼认为周穜草芥微臣,何敢创此重议,背后一定有人策动,目的在于试探朝廷,渐进邪说。此人是他荐举的,他应该负责,立即两上章自劾,并说:此事关系国家治乱之本,不可“薄臣之责而宽穜之罪”,否则是“私臣之身而废天下之法,臣之愧耻,若挞于市”。像这样严正是非的精神,充分表现元祐大臣的风裁。
苏轼此行,朝廷给予的礼遇,光宠异常,太皇太后特准用前执政恩例,诏赐衣一对,金腰带一条,金镀银鞍辔一副,马一匹。这都是加殿阁衔的封疆大臣,才能得到的宠赐。
苏轼特立独行,非但议论不肯苟与人同,做事也我行我素,绝不迁就别人,所以,在朝一向孤立,很少有政治上声应气求的朋友。真正和他往来密熟,互相关顾者,只有几个门生而已,如被蔡京以蜀党列入党籍碑的,只有王巩、黄庭坚、秦观、晁补之、张耒、陈师道、毕仲游、李之仪、廖正一、李昭玘等十人。除了王巩的遭遇,已如前述,其余诸人,只因出自苏门,便逃不过被“剿治”的命运,没有一人在宦途上得意过。

苏轼病假一月后,虽然勉强回到翰林院去工作,但因讲述马的故事,说及边将隐匿败亡、提刑查报不实一节,又开罪了掌握政坛的“巨室”,劾奏不断地飞送进宫,并在酝酿发动一次致命的打击,非把他斗垮不可。苏轼又连上三状求放越州,明白说出:“朝廷若再留他,是非永远不解。”太皇太后终于明白她既没办法控制言官,只得准了苏轼的请求。诰下:“苏轼罢翰林学士兼侍读,除龙图阁学士充两浙西路兵马钤辖、知杭州军州事。”
诗进于朝,太后并未生气,但说:“执政们自去商量办理。”他们议定,将原诗寄与蔡确,令其自为辨析。然而右正言刘安世说:“蔡确罪状著明,何待具析,此乃大臣曲为之地而已!”其意所指是范纯仁。于是贬蔡确为光禄卿分司南京。但是台谏们仍然议论纷纷,以为太轻。谏议大夫范祖禹说:“蔡确的罪恶,天下皆知。尚以列卿分务留京,未厌众论。”因此,执政议置蔡确于法,范纯仁、王存以为不可;文彦博很生气,主张将蔡确远贬岭南,纯仁听到这个消息,就赶去跟吕大防说:“此路自乾兴以来,荆棘已七十年。吾辈开之,将来恐自不免。”大防就不敢说了。
“邦国不幸,司马相国既亡,吕司空复逝!”
然而宣仁太后大公无私,认为神宗自有儿子,当然应该以神宗之子为皇储,继承大统,何用“兄终弟及”,所以一面命令岐、嘉二王不要随便入宫,以避嫌疑,一面密谕宦官梁惟简缝一袭黄褙子,十岁孩儿穿得着者,不得令人知。
这次回河东流的主意,表面上是知枢密院的安焘所奏请,幕后却是元老文彦博和宰相吕99lib•net大防所同意支持的。苏辙已先往谒左相公吕公著建言:
后来,苏辙在论河事章奏中,还追述此事说:“臣兄轼前在经筵,因论河事,为众人所疾,迹不自安,遂求隐遁。”即指此事。
苏轼对于现实政治的丑恶,几已到了绝望的地步。他的老朋友,权知开封府尹的钱勰(穆父),以奏报狱空不实的罪名,被人检举,出知越州(今浙江绍兴)。苏轼表示非常羡慕,而且劝他千万不要回来。作《送钱穆父出守越州》诗曰:
醉眼有花书字大,老人无睡漏声长。
在此以前,台谏们攻击苏轼的章疏,源源不绝,真已到了“谤书盈箧”的地步,太皇太后一律留中不发,苏轼本人只听到朝列中有人在那样传说,内中说些什么,茫然不知。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当然不愿如此不明白地一走了之,因此,上疏乞将台谏官章疏降付有司根治。太皇太后认为只要她不相信就是了,何必增加是非,还是“不报”。
苏轼为结束公私事务,继续留在京师一个多月,而在此期间,朝廷却在热烈争论如何窜逐已谪安州的前相蔡确。
苏轼的眼病,始于黄州,此后时发时愈,至今年十二月主馆职试时,目昏更甚,至今未愈。而黄州看田沙湖道中,淋了冷雨,左手肿痛的毛病,现已转成慢性的麻痹不仁,终不脱体。
后二日,范纯仁、吕公著、文彦博三人辩于太后帘前。公著说:“王觌若只为论列宗愈,便行责降,不协众情。”纯仁说:“朝臣本无党,但善恶邪正各以类分而已。彦博、公著都是累朝旧臣,决不会共同罔上的。”他又极言庆历党祸的经过,并录欧阳修所作《朋党论》进上。然而太后之怒,终不可解,宣仁太后认为谏官必须超然,如谏官与执政勾结,参与党争,后果不堪设想,她坚持出王觌知润州。
谏议大夫王觌正是一个专搞朋党的言官,对于胡宗愈的议论甚是不满,于是他就疏论宗愈不可执政,言:“胡宗愈自为御史中丞,论事建言,多出私意,与苏轼、孔文仲各以亲旧,相为比朋。”甚且指元老文彦博是他们的后台,这正是太后最憎恶的党同伐异,立刻由宫中内批出来:“王觌论议不当,落职,与外任差遣。”
一个公正的人,反遭冤诬为“欲帝己子”,假使哲宗信了这个谣言,这份苦心,如何得白?所以,太后会这样震怒而且伤心,力促执政严办谪命。
举一个实例:去年西夏犯边,杀掠至万余人,而边将奏曰:“野无所掠。”朝廷派提刑司勘查,提刑孙路复奏:“被杀者只有十余人,乞朝廷先行免究,然后考查实数。”苏轼论曰:“既行蒙蔽,又乞放罪。”实是侮弄朝廷。马不能言,小民亦不能言,四海之众,无法置之殿庭,亲自照顾,所以,朝廷除广任忠贤以为耳目外,老百姓的疾苦,根本无法上达天听。
“若还兴也,便有笺云。某虽老悖,愿君不忘鄙言。”
苏轼往谒文潞公辞行,潞公再三嘱咐道:“君至杭州,少作诗歌,恐为不喜者诬谤。”
苏轼出郊待发,太皇太后又特地派遣内侍来赐龙茶、银盒。
朝廷若薄确之罪,则天下必谓皇帝陛下见人诽谤圣母,不知愤疾;若深罪之,亦或以谓太皇太后陛下圣量宽大,不能容一小人谤怨之言。臣欲望皇帝陛下降敕,令有司追确根勘,然后太皇太后内出手诏云:确尝为辅臣,当知臣子大义,今所缴进,未必真是确诗,其一切勿问。如此处置,则二圣仁孝之道,实为两得。取进止。http://www•99lib•net
我恨今犹在泥滓,劝君莫棹酒船回。
一、去年,熙河诸将生擒鬼章,这是一件奇功,加官赐金,理所当然;但是泾原诸将,闭门自守,使贼寇大掠而去,如入无人之境,他们也一样加官赐金,赏罚不公,至于如此。二、广东妖贼岑探造反,兵围新州,差将官童政往救,他却贼杀平民数千,朝廷派江西提刑傅燮往查,燮畏避权势,归罪于新州官吏。但是又言新州官吏却有守城之功,乞以功过相抵,愚弄上下,有同儿戏。三、蔡州捕盗,吏卒杀平民一家五六口,皆是无辜的妇人,却屠割尸体,冒充男子首级请赏,守倅不按,监司不问。等到臣僚上言,行下本路彻查,却说杀时男女不可辨认。苏轼论曰:“白日杀人,不辨男女,岂有此理!”似此纪纲颓弛,偷惰成风,则天下之乱,可坐而待。
“河决而北,先帝不能回,而诸公回之,是自谓过先帝也。元丰河决,导之北流,何不一仍其旧,修其未备即可。”

原因是蔡确去夏游车盖亭,作诗十章,落入他的仇家知汉阳军的吴处厚手上,吴就一一加以笺注,向朝廷检举。如“何处机心惊白马,谁人怒剑逐青蝇”是讥讪朝政;“叶底出巢黄口闹,波间逐队小鱼忙”是嘲笑新进用事之臣。其中一首用了唐朝郝处俊典故的,被“笺注”为把太皇太后比作武则天。
蔡确这句话,为什么会使太皇太后如此生气,盖因神宗病重,议立皇太子时,蔡确有意拥立岐王赵颢或嘉王赵頵,而岐、嘉二王都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此即引用近事,吴处厚笺注蔡确“车盖亭诗”,蔡因此罹祸的故事,叮咛苏轼务须警惕。
神宗病危,太后力主神宗第六子延安郡王赵佣(后赐名煦)为太子,既崩,哲宗即位柩前,身上就穿这件早先预备的黄褙子。
民之于马,轻重不同,若官吏不得其人,人虽能言,上下隔绝,不能自诉,无异于马。
关于河事,他说,黄河故道淤塞,水决向西北行者为时已久,岂能以人力筑堤堵塞?现在一个都水使者王孝先,偏要兴工堵塞北京南开孙村河,妄求河复故道。内自工部侍郎九九藏书网、都水属官,外至安抚转运使及外监丞,大家知道黄河故道高仰,势如登屋,水性向下,堤工必然无功,而且祸患不测。如能赶快停工,损失还小,假使再听任他搞下去,后患不堪设想。朝廷又“何苦徇一夫之私计,逆万人之公论,以兴必不可行之役”。苏轼所指“一夫私计”这四个字,里面包括许多文章。

这次,他决心将自己遭遇的前因后果,统统说个明白,从他还朝以来,怎样与司马光因争役法而结怨台谏;范百禄与韩维争议刑名,韩维又怎样把他牵扯进去,称他们为川党;又将与赵挺之结怨的缘由,坦白陈告,所以如最近草一麻词,用了《诗经》上一句“民亦劳止”的话,便被赵挺之指责比神宗为周厉王,举为诽谤先帝,其心狠毒,甚于李定、舒亶;王觌论胡宗愈,又指他与孙觉为党,说丁骘是他的亲家。他说:“二年之中,四遭口语,发策草麻,皆谓之诽谤。未出省榜,先言其失士。以至臣所荐士,例加诬蔑。”动辄得咎,他已断然不见容于侪辈了。
微霰疏疏点玉堂,词头夜下揽衣忙。
苏轼在此札中,还连带缴进欧阳修旧作《修河议状》两篇,以加重他的论据。札尾又“贴黄”言:
热衷爵禄的给事中赵君锡,在一旁看得眼红心热,见得太皇太后以执政之礼待苏轼,猜想不久召还,一定就是拜相了。为要预先结个缘,立即上状盛称苏轼的道德文章,以为朝廷不能没有此人,“伏望收还苏轼所除新命,复留禁林,仍侍经幄”。
公著说:“我们来想办法。”但是后来就无下文。
苏轼实在再也不堪在这泥淖里受罪,至十月十七日,他便以左臂不仁、两目昏暗的理由,上章坚乞一郡。
自程颐罢去,洛党解体后,朔派指使言路,一力攻讦苏轼,太后知道苏轼说话,有时不免疏忽和夸张,但却本于谋国的忠诚,从不听纳间言。朔派愤无所泄,就使出别一战略:要斫大树,先去枝叶;要杀鹰隼,先除羽翼。所以这两年来,凡是苏轼所引荐的人,如黄庭坚、欧阳棐、秦观等,都被台谏弹劾过,几乎无一幸免。如元祐元年八月,苏轼荐举王巩,台谏便论巩本奸邪,离间宗室,因能谄事苏轼,所以获荐。苏轼大为愤怒,十一月上章力辩。他说:“如王巩固是奸邪,则司马光生前擢升他为宗正寺丞时,台谏何不论奏?王巩疏论‘疏远宗室,不当称皇叔皇伯’,意在尊君,何名离间?此议当时原有多人并不赞成,独司马光深然其说,所以行下有司,台谏官也无一人说话。只因现在司马光死了,王巩就变成了奸邪,就被戴上了‘离间宗室’的罪名。至于臣与王巩,自幼相知,从我为学,何名‘谄事’?总而言之,台谏要攻击的本来是我,王巩被我连累而已,‘诬罔之渐,惧者甚众’。”反驳虽然激烈,而王巩依然被攻出京,初除西京通判。元祐二年秋间,自西京改调扬州通判,在任不到一年,又被攻了下来。后因苏辙之荐,除知宿州,便掀起绝大风波,未能莅职。王巩则因与苏氏兄弟交好之故,终元祐之世,始终不得抬头,蹭蹬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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