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风雨京华
十 金莲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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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食蓼少年
第一章 食蓼少年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三章 马入尘埃
第三章 马入尘埃
第四章 黄楼
第四章 黄楼
第四章 黄楼
第五章 乌台诗狱
第五章 乌台诗狱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七章 飘泊江淮
第七章 飘泊江淮
第八章 风雨京华
第八章 风雨京华
十 金莲烛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十章 杭州去来
第十章 杭州去来
第十一章 颍州·扬州·定州
第十一章 颍州·扬州·定州
第十二章 惠州流人
第十二章 惠州流人
第十三章 海外东坡
第十四章 北归
第十四章 北归
后记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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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说:“您只见他形貌,没有听他讲话。他综理庶务,酬酢事物,虽精练少年,也不如他。贯穿古今,博学强记,虽专门名家,亦有不逮。”使者拱手道:“真是天下异人!”苏轼后来撰富(弼)公碑,《答陈传道书》说:
只爱谈禅,不喜接见士大夫的太平宰相吕公著,际此内外交迫的境况,自己则又既老且病,实在无法支应,屡请罢相。至元祐三年四月,获准解除实际政务,拜为司空同平章军国事,和文潞公一样,成为国家的元老。
“适已起居(行礼)过了。”苏轼恪恭谨对。

元祐三年(1088)五月初一,皇帝在文德殿视朝,苏轼以翰林学士兼侍读,苏辙以户部侍郎轮值恰同“转对”。按制,自侍从以次朝官,每五日各轮派一员上殿,为“轮当面对”,简称“轮对”或“转对”。面对时,必须进呈有关时政的札子,即就所见条陈之类。
李揆风仪俊美,口才很好,皇上叹为门第、人物、文学都是当代第一。入番会盟,酋长说:“闻唐有第一人李揆,就是您吗?”
“汝州团练副使。”
毡毳年来亦甚都,时时鴂舌问三苏。

苏轼文名,传扬海外,虽为外夷所爱服,讵知他在国内,却不见容于同列的朝士,只望能够给予越州一郡,能够逃过台谏们的凶锋,就算很好的了。作《次韵子由使契丹至涿州见寄四首》之一,即言:

苏轼退朝后,深感太皇太后恩德高厚,外放一言,再难启齿,自知不容于人的真实原因,只是在于“宠禄过分,地势侵迫”所致,倘然仍踞高位,谤讪一定不绝。因此他改乞朝廷罢免他翰林学士的位置,别给京师里任99lib•net何一个闲差,可望免为台谏攻击的目标。元祐三年三月下旬,上《乞罢学士除闲慢差遣札子》,剖析遭人攻讦的因由云:
苏轼拜辞,太后命撤御前金莲烛,送学士归院。
“遭遇陛下。”
苏轼大惊,郑重回道:“臣虽无状,必不别有干请。”
宫廷赐宴回馆,刚开始起步,苏轼骑的那匹马失足小蹶。刘霄立即下马过来慰问:“受惊了,没有受伤吧?”苏轼回答:“衔勒在御,虽小失,无伤也。”他很镇静地保持着上国大臣的风度。

谁将家集过幽都,逢见胡人问大苏。
“莫非是大臣论荐?”苏轼恭问。
“亦不关大臣事。”
“何以至此?”
苏辙至辽,辽主派他们的侍读学士王师儒为馆伴。师儒就很能讲说三苏的文章,还能背诵苏辙的《服茯苓赋》,但恨未见全集。苏辙所见辽人,大都会向他问候:“大苏学士安否?”
司马光逝世后,朝内群臣既自分别派系,人事纷争不已,而散在京外的那批熙丰之臣,蠢蠢欲动,不是恶意评骘朝廷的施政,就是从中挑拨离间,诡变无穷。
他们初与刘霄会食,苏轼酒量本来不大,饮半,他已谢不胜酒力,刘霄便念起他的旧作来:“痛饮从今有几日,西轩月色夜来新。公岂是不善饮酒的人?”苏轼心里很奇怪北虏也知他的诗。
四月四日,苏轼被传锁宿禁中,中使宣召入对,内东门小殿帘中,传出除目。那是吕公著平章军国事;吕大防、范纯仁左右仆射,交撰写“麻制”。苏轼承旨毕,太皇太后忽然说道:“官家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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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必定出自官家。”
苏轼居常还有特派的外交任务,如元祐元年(1086)十二月在中国东北边境,契丹人所建的辽国,派使者耶律永昌、刘霄来贺坤成节(宣仁太后诞辰),诏以狄咏(狄青之子)、苏轼为“馆伴”。宋制:番使入国门,即差馆伴使副负责接待,陪同住在驿馆,凡趋朝、见辞、游宴均相伴同。辽是宋朝最大的敌国外患,馆伴的职责,混合外交和防谍的双重任务,苏轼表现得处处谨慎。

“内翰,内翰,直须尽心奉事官家,即是报答先帝的知遇。”太后郑重叮咛。
“今为何官?”太后再问。
“有一事要问内翰(宋称翰林学士),前年任何官职?”太后询问。
苏轼条陈三事:一是以天下之广,事物之变,执政和谏官不能尽知,请准其他臣僚皆得“请间奏事”,以广耳目;二是取士太滥,而中式进士得缺不易,因为得缺不易,所以到官之后,难免贪赃黩货;三是任子(恩荫)必须裁减,以救官冗,减少国家官俸支出的沉重负担。
身为近臣的苏轼,前曾奉派使辽,辞谢未去。至元祐四年八月,他在杭州任时,苏辙奉派为贺辽国生辰的国信使,将行,苏轼作《送子由使契丹》诗,引用唐史李揆的故事,谆谆以谦抑自己,宣示中朝人才之盛为嘱。
苏轼具以病状为对,太后宣论:
苏轼听到此处,禁不住感情激动,失声痛哭。太后和皇帝也都流下泪来。随命赐坐,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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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若干年,苏轼的门生张舜民(芸叟)也奉命出使大辽,见宿州馆中有题苏轼的《老人行》于壁间者,范阳书肆刻苏轼诗数十篇,题曰《大苏小集》,足见辽人研究中原文化的热烈和对于苏轼诗文的崇拜,亦不限于外交应对上一时之用而已。
揆惧为番人所留,骗他说:“彼李揆安肯来耶!”
苏轼陪契丹使入宫觐见时,望见文潞公(彦博)站在殿门外,使者却立改容,小声问道:“那位即是所谓以德服人的文潞公吗?”又问潞公的年纪。苏轼说:“今年八十三岁。”使者惊叹:“何等强健!”
相职的继任是以中书侍郎吕大防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以同知枢密院范纯仁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吕大防以不植党羽,立朝公正无私而被重用。范纯仁是范文正公(仲淹)的次子,字尧夫。他的政见不尽同于司马温公,看前述争差免役法和主张恢复青苗放款以济国用两事,可以概见。纯仁青年时代有个出名的“麦舟故事”。范文正公在睢阳,派尧夫到姑苏去取麦五百斛,回程路上,舟次丹阳,遇见父执石曼卿,问他来此已有多久。曼卿说:“我已来了两个月,原想将三具先人的灵柩运回西北去归葬,但是没处借钱。”尧夫就把麦子和船都送了他,自己骑马回去。到了家里,不敢对父亲说,直到文正问道:“在东吴见到故旧没有?”他才将遇见石曼卿的经过说了出来。文正便说:“那你何不就将麦舟送他。”尧夫才坦然道:“已经给他了。”其人品德之高,为人称道。
“不关老身事。”
苏轼但求给予一个秘书监、国子祭酒之http://www.99lib•net类的闲官,俾资自保。札上,太皇太后只是“慰留”。

“备员翰林,充学士。”
上年冬季,赵君锡所提出的叶祖洽改官案,赵挺之弹劾的馆试廖正一案,王觌的宜兴一郡案等等,抨击的本身,苏轼认为不必辩白。不过,一案未平,一案又起,让精神时间照这个样子消耗折磨,实在太不值得,所以他就不提劾案,只以疾病的理由,连连上札,请求外放。
自此,苏轼一面尽力经筵,教育这位年轻的官家,遇事直抒己见,不顾一切地言事,只为报答先帝和太皇太后的知遇。
那知老病浑无用,欲向君王乞鉴湖。
莫把文章动蛮貊,恐妨谈笑卧江湖。
某顷伴虏使,颇能诵某文,乃知虏中皆有中原文字,故为此碑,欲使虏知通好用兵利害之所在也。
宰相的更易,是何等重要的国家机密,所以必须先将学士召入翰林院,锁院,然后面授词头,撰麻公布。
贡举事了,苏轼就得认真考虑自家的出处了。
果然,苏辙行至涿州,《神水馆寄子瞻兄四绝》诗,便有那样一首:

这三事中以第一项为最重要,广开言路,可以使君上耳目聪明,君上耳目聪明,则执政的臣僚就无法把持政柄,蒙上蔽下——宋朝的台谏制度本意在于监督执政,但如台谏官竟为执政利用时,则君上耳目尽废,历史上的权臣也就出现了。
臣退伏思念,顷自登州召还,至备员中书舍人以前,初无人言。只从参议役法,及蒙擢为学士后,便为朱光庭、王岩叟、贾易、韩川、赵挺之等攻击不已,以致罗织语言,巧加酝酿,谓之诽谤。未入试院,先言任意取人。虽蒙圣主知臣无罪,然臣窃自惟,盖缘臣赋性刚拙,议论不随,而宠禄过分,地势侵迫,故致纷纭,亦理之当然也。……藏书网
学士因“撰麻”锁院,与试士不同。试士有预定的日程,一切可先准备;撰麻都是临时宣召,或全番或半番快行差员,分批往学士邸第“传宣”,须等各班快行分批到齐,则学士上马,穿朝服,戴高帽,众人簇拥入院。院内如别有直宿学士或直学士在,均须先行回避出去。当夜,依照宣论撰麻,撰就进呈,一面通报閤门宣赞舍人,当晚由御史台閤门通报,明日“宣麻”,则文武百僚明晨均须集合赴文德殿听宣。其郑重有如此。
太皇太后召见,面问他:“何故屡入文字乞郡?”
苏辙此行,带了他的大儿子苏迟侍行。苏轼非常高兴,称赞他道:“随翁万里心如铁,此子何劳为买田。”
苏氏兄弟,一样名扬北狄,所以苏轼送行诗有“沙漠回看清禁月,湖山应梦武林春。单于若问君家世,莫道中朝第一人”那样的话。
“岂以台谏有言之故?你兄弟自来孤立,向来进用,皆是皇帝与老身主张,不因他人。今来但安心勿恤人言,不用更入文字求去。”
“亦不关官家事。”
“久待要学士知道,”太后说,“此是神宗皇帝的遗意。神宗皇帝饮膳中常看文字,看得停箸不举时,内监们都知道定是苏轼写的什么。他又常常称道:奇才,奇才。不幸未及起用学士,就上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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