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杭州去来
十 东府感旧
目录
第一章 食蓼少年
第一章 食蓼少年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二章 变法与党争
第三章 马入尘埃
第三章 马入尘埃
第四章 黄楼
第四章 黄楼
第四章 黄楼
第五章 乌台诗狱
第五章 乌台诗狱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六章 黄州五年
第七章 飘泊江淮
第七章 飘泊江淮
第八章 风雨京华
第八章 风雨京华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九章 书斋内外
第十章 杭州去来
第十章 杭州去来
十 东府感旧
第十一章 颍州·扬州·定州
第十一章 颍州·扬州·定州
第十二章 惠州流人
第十二章 惠州流人
第十三章 海外东坡
第十四章 北归
第十四章 北归
后记
后记
上一页下一页

车毂鸣枕中,客梦安得长。
无奈苏辙谨言慎行,让人抓不着他的短处,说来说去只是举荐王巩除知宿州为不当这一节旧话而已。
当他还只十几岁时,父亲在念欧阳修的《谢宣召赴学士院仍谢对衣并马表》,他在一旁听得非常出神,老苏就叫他效作一篇,其中有两句是:“匪伊垂之带有余,非敢后也马不进。”老苏很高兴地称赞道:“你这孩子,留这两句将来可以自用。”现在他已五十六岁,以龙图阁学士出知颍州军州事,谢表上正好用得上去,只要略加头尾。如言:
此不啻直接诬言太皇太后有意改立她的亲子,如京外的谣言一样。太皇太后非常生气,当面诘责刘挚道:
一往三十年,此怀未始忘。
青山映华发,归计三月粮。
报国何时毕,我心久已降。http://www.99lib.net
嘉祐中,予与子由同举制策,寓居怀远驿,时年二十六,而子由二十三耳。一日,秋风起,雨作,中夜翛然,始有感慨离合之意。自尔宦游四方,不相见者,十尝七八。每夏秋之交,风雨作,木落草衰,辄凄然有此感,盖三十年矣。元丰中,谪居黄冈,而子由亦贬筠州,尝作诗以纪其事。元祐六年,予自杭州召还,寓居子由东府。数月,复出领汝阴,时予年五十六矣,乃作诗留别子由而去。

苏轼这次再度还朝,在京时间,虽然不满三个月,却使他看清楚了现在的朝局和刘挚这班政客的面目。这汴京,已被这帮有办法的时世儿大力霸占了,正如这条驰道,车走雷鸣,风驰毂击,一片噪音,都是他们驰骋,再也容不得外来的人了。即使你本来无意逗留于此,即使你钳口结舌,没有说过一句话,也逃不过无端的风雨。
这句话非常沉重,语意双关,骂章惇亦所http://www.99lib.net以骂刘挚。刘挚惶惧,上章自辩,几个执政同僚也替他说了话。然而,太皇太后说:
扣门呼阿同,安寝已太康。
于是,权倾一时的尚书右仆射刘挚便罢相了,出知郓州。时在同年十一月间,距苏轼离京,不过两个月,正应了《书破琴诗后》的话:“逆旅浮云自不知。”
虽然明知苏辙位居执政,不能随便抽身与他同归,但自个儿心里,总还痴望,明年此日,可以相将还乡,像两只鸥鸟没入烟波浩淼的大海里一样,不再被人记忆。题《子由书王晋卿画山水》诗,写出他这一份期待的心理:
我欲自汝阴,径上潼江章。
苏轼出知颍州,太皇太后恩礼不衰,诏赐对衣一袭,金腰带一条,银鞍辔马一匹。临到要作谢表,使他想起儿时的一段故九-九-藏-书-网事——上了年纪的人,喜欢回忆旧事,苏轼也不例外。
看画题诗双鹤鬓,归田送老一羊裘。
此境眼前聊妄想,几人林下是真休。
独行残月影,怅焉感初凉。
“垂帘之初,挚排斥奸邪,实为忠直;但此二事,非所当为。”
怜子遇明主,忧患已再尝。
苏轼既出,同时,他的长子苏迈得授河间令,也要走了,现在只剩苏辙一人在京,继续留任尚书右丞。刘挚及其打手们,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心腹杨畏,那个世称杨三变,向与邢恕狼狈为奸的现任殿中侍御史,便会合谏官郑雍、安鼎全力向苏辙进攻了。
筮仕记怀远,谪居念黄冈。
想见冰盘中,石蜜与柿霜。九九藏书
问题出在邢恕谪官永州时,曾经写信给刘挚,挚复书中,有“第往以俟休复”这样一句话。有个叫茹东济的人,将这封信抄了下来,被杨畏、郑雍二人弄到手,便加笺注道:“休复者,语出《周易》。以俟休复者,俟他日太皇太后复子明辟也。”他们又攻击刘挚的儿子斯立与章惇诸子(章致平等)往来甚熟,刘挚也常接近他们,指为“延见接纳,为牢笼之计,以冀后福”。
我今心似一潭月,君已身如万斛舟。
“言者谓卿交通匪人,为异日地。卿当一心王室,若章惇者,虽以宰相处之,未必乐也。”
臣衰不待年,宠常过分。枯羸之质,匪伊垂之而带有余;敛退之心,非敢后也而马不进。徒坚晚节,难报深恩。

政坛里的打手,打人成了习惯,不论何时,都须有个攻击的目标,倘若没有敌人可打,就打自己的同伙。他们没有是非,没有道义,凡九九藏书是挡在路前面的都是障碍,都是攻击的靶子。玩火的刘挚,不幸终于得了引火烧身的报应。
苏轼之所以有这个譬喻,是因为寄寓苏辙的东府,确在西阙角相近的驰道之旁,夜中屡被车声骚扰,不能安睡,就又迷迷糊糊地想起了怀远驿的旧梦来了。时光过得真快,一晃三十年,当时兄弟同下誓言,做几年官,稍为积点衣食之资,便该及早求退,回乡去重寻风雨对床之乐。苏轼认为自己现在还有希望就从颍州溯江回乡,重尝家乡名产的石蜜与柿霜;但是苏辙地位不同,执政官不能轻言求去,不知何时可了。想到这里,这一生忧患劳瘁,五十六岁的老人,不禁有无边寂寞之感。作感旧诗(并叙):

新秋入梧叶,风雨惊洞房。

床头枕驰道,双阙夜未央。
明年兼与士龙去,万顷沧波没两鸥。

更多内容...
上一页